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房間裏,透著一股濃濃的黴氣,四周寂靜的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響,屋裏沒有窗戶,房間裏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啪!


    一聲清淅的開關聲,房間裏的光線頓時亮了起來,那扇被人用鐵鏈鎖著的房門,先是鐵鏈的掉落聲,隨即門被人打開,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牙。


    房間裏暗沉的白炙燈將女人的身影拉的老長,那張臉漸漸變的清淅過來。


    “你到底是誰?把我綁在這裏想要幹什麽?”


    房間的角落裏,那團肮髒潮濕的被子下,周靜寧蜷縮的身影,鎮定的看著門口的女人,頭發身上淩亂的狼狽而邋遢。


    昔日裏高高在上的周家大小姐,竟然會落到如此的地步,恐怕連周靜寧自己都想不到,她竟然會有這麽一天。


    雜亂的頭發,像是枯敗的枝條,再也沒有往日的亮澤,灰白的臉上,更是滿是汙穢,看不清人的真容。


    隻不過一雙黑沉的眸子,冷冷的凝視著漸漸靠近的身影,隨著女人靠近的動作,下巴緩緩的抬起酢。


    “周小姐,幸會!”


    柳葉冷冷的開口,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豔紅的的唇角微微勾起。


    一雙黑眸閃著幽暗的光芒。


    周靜寧一怔,眉心不自覺的皺了皺,身體微微一動,便是一陣刺骨的酸疼。


    這裏陰冷潮濕,晚上很冷,周靜寧這樣的大小姐那裏住過這種地方,幾天下來,便病的不省人事,現在剛剛好了,也是臉色蒼白消瘦,整個人狼狽的不像樣子。


    “你到底是誰,抓我來幹什麽。”


    周靜寧再次問道,看著眼前的女人,竟然讓她從心底裏冒出一陣寒意,這樣的柳葉,不管怎麽看,都絕非善類。


    “忘記介紹一下,我叫柳葉,我們是朋友。”


    柳葉冷冷的笑道,嘴角勾起的笑意,像是淬了毒汁的罌粟花,在這個潮濕陰暗的地窖裏,竟然顯得多了幾分的恐怖。


    周靜寧不由的皺緊了眉,臉上那雙幽深的黑眸不停的打量,即使她現在狼狽不堪,但不得不說,周靜寧比一般的女人更多了幾分的自持。


    這樣的表現,應該歸功於她這些年周家對她的培養。


    不管何時,都不能表現自己的脆弱,就算她出了上次酒店招牛郎的事情後,她依然可以冷靜的活下去。


    要是換做其它女人的話,恐怕那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周靜寧不會,好死不如賴活著,與其說她堅強,還不如說她怕死。


    她確實怕死,死亡對她來說就意味著結束,她周靜寧的生命還沒有開始,她不允許自己就這麽快的結束。


    “朋友?為什麽這麽說。”


    周靜寧的這份冷靜,到是讓柳葉有些意外,臉上的表情不由的怔了怔,便很快明豔的臉上便笑了開來。


    “因為我救了你。”


    救了她?把她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窖裏?讓她受這種不像是人能過下去的生活,連日來看不到光,半夜還會有老鼠經過。


    周靜寧臉上滿是冷笑,一個女人連尊嚴都沒有了,她有的隻有這條命,隻要是能活下去,她周靜寧什麽事恐怕現在都能做。


    “周小姐不用誤會,把你帶到這裏也是逼不得已,你得罪了安江兩大集團,現在江景城滿燕城的在搜索你,不把你藏的隱秘點,恐怕你現在早就被江景城找到了。”


    而被江景城找到的結果,周靜寧不用想也知道。


    柳葉的解釋,周靜寧自然也不可能全信,隻不過眼下,她不得不說自己不想被江景城抓到的話,就要依靠眼前的柳葉。


    “你和江景城有過節?”


