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謝過督主。”,初一道:“初一,很想代替爵爺問一句話,能不能請督主,如實相告?”


    施醉卿冷厲的眸子瞟了她一眼,初一心裏一抖,當年小小年紀的施醉卿,便能讓她從心底裏生出寒意,更何況如今這個權掌大夏國的佞臣九千歲,“督主當年,對爵爺可否有過一絲一毫的真心?”


    施醉卿走近了初一,她陰冷的聲音縈繞在施醉卿的耳邊,“初一,你以什麽立場來問本督?”,她嘲諷地輕笑,勾起了初一的下頜,“就憑你是沈驚塵身邊的得力大丫鬟?還是憑你是沈驚塵明麵上的侍妾?本督記得他還沒有將你收房吧?”


    初一臉色煞白,“爵爺對督主一往情深,自然不會對旁的女子,多看一眼,初一是爵爺的丫鬟,隻希望主子能心想事成,一生無憂。”


    “是麽?聽起來,沈爵爺和初一,都是深情的人兒啊……”,這句話極其的嘲諷,初一臉上顯而易見的憤意,“督主就算不愛爵爺,也不該質疑爵爺對督主的感情,輕賤了爵爺。”


    “怎麽不愛了?”,施醉卿放開初一,“初一,本督若說,本督愛著你家爵爺呢?”


    初一一怔,施醉卿清楚地看見了初一眼裏的矛盾,她嗤笑了一聲,“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連愛都不敢去爭取,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女人,也因而注定這個時代女人的諸多悲劇。


    在施醉卿遺憾裏,愛就要不折手段去得到,不愛,什麽恩情癡心,之餘她而言也不過是一個看客而已,誰也勉強不了她。


    “初一,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她低笑道:“人不會連續兩次失足跳進同一條河裏,本督失足了一次,這一生絕不會再失足第二次。”


    初一凝眉,從施醉卿的話裏聽出了另一層深意,她忽地想起大夏紫衣侯穆晉玄大婚那次,古月皇帝詔令沈家派人前往慶賀,借此拉近大夏。


    沈驚塵脾氣一向溫和,那次卻在朝堂上失態動怒,揮碎了殿上的琉璃燈盞,甚至態度強硬,打消了皇帝前去祝賀的意思,皇帝也被沈驚塵的怒氣駭到,因而去大夏祝賀之事就此作罷,畢竟紫衣侯也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侯爺而已,但這件事徹底暴露了沈家的強勢,讓皇帝威信掃地,恨不得將沈家處之而後快。


    當時初一已注意到沈驚塵的反常,她無意間看見沈驚塵對著那隻黑蜻蜓發呆,甚至對著黑蜻蜓自言自語,“這就是你傾心相待無悔付出的男人?他有哪一點值得?”


    初一恍然大悟,能讓沈驚塵失態,又牽扯到大夏國的,除了施醉卿那人,還能有誰?而爵爺定然是知道了那紫衣侯,就是施醉卿心裏的人,所以,一切還是為了施醉卿……


    初一淡淡的笑了一聲,紫衣侯大婚,讓施醉卿癡心錯付,所以,如今……


    初一笑看著施醉卿,“督主也嚐到被人欺騙被人背叛的滋味了麽?”


    施醉卿眸光一厲,五指快如閃電扣住了初一的咽喉,陰冷地笑道:“初一姐姐,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本督可不是四年前的那個施醉卿,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初一姐姐在出口前,難道不該好好掂量掂量麽?”


    她語氣一如四年前的清淺,透著幾分天真,初一聽得直冒冷汗,而施醉卿寸寸收緊的五指,極其緩慢地剝奪著她的呼吸,卻又恰到好處讓她能將想說的話,全說了出來。


    “怎麽,督主難道是怕初一將這件事宣揚出去,有損督主的盛名麽?督主放心,爵爺不希望初一做的事,初一絕不會做的。”


    “本督的名聲一向如此,天下人怎麽看本督,本督從不在乎。”,施醉卿甩開了初一,“看在沈驚塵的麵上,本督饒你一次,若下次再管不好你的嘴,本督不介意扭斷你這美麗的脖子。”


    她拂袖而去,留下初一扶著牆壁,怔怔地看著她的身影,如果不是同樣的一張臉,初一幾乎懷疑這個狠毒嗜血的女人,真的是當年在古月天真美好的那個施醉卿麽?


    她曾經嫉妒沈驚塵對施醉卿的溫柔,羨慕施醉卿可以心安理得享受沈驚塵的柔情,她不甘過、怨恨過,可她知道,隻要沈驚塵喜歡,她就不能討厭施醉卿,而那時的施醉卿,甜甜地叫著她初一姐姐的樣子,又讓她怎麽討厭得起來。


    物是人非,爵爺為了施醉卿而繼承沈家家業,讓瀟灑豁達的自己卷入權力的漩渦,而施醉卿為了權力富貴利用了爵爺,回到大夏一步登天,如今權傾大夏國。


    初一順著牆壁滑了下去,眼淚無聲無息的滑過了臉龐……


    ……


    施醉卿在銅塔外,看見了一個人。


    ——沈驚塵。


    她停下了腳步,對上沈驚塵的眼。


    “夜黑風高,爵爺來這裏做什麽?”


    沈驚塵攤開掌心,“小黑帶我來的。”


    施醉卿下意識地伸手去懷裏掏那隻黑蜻蜓,懷中空空如也——這隻黑蜻蜓,竟也學了這套暗度陳倉的本事。


    黑蜻蜓在沈驚塵的掌心抖了抖翅膀,隨即展翅飛去,很快消失在大漠黃沙裏。


    兩人相對無語,許久沈驚塵才道:“我以為你忘記了小黑。”


    施醉卿無話,沈驚塵走近了幾步,他抬起手,蒼白的手指似要撫上施醉卿的臉龐,施醉卿微微以躲,沈驚塵手一僵,若無其事的收了回去。


    “督主在玄武行宮,住得可好?”


    “縱觀赤炎大陸,又能有幾座比得上玄武行宮的宮殿?住在赤炎大陸最奢華的宮殿之中,還有縱橫大陸的無敵戰將相陪,爵爺認為,這樣還不算好麽?”


    “那麽,督主認為,自己能駕馭蒼秦王麽?”


    “爵爺不是也看出來了,憑我如今的手段和權力,遠遠駕馭不了蒼秦王,何必在這麽問?不過……”,施醉卿頓了頓,淡淡道:“蒼秦王不是我要征服的俘虜,我沒有必要去駕馭他,他的自由狂妄,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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