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寂靜的樓道內，兩個人影正麵對麵坐在一起。
淩默本想將許舒涵帶到房裏去，但看著許舒涵那副隨時可能崩潰的樣子，再想想自己糟糕的情況，他頓時覺得還是放棄算了……
這會兒除了身體上的疲憊，淩默還在承受著女喪屍們提升時的連帶影響。
不光是強烈的眩暈感，身上的肌肉還不時像打了激素一樣蠕動兩下，導致淩默的腦子裏也總跟著“咕嚕”一聲。
“你喝高了？”許舒涵蜷縮在角落裏，看著坐在台階上的淩默，問道。
淩默那副將腦袋靠在牆上，然後兩眼迷茫盯著她的樣子，實在很像是醉酒後的狀態。
“怎麽會？”淩默搖了搖手，說道，“不覺得跟我同病相憐？”
“嘁……”許舒涵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
把她丟在酒店這麽久，剛見麵又讓她撞到了牆上，這是哪門子“同病相憐”？！說是交易，但這麽囂張的“合作者”也是第一次見啊！
“那個……我猜木晨還沒跟你說……”沉默了兩秒後，許舒涵猶豫了一下，低聲嘟囔了一句，“謝謝你啊。”
“啊？”淩默暈暈乎乎地抬起了頭，但那雙發直的眼睛實在不像是清醒了的樣子。
“沒事！”許舒涵怒道。
“這不有報酬嘛……”淩默又靠了回去，虛著眼說道。
許舒涵先是一愣，然後便扭頭在身邊尋找起能夠用於投擲攻擊的凶器來：“你這人……”她遍尋無果，隻好氣呼呼地瞪著淩默，“你怎麽這麽白癡啊！”
“我給的報酬真的能抵得上我的命嗎？還是說，你真的覺得木晨那個二貨打幾天工就夠了？”
許舒涵怒氣衝衝地問道。
“那隻是利息……”淩默糾正道。
“你那是收留他！頂多算各取所需，都不能叫利息！”許舒涵打斷了淩默，接著追問道。“那我呢？你覺得我要付出多少，才值得你救我這條命？”
淩默有些為難地說道：“你看這貨幣也不管用了……不然五毛挺好……”
“白癡啊你！”許舒涵忍不住了，胡亂在身上一抓。也不知扯了個什麽東西下來，抬手就扔了過去。
淩默的暈乎是因為身體的不良反應。但精神力卻是沒問題的。
眼看就要被砸臉上了，一根觸手卻及時地將這東西給接了下來，然後被淩默接在了手裏。
“這不你項鏈的墜子嗎？”淩默拿到眼前眯著眼分辨了一下，問道。
墜子的材質一般，像是人工合成的某種水晶。
能滋養到這麽滑膩的程度，顯然年頭不短了。
許舒涵一驚，趕緊伸手在領口摸了摸。喊道：“還我！”
“不還了，定金。”淩默順手塞到了兜裏，說道，“這挺好的吧？”
“好個……”許舒涵差點忍不住就要爆粗口了。關鍵時刻還是給憋了回去。
淩默點頭道：“不錯啊，還知道保持形象……你這離徹底變異還遠著呢，我放心了。”
許舒涵咬牙切齒地盯著淩默看了一會兒，最後泄氣地往後一靠：“你拿著吧……”
“說真的，我有些看不透你。你為什麽就不能承認。你本質上其實是個好人呢？起碼在某些事情上，你還是很人性的……”
“停停停，我不收好人卡的。”淩默很嚴肅地擺手道。
“你正經點！”許舒涵再次怒了，這人怎麽到什麽時候都能打岔啊！
“行了，這定金也收了……”淩默顯然不太想聊這個話題。撐著牆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等等，最後一個問題。”許舒涵抿了抿嘴唇，問道，“你……你帶著她們……想過以後怎麽辦嗎？”
淩默的動作頓時停頓了下來，他靜靜地看著許舒涵，眼神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但卻並不慌亂。
“我……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跟她們……但是萬一她們以後失控了呢？你看看我……這種本能真的是很難抗衡的！又或者……被人發現了呢？”許舒涵一開始還有些焦急，但越說下去，她的聲音就不由自主地變得越小。
淩默沒打斷她，但那雙亮得出奇的眼睛，卻讓許舒涵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她問的這些，也許早就在淩默腦子裏思考過無數次了。
至於答案……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表明了。
“那……你累嗎？”許舒涵小聲問道。
淩默沒有做聲，幾秒鍾後，他就邁下了台階，扶著牆走了過來，蹲到了許舒涵跟前：“看，你現在狀態比剛才平穩多了。”
這話題也跳躍得太大了！
許舒涵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反應了過來。
她微微張著嘴，瞪大眼睛看著淩默，不可思議地點頭道：“是真的，我沒剛才那麽焦躁了……可你還沒……”