    “不,和你一樣,喜歡他。”


    柳葉淡淡的笑道,在周靜寧瞬間變的冷凝的視線中,緩緩的蹲下身,和她平行的對視著。


    嘴角依舊是淡淡的笑,卻沒有任何的溫度,甚至說,那笑裏是徹骨的冰冷了。


    她不但但是喜歡,是愛,是迷戀,是執念。


    從她在法國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開始,這樣的執念就已經深入到她的心底。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優秀的男人,讓她的心跳都會為他的存在而瘋狂,可是她如此一心一意想要對待的男人,到頭來卻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她。


    最讓柳葉不能的忍受的是,這個男人不但三番四次拒絕她,就算她最後隻想留在他身邊看著他的希望都給泯滅了。


    江景城竟然把她調離了總公司,她不但不能見他,最後連距離都把她給拉遠了。


    “喜歡……嗬嗬嗬嗬!”


    周靜寧忍不住冷冷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竟然最後連眼淚也流了出來。


    流到她滿是泥土髒亂的臉上,竟然多了幾分的淒涼。


    世間最涼薄的不過是一個男人的心,他愛你時,可以把你捧到心尖,讓眾人羨慕膜拜,不愛你時,便


    也可以把你貶入地獄,萬劫不複。


    柳葉看著周靜寧笑的一臉癲狂的樣子,忍不住皺起眉心,人總是這樣,不能見別人對她半分的意見不同,尤其是周靜寧的笑聲裏,多了幾分的嘲諷。


    纖手伸了過去,一把扯住那頭雜亂的頭發,將周靜寧那張髒的不堪的臉扯了過來。


    “你笑什麽?”


    柳葉的臉上多了幾分的狠辣,沒有了剛剛的得意,竟然還夾雜了幾分的焦急。


    被人這樣笑著,是誰心裏都會發毛,尤其是還在這樣一個暗沉潮濕的地窖裏。


    這樣的笑容在空曠的地窖回蕩,讓人心底裏生出幾分的異樣。


    再狠的人,也會有自己怕的東西,就像有的人會怕鬼神,有的人怕的卻是這個世間讓人捉摸不定的人。


    “我笑你真傻,江景城那樣的男人你也想,他不會喜歡,也不會愛上你,更何況……”


    周靜寧的視線在柳葉身上掃過,像是感覺不到自己頭皮上傳來的刺疼,嘴角依舊笑的諷刺:“你的身份不怎麽樣吧!江景城那樣的男人,怎麽會娶你……”


    周靜寧說完,忍不住大聲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在這個安靜的地窖裏顯得格外的清淅。


    每每回蕩起來,都讓人心底裏多了幾分的寒意。


    太張狂,太諷刺,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不許笑,你給我閉嘴。”


    柳葉憤恨的吼道,原本嬌豔的臉上,竟然變的猙獰恐怖,手上的動作也緊跟著收緊,像是要把那把頭發從頭皮上扯下來一樣。


    任何人,一旦心底裏美好的希望被人打破,都會變的心慌而害怕。


    就算是柳葉也一樣。


    因為她深知周靜寧說的話是事實,這樣的她,根本和江景城不可能,就算是沒有安靈然,江景城也不會看她一樣。


    她一直都怨恨嫉妒安靈然比自己早認識了江景城,能得到這個男人的愛,可是她心底裏更清楚,她和江景城的距離,就好比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湖水,永遠都不可能相遇。


    湖水仰慕月亮的光輝,卻隻能將影子藏在湖麵上,想要真正的得到這個月亮,簡直就是做夢。


    周靜寧刺疼了柳葉的心,揭露了她心底裏最可怕的事實。


    她一直都在用沒有安靈然她就會和江景城在一起這樣的想法來安慰自己,可是當事實被擺出來的時候,還真是讓人害怕。


    “笑,我為什麽不笑,江景城連我都看不上,他會看上你?你覺得我周靜寧那一點比你差?家世還是長相,可是他還是喜歡安靈然,別做夢了,這個男人根本不會愛上你。”


