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晉玄便道:“臣以為,施醉卿瞞天過海、欺君罔上,以女子之身進入內廷,玩弄權術,陷害忠良,其過堪比妲己褒姒之流,罪惡滔天,而東廠勢力盤根錯雜,於大夏國無孔不入,在民間宣傳施醉卿之功高蓋世,將施醉卿神化,百姓愚昧,自不知其中真相,即便殺了施醉卿,也不能除去施醉卿在民間的影響,所以臣覺得,不過即刻便以黃金詔令快馬加急,將聲討施醉卿之檄文下達詔令各州各郡、各縣各鎮,公布施醉卿的女子身份,讓民間都知施醉卿所做的這惡事,徹查施醉卿手上的冤假錯案,而皇上匡扶正義、為民做主,重登大寶之日,必定是民心所向、萬民擁戴,何愁這大夏江山不穩?”


    穆晉玄一番話,將施醉卿逼到了死角,又將臨賀帝一頓海誇,極得臨賀帝的心。


    的確,施醉卿這一年多來,可是頒布了不少於民有利的政令,百姓對她的評價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即便她死了,可卻依舊留在大夏國百姓的心中,到時這史書雖然是由朝廷在寫,但民間難免會有私下撰寫野史之人,如此一來,施醉卿的死,能大快人心的也就那幾個人而已。


    而臨賀帝要讓天下人知道他是對的,知道他才是天命的君主,就必須要將施醉卿貶的一文不值,要讓施醉卿在所有大夏國百姓、以及天下百姓的心中,是個無惡不作的妖女。


    “穆卿說的極是,這件事,那便交給穆卿去辦。”,但行刑的地點沒有變,而能去觀刑的,隻有朝中大臣,或許臨賀帝會達到威懾的效果,並不忌諱禁衛軍、宮人極其朝中大臣的家眷前去看熱鬧。


    穆晉玄領了命。


    施醉卿卻看著穆晉玄,在她沒有穿過來的時候,她所有的罪名都不過是替穆晉玄背了黑鍋,而她穿過來後,委實沒做過幾件大奸大惡令人深痛惡覺的事來,但現在,穆晉玄卻以這些為借口,要讓她在天下人的唾罵裏死去。


    施醉卿想著,就笑了出來。


    “我記得前不久,紫衣侯還痛哭流涕的對我說你愛我,為了我不惜用計讓嫣然郡主終生絕嗣,與方定侯府脫離關係,本來我是不信的,如今見你如此,我便是信了,紫衣侯果然是夠愛我的,愛我愛的要我死無全屍,可真是愛得深沉啊。”


    這句話讓殿中眾人神色微變。


    永寧是臨賀帝最敬愛的長姐,連著對永寧的兩個女兒,臨賀帝也是多有偏愛的,可沒想到,穆晉玄竟是個如此心狠手辣的,對發妻下如此重手,可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穆晉玄麵色沉肅道:“皇上是明君,又豈會受你一麵之詞的挑撥?施醉卿,死到臨頭,你還要拉人下水不成?”


    皇帝也道:“穆卿說的是,閹人的離間之計,信不得。”,雖是如此說,但臨賀帝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尤卿,先將施醉卿暫且押入掖庭,日夜派人看著,不可讓這閹人逃了,若有意外,朕拿你禁衛軍是問。”


    “臣遵旨。”,尤琛道:“那皇……十一皇子……”


    臨賀帝看了一眼雙眼泛紅戒備的盯著他得小皇帝,這個兒子得了施醉卿的栽培,有心狠手辣的浸透,也有屬於帝王君臨天下的威儀,是他所有兒子中,最為優秀的。


    臨賀帝雖知養虎為患,但現在,他還不打算將這個兒子最優秀的兒子也除去了。


    “先將他帶回安錄宮,嚴加看管,別再惹出什麽幺蛾子,等朕穩定了大局,再行發落。”


    小皇帝被帶入安錄宮囚禁,施醉卿被押入掖庭。


    掖庭本就是深宮裏轉為懲罰犯了錯的宮人而設立的,這裏暗沉的沒有天日的灰暗銅牆鐵壁能將每個進入這裏的人困的發瘋,施醉卿自被關入裏麵,便是一言不發。


    她背靠銅牆,不止渾身無力,更是連功力也被化功散壓製住。


    這暴室之中沒有窗戶,她像被鎖在一個沒有天日的鐵盒裏,可她心裏並沒有恐慌,她掙紮了十世才和寂璟敖走在一起,還沒有來得及白頭偕老,她怎可能甘心死去?


    “哐當——”,暴室的鐵門被打開,一絲光亮泄了進來,施醉卿不適應的閉上眼。


    穆晉玄提著一隻燈盞走了進來後,鐵門再次被關上,暴室中隻有他們兩人。


    施醉卿依舊閉著眼沒有去看穆晉玄——對於無關緊要的人,她已經不想再去浪費自己的表情了。


    “卿卿,怕麽?”,穆晉玄輕輕柔柔的聲音似愛語低喃在鐵盒子裏,他看見施醉卿蒼白的臉頰,伸手去碰她,卻被施醉卿微微偏開了。


    “你就這麽厭惡我?”,穆晉玄的不悅寫在臉上。


    施醉卿懶懶的掀開眼皮子,“我想死之前做個清淨的好夢,煩請紫衣侯成全。”


    “卿卿,你嘴還是這麽硬。”,穆晉玄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將提來的食盒打開,“你今天還未進食,我準備了一些糕點,都是你喜歡的。”


    施醉卿扯著嘴角一笑,穆晉玄準備的糕點,看著就很美味,而她的確一天沒進食了。


    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得省著,穆晉玄能貼心的知道給她準備沾唇就化的糕點,的確很不容易啊……


    穆晉玄親自喂施醉卿,施醉卿也沒拒絕。


    兩人難得的有相處融洽的時刻。


    穆晉玄一瞬不瞬的看著施醉卿,“卿卿,你有多恨我?”


    施醉卿用著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紫衣侯,你真的多慮了,我沒有那麽多的閑工夫去恨你,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死後趕著投胎,不會來找你尋仇的。”


    穆晉玄苦笑了一生,施醉卿說話一向刺人尖銳,什麽話能讓對方最痛,她就挑什麽話說。


    對於現在的穆晉玄而言,施醉卿的無視就比什麽都殘酷。


    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錯過了什麽,可他想要回頭的時候,施醉卿毅然決然的投入寂璟敖的懷抱,沒有給過他機會,讓他一人在原地,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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