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搖頭如撥浪鼓,施醉卿看向寂璟敖,“你看這天下人,不是說本督大富大貴,就說本督有旺夫旺國之相,如今更有甚者,還直說本督是龍中龍,王爺,你說本督是信得,還是信不得。”


    寂璟敖輕笑了一聲,低低在施醉卿耳邊道:“旁的孤王是不知,但這旺夫之相嘛,孤王可是深有體會……瞧著孤王如今這龍虎精神的,還不是多虧了你的功勞?”


    “怎麽?難道往日裏王爺都是萎靡不振的?見了本督,便精神煥發了?難道本督的作用,就是振奮人心的雞血?”


    寂璟敖聽著施醉卿這不倫不類的比喻,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哪有人將自己與雞血相比的……你在我心裏,就是一味養心安神的良藥。”


    施醉卿嗬嗬笑了一聲,也不去計較那算命的說的話中不中聽了,伸手去懷裏掏銀票子付賬,那算命的以為施醉卿是去懷裏掏那傳說中殺人無數的奪命美人扇,一下從凳子滑了下去,“督主饒命,督主饒命,小的學藝不精,小的口無遮攔,請督主饒命……”


    施醉卿的手生生的頓住了,用得著嚇成這樣麽?


    而這時,身後突有一道聲音響起,“都說督主之名令人聞風喪膽,今日花某算是見識到了督主這令人聞風喪膽的本事了,果真是威懾十足,千裏之內,人畜奪命而逃。”


    施醉卿側頭,看見了花士衡,“本督還在意外,這大都城什麽時候有這般不知死活的狗敢在本督麵前叫囂起來了,原是少傅大人,真是失禮了。”


    花士衡那話,不就是最說她仗勢欺人、連尋常百姓都不放過?如今她反將他一軍,看他如何應對。


    “怎敢,都說這大都城能叫囂的,隻有東廠的狗,隻因東廠自從養了狗,別家可是都不敢再養這畜生了,所以這畜生便越發的春風得意,妄圖將這好端端的人也變成了狗,全部做了東廠的走狗和亡命狗。”


    “本督不過提了一句,少傅大人這一口一個狗字的叫的倒是挺利落的,可真是好聽。”,施醉卿眯著眼笑,這花士衡本就不是省油的等,此刻與施醉卿你一句我一句的爭鋒相對著,也是將這語言的強大作用發揮了到了極致。


    施醉卿聽著他一句比一句更深入的罵人鬼話,也輕輕鬆鬆的回應,直將花士衡鬥敗,才將銀票子抖在桌上,“既然敢給人算命,想來倒是有幾分本事的,怎麽出門之前,就沒替自己算算,今日是凶是吉呢?”


    施醉卿很少在身上帶現錢,隻因太重了,她一向喜歡將大把大把的銀票子跟鈔票似得揣在懷裏,又省事兒又省力,如今她抖出的這一張銀票,光是那龐大的數額,就將算命的再次給震住了。


    施醉卿起身,看著花士衡,“少傅大人是個有能耐的,不止在太極國翻雲覆雨,到了我大夏國,竟也能耐通天,在我朝中挑了這般風浪,還能置身事外。”


    這話,已算不得誇讚,更是開誠布公的跟花士衡算起賬來。


    花士衡方才才被施醉卿比成了野狗,在施醉卿手上敗下陣來,他也不惱,“督主同樣不遑多讓,花某欽佩之至。”


    他自然知道,溫離顏和長公主那事兒鬧大的當日施醉卿就出手了,否則,若真讓事態順勢發展下去,必定不會像現在這般輕易就收場了,施醉卿能如此悄無聲息的將一切禍患因素察覺出來並且妥當處置,這手段如何能不厲害?


    他花士衡,是棋逢對手了。


    “花少傅手眼通天,我朝中消息,本督都還未聽聞的,少傅大人便是捷足先登,比本督更積極,不如少傅大人辭了太極國少傅一職,來我大夏國罷了,如此也好讓少傅大人物盡其用,不負了這一身的本事。”


    花士衡將大夏國朝中盤根錯雜的關係網理的頭頭是道,所以這才有機會利用了永寧的性子和溫離顏的地位來製造混亂。


    “哪裏,花某前來大夏國乃是奉了皇命,大夏國盛情款待,花某為兩國邦交著想,自然要多對大夏國之事多上心上心,若是有幫得上忙的地方,也希望進到自己的綿薄之力,以謝這款待之恩。”


    “是麽?”,施醉卿突然將算命攤子上的毛筆給抖落在花士衡的麵前,“瞧本督這毛手毛腳,這可是老先生吃飯的家夥,雖本督實非有意,但少傅大人麵前,這有意無意少傅大人可通透的很,再怎麽著,本督也不能落下這仗勢欺人的罪名不是?”,施醉卿彎腰去撿,那算命先生受寵若驚,正想拒絕,施醉卿看了他一眼,嚇得他立刻閉口。


    但施醉卿那腰還沒彎個幾度,便突然扶著腰歎了一聲,“這年紀上來了,腰便有些不中用了……方才少傅大人說,若本督有需要,願意盡綿薄之力,這太過操勞的重活,本督不敢勞煩少傅大人,不過這彎彎腰,,應當算是小事一樁吧?少傅大人願意幫忙嗎?”


    花失衡諷她仗勢欺人,她這會兒要是不仗著勢欺他一把,太對不起他給自己的這頂高帽子了。


    花士衡笑了笑,“樂意之至。”


    他麵帶笑意,身子依舊直直的站著,但腳卻在地上一震,將那毛筆震起,隨後腳尖一勾,便讓那毛筆穩穩的落在了桌上,從頭到尾,花士衡沒有彎一下腰。


    花士衡一笑,“督主可滿意了?”


    “滿意。”,施醉卿笑,“少傅大人果真是厲害,這腳也能比得上手了。”


    花失衡臉色青了一下,施醉卿目光看向那偷偷收拾攤位準備逃遁的算命先生,“本督孤陋寡聞,你既然在此擺攤,想必也知道,這自古以來,手腳作用相當,不曾分工的東西是什麽吧?”


    算命先生立著牆根,“是、是是牲口……”


    施醉卿臉色沉沉的,目光卻滿是笑意的看著那算命先生,震怒道:“大膽,這位可是太極國位高權重的少傅大人,你怎敢將他與牲口同為一談?不想要命了?”


    那算命先生被施醉卿一吼,嚇得乍乍驚驚的,施醉卿嚴肅道:“念在你是初犯,花少傅也是個寬容大量的,不與你等沒有眼見之人相計較,還不快速速離去。”


    算命先生是連攤子都不要了,揣著銀票一溜煙就跑了,那速度,劉翔也得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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