    周靜寧笑道,越笑越大聲,越笑眼底就越幹,明明開始她還能笑出眼淚,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眼淚的能力了。


    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女人不過就是她了,可是現在看來,還有更傻的女人,比她傻的更徹底。


    去想一份根本不可能的感情,並且這麽用心良苦。


    “你閉嘴。”


    “我閉嘴又能怎麽樣?他會愛你嗎?傻子,真是個傻子,真是笑死我了。”


    周靜寧說著,繼續笑的張狂,和這樣的女人,她竟然還說跟她是朋友?


    什麽朋友,都是一樣犯傻的朋友嗎?她周靜寧怎麽可能還會傻到如此地步。


    合不合作都已經一樣了,在她聽到柳葉這種蠢到至極的話時,就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希望。


    一個比她還笨的女人,真能說結果會比她更慘。


    “我的下場你看不到嗎?江景城除了安靈然那個女人,對任何女人都沒有心,他沒有心,你怎麽得到他,看看他對我的下場,如果他知道你做的事情後,你覺得你有可能比我的結果還好嗎?”


    周靜寧說完,臉上滿是落寞,可是卻依舊不停的笑,像是停都停不下來,最後越笑越大聲,像是瘋了一般。


    再加上她那一頭糟亂的頭發,此時更像是一個外麵那些流浪漢。


    “你胡說,你胡說,你閉嘴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不會,我不會的。”


    柳葉猙獰的瞪著眼,可是不管她怎麽用力扯周靜寧的頭發,周靜寧仿佛像是不知道疼一般,依舊在笑,氣極的柳葉,扯過身旁的被子,死死的捂在周靜寧的臉上。


    一邊用力的捂著,一邊瞪大了眼睛,猙獰的呢喃道:“我不會,我是不會的,他最後一定會喜歡我,一定會。”


    手上的動作,越加的用力,即使周靜寧反射的伸手想要扯掉擋在自己臉上的手,可是此時的柳葉,已經近乎瘋狂,周靜寧越是掙紮,她便捂的越加的用力。


    “你這個騙子,他是不會這麽對我的。我一定才是最後的贏家,我才是。”


    柳葉吼著,任由柳葉汙穢的指甲扣住自己的指甲和手背,在自己的胳膊和手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柳葉像是不知道疼,看著周靜寧逐漸放大的瞳孔,突然瘋狂的


    大聲笑了起來。


    “你的結果隻會比我更慘,更慘,我才是贏家,我才是。”


    扣住手腕上的雙手開始越來越緊,最後卻是慢慢的送了下來。


    周靜寧像是脫了線一般,不過幾分鍾便癱軟到了地上,沒有了任何動作,那一雙拚命瞪大的眸子,竟然在最後一刻都沒有閉上,依舊狠狠的瞪著,倒影著一個猙獰恐怖的女人臉。


    “哈哈哈,你才是最慘的,他不會殺我,可你死了,我不會,哈哈哈……”


    柳葉笑的猖狂,指著地上已經身影扭曲癱軟的周靜寧,身影有幾分的蹌踉。


    最慘的永遠都是別人,永遠都不會是她,就像此時,地上躺著的周靜寧一樣。


    她死了,可她還活著,隻要她活著,她就不是最慘的。


    最慘的永遠都是那些看不起她的那些人。


    柳葉一邊笑著,一邊身影不穩的走出地窖,嘴裏不停的呢喃著,“你死了,我沒有,你才是最慘的一個。”


    潮濕陰暗的地窖裏,隻留下一具還未冷卻的屍體,那雙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地窖的門口,微微勾勒的嘴角,仿佛是在嘲笑那個從這扇門口走出去的背影。


    ps:第三更,今天萬更了,祝大家元旦快樂,來撒花,丟紅包了,九妹好不容易勤快了一把,好吧,這章淒慘了點,明天努力溫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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