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晴在帳篷外說道:“薑堰,薑堰你睡了嗎?沒睡回我句話,不然我就走了。薑堰?”


    薑堰晃了晃腦袋,回答道:“我沒睡,你進來吧。”


    溫晴於是進到了薑堰的帳篷,看著薑堰一臉睡眠不足的樣子,故意說道:“原來你已經睡了啊。我看你這裏燈亮著,所以就想來問你些事情。沒想到你居然真的睡著了。”


    薑堰努力讓自己快速清醒起來:“你怎麽還沒睡?”


    溫晴努努嘴,說道:“我已經睡醒了。想到一些事情,所以來找你商量商量。”


    薑堰這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其實他也有很多事想不明白,需要溫晴和他一起商量。“什麽事情?”


    溫晴故意往薑堰的桌子上看了看,說道:“你怎麽又把地形圖拿出來了?難道又有什麽新的計劃變動嗎?說來聽聽吧?”


    薑堰搖了搖頭:“沒有改變什麽計劃,就是拿出來再仔細觀察下而已。你不是有事情問我嗎?說吧。”


    “我剛剛在睡覺,忽然想到一點,要是我們沒能及時搶到車輛的話,該怎麽辦?”溫晴不想打草驚蛇,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


    薑堰很詫異地看了一眼溫晴,心想溫晴倒是跟他自己的擔憂想到一塊去了,但是表麵上薑堰還是很淡定地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讓手下的人速戰速決的。”


    溫晴點點頭,並不是很執著於自己的那個問題,很隨意的說:“恩,我也就是提一提。並且政和黨手下的人能力肯定不會弱的。隻是,你有沒有想過一點,擒賊先擒王呢?”


    薑堰這個時候是真的控製不了自己的麵部表情了。


    薑堰看著溫晴,他之前一直以為就算溫晴和厲楓殤不是一對,但溫晴對厲楓殤至少是有感情的。


    就算是現在跟自己合作,薑堰也隻覺得溫晴是為了任務而已。但是剛剛溫晴的話,卻讓薑堰開始懷疑,難道之前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嗎?


    薑堰不敢亂猜,於是試探性地問道:“你覺得我們能殺了厲楓殤嗎?”


    溫晴笑了笑,坐到薑堰旁邊,說道:“哪有能不能的事情,隻有想不想的區別而已。”


    薑堰小心翼翼地說道:“那你有什麽方法呢?”


    溫晴搖搖頭,“我就是因為沒想到什麽對策,才來找你商量的。”


    薑堰終於忍不住,問道:“要是我殺了他,你不心疼嗎?”


    溫晴似乎覺得薑堰的話很奇怪,看了薑堰一眼。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舍不得殺了厲楓殤呢?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想要敵人死了,一了百了,不應該是我們共同的認知嗎?”


    薑堰看著溫晴的眼睛,想看出溫晴是否說的是真的。


    溫晴也無所謂,任憑薑堰盯著她看,反正每次執行任務都是要撒謊的,這點目光審視能算得了什麽呢?


    所以薑堰並沒有能在溫晴臉上看出什麽心虛來reads;。


    於是他問道:“你怎麽忽然想到要殺掉厲楓殤?畢竟不看兵力,厲楓殤這個人本身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你覺得光憑我能殺得了他嗎?”


    溫晴笑了笑相當自信的說:“光憑你肯定不行,可是如果我們倆一起的話,就有很大的把握了。”


    “我們倆?你的意思是到時候我們倆聯手對付他一個,是嗎?”薑堰對溫晴這話非常感興趣。


    溫晴點點頭,說道:“不然你覺得還有誰能對付得了厲楓殤呢?”


    薑堰心裏是非常認同溫晴的建議,但是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再試探下,於是說道:“可是萬一我們兩個人,在進攻的時候默契度不高,互相背叛怎麽辦?你不擔心我下一顆子彈就朝你開去嗎?”


    溫晴從椅子上下來,摸了摸薑堰的臉,風情萬種的淺淺一笑,道:“你舍不得的。”


    薑堰細細感受著溫晴撫摸他臉的力度,眯著眼睛,似乎很享受似的:“對,你說的對。我怎麽舍得呢?那你舍得殺我嗎?”


