李氏道:“溫候爺,時辰不早了,要不明兒再搬東西。”


    一直在偏廳裏被當空氣,連茶水都給忘了蓄的徐蘭香、徐蘭芝姐妹出來,徐蘭香道:“搬,現在就搬,我可不想溫妹妹在冷家多待一個時辰。”


    依然拿溫彩當親妹妹一般,看著李氏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輕視。


    徐蘭香道:“三妹幫襯著溫妹妹一把,我到外頭看看下人把馬車雇來沒有,那麽多東西,許得四兩馬車才能裝完。”


    溫彩羞澀地低著頭,“上回嫂嫂把府裏的東西都給了我,這一回,嫂嫂的小庫房也不能閑著。”拉著徐蘭芝的手道:“等芝芝出閣的時候,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姣”


    “呸,要是遇上冷家這樣的婆家,我寧可一輩子不嫁。瞧你這些日子,都被委屈成什麽樣了。想到你哭,我心都碎了,這得受多少委屈啊才哭得那般傷心啊……”


    徐蘭芝一陣心憂,這京城怎有這等不靠譜的人家秈。


    冷敦笑抱雙拳:“二位溫大人,既入了冷府,且到我們二房吃盞茶。”


    溫子群對溫墨、溫玄道:“你們瞧著把陪奩搬上馬車。我隨你二叔陪長慶候說說話兒……”


    李氏著人取了新鎖來,將小庫房重新鎖了,又調了得力的婆子來追雲軒跑腿。


    早前的粗使丫頭、二等丫頭,一個個失魂落魄地瞧著,什麽忙也幫不上。


    幾日前,她們還在慶幸,自己走了好運,瞧著大/奶奶是個出手闊綽又性兒好的,沒想現在立馬變了一個模樣,這大/奶奶與冷家和離了。


    麻嬤嬤與杜鵑等人在內室忙翻了天,她們要拾掇自個兒的東西,還得幫溫彩拾掇,溫彩的東西就多了去,亂七八糟的,又不能弄亂了,大箱子裏裝滿了溫彩所有貴重的東西,隨後她掛上了一把大鎖。


    溫墨兄弟也從溫府喚了下人來,領著下人幾下把陪奩搬到了馬車上,裝了滿滿的兩輛馬車,上頭壘得高高的。


    荷花裏的鄰居們覺得很奇,這天兒已經暗了,還有人在搬東西,再一看,有認得的人道:“喲,這不溫家的人麽?冷候爺娶親那天,我見過一次,是冷家大/奶奶娘家的哥哥。”


    “瞧那些東西裝得,好像是嫁妝呢,這是……要和離了。”


    有溫家婆子不悅地接過話,“我們六小姐與冷候爺退親了。”


    下人們想維護自家小姐的名聲,硬是將和離說成退親。


    “退親?這不是都拜花堂了。”


    應該是和離才對。


    鎮遠候府的徐嬤嬤也來了,正領著小廝們搬東西。


    徐嬤嬤不耐煩地道:“沒圓過房,也沒住一處,一個住後宅,一個住前院書房,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數不完,這不是退親是什麽?便是訂親的公子小姐,怕也沒他們見麵的次數少。”


    圍觀的婆子被反駁得語塞。


    另有好事者又問:“這好好的,怎就退親了?”


    “冷候爺行事不端,是我們溫家退親。”


    外頭,又有幾家下人跑出來打探消息。


    有人發現午後溫家人就陸續上門了,更有甚者,說聽到冷家有哭聲傳出來,說那聲音哭得那個淒慘啊,後來又有人聽到男人的吼叫聲,似乎還有打架的聲音,這事兒已經夠讓鄰裏的人猜測了。


    這荷花裏住的可都是京中的功勳之家。


    而束於內宅的婦人們最喜的就是打聽別人家的事兒。


    一傳十,十傳百,有發現的下人像撿寶的稟給自家的主子們聽。


    於是乎,來打聽、圍觀瞧熱鬧的人就更多了。


    有人知道更多,便故作不信地道:“我瞧是冷候爺不要溫小姐了,冷候爺是誰呀,這可是淑妃娘娘的親侄兒,是新晉的平遠候,多體麵的身份。”


