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錯方向了,洗手間在左邊!”見容思顏朝離洗手間相反的方向走,裴寒軒急忙提醒,“要不要我送你過去啊?真怕你回來找不著路。”


    “不用了。”容思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今天自己是怎麽了,怎麽總是暈乎乎的?


    容思顏換好衣服回來時,裴寒軒已經把她的厚外套拿在手上了,並對她招呼道:“快過來把這個穿上,小心著涼了。”


    裴寒軒的話就如同這午後的陽光一樣,暖暖地照在了容思顏的心坎上,被心愛的人這樣體貼的照顧著,真的很幸福。


    上了飛機後,容思顏發現機艙裏的情侶好多,她想起雜誌上曾把夏威夷稱為“全世界第一浪漫蜜月地”。


    莫非他們都是去那裏度蜜月的嗎?這樣想著,她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片紅暈。


    “在想什麽?臉紅成那樣。”裴寒軒望著身旁的容思顏,問道。


    “呃……沒什麽。”容思顏慌忙掩飾。


    “是不是很期待那一刻的來臨?”裴寒軒將嘴巴附在容思顏耳後,悄聲說道。


    “才不是!就你的思想不純潔。”容思顏的臉越發滾燙。


    “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思想純潔吧?”裴寒軒壞笑道。


    “懶得跟你說。”容思顏轉過頭,看窗外的機場,容思顏故意冷著臉,不答理裴寒軒。


    在空姐提醒大家飛機即將起飛,要關掉手機、電腦等電子設備後不久,飛機進入跑道,然後加速起飛。


    飛機正在高空平穩地飛行,天藍得幾乎透明,雪白的機翼掠過白雲,和童話一般美好。


    兩個空姐推著裝有茶水、咖啡、可樂、橙汁等飲料的餐車走過來。


    因為沒有直飛夏威夷的航班,裴寒軒選擇的是經首爾轉夏威夷的大韓航空。


    所以兩個空姐都來自韓國,身材高挑,長得也很漂亮,五官精致,皮膚細膩,笑容也很可親。


    容思顏本來要了咖啡,裴寒軒卻自作主張地給她拿了橙汁。


    理由有兩個:一是喝咖啡對身體不好,橙汁含有維生素,對身體有益;二是在飛機上沒必要那麽興奮,應該乘機好好睡一覺。


    什麽破理論!


    裴寒軒故意多看了那兩個空姐一眼,想知道容思顏會有什麽反應。他很想看看容思顏為他吃醋的模樣。


    孰料容思顏根本沒有注意他剛才的舉動,自顧自地喝著橙汁,還一邊喝一邊翻看著雜誌,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完全沒了最初的緊張模樣。


    “你不覺得剛才送飲料的那兩個空姐很漂亮嗎?”一計不行,裴寒軒隻好另用一計。


    “漂亮又怎樣,還不是整容技術下的產物。哪有我這樣的純天然美女好?”容思顏大言不慚地說。


    一句話把裴寒軒噎得不行,害他差點把飲料噴出來。


    飛機抵達首爾仁川機場後,旅客們稍作停留,登上了另一架飛往夏威夷的航班。


    天色已晚,月亮也跑出來散步。


    透過玄窗看外麵,可以看到地麵上星星點點的燈火。


    夜晚適合睡眠,容思顏靠著椅背,閉上雙眼,很快就睡著了。


    裴寒軒細心地將自己的大衣蓋在容思顏身上,望著她沉睡中的容顏,心裏充滿了甜蜜。


    也許是太疲憊的緣故,容思顏睡得很沉,連廣播裏說“飛機遇上氣流,請係好安全帶”都不知道,還是被裴寒軒叫醒的。


    飛機有些晃動,那感覺猶如坐著大巴在崎嶇的山坡上行走。


    裴寒軒幫容思顏係好安全帶:“睡得這麽沉,把你賣了都不知道吧。”


    “飛機怎麽震得這麽厲害啊?”容思顏睜開蒙矓的睡眼,打著哈欠。


    “飛機遇上強氣流了。”


    “啊?要緊嗎?”容思顏身上的瞌睡蟲立馬飛到了九霄雲外。


    “誰知道呢?遇到這種事,隻好聽天由命了。”裴寒軒聳聳肩,做無奈狀。


    “不會吧?我怎麽這麽倒黴?第二次坐飛機就遇上強氣流。”容思顏苦著臉說,然後輕聲問,“會不會死?”


