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上鴉雀無聲,老太爺拐杖在地上狠狠的震了震,勃然大怒,“不管你要娶誰,既進了湛家的大門,就要對湛家長老的話唯命是從,她若做不到,趁早另尋取出,我湛家容不下這尊大佛——”


    “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既然嫁與我為妻,自然處處對我唯命是從才是,太爺雖是長輩,但隻怕,也不能越俎代庖吧?”,湛南風神色溫和,可那溫和之下的淩厲,似冬日江潮上冷戾的浪花,碎人心骨。


    老太爺一時被他堵的無話可說,歌望舒奮力的在湛南風的手臂圈裏掙紮,整個人幾乎都被湛南風夾在那一個圈裏,“老娘誰也不從,湛南風你給我滾——”


    湛南風冷冷的警告道:“歌望舒,我再警告你一次,再說一句老娘試試。”


    “老娘……”,歌望舒一開說,湛南風陰氣沉沉的目光讓歌望舒一下就想到了往日裏湛南風那些個談笑間便見血光的陰險手段,頓時跟貓見了老鼠似得,抖了抖肩膀,垂著頭不敢再說話。


    漪蘭靈犀宮眾婢子跟見鬼似得看著一臉小媳婦樣兒所在湛南風懷裏的歌望舒。


    這還是她們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宮主麽?


    “南風,你今日是非要忤逆長輩,娶了這女子進門了?”老太爺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湛南風還是執拗地很,而今這情況,若是再鬧下去,湛南風不讓步,隻會讓鏡湖山莊落了笑話。


    湛南風笑了笑,脾氣溫和,“太爺是長輩,長輩的良言,南風自當是遵從……”


    湛南風的話說到一半,便感覺到懷裏女人的身體僵硬的不像話,他心中自是清楚的,歌望舒就是個外剛內柔的女子,方才鬧著要走,其實就是對湛南風不信任,害怕湛南風臨到頭了聽了長輩的話拋棄她,讓她下不了台而已。


    湛南風雖恨歌望舒這性子,但想到了歌望舒半生經曆,也知情有可原,即便再恨,這也是他自個看上的女人,什麽苦果也得自己吞下了。


    歌望舒現在心裏跳得厲害,她就怕湛南風下下一句話,會將她真的打入地獄。


    “不過……”,湛南風卻在眾人懸著一顆心的時候,話鋒一轉,目光轉向了老太爺,神色鄭重,問道:“敢問太爺,我湛家族規裏,但凡湛家子弟薄情寡義,拋妻棄子,當如何處置?”


    老太爺仔細一琢磨這話,頓時明白過來,湛南風這還是不死心,如今在下套給他鑽呢。


    但是現在湛南風和歌望舒這拜堂的禮還未成,歌望舒更是沒為湛家生育過孩子,哪來的什麽拋妻棄子?


    於是老太爺挺直了腰杆道:“按照湛家家規,此等不仁不義之徒,若是出自湛家子孫,當於湛家宗祠前杖責一百,以儆效尤,並且當從湛家族譜中除名,逐出鏡湖山莊,永世不得再回宗族。”


    湛家家風甚嚴,在場之人都是知曉的,隻是沒想到,湛家對拋妻棄子這麽個罪名的處置都如此嚴重,一時有些敬畏起來。


    “既然如此,南風今日迎娶望舒,廣招天下英雄豪傑前來做一個見證,正是履行了作為湛家子孫應當擔當的責任,太爺卻前來勸南風就此作罷,難道是要縱容南風做出這等為天下人不恥的事來,讓湛家蒙羞嗎?”


    “南風,你胡說些什麽,太爺是為你好,這女子在江湖之上聲名狼藉,早已不是……不是……”,老太爺結巴了半天,當著眾人的麵,有些難以啟齒,隻是用力的震了震拐杖,“趁著如今禮還未成,一切都還來得及,隻要你即使回頭是岸,依舊是我湛家最優秀的子孫……”


    施醉卿支起了下巴,看著那老太爺連連搖頭,那老太爺看著是個精明的人物,卻絕對是個老糊塗,湛南風若是在意那些個身外之物,怎會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他要迎娶歌望舒?


    如今這老太爺帶著人來鬧,雖是為鏡湖山莊的名譽著想,但這迂腐之舉在這幫江湖人麵前,反倒顯得鏡湖山莊不明事理。


    施醉卿本是想,歌望舒與湛南風算是修成了正果,隻是沒想到,這世上那些不願看見旁人美滿之人,尚在蓄勢待發,時時刻刻秉持著拆散一對是一對的原則在到處搞破壞。


    “外頭的風言風語不過是些捕風捉影之時,所謂三人成虎便是此理,望舒是否清白,南風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湛南風側臉冷峻,“南風知太爺是好意,斷不會害了南風,但我鏡湖山莊不缺錢,何須門當戶對的女子來襯富貴?南風隻想與自己心儀的女子共度一生,此生方無無憾,而且,望舒肚子裏,已有了我湛家的骨肉,方才太爺句句在理,想必也不會讓湛南風背上這拋妻棄子的罪名被逐出湛家吧?”


    此言一出,四座嘩然。


    鏡湖山莊與漪蘭靈犀宮算是江湖的一部分,這門第森嚴等級自然沒有朝廷那般苛刻嚴格,所以對歌望舒未婚先孕一事並沒有流露出多大的爭議來,畢竟人家也是快成親了,這孩子是遲早會有的,隻是沒想到,湛南風會在此刻,絕地反擊,用歌望舒腹中骨肉來堵住悠悠眾口。


    這下,誰再敢多說半個字,都是在挑戰湛南風的耐性,以湛南風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手段,隻怕就算是他湛家的老太爺,日後也定要吃不了兜著走。


    眾人一致的閉口不言,老太爺痛心疾首的歎了一聲,估計心中是在罵不肖子孫。


    施醉卿也擱下了杯子,盯著歌望舒的肚子瞧,怎麽都沒瞧出來歌望舒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像個懷著孩子的媽。


    歌望舒雙目圓睜,看著撒著彌天大謊依舊淡定如初的湛南風,雙腿蹦躂著踢了幾下,“湛南風,你胡說什麽,你才懷了孩子,老娘……”


    湛南風對著歌望舒陰險一笑,手指不動聲色,接連在歌望舒身上幾處大穴上點了幾下,歌望舒突然就說不出話了,連身體也變得軟綿綿的,隻有一雙憤怒的眸子死死的瞪著湛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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