    徐嬤嬤聽到這兒,氣不打一處來,惱道:“是我們鎮遠候府要退親,哼,他們倒想留人,我們不願留。什麽東西?仗著我家小姐年紀小沒及笄不能服侍他,在外頭養外室……養一個便罷,還是幾個幾個的養,逼著我家小姐幫她娶外室為妻。


    小姐年紀小,是我小姐的錯麽?早前說親的時候,他就知道我家小姐明年夏天才及笄,是他們硬要結這門親的。原是圖的就是我家小姐小,如此他好有理由在外頭亂來。


    我呸!一個下堂婦還敢登堂入室要做妻,這他/媽的是哪家的規矩。當我們溫候爺是吃素的,不敢替自己妹妹撐腰?她冷候爺身份尊貴,我家小姐還是候爺心上的寶貝妹妹呢。要不是他家失禮,會讓我們帶走小姐了嫁妝。你們一個個咬舌根,也不看看事實。”


    徐嬤嬤正憤憤地罵得過癮,徐蘭芝出得偏門來,“你與那些人說這麽多做甚?”


    茉莉道:“徐三小姐,是她們胡說八道,非說是冷家不要我們家小姐的。”


    徐蘭芝輕聲道:“大姐夫吩咐過,莫要與人多說,你怎不聽呢?”溫彩和離了,往後的名聲也壞了,若想嫁個好人家怕是


    難了。徐蘭芝想到這兒,就覺得有些痛快,隻是溫青會如何應對,會不會因著溫彩和離越發偏疼她了。


    徐嬤嬤自知衝動,訕訕低頭,隻將綢緞等物綁到馬車上。


    徐蘭香從裏頭出來,後頭跟著兩抬箱子的小廝。


    再後麵,是一個披著昭君鬥篷的少女。


    有人低聲道:“是溫家小姐,我見過的,上回跟我家太太去冷家賞花宴見過。年紀不大,還像個孩子。”


    溫彩裝出一副嬌弱樣兒,借著門口的燈光,眾人看到那帶著幾分稚氣的溫彩,見四下有人圍觀,她扁了一下嘴,眼睛盈盈一亮。


    “真的好小啊,這冷家造孽哦,怎麽娶這麽小的姑娘進門,不能服侍男人,還作賤人……”


    出來前,溫彩特意讓麻嬤嬤給她梳了小姑娘的發式,就連打扮上也模仿小姑娘,為了更像,還著了小姑娘一般的妝容。


    此刻圍觀的人一瞧:小啊!真是太小了。


    一側停著鎮遠候府的馬車,溫彩回頭看了眼冷府。


    用故作嬌弱的聲音,半依到徐蘭香懷裏,“香二姐,冷候爺……他……會不會追到哥哥家罵我、打我啊?我好害怕……嗚嗚……”


    演戲麽,她還是會的,她就是要搏得世人的同情,說完了話,還不由得擅了一下。


    徐蘭芝此刻的勇敢都被溫彩給激出來了,大聲道:“妹妹別怕,他再敢打你,我的寶劍可不是吃素的。別怕,現在你就跟我們回家,再沒人敢欺負你了。”


    徐蘭香心裏暗笑:這分明是溫彩故意的,就為了給周圍的人看,偏徐蘭芝還當了真。


    徐嬤嬤道:“小姐,該上馬車了,奶/奶備好了飯菜在家裏等著呢。”


    溫彩扮出十足的稚音,“我要和我的大箱子在一起,我要陪著我的木偶和紙鳶……”


    圍觀的人問道:“這溫小姐真是太小了,多大啊?”