    “不會的。”望著容思顏害怕的樣子,裴寒軒很心疼,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現在還不想死,因為她還沒有嫁給他。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還很短很短,她要和他一起享受夏威夷的陽光,攜手一起在海灘漫步,一起看海邊的日出,還要在教堂裏說出我願意三個字……


    容思顏把頭靠在裴寒軒的肩頭,呼吸著他身上好聞的青草味道。


    “別怕,有我在你身邊。”裴寒軒的手臂繞過容思顏的肩頭,環抱著她,讓她更加貼近自己。


    這一刻,雖然飛行員還在與強氣流對抗,飛機還在劇烈地晃動,但是容思顏的心裏卻漸漸地安寧下來。


    即便此刻真的乘風歸去,隻要你在身邊,足矣。


    強氣流總算過去,飛機終於可以平穩地飛行。


    還好是虛驚一場,機艙裏的乘客總算鬆了口氣。


    “如果,剛才會出事,在臨死前,你會惦記什麽?會對我說什麽?”裴寒軒低頭問懷裏的容思顏。


    “你呢?”容思顏反問道。


    “我會惦記著你差我的錢,來生還要找你討債。我會對你說……”裴寒軒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很俗的三個字,但是很真摯的三個字,我愛你。”口氣深情至極。


    “我愛你”真的是世間最俗氣、最簡單也最能打動人的對白,特別是從自己喜歡的人的口中說出。


    “我也是。”容思顏甜蜜地依在林宇燃懷裏,麵帶微笑。


    “你還欠我一個回答,告訴我你的答案。”裴寒軒輕輕地撫摩著容思顏柔順的長發。


    “那一刻,我真的不想死,因為我還沒有活夠呢。”明明知道裴寒軒想要的不是這個答案,容思顏還是打算“欲揚先抑”。


    說完這句話,容思顏沉默了好一會兒。


    “就隻是不想死而已嗎?沒想別的嗎?”裴寒軒有些失望,不滿地說道。


    “你急什麽啊,我還沒說完呢。”


    “那你幹嗎不一口氣說完啊?沉默了那麽久都沒話說。我以為你就隻有那麽一點沒出息的想法。”


    “其實,我不想死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沒有愛夠,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太短了。短得還沒有和你舉行婚禮,短得還沒來得及生個像你或像我的寶寶。”


    容思顏的表情特別的嚴肅,又嚴肅中又滿含深情,“如果真的不得已,老天非要奪去我的小命,我會在臨死前說:裴寒軒,你一定要記住我的樣子。下輩子我會來找你。”


    “天!原來你肉麻起來是絲毫不顧慮別人的感受的。”


    “看,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你不寫小說真是可惜了,剛才的一段話說得跟電視劇台詞似的,簡直比瓊瑤奶奶的台詞還煽情。”


    裴寒軒心裏簡直了開了花,嘴上卻仍然打趣道。


    “人家那麽深情的告白居然被你說成是瓊瑤奶奶的台詞,簡直太傷自尊了。”容思顏不樂意了。


    “我那是誇你呢!你說得很感人的,真的。”裴寒軒竭力哄著容思顏,說完,還低頭吻住她噘起的小嘴。


    “飛機上有人看著呢。”容思顏推開裴寒軒。


    “看又怎麽樣?誰沒有談過戀愛,接吻是情侶間表達愛意的正常方式。你幹嗎老在我跟你親熱的時候推開我啊?真掃興。”裴寒軒說完,歎了口氣。


    “生氣了?”容思顏望著裴寒軒嚴肅的表情,突然很想笑,但是她又不能笑出聲。


    有時候她覺得裴寒軒真像個孩子,雖然他明明比她大許多。


    “誰敢生你的氣啊。”裴寒軒冷著臉說。


    “還說沒有生氣,臉上都有字了。”