“隻是焦點轉移而已。稍微分散下注意力，把關注點放到別的事情，你的身體就會很快熟悉那種感覺的。人類的適應性是很強的，喪屍則比人類更強。而且你能在這種情況下恢複頭腦的清醒，說明你自己的意誌力也很強。”
淩默笑了笑，說道。
許舒涵的視線閃爍了一下，要不是夏娜的提醒，憑她自己還真做不到這一點。
“是這樣啊……”
“不過談話療法就到此結束了，我們還是得來點實際的。”淩默說著，就從兜裏摸出了一瓶藥劑。
“這是什麽？”許舒涵一臉震驚。
“0號使用的藥劑，是用調配好的原液，將喪屍病稀釋後做成的，含量算中度吧，跟你體內的病毒差不多能達成平衡……”淩默一邊擰蓋子，一邊解釋道。
“我知道，我認識這個！但你拿這個出來幹什麽？”許舒涵看到病毒。渾身毛孔都炸開了，她現在恨死病毒了。
雖然保持了理智，但許舒涵的記憶還是很混亂的。
也可以說她在混亂中所經曆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不太記得的。
木晨雖然跟她講了不少，但有些事情木晨也不清楚。
淩默湊到瓶口吸了口氣：“挺好。”
病毒的氣息立刻躥進了許舒涵的鼻子裏。她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起來，身體也一下子繃緊了。
“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麽！”許舒涵驚慌地往後退去，這會兒的淩默在她眼裏，簡直就是拿著注射藥劑，一臉壞笑湊上來的變態。
“來吧，”淩默跟著往上湊，“又不是第一次了。這麽緊張幹什麽……”
“別過來……”許舒涵徹底貼在了牆角，雙腳在地上亂蹬，試圖擋住淩默，“離我遠一點。”
淩默險些被踹個正著。蹲在原地有些無語地歎了口氣。
這就是保持理智的弊端啊……
他晃了晃瓶子，然後對準瓶口使勁吹了兩口氣：“想要吧？還忍得了嗎？”
許舒涵已經恨不得鑽進牆裏去了，指甲在牆上不斷摳挖著。
“你混蛋你……”
理智雖然一個勁兒在高喊著說“不要”，但來自身體的本能渴求卻在拚命尖叫。
這可是病毒的氣味啊……
人類聞著刺鼻，但喪屍卻覺得香醇得令它們血脈噴張。
即便能克製住對味道的渴望。病毒也為會了進化，驅使著他們放棄抵抗。
“你別踢了，這對你是良藥啊。你要想不徹底變異，就隻能喝這個……哎哎，還踢……”
見許舒涵聽不進去。淩默隻好出動觸手了。
兩條腿“啪”一下被無形的繩索捆到了一起，緊跟著揮舞的胳膊也被高高吊了起來。
許舒涵瞪著紅眼，緊張地看著淩默靠攏過來，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別……”
她哆嗦著，既抗拒又糾結地說道。
“我不會害你的。”
淩默捏住了許舒涵的下巴，然後將藥劑遞了過去。
隨著瓶子接近，味道也變得越來越濃烈，許舒涵身體內的尖叫也逐漸蓋過了腦子裏的警告聲。
沒等瓶口碰到嘴唇，許舒涵就突然呲開了嘴唇，迫不及待地伸過頭來，一口咬住了瓶子。
淩默一邊甩著險些被咬中的手，一邊將瓶子抬了起來，注視著液體迅速流入了許舒涵的口腔：“慢點，別把瓶子咬爛了……算了，反正喪屍的胃液能搞定一切……大概。”
等藥劑一幹二淨後，許舒涵仍舊張著嘴巴，雙眼中的血色赫然比剛才濃了許多。
淩默一邊掐著她的臉頰，一邊伸手將她嘴邊的一小塊玻璃渣給拿了下來：“別介意，我怕你咬我……”
不過許舒涵根本沒什麽反應，她神情呆滯，顯然又陷入了病毒的交戰中。
“這樣應該就能堅持到總部了。”淩默順手攔腰抱住了許舒涵，然後將她往肩上一扛，歪歪倒倒地撐著牆站了起來，“還以為身體素質提升了，就能輕鬆扛三袋水泥呢……結果扛一個都快跪了……還好這個抗摔打啊。”
“說起來……那個二貨去哪兒了？”
正當淩默艱難地扛著許舒涵，抓著扶手往上爬的時候，他口中的二貨則在另一條樓道內晃悠著。
木晨用手圈著嘴，小聲地喊道：“許舒涵？隊長？淩默？淩哥？你們在哪兒啊……來個人回答我一下啊……”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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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淩默搖了搖手，說道，“不覺得跟我同病相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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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猜木晨還沒跟你說……”沉默了兩秒後，許舒涵猶豫了一下，低聲嘟囔了一句，“謝謝你啊。”