    “聽說沒及笄。”


    “我瞧最多十二歲。”


    “也就十歲吧,聽聽那聲音,可不就是八、九歲的模樣。”


    “個頭也不高呢,這麽件鬥篷還拖在地上呢。”


    “身量也不高呢,我瞧最多十歲。”


    “還玩木偶和紙鳶呢,也就十歲模樣。”


    徐蘭芝一臉狐疑,溫彩有這麽矮麽,雖比她還矮一點,可也矮了不一個頭啊,一低頭,竟看著溫彩屈膝行走,她頓時語塞,正要問話,徐蘭香衝她使了個眼色,“還不扶溫妹妹上馬車。”


    溫彩上了馬車,依是靠在徐蘭香懷裏,中間放著她的大木箱子,對麵坐著麻嬤嬤和徐蘭芝。


    前麵的馬車動,她們也動身了。


    溫彩依舊用孩子氣的稚音道:“我再也不來冷家,再也不來了……這裏的人都好凶……”


    此刻,一個少年公子立在一側,皺眉道:“這溫小姐莫不是個傻子。”


    於是乎,整個荷花裏便有了各種各樣的版本:


    “平遠候冷昭娶的妻子才十歲,還是個孩子,原是擺著好看的,因他一早瞧中個下堂婦,想娶那女人為妻。”


    “冷昭娶的妻子,很可能是傻子。”


    “冷昭養外室,欺負溫家小姐,被溫家人和離了。”


    “冷昭行事不端,打罵年幼得還是孩子的溫家小姐。”


    “冷昭有虐童癖,溫家氣不過,退親並接走了溫家小姐……”


    不管怎麽樣,人們同情弱者,流言多是對冷昭不利,除了說溫彩是傻子的那個,幾乎都是有利的一麵。


    鎮遠候府也在荷花裏,不過是在這一片的邊沿地帶。


    徐太太一早就備了火盆,又讓丫頭們熬了艾水香湯,說要給溫彩去去晦氣。


    火盆擱在鎮遠候大門處,徐蘭香笑道:“溫妹妹跨過來吧。”


    不是一隻火盆,而是三隻,每隻盆之間相隔一步距離。


    徐氏領了杜七嬸候在桂堂,打開了小庫房的門,正指揮著小廝下人把東西搬到小庫房裏。


    兜轉了一圈,他們夫妻預備的東西都回來了。


    早前不覺,現在猛地發現,好似比以前多了不少好東西。


    徐氏道:“等等!”指著兩匹很鮮豔的緞子道:“這個是……”


    杜七嬸對這兩匹有印象,道:“這個是上回七公主送給小姐的,除了兩匹極好的緞子,還有兩雙繡鞋。”


    “既是七公主給妹妹的,就送到她閣樓去,讓她自個做新裳穿。”


    溫彩住回到了自己早前隻住了幾日的閣樓裏。


    麻嬤嬤、杜鵑、忍冬、茉莉等人也隨她住了進去,裏麵的東西都是現成的。


    徐蘭香姐妹幫襯著溫彩拾掇好了。


    又有二等丫頭送了艾水香湯來,不僅是溫彩一個要泡,便是麻嬤嬤和杜鵑幾個也要洗,進門的時候,她們幾個也都跨了火盆。


    徐氏盯


    著下人整理好自家小庫房,方才吃了兩碗羹湯歇下,又喜滋滋地查看了冷家退回來的嫁妝簿子,兩次嫁妝的都有了,越看,她越是疑雲滿腹,總覺得溫彩身上還有什麽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杜七嬸道:“夫人早些歇下。”


    “候爺還沒回來?”


    杜七嬸道:“許還在冷家呢。不過該帶回的都帶回來了。”


    徐氏沉吟道:“真是奇了,妹妹給我的五家鋪子,早前我以為是父親、祖母給她的,可今兒我一瞧這嫁妝簿子,上麵壓根就沒有。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杜七嬸“這個……”一聲,不曉從何說起。


    “你不會告訴我這五家鋪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我可見過妹妹與杜鵑算賬呢,他們主仆倆可是厲害得緊,這可是妹妹手裏頭最賺錢的鋪子了。”


