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晉玄道:“你別忘了,承天府中也有施醉卿的勢力。”,穆晉玄眸色深沉,“你先著手將承天府中的可疑之人全部清理,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過,決不能留下後患。”


    吳劍邱點了點頭,“是,侯爺。”


    正說著,院外陡有輕盈的腳步聲細碎地響起,穆晉玄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眉頭,吳劍邱道:“侯爺,屬下先告退。”


    穆晉玄點了點頭。


    吳劍邱前腳剛走,便有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嫋嫋娜娜走進院中,“侯爺……”


    穆晉玄絲帕擦著長劍刀鋒,神情冷漠,“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


    女子緊搖著唇瓣,被穆晉玄的冷漠傷到,眼中險些滾落淚水,神色怯怯的,她本就長相柔美,這番表情,令人看一眼便覺得心中百般柔腸。


    但那空蕩蕩的左臂在她卑微的麵色下,顯得愈加的引人注意,穆晉玄不耐煩地看了一眼,他最是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這一點,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做到施醉卿這樣,讓他滿意。


    因為施醉卿從不會哭。


    不管是刀尖火舌還是毒蛇猛獸,即便流血,她也不會流淚。


    不可否認,他忌憚施醉卿的聰明,也欣賞施醉卿的聰明,施醉卿在他心裏,的確有不一樣的位置,因為這世間不可能會有第二個施醉卿。


    “侯爺,今夜去儼然房中可好?”,木嫣然在穆晉玄淡漠的目光下,咬著牙鼓起勇氣將這句話說了出來,見穆晉玄不為所動,她的目光往庭外看了一眼,哪裏正站著一個俏麗的小丫鬟,木嫣然似有幾分忌憚她。


    穆晉玄抬頭望了那丫鬟一眼,眸中閃過異色,隻聽木嫣然道:“不管侯爺喜不喜歡,今夜好歹去嫣然房裏坐一坐,不然母親……”


    穆晉玄驀然逼近了木嫣然,神色間充滿戾氣,他拳頭緊握,將木嫣然提進了房中,大力甩上門,冷聲道:“你竟然敢去方定侯府告狀——”


    那丫鬟分明就是臉生得很,穆晉玄一看木嫣然的神色,便知那是永寧長公主派來監視他的人。


    他紫衣侯府不是方定侯府,任由她永寧指手畫腳——


    “我沒有……”,木嫣然在穆晉玄的壓迫下,弱弱地反駁道:“是姐姐幾日前到侯府來探望我,聽到下人嘴碎了幾句,便回到方定侯府將這件事告訴了母親,所以母親才……”


    “然後呢,你母親要為自己女兒出氣,怎麽不來找本侯算賬?”


    木嫣然沒有說話,這幅表情無疑就是默認。


    成親半年,穆晉玄在外人麵前與她表現著夫妻恩愛,但府中誰都知道,她不得穆晉玄的喜愛,除非必要,否則穆晉玄絕不會踏進她房中半步。


    永寧長公主一直覺得虧欠這個女兒,自然容不下她在紫衣侯府受如此委屈,勃然大怒,非得來紫衣侯府找穆晉玄興師問罪,木嫣然並不想自己的母親來大鬧一場後,讓穆晉玄更加的厭惡她,以死相逼才將永寧長公主打發了。


    但永寧長公主卻挑了一個精靈的丫鬟的送到木嫣然身邊,表明是照顧木嫣然,實則是監視穆晉玄的所作所為。


    穆晉玄沉著氣,晦暗的燭光下,他的表情沉澱在暴風雨中,木嫣然全身幾乎都在顫抖。


    她喜歡這個男人,卻又懼怕這個男人的翻臉無情,她有一個手段厲害得剽悍母親,有一個美若驚鴻的姐姐,這些壓在她的頭頂上,讓本就因為斷臂為自卑的她活得更加的卑微。


    穆晉玄溫潤如玉,才華橫溢名滿大都,她未曾嫁給他前,就早已傾心,可真正嫁給他,她才知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世人眼中的那般。


    他比誰都無情,比誰都冷酷,讓她不敢靠近,卻又忍不住靠近,於是便是一次又一次的遍體鱗傷。


    “侯爺……我知道……我身有殘疾,若非有方定侯府,你絕不會看我一眼,可我母親,她……”,今次穆晉玄若是拒絕,隻怕明日永寧長公主就會找上門來,到時定會讓穆晉玄顏麵掃地。


    木嫣然心中害怕,卻不防穆晉玄突然抬起她的下巴,一雙眸子深情無比地看著她。


    木嫣然知道,這深情,是穆晉玄的假象,卻還是沉醉其中。


    “你是我紫衣侯府的侯爺夫人,怎能自輕自賤?”,穆晉玄的手指遊移在她臉上,輕佻地摩挲著,“既然這是你母親想要的,那本侯定然要讓嶽母大人滿意才是。”


    穆晉玄心中再不喜,也得忍氣吞聲,因為他需要借助永寧長公主的威望,更需要方定侯府的支持,施醉卿叛離他,在孤立無援之下,他一步都不能走錯。


    這般想著,他狠狠的將唇欺壓在木嫣然雪白的脖頸之上,木嫣然一怔,臉色通紅,手足無措,聲音發顫,“侯爺……”


    穆晉玄冷冷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回旋,“你今夜,就留在本侯這裏。”


    木嫣然心中一喜,羞怯地低低嗯了一聲,手臂緊緊地抱住了穆晉玄的後背。


    穆晉玄的撕扯著木嫣然的衣裳,眸中卻是一片冷意。


    屋外,機靈的丫鬟聽著房中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滿意地笑了笑,離開了院中……


    ……


    西門沉景搖著折扇從宮中招搖而過,所到之處,喧嘩一片,宮女們崇拜而嬌羞的目光紛紛落在他西門沉景身上,讓西門沉景頗為享受。


    一幅如鬼幽地獄般的畫,渲染了陰森恐怖的一麵,讓時人對施醉卿的手段更加的懼怕,也為西門沉景畫技生涯帶來另一個新高峰,讓西門沉景這個名字,在畫壇之上吹起了一股新浪潮。


    而與此同時,大都城中興起了一支以渲染黑地獄扭曲生靈的新畫派,但無論這些文人如何的模仿,也再難得到西門沉景這樣的高度。


    西門沉景的名號之上,因此多了一個字——鬼。


    左手如花,右手地獄,真正的畫作頂峰,不外乎如此。


    西門沉景,鬼筆畫手,畫壇之上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


    萬眾矚目,這才該是他西門沉景過的生活。


    西門沉景輕笑了一聲,雖說那畫讓他噩夢連連,可他自心底裏,也是認為那幅畫,是他一生中最得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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