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璟敖想到了龍櫻說的話,“世間能入鳳凰弦之魂,本為魂,至純至善,擅琴音……”


    施醉卿琢磨著這句話,龍櫻千年修為全無,已經再難在鳳凰弦中安身,這意思,就是找一個至純至善八字祥瑞又擅長琴音的……魂魄?


    找人還容易,找魂,那可真是有難度。


    別說這人間容不下鬼魂,就算有,凡人之肉眼,又怎可能輕易就能找到。


    寂璟敖意味深長的道:“看來,得空了,我們是該去霍家走一趟。”


    這個霍家,自然是指太極國的霍家。


    “為什麽去霍家?”,施醉卿一問出來,突然就恍然大悟了,她看著寂璟敖,也從寂璟敖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意思。


    在平遙城,也隻有一戶霍家較為有名,那便是太極國的刑部侍郎霍奇府上,霍奇生有兩個女兒,小女兒霍臻兒從小天資聰穎,極得霍奇的喜愛,但在七個月前,霍臻兒意外失足落水,本是斷了氣的人了,突然之間卻又醒了過來,但人卻自此癡癡傻傻的,霍奇求了多少名醫也無濟於事。


    按理說霍臻兒傻了,這婚事兒就是個棘手的事兒,霍家都打算養著她一輩子了,不承想花家的大公子花承析卻突然求娶為正妻,還求了皇帝的聖旨,擇日完婚,讓霍家受寵若驚,因霍家比不上花家的有權有勢,更何況霍臻兒還是那樣子,這門婚事便是用高攀二字都無法形容了,這件事曾一度是平遙城百姓熱議的話題。


    施醉卿自然知道霍臻兒死而複生的真正原因,此刻也算是知曉了花承析非娶霍臻兒的內情,可是……


    “阿璟……”,施醉卿眸子閃了一下,“咱們還是別去霍家吧……”


    寂璟敖定定的看著施醉卿,眸中堅定的晦暗的芒色刺著施醉卿,“卿卿,我不可能會心軟。”


    施醉卿垂了垂頭,肩膀微微的垮了垮,如果說龍櫻的意思要一縷魂魄注入鳳凰弦的話,那麽,就必須要霍臻兒死去了……


    寂璟敖拉著施醉卿,腳踩在鬆軟的草地上,他沒有說話,施醉卿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寂璟敖,她沉默的看著寂璟敖的背脊半晌,才道:“龍櫻就這麽白白的告訴你了?沒有交換條件?”


    寂璟敖微微眯了眸子道:“我應她要求,在火山門界裏布下了一道玄門,讓花承析再難擾她清淨。”


    “她就甘心呆在裏麵?”


    寂璟敖一笑,就算不甘心又能如何?她隻是一縷幽魂,還能做什麽?


    天色漸晚,此事下山,平遙城的城門怕已是關了,兩人在虞冗山上的山神廟裏借宿了一晚,山神廟因無人光顧已是荒涼破敗,蜘蛛老鼠稱王稱霸。


    寂璟敖簡單的收拾了一個地兒,施醉卿自告奮勇的去拾柴火,回來的時候,還順帶拖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回來。


    那是一個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著了一身兒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布料也是價值不俗的真絲綢緞,可見這少女,身份也是個不簡單,再端看她的容顏,也是清秀出彩,此刻她雙眼緊閉,臉色略微的蒼白,顯然是昏迷過去,又被施醉卿這麽死拖活拽的弄了回來,那眉頭即便是在昏迷中,也是緊縮在一起的。


    大半夜的,在虞冗山上能見到一個活人,實在是很奇怪,看到這少女的第一眼,施醉卿還以為是這山裏的山精山怪來著。


    “阿璟,給她看看,辛辛苦苦的弄回來,可別這麽死了……”


    寂璟敖沒去責怪施醉卿弄了個身份不明的人回來,盯著那少女看了好一會,“她就是霍臻兒。”


    施醉卿一愣,霍臻兒異於常人,寂璟敖這銳利的雙眼自然不會看錯,方才她就覺得少女身上的氣息很奇怪,沒想到自己出去一趟,竟然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施醉卿又抬著霍臻兒的臉左右看來看去,摸著自己的下巴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我去,這返老還童吧,整的跟朵花兒似得,千年老妖吧……戒賢這和尚眼光倒是不錯呀,都能弄一出忘年戀了……”


    施醉卿正在嘀嘀咕咕的,寂璟敖一步一步走近了昏迷的霍臻兒,施醉卿忙拉住他,“阿璟,你別……咱們先看看成麽……”


    寂璟敖回身看施醉卿,“就這麽個傻子,弄成了死鬼也成不了琴魂,你還怕我對她怎麽地不成?”


    施醉卿摸著鼻梁尷尬一笑,放開了寂璟敖。


    寂璟敖掌心起了一團暈光按在霍臻兒的胸口,隨後站了起來,坐在火堆旁烤兔子肉。


    大約是寂璟敖那兔子肉太有吸引力了,霍臻兒不一會就醒了,她雙眼懵懂,純潔無害,跟森林裏迷路了道路的小鹿似得。


    霍臻兒眸子傻傻的轉了一圈,盯著寂璟敖和施醉卿,整個一沒有思想的傻子,就知道呆呆的坐著。


    施醉卿咬著兔子肉,斜眼看了霍臻兒一眼,見霍臻兒那茫然的雙眼,玩心頓起,她捏著一隻兔腿靠近霍臻兒,“餓不?”


    霍臻兒呆呆的看著施醉卿,點了點頭,施醉卿於是將那兔腿給了霍臻兒,霍臻兒小口小口的吃著,感動的都快哭了,“你真好……”


    施醉卿摸了一下下巴,“冷不?”


    霍臻兒又點了點頭,施醉卿於是將那塊扯得很完整的兔皮圍在霍臻兒的脖子上,霍臻兒覺得那毛茸茸的東西怎麽那麽熟悉——真像她的兔兔。


    可霍臻兒愣是將一個兔腿兒啃完了才反應過來,她拿著那張兔皮左擺又擺,就是不明白她的兔兔為什麽將衣裳脫了,於是她問施醉卿,“哥哥,我的兔兔呢?”


    施醉卿笑眯眯的說:“不是在你肚子麽?”


    霍臻兒表情呆萌,摸著自己的肚子,施醉卿看她那傻樣兒,指著還吊在火上的半邊兔子肉,“它有點冷,所以烤火去了。”


    霍臻兒傻歸傻,可經施醉卿這麽一說,也頓時明白施醉卿把自己的兔兔給烤了吃了,眼淚當即流的那叫一個洶湧,“你吃我的兔兔,你為什麽要吃我的兔兔,兔兔那麽可愛,你為什麽要吃兔兔……”


    施醉卿突然就無語了,她去刺激個孩子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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