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兒對著施醉卿挑釁一笑,施醉卿挑了右邊眉頭,緩緩起身,轉過頭,正見眾人簇擁之下,打扮雍容華貴,卻麵色鐵青的公孫太後。


    施醉卿若無其事的鬆開覓兒,淺淺地頷首,“太後萬安。”


    公孫太後一手橫在斂在身前,一手搭在汪貴的手背上,那拳頭緊握,拇指之上護甲金鍍銀花片泛著冷冽的殺氣。


    “哀家還以為是哪裏跑來的野狗在宮裏亂吠,這走近一看,才曉得是督主,瞧哀家這耳是,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公孫太後唉聲歎氣,身旁的汪貴謙卑地笑著,“太後娘娘,這外麵的野狗可比不得咱們仁壽宮的好調教,奴才這平日裏見了,可都有些怕呢。”


    旁邊眾人噤若寒蟬,不敢應聲兒,施醉卿輕笑了一聲道,訝然地挑著眉頭,“本督一向以為仁壽宮的狗貴賓犬最是勇猛的,如今聽汪公公如此一說,便不免替太後娘娘擔憂了,這若是哪一日貴兵犬們餓得慌了,見人就咬,太後娘娘豈非是第一個要遭殃的?”


    公孫太後聞言,精心描繪的冷厲眉眼看了汪貴一眼,施醉卿話中,無非就是在暗諷仁壽宮的奴才恃寵而驕,這指不定哪日就要騎到主子頭上去了。


    汪貴被公孫太後看的渾身一個激靈,施醉卿又笑道:“皇上平日裏平易近人,提到汪公公時常以旺旺代替,往日裏本督還甚覺蹊蹺,如今見了汪公公這幅模樣,便知皇上這叫法,並非是全無道理。”


    眾人不解施醉卿話中之意,施醉卿嘖嘖稱奇的目光上下打量汪貴,“瞧汪公公這一身行頭,果然是旺家旺財之人,太後身邊有您這麽一位持家有道之人操持著,本督也甚是放心了。”


    公孫太後看向汪貴,汪貴通身上下,無不是富貴華麗,一個奴才,穿著這樣的華麗,不是為主子長臉,而是陷主子於不義——若汪貴沒有用些旁門左道,怎穿得起這樣的衣裳?旁人還不得在背後她公孫太後的是非?


    汪貴被公孫太後太後的目光看的愈加的恐慌,雙膝一彎就跪在地上,“太後娘娘,奴才這身兒衣裳,還是前些年過年時緊湊著銀兩做出來的,這不到逢年過節,還不舍得拿出來穿呢,今日見太後有了興致來這禦花園逛逛,便想著穿出來陪太後走走,太後看著也喜慶……”


    “行了行了,哀家知道忠心耿耿,起來吧。”,汪貴私下裏那些事,公孫太後也並非是不清楚,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此刻她又怎會因施醉卿三言兩語而降罪汪貴?


    “在這仁壽宮當差就是好,有太後這麽一位寬仁大度的主子,也不怪汪公公平日裏逢人就說仁壽宮的種種好,讓本督手底下那些個小太監,羨慕嫉妒恨吶。”


    公孫太後雖不複年少,但宮中不乏擅容顏調理之人,因而這一番下來,也確是有幾分姿色,此刻她笑容淩厲而犀利,便讓人覺得有三分咄咄逼人的氣勢,“哀家聽說你向大漠借兵,一舉拿下敦商,這功勞著實是大得很,如今我皇室式微,隻好由哀家代表皇室,向督主聊表謝意了。”


    “太後娘娘言重了,本督借的是大漠的兵,打下的是敦商,是太後有何關係?太後何須言謝?”


    施醉卿這一番話,將公孫太後以大夏國太後之尊向施醉卿示威的話徹底打壓了下去,將敦商置於大夏國之外,可謂是一點麵子都沒給公孫太後留。


    公孫太後老臉難看,險些沒繃住破了功,但到底是在宮裏沉浮了幾十年的女人,又能坐到太後的位置上,心機自然不比旁人,公孫太後臉上又帶上了笑意,“我皇室後輩之中,到底還是有能擔當大任之人,璟敖這孩子在眾多晚輩中一向低調,今日卻名震九州,當真是讓哀家刮目相看。”,她一番話看似在誇讚寂璟敖,卻已將拿下敦商的功勞歸咎於皇室。


    公孫太後見施醉卿表情不變,道:“對了,璟敖怎的不曾一同回來?”


    施醉卿還是那副表情,看著公孫太後聲色並茂得表情,“那孩子自小在大漠吃多了苦,哀家這心裏,著實也愧疚不已,也不知何時次啊能見一麵我這苦命的孫兒。”


    施醉卿這時接話道:“太後放心,想必過得幾日,太後就能如願以償,隻是蒼秦王殿下曾對本督說過一句話,隻怕太後想要認這個孫兒,不是那麽容易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施醉卿微笑,“沒什麽意思。”


    一個老女人,竟想著拉攏寂璟敖來對付她?


    真是可笑。


    公孫太後見施醉卿那晦暗莫名的笑意,直覺的那笑意根本就是在諷刺她不自量力,她心中憤怒,她抬腳往施醉卿走近了一步,“有功之臣,即便是有再大的功,還是臣,況且督主這身份,臣不臣,奴不奴的,哀家都不知該如何給督主定位了。”


    “本督在太後心中若是臣還好,若是奴,隻怕本督就有些不願了呢。”,施醉卿也往太後走近了一步,聲調陰涼,“太後,本督喜歡一句話,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古往今來都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太後出自書香門第,熟讀各家古籍言論,應當知道,這世上不止有歌姬舞女母儀天下的,也有皇後太後落難入窯的,本督這心裏若是不暢快,就喜歡找旁人的不暢快,太後,您說呢?”


    施醉卿語氣恭敬,可那態度和笑容卻倨傲而無禮,公孫太後臉色再次被陰霾若籠罩,“施醉卿,你放肆——”


    公孫太後這一句震怒的話一出,周邊宮女太監跪了齊刷刷的一地,噤若寒蟬,公孫太後氣得身子險些站不穩,“你竟敢對哀家口出狂言——”


    “什麽叫口出狂言?本督隻是說一句實話而已,難道這大夏國現在連實話也不能說嗎?”,施醉卿表情無辜,那張臉做什麽表情,都能以假亂真,她瞟了一眼公孫太後塗著大紅蔻丹的手指,道:“太後這雙玉臂千人枕萬人壓的,這仁壽宮早就和秦樓楚館無異,太後這都做了婊子了,還為自己立什麽貞節牌坊,太後你是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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