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眸子縮了縮,看見花士衡唇畔未來得及消失的陰險笑容,知曉這是花士衡的又一出詭計——他怎麽會放過今日這大好的機會,在大夏國製造混亂呢?


    “此事既已發生,誰也無法在扭轉乾坤,唯有盡力將這凶手揪出嚴懲方能以儆效尤,給我太極國一個交代,所以花某私自做主請了大夏國各位大人前來,一同主持公道,請督主秉公處理。”


    季疏覓不過是個小人物,朝臣為了所謂的大局,不管是誰對誰錯,定會勸施醉卿將季疏覓教出,花士衡走的這一步棋,也算是精的很。


    大約是施醉卿近一年來性格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人懷疑她是轉性了,而花士衡顯然是以這一年來施醉卿的性格為準來琢磨施醉卿,儼然忘記了施醉卿骨子裏陰毒的一麵,今兒個才敢將朝臣請來,一同逼她就範。


    施醉卿勾起冷冷的笑意看著麵前勸她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朝臣,“各位大人可真是出乎本督的意外,封少傅大人為我大夏國之上賓,少傅大人一聲令下,各位大人便是眾誌成城的來了,往日裏辦差本督也沒見各位大人腳程如此之快,如此之齊心協力,若是皇上看見這一幕,定是要欣慰了。”


    眾大臣渾身抖了抖,表情訕訕的,施醉卿又輕笑的道了一句:“不遑還真以為,我大夏國朝臣皆是以太極國馬首是瞻,為太極國效勞呢。”


    “千歲爺息怒,臣等不敢。”


    “臣等隻是關心國事,心急心切,唐突了些,還請千歲爺恕罪。”


    “什麽國事?”,施醉卿目光陰涼看著請罪的一幹大臣,“不就是個死了個風。流浪。蕩的二世祖,你們弄得跟死了爹媽似得做什麽,都給本督滾回去。”


    “千歲爺,這……”,雨幕中,眾大臣麵麵相覬,施醉卿那一個厲目掃過去,隨後微微抬了抬手指,千歲府的侍衛齊齊亮了刀,加上一幹麵目陰冷的廠衛,那長刀在電閃雷鳴中奪目陰森,令人恐懼至極。


    花士衡麵目陰狠,施醉卿不將花承毓當回事兒那倒沒什麽,但施醉卿此刻儼然也沒把他當回事兒,“督主此言怕是有些不妥,我太極國皇帝仰慕大夏國治國之策,特意委派花某前來,是為拉近兩國合作互往,如今來使不明不白的死在你大夏國,就是你大夏國上下之事,自當召集朝臣商議,怎可由你東廠督主說了算?”


    “什麽叫不明不白?花士衡,你是想要本督將花承毓之死昭告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你花家的歪門邪風才叫做明明白白嗎?本怪本督沒提醒你,本督脾氣不怎麽好,再敢在本督麵前鬼叫,本督不介意讓你裝在棺材裏回太極國給你家皇帝陛下複命——”


    “施醉卿,你——”,施醉卿連虛偽客套都省了,這般色厲內荏,翻臉無情,恐嚇威懾,反倒讓花士衡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在他的了解當中,施醉卿是很善於與人打太極的,八麵玲瓏,在政治手腕方麵,最喜利用人的心裏來給人當頭一擊,就像她殺人時,不會痛痛快快的給人一刀,而是先將你的心理防線擊破,覺得無趣了,再給你個痛快。


    所以,除非是她覺得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或者是她完全失去興趣的人,她才會果斷的下屠殺令,一般場合,她不會輕易與人翻臉的。


    花士衡在大都城暗地裏的動作不少,施醉卿言語上與他爭鋒相對,卻從未正麵與他翻臉或者是動用武力,他以為施醉卿,還是有所顧忌的。


    沒想到,她今日竟會說出這番話來。


    花士衡不由得猜測,難道季疏覓當真是死了,所以刺激到了施醉卿,導致她陰晴不定的性子發作了?


    “還有,本督再提醒少傅大人一點,即便要召集朝臣商討政務,那也是我大夏國內政之事,與你太極國何幹?與你花士衡何幹?你太極國還沒拿下我大夏國內,區區一個少傅便來我大夏國越俎代庖,對我大夏國的國政指手畫腳,還真當自己當個東西了?”


    花士衡的臉色已不足以用難看來形容,周邊的幾位大臣膽戰心驚,施醉卿目光再次從幾位大臣的臉上掃過,陰陰冷冷的聲音比這傾盆大雨更加的寒人,他們隻覺得今日這一招貿然前來千歲府,自以為能討好施醉卿,為施醉卿分憂的舉動,無異於自取滅亡。


    “來人,給本督送幾位大人回府。”,施醉卿吩咐廠衛,“可千萬別怠慢了幾位大人,便讓幾位大人知道自己主子是誰便成了。”


    施醉卿這話一出,殺氣凜冽,頓時讓在場的幾位大臣想起了施醉卿下令屠殺瑞王府滿門時的森然冷峻。


    “督主饒命,督主饒命啊……”


    廠衛不由分說,拖了那幾人便走,幾人的慘叫聲聲逐漸被落雨所掩蓋,花士衡心裏不安的跳了一下,施醉卿當著他的麵對著幾位他叫來的大臣下手,無外乎殺雞儆猴。


    頓時,千歲府的門前氣氛更加的森然,一觸即發,花士衡身旁的侍衛都感覺到了一幹廠衛身上的殺氣,個個麵容謹慎,握緊了手中的腰刀。


    “施醉卿,我太極國是厚禮而來,你難道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殺人?”,施醉卿笑著搖了搖頭,“不,本督最近積善,不殺人,今日就算是要殺,充其量不過是弄死了幾個玩意兒而已,怎能是殺人?”


    “你——”花士衡一怒,此時一道淒厲的雷鳴響起,將花士衡那聲音也掐的有些淒厲哀嚎,他身旁的十幾個侍衛身體緊繃,以為是花士衡發出了號令,齊齊拔刀。


    與此同時,廠衛腰間的鋒利的腰刀也從鞘中閃出,千歲府門前的幾盞蓮花燈也及不上那冷兵器反射的白光明亮,如同一場即將大開殺戒的祭祀典禮。


    “少傅大人要靠這十幾個人跟本督的廠衛比比,誰的刀更快麽?”,施醉卿嘴角含著譏笑,她手指抬起,指尖上沾了一滴落雨,隨後她目光遠去,那一滴落雨隨之輕彈了出去,花士衡身邊近身護衛的兩人便頓時無聲無息的倒地。


    施醉卿挑釁的對著花士衡挑了挑眉。


    “本督也想看看,太極國死了區區一個少傅,是否就要與我大夏國為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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