    杜七嬸壓低嗓門,“奶奶可知道,六小姐七八歲時老夫人雙眼瞎了,再不能打理,她就開始接手田莊、鋪子上的生意。老夫人手把手的教,但凡有不懂的,都給她解釋得清清楚。


    我們家老夫人可是出名的賢惠能幹,又善打理家業,溫家這房原就家財豐厚,這些年早就新置了不少店鋪。


    六小姐接手之後,賺了銀子又不愛把錢存到錢莊,就會再置些店鋪。這一年兩年的,在京城就置下了五家鋪子,沒想她倒是個能幹的,這五家鋪子的生意都被打理得不錯。


    老夫人生前是知曉六小姐另置有店鋪的事,依著由著她,還誇她能幹。隻沒想到,六小姐也不藏私,都給了大/奶奶。”


    她可不能說溫彩的壞話,到底是她奶大、帶大的,況且溫彩和杜鵑的感情就跟姐妹一般,杜鵑能有今日的本事,都是溫彩的緣故。


    雖然溫彩要趕她走,可也是因為她太過分了些。聽今兒從冷家回來的下人說,冷家人把溫彩欺得太甚了,她是當奶娘的,不曉得保護溫彩,還讓她忍,要她在冷府爭……


    杜七嬸越發覺得自己是錯了。


    許是被冷家老夫人跟前的婆子說對了,那婆子時不時給她送些好吃的,又送些小東小西的物件來,她不由自己的,就偏向了冷府。


    她不怪溫彩。


    如今細想,杜七嬸也有些懊悔。


    杜七嬸咬了咬唇,“大/奶奶,小姐回來了,能不能讓奴婢……奴婢再回她身邊服侍。”


    徐氏想著,麻嬤嬤可是宮裏出來的,這京城各家都以能請宮裏的教引嬤嬤來教小姐們為榮,有個現在的老宮人放在溫彩身邊,最是得當的。


    “你還是留在我身邊,幫襯著我打理內宅,六小姐那兒就讓麻嬤嬤服侍著吧,我瞧麻嬤嬤也是極好的。”


    杜七嬸不能回去,心頭有些悶悶的。


    徐氏隻想著:溫彩太不容易了,又吃了苦,受了這麽大委屈,她得待溫彩好些。


    溫青雖看著大咧、魯莽,這心頭指不定如何心疼溫彩呢。他這些年最大的願望就得混出個人樣,然後帶著他妹妹和祖母過體麵風光的日子。汪氏去了,溫青最緊要的親人就剩溫彩。


    徐氏睡得迷糊間,隻見溫青進了屋,嘴裏罵罵咧咧地道:“一個個都是冷心冷肺的,老/子懶得管他們。冷昭是什麽品性,順娘在他家過的什麽委屈日子?哼,兩房人現下又上趕著要與他結親。”


    這純粹就是打了溫青的臉麵,他說了兩句不好的話,可溫家兩房人都當成了耳旁風。


    徐氏睜開眼,定定心神,一股酒氣襲來,“你在冷家喝了多少酒?”


    “誰喝冷家的東西?”他不想再與冷家沾上關係,可溫家大房、二房都有待嫁的女兒,照著這情形,怕是很難脫身,溫青避之不及,溫子群、溫子林還想著要等冷昭的嶽父呢,冷家宮裏頭有個淑妃,冷昭又有爵位在家。


    “我是找劉元帥喝的酒。順娘受了這麽大委屈,還不許我找人吐吐苦水。順娘都安頓好了?”


    “安頓在閣樓裏,與三妹又近,她們倆年輕相仿,我與三妹說過了,讓三妹這些日子陪著妹妹些,好好開解開解她。”徐氏說著要起身,被溫青止住道:“你懷著身孕呢,我吃了幾盞又沒吃醉,自己能脫/衣裳。”


    徐氏應了一聲,繼續躺在被窩裏,說了那五家能賺錢的鋪子原是溫彩自己開的,拿了是她打理祖業時賺的銀子開的。


    溫青心下一陣感動,“還是自個兒的親妹妹好啊。沒想到倒是我拖累了她,要不是冷昭拿我要脅妹妹,她何至受這等委屈。妹妹是怕我被人利用,卷入皇子爭儲之中,這才答應冷昭留在冷府,答應幫他娶蕭彩雲為妻……”他直直地盯著帳頂,“我對不祖母,對不起娘親,我不是個好大哥。”


