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這話是什麽意思?皇上在前,難道本王還會撒謊不成?”,寂孜笙有幾分怒氣浮動。


    永寧心心中一聲冷笑,別說永寧早已知道溫離顏的苦肉計,即便她不知道,聽了寂孜笙的證詞,也絕不會相信溫離顏是真受傷了,因為她早已看出,寂孜笙是瞧上溫離顏了,自然會幫助溫離顏說話。


    公孫家與杜家一向是不對盤,她母後是公孫太後,杜家的女兒是皇後,所以連著寂孜笙從小跟她也不親,隻是讓永寧意想不到的,寂孜笙會有一天被美色所誘來陷害自己的親姑姑。


    這寂家的男人,果真是一個不如一個,而那最優秀的一個,偏偏又看上了一個閹人。


    “既然長陵王說是自己救了大祭司,那你是從何處看到了被踩傷的大祭司?”,寂孜笙無緣無故的怎麽會在哪裏,又怎麽會剛巧看見了被圍困的溫離顏?


    這其中的意思細細一深究起來,就值得人尋味,而寂孜笙這小子既然找死,她永寧也沒必要對他留情,就讓他背上個褻瀆大祭司的罪名,到時候與溫離顏都染得一身的黑,誰也逃不了。


    杜秉獻已經是恨鐵不成鋼了,他現在都恨不得甩給寂孜笙兩個巴子,溫離顏明顯是拖寂孜笙下水,他偏偏還跟個傻子似得往前湊。


    果真是朽木不可雕。


    而寂孜笙被永寧這麽一問,也知道自己在國色天香樓不是什麽好事,自己整日往那風月場所鑽,難保公孫毅下一個要參的不會是他,可現在,他越是撒謊,反而越是將溫離顏陷入險境,於是隻好道:“本王在國色天香樓。”


    朝臣幾十雙眼睛看著寂孜笙,杜秉獻更是氣得胡子亂抖,險些就當場暈了過去。


    永寧笑了。


    寂孜笙這麽一答,就讓眾人想起他也是個風流之人,當時被踩死了十個人,寂孜笙怎麽就從那麽多人中一眼看見了溫離顏?那是因為什麽?因為他看上溫離顏了呀……


    於是,朝臣看著溫離顏和寂孜笙的目光,更加的令人玩味了,溫離顏隻覺得如芒在背,心中暗道,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寂孜笙對她有意思,但她不回應,那也隻是寂孜笙的單相思,沒什麽大不了的,所以,她挺了挺背脊,道:“當日之事,本司已知大錯特錯,所以本司也願承擔應有的罪責,長公主卻在聖前處處發難本司,到底是何意?”


    “本宮隻是想將事情的始末弄清楚,免得那些個沒臉沒皮的魚目混珠,做些掩耳盜鈴之事來欺騙皇上,欺騙我大夏國上下,妄圖隻手遮天。”


    “既然長公主認為離顏是故意為之,那好,便權當是離顏的錯,離顏一並認了,還請長公主不要再咄咄逼人了。”,溫離顏一臉的痛心,“離顏每每想起當日之事,就悔恨莫及,隻願日後能修身養性,不再做出這等不知輕重的事來,辱了我朝聲譽。”


    這番話,說的是痛心疾首,感人淚下的很,永寧卻嗤笑了一聲,“大祭司,本宮也很後悔當日的衝動,導致釀成這等大禍,每每想起,也是心痛的不能自已,可是,大祭司身上的這傷如此蹊蹺,不弄個清楚,旁人還真以為大祭司是一人自編自演蠱惑欺騙眾人,將眾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連皇上也不放過呢,這欺君之罪可大了,本宮對溫祭司多有愧疚,不想溫祭司擔上,不然本宮心裏,著實過意不去。”


    永寧挑釁地看著溫離顏,不過就是裝模作樣,她永寧活了大半輩子,難道還能輸給溫離顏不成?


    溫離顏握緊了拳頭,永寧在朝中混了這麽多年,能將方定侯府一手扶起,豈是緊緊依舊皇室公主的餘威?沒有一點手腕,這朝中上下怎也會對她忌憚三分?


    “孰是孰非,如今長公主一人便已定奪下來,離顏無話可說,但憑皇上發落。”


    “大祭司請罪,皇上禦前,自當是皇上定奪,哪裏有本宮說話的餘地,大祭司說話便說話,為何要陷本宮於不義?”,


    永寧爭鋒相對,見招拆招,她看了小皇帝一眼,小皇帝已是有些懨懨欲睡,連施醉卿都單臂撐在那龍椅的椅背上,似要睡著了。


    這做派,分明就是打算置之不理,任何她和溫離顏爭個你死我活的。


    永寧心中一笑,道:“太醫是皇上請來的,若是不得皇上信任,皇上怎會請了她來給大祭司看病,溫祭司,你說本宮便罷了,難道是懷疑皇上也作假不成?”


    溫離顏被永寧的巧舌如簧堵得幾乎無話可言,永寧句句逼近,天衣無縫,讓她毫無反駁的餘地。


    朝堂上混亂的很,大臣們也分成兩派,你一言我一眼的開始說起來,吵鬧激烈,哪裏還有金鑾殿的威儀所在。


    而這時,那本來昏昏欲睡的小皇帝,突然龍顏大怒,精神抖擻拍案而起,“都給朕閉嘴——”


    小皇帝年紀小,聲音到底有些吼不出來,而且又在校場被寂璟敖訓練了一上午,嗓子嘶啞幹澀,說出的話份量便有些不夠,這句話喊出,很快就被殿下的喧囂蓋過,而那即便是聽到小皇帝嘶喊的大臣,見旁人不予理會,幹脆自個也不去理會,依舊吵得火熱。


    小皇帝氣得連連咳嗽,一邊咳嗽一邊顫著指尖指著殿下的那群人,“一群混賬東西……”


    施醉卿冷眼看著下方的人,平日裏衣冠楚楚的朝臣為了兩個女人爭的麵紅耳赤,不成體統,而那聰明人,則攏著袖子,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溫離顏和永寧兩個,則互相看著對方,誰也不去插話,讓別人為她們鬥得你死我活。


    施醉卿一步一步走到那殿前七尺高的水晶琉璃燈盞前,突然用力將那琉璃燈盞連根拔起,推入了正殿之上。


    “嘩啦——”,璀璨剔透的水晶燈盞破碎在地,響聲巨大,那水晶折射的寒芒冷鬱非常,頓時讓殿上議論聲停了下來,隨後眾人才往殿上看去,正看到施醉卿和小皇帝冰冷陰鷙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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