    溫晴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抽手離開。


    “看來薑先生不是怕自己會殺了我,而是怕我會殺你了啊。看來我這幾天表現出來的合作誠意,薑先生是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啊。”


    薑堰也不急,說道:“在我看來,你連厲楓殤這個舊*都敢下狠手,想要殺了對方。那對於我這個外人,想必下狠手的時候根本連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吧。那我肯定要為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啊。”


    溫晴走到薑堰的身邊,繞著他走了一圈,然後笑道:“薑先生這樣想也不是不對。但是你要知道,我要是想殺了你的話,現在就可以。”


    說著,薑堰猛地發現自己放在腰間的手槍,此時已然到了溫晴的手裏。


    這一個晚上,給他的刺激簡直不要太多了。


    薑堰甚至想,難不成這些人都約好的,一個個來給他找麻煩的嗎。想是這麽想,但是嘴裏還是要硬撐著的。


    “我相信溫晴小姐,你是不會殺我的。”


    不,其實你更想將我碎屍萬段吧,薑堰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溫晴將手裏的槍放到薑堰麵前的桌子上,看似非常隨意地拿起他桌子上的紙條。


    “我的確不會殺了你,我隻是展現下我合作的誠意而已,好讓你看看清我是有多想跟你合作。而且,你自己不也是很想殺了厲楓殤嗎?”


    溫晴搖了搖手裏的紙條,薑堰看到自己之前無意識寫下的東西,心裏暗道糟糕,自己的目的全被溫晴看穿了。


    溫晴看薑堰不說話,索性自己開口說道:“我隻是不明白,殺了厲楓殤不就可以了嗎?這個李榮又是哪號人物,需要薑先生這麽記掛著殺了他呢?”


    薑堰心裏李榮的話,暫時還是不告訴溫晴比較好,於是說道:“這個人是專門幫厲楓殤管這批君火的。殺了厲楓殤,是為了先擒王。殺了李榮,則是為了使第二個主心骨再也沒有上頭的計劃。”


    溫晴看似相信了薑堰的話,也不繼續追問,薑堰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緊接著,溫晴又問道:“那麽,薑先生,覺得這個李榮,該讓誰去殺呢?”


    薑堰本來想說自己自有安排,但是一個轉念想到,溫晴向來是個很有計策的人,何不問問她,讓她給自己出個主意呢?


    “這也是我目前所擔憂的問題reads;。不知道溫晴小姐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推薦給我呢?”


    溫晴心裏暗罵道老狐狸,困住一個她還不算,還想再拉攏暗門的其他人嗎?


    但是表麵上溫晴還是十分客氣,“我哪裏能推薦什麽人呢?你的隊伍裏麵人才濟濟,隨便挑一個不就可以了嗎?”


    薑堰搖搖頭,說道:“你不了解李榮,這個人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麽好解決。”


    溫晴試探性地問道:“寒鷹組織的人都應該是不好解決的吧?怎麽這個人還要更難應對嗎?而且聽你這麽說,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你們之前認識?”


    薑堰故意忽略掉溫晴後麵的問題,隻回答:“李榮的難應對程度絕對不會比厲楓殤低的,所以我才在憂心該怎麽對付他。”


    溫晴心想,比厲楓殤還難對付?可是那天晚上,看起來李榮這個人也隻是一般資質的水平啊,怎麽會難對付呢?


    難道這個李榮身上有什麽秘密嗎?又或者,李榮不是寒鷹組織的人?不然,薑堰不會說出這番話的。


    於是溫晴淡淡一笑道:“既然難對付,我們就不要對付了。”


    薑堰有些疑惑,不明白溫晴的意思:“為什麽這麽說?”


    “你看,你和我的力量加起來,隻能勉強對付的了厲楓殤一個人。這時候我們最重要的任務是將厲楓殤殺掉,然後搶貨。”


    “隻要我們的速度夠快,那麽這個李榮根本沒有充足的時間來聚集好人手對付我們的。所以,我們根本不用擔心他。”


    溫晴很想從薑堰的話中套出李榮到底是什麽人,和薑堰又有什麽關係。


    薑堰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李榮跟厲楓殤是分開走的,並且貨在李榮身上,而不在厲楓殤身上。要是說出來的話,那麽溫晴一定會發現李榮跟政和黨之間的關係。


