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手機響了起來。自從回到這個城市,把以前的號友又重新用了起來。看到來電提醒是自己的母親。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狀態去跟母親說話,最後一瞬間還是接起這個電話。


    “問惜,你在哪裏?”


    “媽,我在奕南安這裏。他把我帶了回來,去了警察局錄了口供。你不應該打這個電話,警察正在四處找你。”


    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母親,不確定警察有沒有監聽她的手機。所以她打電話過來是危險的,伍玫突然間淚如雨下,女兒還是十分關心她。


    “你是不是很恨媽媽?”上次回去,她們母女之間就沒有好好聊過。緊接著,她就逃離去到別的城市。


    所以這也是宋問惜第一次要回應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要如何說?恨,其實談不上。但是失望、內疚、不安、恐懼總是圍繞著她。“我有什麽資格來恨你,你是我的媽媽,生我養我這麽大的媽媽。”宋問惜有什麽資格去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恨她,但是她不可以。


    “奕南安沒有為難你吧?”


    伍玫擦幹自己的眼淚,繼續問她。“沒有,他現在不會對我做什麽?媽,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想你們兩個再起衝突,也不想你再做錯事情。警察與奕南發都盯著你,隻能委屈躲避著。”


    她是自私的,不想母親被抓到。也不想母親與奕南安見麵,更不想讓他們中間任何一個人出事。“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懺悔我所做之事,讓你這麽失望我很抱歉。”


    “媽媽,你和我是不一樣的。我們兩個人的觀點不同也很正常,但是有一點肯定相同,那就你愛我,我也愛你!走吧,永遠不要再打這個電話,永遠也不要回來。”


    說出這話她得費多大的力氣,但是她還是強迫自己說出來。“可是我想見你,我不想離開。”


    “可是我想你離開!很多事情其實我心裏有答案,但是我卻不敢問你。因為我會害怕知道答案,你離開對於你我都是一件好事。去過自己的生活,好好過自己下半生。”


    “對不起!讓你這麽為難,我不知道你想要問什麽,但是一定是糟糕的對於你來說。”


    伍玫不想離開,離開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離開等於放棄自己的女兒她做不到。“是的,非常糟糕。但是我還是想問,奕南安告訴我當年侮辱他母親的人有外公?是不是?”


    “什麽?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隻是把這件事情交給其他去做的。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奕南安也許隻是想挑我們之間的關係。”


    “奕南安現在像個瘋子一樣,跟ann瘋的狀態差不多了。他還會心情挑我們之間的關係,媽,這件事情你不知道最好。這樣至少讓我很安慰,對於外公我並沒有多少感情。但是母親,我可以願意為了你去贖罪,願意為了你去死。”


    宋問惜心裏稍微有那麽一些安慰,但是又有什麽區別。“問惜,是媽媽的錯。媽媽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抱歉,抱歉!”


    “還有一件事情,我得向你求證。溫學長發生車禍的時候,有一段視頻拍到了一個人。身影很像你,我還看到反光的扣子。不過我把這張照片毀了,這張能證明和你有一絲絲關係的照片毀了。告訴我,那不是你。那是和你有同一件衣服同一顆類型扣子的人。”


    宋問惜之所以會問這麽多,因為這是最後一次她接母親的電話。伍玫也意識到女兒的意思,沒有想到她隱瞞過所有人。但是卻沒有隱瞞過件事情,伍玫事到如今也不想再騙下去。“是,是我!但是我並沒有取他的性命,我隻是想嚇他跟你分手而已!沒有想到,他失去了記憶。事情好像順理成章的走下來,所以我以為這件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可是我知道,因為我熟悉媽媽的一切。包括衣服上有沒有一顆閃光的扣子。你當時真的應該把外套穿緊一點,而是隨它開來。我不想責怪你什麽,因為我知道這一切你都是為了我。”


    “我想其實是為了我自己,你不用背負那麽重的殼。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自己,我不想失去你,是我自己自私。跟你沒有關係,你不用替我贖罪。你還很年輕,可以過自己的人生。”


    “我留奕南安的身邊,除了贖罪。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我很愛他。從愛他的時候就開始愛他,直到現在其實一點都沒有改變過。我想留在他身邊,照顧他。我不願意看到他最後變得跟ann阿姨一樣,我所以我求你,我求求你母親。離開這裏,離開我們的世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這樣我們才可以慢慢過自己的生活。你留下來隻會加重這所有的怨恨。”


    聽到宋問惜的話,幾乎讓伍玫肝腸寸斷。她深深沒有想到,自己把女兒的生活毀成如此。“我會離開,對不起。”最後良久,她才說出這樣一句。


    除此之外,她還有什麽可以為女兒做的。“謝謝,謝謝你曾經為了我做的事情,謝謝你給我二十多年的快樂人生。謝謝你最後成全我的幼稚無情的請求,媽媽,過自己的人生吧!你還有時間,一切都還來不及。”


    “嗯,你也一定要幸福!”


    “會的,我會的。”


    宋問惜說完這一切已經無法控製眼淚,掛掉到電話瘋狂地哭了起來。她所說之話,全部被樓上過道間的奕南安聽了進去。沒有讓他去抓伍玫的理由僅僅是因為她所說的那一句我很愛他,從愛他的時候就開始愛他,直到現在其實一點都沒有改變過。這是讓他裝作不知道這整件事情的話,他知道母親也同意自己愛宋問惜。


    母親綁架宋問惜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她的事情,證明母親是希望他們可以在一起。也十分滿意宋問惜,隻是由於上輩人的事情讓她無法說出口。母親可以分開,為什麽他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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