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慢吞吞的看向寂璟敖,寂璟敖冷冷道:“過來。”


    施醉卿揚著下巴,“你的屬下膽兒也忒肥了一些,敢對本督的人動手,你若是管不住,可別怪本督拗斷他的脖子。”


    “卿卿,別讓孤王說第二次。”,他森冷道:“到孤王身邊來。”


    施醉卿很想說:你已經說了第二次。


    但她還沒找死到這種地步,她站在原地,眼神倨傲,沒挪動半步。


    寂璟敖耐心全無,那垂在腰帶下的銀柄馬鞭朝施醉卿揮去。


    嚓嚓……”,那馬鞭揮過的地方,如風卷殘雲,一片狼藉。


    施醉卿被綁了一次,這次自然長了記性,不會乖乖就此束手就擒。


    她步步後退,將身後的覓兒也逼得踉蹌後退不止,隨後她先發製人想去掐斷馬鞭。


    寂璟敖坐著,隻有手在揮動,那馬鞭如一條靈活的長蛇朝施醉卿的腳纏去,施醉卿飛身而起的刹那,那馬鞭卻突然分化出無數的觸角朝他纏來,像章魚在滾動。


    方才還恩愛不已的兩人這會大打出手,場麵聲勢浩大,眾人始料未及,紛紛起身閃到了一邊,以免傷及自身。


    施醉卿的右手臂不慎被纏住,半邊的身體便動彈不得,另一邊隻有坐以待斃。


    她懊惱不已。


    就在那刹那,一把紫色手柄的柳葉飛刀破空而出,淩厲之氣絲毫不遜色寂璟敖的馬鞭,兩相較量之下,那馬鞭被一把柳葉飛刀劈成了無數殘枝,而那殘枝打在人身上,像高溫燒製的鋼鐵,場中頓時有人被燙傷,傷口傷及深骨,令人全身都灼熱疼痛。


    伊和將軍的半邊臉,已被燙的麵目全非。


    “儲慎安——”


    這樣強悍霸道的功夫,是儲慎安?


    施醉卿朝柳葉飛刀收勢的地方看去,儲慎安的衣袍一閃,浮光掠影,站起身前去拉施醉卿的寂璟敖被儲慎安再一次飛出的利刀擋住,而不過刹那,儲慎安已帶著施醉卿不見了蹤影,速度快過閃電,真正的毫無蹤跡可循。


    寂璟敖嘴裏發出一聲似野獸的嘶吼,身姿如狼,一躍而起,追了出去。


    轉瞬之間,羅刹廣場就靜了下來,那一場歎為觀止的打鬥,卻讓眾人意猶未盡。


    施醉卿從未見過今日這般模樣的儲慎安,同樣一張千年不化的寒冰臉,而其中卻又像多了什麽東西,像忍耐,像恐慌,像不顧一切的瘋狂……


    許多她未曾看透的複雜情緒。


    他的手那麽緊地箍住她的腰,在大漠黃沙之中飛行而過,他身姿蹁躚,速度快如閃電,這般絕世輕功,隻怕當世無人能敵。


    施醉卿凝眉,在儲慎腳尖著地借力準備再一次飛行時,施醉卿按著他的胸膛一推,已從他的懷裏旋了出去。


    她紫衣裙裾劃過的地方,黃沙如同漩渦般的迅速退散開,她裙裾層層疊疊的飛揚,如一朵盛開在蠻荒之地的紫色芍藥花。


    方才與寂璟敖寥寥幾招打鬥,施醉卿驚歎,儲慎安的武功竟然如此的出神入化,或者,這根本不是武功——


    他是赤炎大陸中罕見的異能擁有者——


    “儲慎安,幾日不見,你功力見長,連本督都望塵莫及了。”,施醉卿深思道:“看來,你失蹤的幾日,定然有一番不一樣的經曆了?”


    “施醉卿。”,儲慎安連名帶姓的叫她,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認真,“你信不信我?”


    施醉卿一愣,旋即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督雖然對你的來曆有所懷疑,可本督相信,你不是心懷叵測來到本督身邊的,是麽?”


    “你愛上寂璟敖了?”,儲慎安風牛馬不相及地突然來了一句,施醉卿半天沒回過神,片刻才冷聲道:“你胡說什麽。”


    她的神色,有些惱怒,儲慎安卻怎麽都看不透,她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他苦笑道:“是我不該冒險讓你來大漠。”


    “你怎麽了?”,今日的儲慎安,處處透著古怪。


    施醉卿又想到寂璟敖,那男人隻怕已經發怒了,“儲慎安,你別忘了我們來大漠是為了什麽,我好不容易能探進玄武行宮,近了寂璟敖的身,你今日如此衝動,打亂了我滿盤的計劃,將我的努力付諸東流,儲慎安,你告訴本督,本督來大漠,是否是帶錯了人了?”


    儲慎安幾聲詭譎難辨的笑聲被狂風吹去,他隻用一條碧藍色織錦纏住的發絲被狂風吹起,漫天肆虐。


    “我不止不該讓你來大漠,二十年前,我就該……”,他剩下的話,低低喃喃,被風吹散,隻餘下幾聲歎息。


    施醉卿聽得不是很清楚,也未曾去追問,隻是抿唇不悅道:“龍門客棧已被東廠接手,你與冷飛流去客棧等我的消息,切莫再像今日這樣輕舉妄動。”


    她說著,已是朝著玄武行宮的方向走去。


    “施醉卿。”,儲慎安第二次連名帶姓地叫她,“那個男人,他會是你這一生的劫數,你今日如何的榮華,他日便是如何的淒慘,即使是要遭受烈火焚燒之刑,你也要回到他身邊嗎?”


    施醉卿淺勾唇角,“烈火焚燒?,那種事,不會發生,這世上,我不信有人能燒死我。”


    因為前世已受過,這一生,誰還能讓她義無反顧?


    “所以,你是執意,要回去?”


    施醉卿點頭,“你該清楚,我知道了穆晉玄太多的秘密,為穆晉玄背了太多的黑鍋,他一朝成事斷然就是翻臉無情,我不能坐以待斃等著他來傾覆我,東廠之中他的勢力站了一半,一時半刻便將東廠裏的異己清除幹淨,那是不可能的。”,她頓了頓,極目望去,是黑的辨不清四海洪荒的大沙漠,“寂璟敖的勢力和威力,絕對在穆晉玄之上,我若以寂璟敖為靠山,再回大都,重掌整個東廠,與穆晉玄公開分庭抗禮,他的勢力大多在暗處,沒有了東廠,他精心布置了多年的棋盤,便是滿盤散亂,不得不重新布局,又如何再來挾製於我?”


    她說的很清楚,她不是為了情愛而和寂璟敖多做糾纏,她隻為自己。


    可是,儲慎安知道,什麽都不一樣,隻要她執意在寂璟敖身邊,隻要寂璟敖看見了她,那麽,他是阻止不了他們相愛的。


    因為,他們本就該相愛。


    她為他而來,他為她而入血海地獄,他們之間,一旦相遇就是天雷勾動地火,誰也插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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