    李榮這條線,是w國上級精心鋪墊了很久埋下的線。就算自己要叛變了,也不能輕易地將李榮的身份告知別人,這是他身為政和黨負責人的基本素質。


    但是不說出來的話,自己的困難就不能被溫晴更好地理解,從而想出對策來。薑堰這一次是越發覺得自己的頭變得越來越大了。


    其實就算薑堰沒有說出李榮的身份,溫晴看到薑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裏已經對李榮這個人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但是這時候的她,並沒有往太深處的地方想。


    於是溫晴繼續說道:“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害怕些什麽?反正事到如今,我們根本沒有可以退縮的餘地。”


    “再說多一個敵人,還是少一個敵人,對我們的處境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快速地完成任務。畢竟,時間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薑堰點點頭,表示自己很明白溫晴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沒有明確說出什麽來。


    “一切計劃還是跟原來一樣,你先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我這裏會解決好的。你隻要到時候,輔助我殺掉厲楓殤就可以了。”


    溫晴知道薑堰向她隱瞞了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則是導致薑堰從原本隻是搶取貨物到現在要下手殺了厲楓殤的轉變。


    溫晴想,不管怎麽樣,自己還是要弄清楚,不然的話,厲楓殤恐怕就要麵對內憂外患的處境了。


    於是溫晴試探性地說道:“如果你覺得有些事情,我是不方便插手的話,你也可以交給老劉跟老吳,他們倆看上去辦事還是挺牢靠的reads;。”


    一想到老劉和老吳,薑堰就想到被他們倆所破壞的那兩次絕妙的占便宜的機會。尤其還是由他想要占便宜的對象說出他們的名字,薑堰頓時覺得自己的頭變得更加痛了。


    不過經過溫晴這麽一提醒,薑堰也覺得老劉跟老吳是個靠譜的選擇,問題就在於如何跟他們倆透露李榮的身份而已。


    溫晴看到薑堰一臉滿意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建議被他接受了。


    “既然已經沒有什麽我的事情了,那我也回去休息了。不過,薑先生,下次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寫在紙上,要是被人看見了,肯定會心有懷疑的。”


    薑堰看到溫晴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桌上的紙條上,懂得了溫晴話語裏的不滿,可是沒有辦法,情況實在太特殊,薑堰麵對溫晴的質問,隻好緘默不言。


    索性溫晴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拋下那一句話後就施施然地走出了帳篷。


    薑堰在帳篷裏坐了一會,確定在這段時間內溫晴已經回到自己的帳篷後,他也走了出來,示意守夜的人去叫來老劉跟老吳。


    老劉、老吳兩人被叫來的時候,神色已然十分清醒了。


    薑堰很滿意他們的狀態,心想,除了經常搞破壞之外,這兩個人的確是他目前能委以重任的最好選擇了。


    於是薑堰將自己的計劃攤開來,示意他們二人上前來看。看完後,二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沒有了往日裏的囂張和嬉鬧情緒,竟使得這間帳篷詭異地沉默起來。


    許久之後,薑堰歎了口氣,說道:“你們是唯一知道我要自立門戶的人,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李榮這個暗樁。現在他已經成為了阻礙我們前進腳步的人,所以我不得不請你們去殺了他。”


    老劉和老吳,二人對視一眼,彼此的眼裏都有很多複雜的情緒,老劉咳嗽了一聲。


    “雖然我們願意跟隨薑先生,但是畢竟我們也曾經是政和黨的人,這麽挖掉一個組織辛苦培養了那麽多年的暗樁,會不會不太好?”


    薑堰明白老劉跟老吳的心情,之前讓他們跟隨自己脫離組織,薑堰說服的就很困難了。現在這種事情無異於讓他們親手毀掉國家的棋子,難免軍人情懷上身,有些猶豫。


    “我又何嚐不知道這樣做是不好的。但是你們考慮下,如果真的讓李榮完成了他的任務,那麽我們還能離開政和黨嗎?”