“啊？”淩默暈暈乎乎地抬起了頭，但那雙發直的眼睛實在不像是清醒了的樣子。
“沒事！”許舒涵怒道。
“這不有報酬嘛……”淩默又靠了回去，虛著眼說道。
許舒涵先是一愣，然後便扭頭在身邊尋找起能夠用於投擲攻擊的凶器來：“你這人……”她遍尋無果，隻好氣呼呼地瞪著淩默，“你怎麽這麽白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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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收留他！頂多算各取所需，都不能叫利息！”許舒涵打斷了淩默，接著追問道。“那我呢？你覺得我要付出多少，才值得你救我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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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被砸臉上了，一根觸手卻及時地將這東西給接了下來，然後被淩默接在了手裏。
“這不你項鏈的墜子嗎？”淩默拿到眼前眯著眼分辨了一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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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了，定金。”淩默順手塞到了兜裏，說道，“這挺好的吧？”
“好個……”許舒涵差點忍不住就要爆粗口了。關鍵時刻還是給憋了回去。
淩默點頭道：“不錯啊，還知道保持形象……你這離徹底變異還遠著呢，我放心了。”
許舒涵咬牙切齒地盯著淩默看了一會兒，最後泄氣地往後一靠：“你拿著吧……”
“說真的，我有些看不透你。你為什麽就不能承認。你本質上其實是個好人呢？起碼在某些事情上，你還是很人性的……”
“停停停，我不收好人卡的。”淩默很嚴肅地擺手道。
“你正經點！”許舒涵再次怒了，這人怎麽到什麽時候都能打岔啊！
“行了，這定金也收了……”淩默顯然不太想聊這個話題。撐著牆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等等，最後一個問題。”許舒涵抿了抿嘴唇，問道，“你……你帶著她們……想過以後怎麽辦嗎？”
淩默的動作頓時停頓了下來，他靜靜地看著許舒涵，眼神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但卻並不慌亂。
“我……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跟她們……但是萬一她們以後失控了呢？你看看我……這種本能真的是很難抗衡的！又或者……被人發現了呢？”許舒涵一開始還有些焦急，但越說下去，她的聲音就不由自主地變得越小。
淩默沒打斷她，但那雙亮得出奇的眼睛，卻讓許舒涵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她問的這些，也許早就在淩默腦子裏思考過無數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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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題也跳躍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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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張著嘴，瞪大眼睛看著淩默，不可思議地點頭道：“是真的，我沒剛才那麽焦躁了……可你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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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默笑了笑，說道。
