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力地將子染拖到了安錄宮的屋簷下,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將昏迷中的子染折騰得眉頭皺成一字川。


    覓兒蹲下身拍了拍子染的臉頰,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你是施醉卿的走狗,一丘之貉,我為什麽要救你?”


    “你說呢?”,子染突然睜開眼,將發怔的覓兒嚇了一跳,覓兒起身一腳朝子染的臉踹去,子染捏住他的腳踝,覓兒睜不開,兩人僵持著。


    覓兒冷道:“你給我放開——”


    子染虛弱一笑,放開了覓兒,覓兒一腳狠狠踹下去,子染看著他,笑。


    覓兒那一腳已經抵在子染的鼻尖上,最終卻還是收了腳,子染笑聲逸了出來,覓兒蹲在宮簷下躲雨,離自然遠遠的,“你笑什麽笑。”


    “你過來,我告訴你。”


    覓兒試探地挪了過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神經緊繃,防備著子染,“你說。”


    “再過來點。”,覓兒想了一下,又挪了幾步。


    自然聲音很低,覓兒不知不覺將自己的耳朵湊了過去,隻聽自然道:“我笑自己,救了一頭白眼狼。”


    覓兒冷笑一聲,那笑容卻是燦爛無比,“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一頭白眼狼,施醉卿也救過我,也被我咬過無數次了,所以你就不該救我。”


    水珠浸在子染的睫羽之上,晶瑩若淚,那雙美若晨星般的眸子清潤而性感,“可我好像,越來越喜歡……”


    覓兒下意識地追問,“喜歡什麽?”


    他的心髒跳了一下,子染卻再無下文,覓兒仔細去看,這才發現,子染這次,是真的暈了。


    “子染,你喜歡什麽”,覓兒瞅準子染不會聽到,擠著眼睛問了一句:“是不是喜歡我?”


    他心中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季疏覓走到哪兒,都能勾一片魂……施醉卿,是個列外……”


    “嗬嗬……”,清脆幼稚的笑聲低低的響起,被那淅瀝的大雨洗劫,那笑聲似嗡嗡的抖翅之聲。


    覓兒朝宮內看去,正見小皇帝在內殿的珠簾之中,捂著嘴嗬嗬的笑。


    見覓兒望他,小皇帝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負手走了出來,瞅了子染幾眼,“慘了,子染會不會和我一樣得了寒症?”


    覓兒心裏咯噔一下,小皇帝蹙著眉,“他在發抖呢,那可就不好了,我記得卿卿說,我落水的時候,也發抖呢……”


    覓兒神色緊張一下,看了子染幾眼,架起子染就朝安錄宮去。


    小皇帝張開雙臂擋在門前,“不準進去,安錄宮是我的——”


    覓兒不將小皇帝放在眼裏,輕輕鬆鬆就將小皇帝擠開,小皇帝抱著雙臂在身後嘿嘿冷笑,“你要是敢進去,我就用葉朝的暗器把你射成馬蜂窩。”


    葉朝的暗器……


    覓兒頓著腳,回頭看小皇帝,“子染是施醉卿的得力幹將,他要是死在這安錄宮,看施醉卿以後還理不理你。”


    小皇帝眉頭擰了一下,走到覓兒身前,手指在子染的胸膛上點了幾下,似乎很糾結。


    覓兒耐心全無,“你倒是有完沒完?”


    小皇帝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小心翼翼地展開,“這是我剛剛寫的字,你先說說,我寫的好不好。”


    又是字……


    想到小皇帝的字,覓兒嘴角抽了抽,不抱希望地看了一眼,昧著良心說道:“很好。”


    “哪裏好?”,小皇帝興致盎然地追問。


    “都好。”,覓兒盡力不得罪這難纏的小屁孩


    小皇帝抬著胸脯,得意非凡,“仔細說說。”


    覓兒抽著麵皮,硬著頭皮道:“皇上這個柳字,當真是有大家風範,如筆走龍蛇,蒼勁有力,行雲流水間,風雲為之變色,縱觀古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覓兒說的天花亂墜,小皇帝卻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半晌後打斷覓兒,“這是卿字。”


    覓兒噎了噎,笑了笑,“皇上,能將卿字寫成柳字,這也是一種本事,我可寫不出來呢。”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騙我。”,小皇帝冷哼一聲,“不過,看在你今天這麽慘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說著,小皇帝喚了小酌子,一同將子染扶進了殿內,覓兒撒了手,完全不管子染,抬腳就要走,小皇帝扯住他,“你忒沒良心了,竟然就這樣走了……”


    覓兒這會兒才沒跟小皇帝周旋的心思,他無關緊要地拂開小皇帝,“反正他在你的毛毛蟲窩裏,也死不了。”


    毛毛蟲窩讓小皇帝聽著,很是不爽,“那可不一定。”,他負手的模樣極有幾分施醉卿的影子,“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還真以為自己長得跟朵花似得,整天跟在卿卿後麵亂轉,還是個皇子呢,我看是癩蛤蟆還差不多……”


    皇子……?


    覓兒驀然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子染。


    到底是哪一國的皇子,竟然淪落坊間,成了施醉卿的麵首?


    小皇帝哈欠連天地走了,嘀嘀咕咕的,“我才不會讓人來照顧他,哼……”


    覓兒坐在床畔,安錄宮雖然算不上華貴,但卻是整個大都皇宮設施最齊備的,應有盡有,這經過施醉卿改造的地龍保暖功能非同一般,僅安錄宮才有。


    覓兒盯著子染發了一會呆,便開始在子染身上摸索起來,企圖從子染身上找到能證明他身份的特別物什,子染在昏迷中也感覺到身體上遊走的那雙手,迷迷糊糊道:“你摸什麽?”


    覓兒手頓了一下,子染又道:“給我脫衣服。”


    “哦,對,我給你脫衣服。”,覓兒找到了借口,幾下就將子染拖了個精光,抖了抖衣裳,還是什麽都沒有。


    子染渾身發燙,紅成了蝦子。


    覓兒從上往下瞄了一眼,又從下往上瞄了一眼,再翻翻瞄了幾眼,直瞄的自己都感覺到不對勁,才扯了被褥蓋住子染的身體。


    “你幫我一次,我也幫了你一次,兩不相欠,我走了。”,覓兒幹脆利落地起身,手腕卻驀然被子染抓住。


    他回頭,並未見到子染睜開,卻聽施醉卿沙啞的嗓音低低道:“不要和督主作對,你鬥不過她的……”


    覓兒嗤之以鼻,子染又道:“我說的話,是真的……”


    “什麽話?”


    大家新年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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