    “妹妹回來了,我們慢慢兒地給她挑個好妹婿。”徐氏雖不喜歡溫彩,可想著溫彩給他們掙來的田莊、店鋪,又想溫彩在冷家受委屈,有一部分還是因為溫青的原因,同情、憐惜倒多了幾分。


    他們是長兄、長嫂,雖有個父親,可溫子群哪裏管過溫青兄妹。看


    看今兒在冷家,溫子群還縱容何氏生的兒子跟溫彩搶東西。他妹妹到底是個女兒家,哪裏爭得過他們啊。溫青想到這兒,心裏越發難受起來。他當初要添補嫁妝,不就是想讓溫彩在冷家過得好些,不讓人小瞧了她去,結果還是有受別人的欺負。


    溫青道:“下次再尋,就挑個家裏人口單純的婆家,就像我們這樣的。”


    “是!最好挑個像夫君這樣的,不娶平妻不納妾,連個通房都不要的……”


    他說過不要通房的話麽?


    溫青有些迷糊,被徐氏這麽一捧,將她摟在懷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你給我生兒育女,我自會待你好的。你是長嫂,得多關心關心妹妹,你還有疼你的嶽母、妹妹們,我可就這一個妹妹了……”


    生怕徐氏會刻薄溫彩了一般,千叮萬囑一番才放心。


    徐蘭芝坐在閣樓的二樓花間,時不時望一眼內室,“彩彩,你洗好了沒有。”


    “徐嬤嬤叫人弄的什麽水,臭哄哄的。”


    “不是說了是艾水麽,能祛晦氣的。”


    溫彩依舊是好好地泡了,這到底是家裏人的一番心意,她不好違逆。“芝芝,你回去吧,明兒再來找我玩兒。”


    今天唯一高興的人怕就是徐蘭芝了,她覺得自己的性子溫彩合得來,往後就沒那麽悶了,有人陪她一起玩。


    “我答應大姐了,這些日子得留下來陪你。”


    “明兒你再來,我洗了澡就要歇下,你也早些歇下。”


    徐蘭芝還是不放心,低聲對上來的麻嬤嬤道:“還得讓丫頭們仔細些,可別出了什麽事,我邊城時可是見過呢,之前高高興興,轉眼想不開的多了去。”又怕麻嬤嬤不明白,大咧咧地道:“就說那劉小姐,頭天都好好兒的,第二天就尋了短。”


    麻嬤嬤一聽這話,嚇了一跳,眼睛直往內室瞧,“六小姐她不會……”


    忍冬捧著羹湯上來,低聲道:“芝小姐說得是,這幾天我們幾會早晚仔細盯著六小姐的。”


    徐蘭芝點了點頭,“大姐不放心得好,這閣樓裏配足了人手,二等丫頭四個,粗使丫頭也有四個,先辛苦些,把人盯緊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記得稟給夫人。”


    麻嬤嬤被徐蘭芝一說,也跟著擔心起來,一個年輕女子,人生才剛開始,就被人所棄,雖然這退親是溫家人提出來的,到底拜過花堂,傳出去也不好聽,女子名節可是重於性命,還真得小心些,萬一溫彩想不開做出什麽事來,她們也會被牽連。


    徐蘭芝提高嗓門:“彩彩,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洗。明兒一早,我再過來找你說話。”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溫彩泡在藥湯裏,越聞越難受。


    “嬤嬤,給我換一桶香湯,不要再有艾草的。”


    忍冬下樓吩咐了兩個二等丫頭。


    不多會兒,便又重新提了兩桶來。


    溫彩重新泡了一陣,把身上弄得香香的這才作罷。


    麻嬤嬤勸著她吃了碗羹湯,才讓她歇下。


    因徐蘭芝的話,麻嬤嬤堅持要住到二樓花間與內室中間的廊下來,在木板地上鋪了墊子就當成床了,今晚又是忍冬值夜,兩個人都怕出事。


    溫彩想著往後自由了,倒吸了一口寒氣,以溫青對她的疼愛,還不得把她給寵上天,心裏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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