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闕陰冷地盯著千金公主,千金公主氣勢不輸人,回視著宗政闕,宗政闕陡然上前,似是想去搶千金公主手裏的聖旨,“臣想看看公主的聖旨。”


    千金公主慌忙捏著聖旨後退,宗政闕行為舉止僭越,神色可怖,似有威脅。


    但他還沒近到千金公主的身,便驀然被施醉卿偷襲了一掌,頓時被擊的後退數步。


    施醉卿誇張地瞪大眼,滿目震驚,道:“懷寧王你這是做什麽?即便你不滿公主壞了你的奪位大計,眾目睽睽之下,你也不該在這大殿上動動手啊。”


    宗政闕神色更黑,被施醉卿這話故意扭曲歪解,他原本隻是想要奪取聖旨的意圖就變了味。


    眾臣看著宗政闕的目光越來越不對,這麽赤~裸~裸的就對即將為帝的公主下手,無視殿中這麽多大臣,無視千金公主金枝玉葉之身,此後豈會善待他們這些舊朝遺臣?


    “懷寧王,你當真是大膽,皇上聖旨傳位公主,公主就是君,你就是臣,哪有你不敬的餘地——”,謝閣老厲聲嗬斥,心中似有打算。


    千金公主卻寬懷大度道:“懷寧王也許隻是一時情急,謝閣老言重了。”


    宗政再不甘不願,也還得做做樣子,“是臣一時僭越了,謝公主不見怪。”


    說著,宗政闕對董英使了一個眼色,董英便收斂了哭聲,乖乖的讓禁衛軍押下去。


    殿外傳來重重的木板悶聲和董英的慘叫聲,董英也原以為不過是做做樣子,不承想,宗政闕根本無心救他。


    他雖然是個奴才,可平日裏就是個享受的,哪裏挨過這麽重的板子,沒幾下下去,人酒不行了。


    禁衛軍怕他說出不該說的,中途又將他的嘴塞了起來。


    在這寒冬臘月淒厲的狂風中,機關算盡的老太監董英,杖斃而死。


    千金公主聽著董英的慘叫聲緩緩落下,對著那無盡的蒼穹,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來。


    父皇,你一生中最恨背叛,到頭來卻被身邊最信任的背棄,女兒如今就將這人,送到您的身邊來,生生世世為奴伺候您。


    死了一個董英,對宗政闕而言並沒有任何損失,隻要能成大事,任何人,都可以是他的墊腳石。


    千金公主深呼吸一口氣,轉身對著殿中眾人,揚聲說道:“三日後,本宮在此,加冕登基。”


    “公主……”,有人吃驚,似沒料到千金公主還真想做皇帝。


    千金公主將聖旨揚了起來,“先皇甚至在此,誰敢有異議,下場便如董英——”


    那人噤若寒蟬,立時便不再開口。


    “臣等領旨。”,宗政闕率先做了表率。


    他宗政闕,難道還都不過一個快死的女人?


    即便是耗,他也能耗死這個女人——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聽不能撐到三日後——


    千金公主站在殿上最高的地方,威儀四射,群臣伏地參拜,她對施醉卿獨孤信道“三日後,還請督主和大塚宰賞臉,前來參宴。”


    獨孤信找了個理由推遲過去,他心中暗忖,誰知道三日後這敦商會不會翻天覆地,此時不離開敦商,難道要將自己卷進敦商的漩渦風暴中?


    千金公主本就無心理會獨孤信,自然沒有多加挽留,隻是客氣了幾句而已。


    她又看向施醉卿,施醉卿道:“本督隻怕也無緣得見公主加冕為帝的風采了。”,她解釋道:“大夏國中急信傳書,本督需要回去處理些公務。”


    “那饒華便不在多留了。”


    她知道,施醉卿是準備動手了。


    施醉卿頷首告辭,負手而去。


    從她到這大殿來,統共不過說了那麽幾句話,大大出乎宗政闕的意外,在他的潛意識施醉卿,凡是施醉卿出現,必定寸草不生,可施醉卿什麽都沒做,好似她來,就是為了來秀上一圈的。


    宗政闕隨後也立刻告辭,出了宮門。


    戒賢與施醉卿一前一後離開皇宮,一路上低聲交談。


    宗政闕盯著他們的身影,對身邊人道:“施醉卿此人詭計多端,決計不能讓讓她離開了敦商,去,不惜一切代價,將她截殺在敦商。”


    這個時候,宗政闕已經不想去想殺了施醉卿之後惹怒大夏國的後果。


    ……


    李舒栢自醒來後,一直喊打喊殺,被上官黛規勸這,情緒逐漸平穩下來。


    這幾日皇帝出喪,千金公主一直忙於喪禮的事,兩人也未見上麵,今日聽說了千金公主要登基的事,他想到她的身體,心中微微沉了沉,起身去了浮生若夢。


    千金公主躺在榻上閉眼假寐,深色狐裘裹著她的身子,顯得她身量愈發的嬌小羸弱,不堪一擊。


    聽有腳步聲,千金公主睜開眼,笑了笑,眼眶微熱,“表哥的傷,都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李舒栢坐到了榻邊,千金公主膚色蒼白透明,青色血管清晰可見,李舒栢將她的袖子微微往上提了提,看著那毫無血色的皮膚,心中一疼,溫柔的神色也暗沉了下來,他將千金公主的手腕放進狐裘裏,起身似要離開,夾雜著盛怒的火焰。


    千金公主見他神色不好,忙拉住,“表哥,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找宗政陵,讓他把金元神砂交出來,否則我殺了他——”


    “表哥,你不用去了。”,千金公主默了默,“金元神砂不再駙馬的手裏。”


    李舒栢陡然回身,“你說什麽?”


    不在宗政陵的手裏?


    千金公主動了動唇瓣,為防李舒栢找宗政陵的麻煩,隻好如實說道:“我將金元神砂送人了。”


    李舒栢臉色愈加的難看,千金公主緊緊的拉住他,仰著臉,似小時那般天真而溫和的語氣,“表哥,我用一顆完整的金元神砂,來換取宗政闕手下岌岌可危的敦商山河,這很值。”


    “你將金元神砂給了誰?”,李舒栢陰鷙問道。


    千金公主不答,“這件事表哥就不要管了。”


    李舒栢陡然捏著千金公主的肩膀,“饒華,你知不知道金元神砂是你的救命丹?你將它送人,那你呢?”,他難掩自己的憤怒,“我當初為了的得到金元神砂遠赴伽梵,滅了卓家滿門,甚至因此放棄一個男人的尊嚴嫁給了一個女人,你卻如此輕易的金元神砂送給了宗政陵,如今還……你將我的幸苦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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