許舒涵的視線閃爍了一下，要不是夏娜的提醒，憑她自己還真做不到這一點。
“是這樣啊……”
“不過談話療法就到此結束了，我們還是得來點實際的。”淩默說著，就從兜裏摸出了一瓶藥劑。
“這是什麽？”許舒涵一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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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認識這個！但你拿這個出來幹什麽？”許舒涵看到病毒。渾身毛孔都炸開了，她現在恨死病毒了。
雖然保持了理智，但許舒涵的記憶還是很混亂的。
也可以說她在混亂中所經曆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不太記得的。
木晨雖然跟她講了不少，但有些事情木晨也不清楚。
淩默湊到瓶口吸了口氣：“挺好。”
病毒的氣息立刻躥進了許舒涵的鼻子裏。她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起來，身體也一下子繃緊了。
“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麽！”許舒涵驚慌地往後退去，這會兒的淩默在她眼裏，簡直就是拿著注射藥劑，一臉壞笑湊上來的變態。
“來吧，”淩默跟著往上湊，“又不是第一次了。這麽緊張幹什麽……”
“別過來……”許舒涵徹底貼在了牆角，雙腳在地上亂蹬，試圖擋住淩默，“離我遠一點。”
淩默險些被踹個正著。蹲在原地有些無語地歎了口氣。
這就是保持理智的弊端啊……
他晃了晃瓶子，然後對準瓶口使勁吹了兩口氣：“想要吧？還忍得了嗎？”
許舒涵已經恨不得鑽進牆裏去了，指甲在牆上不斷摳挖著。
“你混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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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病毒的氣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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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能克製住對味道的渴望。病毒也為會了進化，驅使著他們放棄抵抗。
“你別踢了，這對你是良藥啊。你要想不徹底變異，就隻能喝這個……哎哎，還踢……”
見許舒涵聽不進去。淩默隻好出動觸手了。
兩條腿“啪”一下被無形的繩索捆到了一起，緊跟著揮舞的胳膊也被高高吊了起來。
許舒涵瞪著紅眼，緊張地看著淩默靠攏過來，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別……”
她哆嗦著，既抗拒又糾結地說道。
“我不會害你的。”
淩默捏住了許舒涵的下巴，然後將藥劑遞了過去。
隨著瓶子接近，味道也變得越來越濃烈，許舒涵身體內的尖叫也逐漸蓋過了腦子裏的警告聲。
沒等瓶口碰到嘴唇，許舒涵就突然呲開了嘴唇，迫不及待地伸過頭來，一口咬住了瓶子。
淩默一邊甩著險些被咬中的手，一邊將瓶子抬了起來，注視著液體迅速流入了許舒涵的口腔：“慢點，別把瓶子咬爛了……算了，反正喪屍的胃液能搞定一切……大概。”
等藥劑一幹二淨後，許舒涵仍舊張著嘴巴，雙眼中的血色赫然比剛才濃了許多。
淩默一邊掐著她的臉頰，一邊伸手將她嘴邊的一小塊玻璃渣給拿了下來：“別介意，我怕你咬我……”
不過許舒涵根本沒什麽反應，她神情呆滯，顯然又陷入了病毒的交戰中。
“這樣應該就能堅持到總部了。”淩默順手攔腰抱住了許舒涵，然後將她往肩上一扛，歪歪倒倒地撐著牆站了起來，“還以為身體素質提升了，就能輕鬆扛三袋水泥呢……結果扛一個都快跪了……還好這個抗摔打啊。”
“說起來……那個二貨去哪兒了？”
正當淩默艱難地扛著許舒涵，抓著扶手往上爬的時候，他口中的二貨則在另一條樓道內晃悠著。
木晨用手圈著嘴，小聲地喊道：“許舒涵？隊長？淩默？淩哥？你們在哪兒啊……來個人回答我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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