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這麽一說,便是同意了,公孫婉兒笑了一聲,尾隨施醉卿身後,施醉卿邊走邊道:“看來皇上為公孫大人指的這門婚事,背不起金玉良緣四個字了。”


    皇太夫人一旦染上勾引姐夫的罪名,她的女兒也將被世人看不起,想必皇太夫人為了挽回這破敗的名聲,定是要有一番作為,但不管如何,無風不起浪,她再如何的努力,也無法抹去這些汙點了。


    而且,一旦永寧緩過氣來,定不會輕易放過皇太夫人,到時她是腹背受敵,想要脫身,根本不可能。


    說起來,當初若非是皇太夫人在古月皇宮爭寵而惹得古月皇帝不喜,對大夏國生出不滿來,也不會在時隔多年之後再次與大夏國息兵,還非得交換質子才肯罷休。


    所以,皇太夫人,就是個不安於室的女人,不弄起點大風大浪攪的周圍不得安寧,她是渾身的不舒坦。


    “和樂是個好姑娘,我哥哥不會因了那些閑言碎語的便看輕了她。”,公孫婉兒說道,“倒是永寧長公主,先後經了紫衣侯夫人與瓔珞郡主一事,隻怕會對和樂……”


    永寧此刻想必是最不見得皇太夫人好的人,她的女兒受到了這般的屈辱和折磨,若是皇太夫人的女兒還笑著嫁給了如意郎君,她怎麽會甘心?


    隻是,想起木瓔珞那件事,公孫婉兒心裏有幾分不好受,清白之於一個女子便如同生命,如今木瓔珞以郡主之尊被人奸~汙,淪為街頭巷尾的談資笑柄,也不知她今後……


    “木瓔珞……”,施醉卿淡淡的笑了一聲,木瓔珞隻是刁蠻任性了一些,並無較大的過失,而且某些時候行事,還頗有永寧的風範,朝中已有多家權貴公子有聘其為妻的打算,如今這事兒一過,誰敢娶木瓔珞?


    “怎麽?是不是覺得本督挺沒人性的?”


    公孫婉兒知曉施醉卿指的是木瓔珞一事,她微微搖頭道:“婉兒相信督主的清白。”


    “清白?本督真不覺得自己是清白的,若本督告訴你,本督早知會發生這一切呢?”


    公孫婉兒愣了愣,這般走著,不知何時已到了方定侯府的門前,施醉卿看了看方定侯府那塊燙金的匾額,笑了一聲便走了。


    夜色降臨,鳳城軒中寂涼寂涼的,月光微搖,清輝落在那院外的小懸瀑上,蔚然成風,詩情畫意。


    施醉卿屈著腿躺在自己的美人榻上,綠茶馨香,蘊透滿室,她咬著杯子,手腕搭在膝蓋上,靜默了好一會,突對身前的冷飛流道:“去,將沈落微與溫離顏給本督弄來。”


    冷飛流速度很快,嗖的一聲消失後,不出半刻,又嗖的一聲出現,而他身後,兩個黑衣的肩上分別扛著一隻黑麻袋。


    兩人將麻袋扔在地上,沈落微與溫離顏從麻袋中鑽了出來,望見施醉卿,心裏同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施醉卿既然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將她們擄來千歲府,隻怕今日便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溫離顏試圖在施醉卿麵前有尊嚴的站直了腰脊,隻是她剛一動,身後那廠衛便毫不留情的踹在她的腰際,讓她疼得趴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沈落微心裏恐懼,縮在一旁,護著自己肚子的手掌隱隱發抖。


    溫離顏咬了咬牙,“督主這是什麽意思?”


    “跟你們敘敘舊啊。”,施醉卿笑,“怎麽,怕了?合謀弄死本督的小姨娘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們怕啊?”


    溫離顏心裏跳了一下,“既然是敘舊,督主為何不光明正大的邀人前往,何必暗地裏使這般手段。”


    “本督是個閹人,閹人做事就要有閹人的手段,光明正大那是正人君子的事,本督何必去東施效顰落人笑話。”,施醉卿手指輕抬,漫不經心的看著溫離顏,“就像大祭司這般,分明是個天生的婊~子,卻要在門前立塊貞節牌坊遮羞,徒留笑料。”


    “人活一輩子,看重的不過是一張臉麵,督主不在乎仁義禮孝,肆意而活,離顏卻不過是凡夫俗子,要活便自然活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小綠子一聽溫離顏這話,心裏喲了一聲,這溫大祭司挺有膽兒的,竟敢嘲諷施醉卿不知禮義廉恥。


    小綠子偷偷看了施醉卿一眼,像施醉卿這樣的人,殺人放火在行,但對禮義廉恥的理解,的確是很有限度。


    “大祭司不是自詡天神降世,於民間廣傳其善舉善德,廣建祭司廟,今個兒怎麽成了凡夫俗子了?”,施醉卿笑,“大祭司都自謙為凡夫俗子,本督更是不知如何自稱了。”


    小綠子看著溫離顏有些陰沉的臉,暗暗笑了一聲,瞧著溫離顏平日裏弄得自個真跟天仙下凡似得,到了施醉卿跟前,還不是一文不值。


    “說真的,本督是沒料到你溫離顏能有這般能耐,敢對永寧長公主的愛女下這般的狠手,更沒想到,你連季疏覓都敢動。”,施醉卿提到季疏覓三個字,已是陰冷至極。


    季疏覓這小子雖然沒良心,但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溫離顏來下手。


    溫離顏道:“季疏覓的死活,與我何幹?我犯不著為了他一個小人物,惹上一生的腥。”


    “跟你無關?大祭司,咱們的沈家小姐可是借了你的勢才能如此順利的逼死這天下第一的妖人,如此千秋頌德的大功勞,大祭司何必否認呢?”


    溫離顏看向膽小怕事的沈落微,心中暗恨,她是沒想到,沈落微借她的勢,是要去除掉季疏覓。


    但此刻,她也沒心思去跟沈落微算賬,“季家犯上作亂,謀權篡位是督主親自定的罪,季疏覓既然是罪臣之後,死了便是死了,督主還舍不得?”


    “是罪名還是忠臣,由你這張嘴說了算嗎?”,施醉卿用力捏著溫離顏的下巴,她那手勁兒下去,溫離顏下巴幾乎都快脫臼了,“溫離顏,別真插了幾根鳥毛在身上就當自己是鳳凰了,你看你這張著幾塊孔雀屏子,還真自作多情上了。”


    說完,施醉卿狠狠的甩開溫離顏,溫離顏倒向了一旁,正壓在沈落微的肚子上,沈落微惶恐的叫了一聲,用力推開溫離顏,“我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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