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那人伏地大跪,驚恐地戰栗,“臣下知罪。,臣下知罪——”


    沒人聽他的告饒,已有虎背熊腰的兩個男子上前,將他拖了下去,他求饒的聲音一路遠去,施醉卿狀似無可奈何又遺憾的搖了搖金樽,“真是便宜了那群狼,可惜本督不在大都,那群可憐的狗兒,可別被小綠子餓死了才是。”


    而遠在大都的小綠子,此刻,正第三次指揮著東廠豢養的最凶惡的狗,在大都夜深人靜的大街上,追得長陵王寂孜笙滿街的大跑,大都深巷,月上中天,雞鳴狗吠,此起彼伏。


    方才那人出言不敬帶來的下場,已警告了眾人,對施醉卿不敬,就是與玄武行宮的主人作對,心中雖對施醉卿有諸多想法,卻無人敢再造次。


    “玄武行宮庇我安達族人不受欺淩,安達族全族上下感激不盡,今日向王爺獻上我安達族的最珍貴的貢禮,良駿千匹,南海紅珊瑚珍珠十顆,無駕十香車一輛……”,說話間,那良駿千匹早已在行宮外嘶鳴,而其餘奇珍異寶極稀罕古怪的玩意被抬入了羅刹廣場,陳列在一旁,其餘人也陸續起身,將進獻的寶物抬了進來,一一報上數目和名字。


    鮫綃明珠、珊瑚瑪瑙、金銀珠寶、寶劍名琴,數不勝數堆滿了半邊的羅刹廣場,將廣場照得更亮,滿是珠光寶氣,比那傳說中的地下寶藏,更引人眼饞。


    而幾個小侍女,則按照慣例在一旁清點計冊。


    施醉卿想到寂璟敖曾說,他的,便是她的,她心中嗯哼了一聲,看在這些奇珍異寶的份上,她暫時接受這句話中的占有欲。


    場中眾人的貢品已獻完,隻餘下一位方正臉,容貌在一眾大漠男子中相對白皙的男子還未起身,施醉卿已注意到那男子,瑾煙心領神會地為她介紹,“那位,是扶南國信安王殷齊康。”


    施醉卿頭微微一側,扶南國,信安王,殷、齊、康——


    在施醉卿的記憶中,當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銘刻的不能再銘刻的名字。


    她手指在金樽冰涼的青銅上,似有若無地摩挲著上麵鐫刻的圖騰文,幾分高深莫測的冷意,她對著寂璟敖低低笑道:“看來,那位信安王的禮物,當真是標新立異、尊貴非凡啊……”


    都說最好的,永遠是最後出場。


    “依本督看來,那位信安王,是想送一位絕世美人來博得阿璟你的歡心呢……”


    寂璟敖看了她一眼,那信安王果然是覺得時機到了,終於站起身說道:“金銀珠寶、名劍寶琴終究不過是死物,想必王爺行宮之中,不缺這些俗物,今日我扶南國要獻給王爺的,不僅是我國最珍貴不凡的,也是天下人趨之若鶩的,還請王爺笑納。”


    他掌心輕擊,從行宮之外,走進了幾個侍衛,侍衛齊心協力抬著一樣物什走進來,物什用一匹水白的菱紗覆蓋著,神秘莫測。


    施醉卿也托著下巴,含笑盯著那在風中飄渺得似仙人的菱紗。


    信安王親自抬臂,將那菱紗掀開,翹首以盼充滿期待的眾人看見那不過是一尊白玉美人雕塑,露出無趣的表情。


    上官清空驚喜一場,道:“不過是一尊白玉雕像,算什麽稀罕的物件,信安王這話,說的太過了。”


    “上官將軍莫要言之過早了。”,信安王意味深長的說完,退開。


    明亮璀璨的夜明珠下,那尊五官精致的美人雕塑靜靜的站立,場中寂靜無聲,突然,那美人雕塑的眼,眨了一下。


    施醉卿旋即一笑,拖長了聲調戲謔道:“當真是個稀世寶物啊……”


    眾人還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便隻見那靜佇在廣場中央的美人雕塑纖手微展,指尖輕抬,那皓腕間的銀釧也如波浪般地泛起了瑩潤的漣漪,雲手輕舒間,她抬腕低眉,臉上的肌膚也如水般細膩,逐漸逼真起來……


    上官清驚秫地瞪大眼,那美人雕塑抬手的動作輕柔曼妙,如真正的絕世美人兒,隨著肩膀的扭轉,她全身都在緩慢扭動,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清蓮水妖般的誘惑,自然而流暢,絲毫不顯得僵硬和拖滯。


    那白玉在她的身體上逐漸變成柔軟的水流,她仿若出水芙蓉,青絲墨染,盈盈素靨,時妝淨洗,肌膚勝雪,青絲墨染,當她的五官逐漸清晰起來,眾人無不為那仙人般的容顏傾倒。


    她在緩緩的起舞,那水流順著肌膚,滑到了她的三寸金蓮下,隨著她的舞步而動,使她在一片明月生輝中看起來就像在若水之上起舞的仙子。


    歌聲似從天下飄來,黃鶯出穀,婉婉轉轉,那女子一襲水白的流衣寬袖層層疊疊,衣袂飄飄若仙,她纖纖素手宛若蘭花般拂過那絕美的臉兒,一雙純淨無垢的眸子睇著上座之上神色寡淡的寂璟敖,似有灼灼的芍藥花盛開在靜謐的幽林中,盡態極妍,令人眼睛發直,移不開視線。


    突然,那歌聲開始高亢纏綿,她蓮步輕移,足尖旋然成花,廣袖流雲飛揚於揚空,如絲長發盤旋明月,舞姿飛散,似筆走遊龍繪丹青,似流水行雲鸞鳳舞,踏雲逐風,翩然驚鴻,令人歎為觀止。


    施醉卿不由得想到了一首詩。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


    翩如蘭苕翠,宛如遊龍舉。


    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苕。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回蓮破浪,淩亂雪榮風。


    墮珥時流盼,修裾欲朔空。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這般佳人,又是以如此曼舞驚鴻的方式出場,很難不不讓人動心,施醉卿看向了寂璟敖,卻隻見那男人握著金樽,自顧自地喝酒,而他的另一隻猿臂,此刻正圈在她的腰際,手指不知在她的腰側試探什麽,輕輕的敲擊,讓她那塊肌膚,灼熱灼熱的,有點發癢。


    “阿璟你看,這樣的美人兒,才算得上人間絕色,比大都之中最美兒的清倌可美得多了,若我是個正常男人,當重金聘為貴妾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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