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闔著茶蓋,牙齒都快沒了,說話卻是清楚的很,“你這一拜,老朽可是有些受不起。”


    “太爺這是說哪裏話?”,湛南風笑道:“太爺是南風的長輩,是鏡湖山莊的老人了,南風豈敢對太爺無禮?”


    老太爺將茶杯用力震在桌上,“你心裏要是還有我這個太爺,就不該罔顧族人異議,一意孤行,非娶這個女人——”


    一旁另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道:“南風,你到底年輕,難敵美色也情有可原,這等女子,抬來做妾便可,怎能為我鏡湖山莊的莊主夫人,你這不是要把我鏡湖山莊的臉麵都給丟盡了嗎?”


    又有一中年男子接話道:“就是,這等妖女,娶進來也是個禍害,南風,你若真要娶她,就交出鏡湖山莊的大權來,三叔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為了一個女人毀了我鏡湖山莊的偌大家業。”


    這話語之中,句句遍地歌望舒,不過就是為了鏡湖山莊的大權而已。


    湛南風臉色沉了沉,他先前本就與族人將話說清楚了,可他們到如今依舊不肯罷休,還在他大喜的日子說出這番話來羞辱歌望舒,他即便是再能忍,也有些動怒了。


    “要娶歌望舒的人,是我湛南風,不是你們,也不是鏡湖山莊,她即便是妖女,害的也是我湛南風,與人無關,南風敬重各位長輩,也請各位長輩能尊重南風的意思……至於這鏡湖山莊的大權,各位長輩若有此能力勝任,南風必當仁不讓。”


    湛南風一席話,表明了自己堅定的立場,同時也給了前來阻擾的族人一個下馬威——說到底,現在做主鏡湖山莊的是湛南風,湛南風的才能在族中有有目共睹,站在這兒的族人,平日裏除了仗著鏡湖山莊的勢胡作非為,也就沒別的能耐了。


    歌望舒心裏本還氣得不行,再就有脫了這身兒紅衣撒手回漪蘭靈犀宮的打算,聽了湛南風這話,微微的感動,便又將自己的火爆脾氣給忍耐了下來。


    話都被湛南風說死了,族人見無法從湛南風這處下手,便將目標轉向了歌望舒,“我們這些老東西也不中用了,管不了你,你今日非要娶這妖女,我們奈何不得,但是,這妖女想要在鏡湖山莊安安生生的,就必須答應我們一個條件,否則,今日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是血濺當場,也斷不會讓她進門——”


    湛南風凝了凝眉,歌望舒是個什麽脾氣,他湛南風知道,這江湖人也知道,今個兒老太爺若真有意刁難歌望舒,這樂觀的下場,是歌望舒真撒手走了,這慘重一點的,是歌望舒直接號令漪蘭靈犀宮大開殺戒,攪得鏡湖山莊不得安寧。


    總之最後的結果便是,湛南風和歌望舒這樁婚事,便是徹徹底底的辦不成了。


    老太爺如今就抓住歌望舒這脾性,提出的條件定然是歌望舒所不能忍受的,但長輩在前,提出幾點要求,歌望舒要是不應,又有些說不過去。


    湛南風手上用了力,先摟住了歌望舒,防止歌望舒抽鞭子甩人,隨後才好脾氣的問著老太爺,“太爺有什麽要求,且說來聽聽,若是合情合理,我夫妻二人定是要遵從的。”


    老太爺捋著白胡須,聲音冗沉,“這男子娶妻,自古以來,賢者為其一,門當戶對為其二,我鏡湖山莊是江湖和商場上的名門大戶,與漪蘭靈犀宮這等邪門歪道是格格不入,所以,這妖女要進了鏡湖山莊的門,便在今日眾位人物的麵前,斷絕與漪蘭靈犀宮的關係,從此以後不許踏出鏡湖山莊半步,隻得在家安心相夫教子,不得拋頭露麵,辱了我鏡湖山莊的名聲顏麵。”


    這個要求,對於歌望舒而言,用過分二字來形容,都是輕的,而且這一口一個妖女的叫著未過門的莊主夫人,打的不止是湛南風的臉,連著整個鏡湖山莊的臉也一塊打了。


    湛南風的不快藏在眉眼底下,但歌望舒的不快卻是明目張膽的,她此刻聽了老太爺那番話,哪裏還忍得住,直接扯了紅蓋頭和頭上壓著的千斤重,一張嬌豔的臉充滿了怒氣和冷意,她豔麗的過分的雙眸看著那胡子亂顫的老太爺,“老娘又不是你親娘,拋頭露麵關你什麽事?你個什麽玩意,管到老娘身上來,仔細著老娘削了你這白花花的腦袋當凳子坐。”


    歌望舒掀了紅蓋頭,本就是極其的不吉利的,可她那番放肆的話一說出來,誰還有心思去管她的紅蓋頭,個個俱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歌望舒。


    都說這江湖毒娘子狂妄至極,如今看來,這果真是不假,也不知那湛南風好端端的,怎的偏偏將這毒娘子給看上了,也不怕這晚上在床上睡著清晨在蠱缸裏醒來?


    老太爺被歌望舒這番話嗆得險些吐血,顫抖著手裏跟中風似得瞪著歌望舒,“你、你……”


    老太爺身旁的那位女子幫老太爺順著氣,一邊煽風點火,“南風,這等沒有規矩教養的女人,連老太爺都敢頂撞,你還執意要娶,難道是想氣死老太爺不成?”


    氣死老太爺,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湛南風日後還如何執掌鏡湖山莊大權,如何讓鏡湖山莊上下服他?


    “死賤婦,你說誰沒規沒矩,老娘一鞭子抽死你——”,歌望舒下意識的去抽腰間的鞭子,卻反被湛南風壓住了手腕,湛南風低低道:“這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讓我省省心?”


    幸好他早防著歌望舒,將她這渾身上下能攻擊人的武器給卸了,不然今日這喜事還真能變成血流成河的喪事。


    歌望舒怒瞪著湛南風,“湛南風,這還沒過門呢,你就讓老娘忍氣吞聲,要真進了你鏡湖山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被人壓成油餅子隻怕都沒人知道吧?”


    “胡說些什麽?”,湛南風皺眉,讓喜娘將紅蓋頭給歌望舒蓋上,歌望舒推開喜娘,扔了喜球,一副老娘就是不幹的氣氛模樣,“湛南風,老娘今天還就告訴你了,這個親,老娘不結了,你鏡湖山莊家大業大虎軀一震四海來朝,老娘高攀不起,什麽妞兒什麽姐兒聽話,你找誰去,別拖著老娘,跟老娘有多稀罕你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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