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


    冷昭坐在床上,渾身酸疼,這是什麽狀況?他在床上,而新娘子卻睡到地上了,抱著錦衾,睡得像個母親懷裏的嬰孩,臉上掛著甜蜜的笑。


    杜七嬸站在門外,輕聲喚道:“大將軍、小/奶奶,起來了麽?”


    冷昭應道:“進來吧!”就讓她身邊的仆人瞧瞧,看她家小姐幹的好事,不與他同床,倒睡到地上去了。


    杜七嬸捧著銅盆,穿過偏廳進了內室,剛把熱水擱到盆架上,一眼就看到地上睡得香甜的溫彩,一腿壓著錦衾,一腿蓋在被子裏,側身躺臥著,新婚夫妻,怎能分開睡呢,杜七嬸快走幾步,蹲下身子道:“小/奶奶!小/奶奶!”


    溫彩擺了擺手,“奶娘,你別叫我,讓我睡會兒,我好困呢。”


    冷昭瞧著這情形,頓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這就是他要尋的聽話、順從的女子,怎麽覺著越瞧越不像呢。新婚之夜,他們就分開睡,這是哪家的規矩?他還指望她給他生兒育女,這分開睡……就算她沒及笄,這新入宮的美人裏,小的十三四歲,大的十六七歲,就是她姑母淑妃,當年也是十四歲就嫁給天啟帝了,當今四皇子便是淑妃在十五歲時所生。


    杜七嬸俯下身,輕輕推攘道:“你已經出閣了,今兒得給太太敬新人茶。”


    出閣了!溫彩腦海裏掠過此念,昨晚她就沒睡好,今兒真的好困。


    她嫁人了、出閣了!


    杜七嬸又重複了一遍,她整個人倏地坐了起來,因為起得太快,冷不妨跟杜七嬸碰上了,兩額相碰,她氣惱地叫嚷起來:“奶娘,你是不是故意的?疼死我了。”


    杜七嬸輕喚一聲“大將軍”,帶著尷尬的笑,“小/奶奶,你怎麽能睡在地上呢?”


    溫彩的腦子快速地飛轉著,很快站起身,輕聲道:“大將軍,不是我要睡地上,著實是……是……”她記得自己是睡在床上的,怎麽換了個,他在床上,她跑地上了,不管了,先應付過去再說,“是你嫌我小,說我還沒及笄,也沒長開,要等我及笄後才圓房的。”


    他會說這種話?肯定不會。


    他娶她,可沒管她是十六歲還是十四歲,隻想了一件事,她能生兒育女就好,娶她就是給他生孩子的,看她撒謊不帶眨眼,他越發覺得不會說這話,“我真說過?”


    溫彩見他的麵容一沉,肯定地點頭:“昨晚,你有問我來天癸沒?”她垂下頭,裝出羞澀與嬌媚,“我問你天癸是什麽東西?你卻不說話了。”她故作無辜而純真的,眨巴眼睛,似在用心地猜想,又扭頭問杜七嬸:“奶娘,天癸是什麽?是我們家的客人嗎?我不記得我們家有叫這名的人……”


    杜七嬸一陣語塞,天癸就是女人庚信、癸水,叫法好幾種,可溫彩雖說十四歲了,至今也沒來,難怪她不明白這是什麽。早前連杜七嬸也在暗中歡喜,認為溫彩攀了門好親,此刻聽她一問,方才憶起溫彩還沒成人,天癸沒來就是孩子,倘若來了,方能證明她長大了,能生兒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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