    老吳猶豫地說道:“或許我們可以想別的方法。”


    薑堰搖搖頭,不認同:“我希望你們認清一點。從你們決定跟隨我離開政和黨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不是政和黨的人了。雖然有些時候要念及一些過往的情分,但是你們也要記住他們對我們是不會有情分的。”


    二人渾身皆一顫,想到了上級對待任務完成歸來後的人的手段,心中滿是懼意。


    上一任政和黨負責人成功打入敵人內部,竊取了敵人最高機密的情報,本以為可以得到上級的肯定和讚賞,但是沒有想到卻被上級認為知道太多政aa府要密而殘忍殺害。


    這麽一想,現在能做的就真的隻有聽從薑堰的安排,才能保證自己可以活下來。


    於是,老劉說道:“那按照薑先生的意思,我們現在就得立馬啟程,這樣才可以趕到李榮隊伍的前麵去。”


    老吳卻有些擔心:“那這樣的話,薑先生你身邊就隻剩下溫晴這個女人了。雖然你相信她,但是我們還是對她有點懷疑的。要是到時候戰鬥起來,我怕她會倒戈,向你下狠手reads;。”


    薑堰示意二人不用想太多:“我一開始也是這麽擔心的,但是你們要知道,我跟她的合作是建立在彼此有共同利益上麵的。我相信,沒達到她的目的,她還是不敢輕易對我出手的。”


    看著薑堰那麽自信的樣子,二人隻好閉口不談溫晴的事情。老劉和老吳開始針對地形圖,跟薑堰討論征伐的一些計劃。


    躲在帳篷外偷聽的溫晴斂著氣息,從他們所處的帳篷上麵樹幹上離開。薑堰千防萬防,還是沒有料到溫晴居然也會李榮所會的“偷影”身法。


    這種身法,能夠使運用者像影子一樣在夜裏靈活活動,但是這種身法也隻有在像森林這樣的環境裏才可以用。


    因為運用者一旦運用這種身法,就時時刻刻需要輔助物來完成跳躍。


    溫晴聽到他們的計劃後,心裏十分吃驚。


    這個李榮,之前暗門也有調查過,確定是w國戰場的逃兵,並且本人對w國有著非常深的恨意。所以他加入寒鷹組織,是打著想重新活一遍,報複w國的旗號。


    隻是沒想到,經過寒鷹組織和暗焰門,這兩個道上最出名的組織的調查後,居然沒有挖掘出李榮的臥底身份來。


    看來,w國是真的下了狠功夫要使寒鷹組織易主。


    不過幸好厲楓殤現在跟李榮是分開走的,這樣就不用擔心厲楓殤在路上的安危。


    溫晴心想,明天交戰的時候,一定要找個機會跟厲楓殤說這件事情。


    而另一邊,薑堰和老劉、老吳終於確定最終的作戰方案。此時,天光微熹,三人*未睡,但是精神頭卻是十分的足。


    老劉雖然不認同薑堰的某些做法,不過繼續決定了要跟他,那他也隻好聽薑堰的。


    “既然計劃已經商量好了,我跟老吳這就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發。隻不過……”


    薑堰皺眉道:“隻不過什麽?”


    “薑先生,按照你說的,我們昨晚看到的那群人是李榮的話,我們勝算的可能性就會有些小,要是我們三天還沒有回到營地,就說明我們的任務失敗了。你到時候一定要萬分小心。”


    “我相信你們可以完成任務,活著回來見我的。”薑堰本以為老劉會說什麽反駁的話,沒想到他最後還是在關心他,於是聲音也溫柔了許多。


    老劉和老吳二人抱拳,作了最後的告別後,二人便徑直離開了。除了薑堰,沒有人知道營地裏消失了兩個人。


    薑堰走出帳篷,望著已經露白的天空,心裏還是有些隱隱不安。


    另一邊,厲楓殤的隊伍已經開始出發了。昨晚沒有睡的不隻是薑堰他們,厲楓殤也是一晚沒有合上眼。


    長期危險環境下的熏陶,使得厲楓殤無法在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睡著。


    厲楓殤坐在車上,摸著自己腰上的手槍,看著經過的樹木上麵的斷裂的枝幹。看來這批人選擇的路跟他是一樣的,那麽就說明李榮那邊是沒有危險的了。


    厲楓殤暗暗地握緊手槍,心裏知道今天一場惡戰是難免的。所以,他比以往都要更警惕,任何風吹草動都緊緊地關注著。


    同樣也緊緊關注著周邊的還有霍北,這幾天,他越來越明顯的感受到懸崖這裏不同尋常的氣氛,好似隻要厲楓殤的隊伍一出現在這裏,就會引爆出什麽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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