    “什麽字?”裴寒軒茫然地問。


    “嘿嘿,當然是‘生氣’二字啊!”容思顏得意地笑。


    “居然敢擺我一道,說說怎麽懲罰你?嗯?”裴寒軒的吻再度落在容思顏的唇上……


    整個機艙裏仿佛都彌漫著愛情的味道。


    經過十小時的長途飛行,龐大的波音777開始緩緩下降。


    機翼下出現了一串串珍珠般的小島,鑲嵌在蔚藍色的太平洋海麵上。遠遠看去,藍色的海洋,蒼綠的山脈,山和海之間是密密的房子。


    機艙內和機艙外仿佛是兩個世界。


    機艙內的空氣是幹燥而帶點涼意的,外麵的空氣則是溫暖而略帶鹹味的。


    容思顏一踏出機艙門,就感覺一股熱浪撲過來。


    空氣格外清新,連吹過臉頰的風都是那麽的溫暖舒服。


    裴寒軒和容思顏取完行李後,沿著指向標,向機場外走去。


    走出機場大廳,裴寒軒就看到外公的貼身司機兼助理張叔,手拿紫色的花環站在不遠處,他興奮地衝張叔揮手:“張叔叔,這裏。”


    張叔走過來,把手上兩串紫色的花環,分別戴在裴寒軒和容思顏的脖子上,還熱情地和他們說著“aloha”。


    (“aloha”是夏威夷土語“歡迎”、“你好”的意思。)


    雖然容思顏不懂“aloha”是什麽意思,但猜想應該是打招呼的問候語,所以也很開心地說“aloha”。


    “外公怎麽沒來?”裴寒軒問張叔。


    “他知道你要來,一連幾宿都興奮得睡不著覺。從昨天晚上他就開始坐在客廳等,等得困了,就在沙發上睡著了,有些著涼,我就讓他在家休息了。”張叔回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外公的病還時常複發嗎?”裴寒軒說。


    “老爺子自從上次回國探親回來後,他的心情好多了,病情也有了好轉,雖然偶爾會複發,但是複發的次數沒有以前那麽頻繁了。”張叔說。


    “那就太好了,我希望外公能夠盡快痊愈,然後跟我們一起玩呢。”容思顏開心地說道。


    “外公在這裏待了這麽久,肯定好多地方都玩了很多遍了,才不稀罕跟你一起玩呢!”裴寒軒忙說。


    “嗬嗬,是啊,老人家雖然身體有恙,但是卻喜歡四處走走。這裏環境不錯,風景又美,他心情好的時候經常出來逛的。”


    “你們倆自己去玩就可以了,我想老爺子也不想充當你們倆的電燈泡!”張叔看穿了裴寒軒的心思,笑道。


    由於想法被揭穿,裴寒軒衝張叔笑了笑,完全不覺得不好意思。


    坐上車後,容思顏聞了聞環在脖子上的花環,花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好聞而不刺鼻。


    容思顏一直喜歡紫色的花,忍不住問道:“張叔叔,這是什麽花啊?”


    “蘭花。這種花不僅漂亮,而且最不會引起花粉過敏。這種花環在夏威夷本地叫做‘lei’,意思是‘wele’。”


    “嗬嗬,這種歡迎的方式還真特別哦!”


    “切!少見多怪。”裴寒軒不以為然地說。


    “……”容思顏拿眼睛瞪裴寒軒,同時伸手在裴寒軒的手臂上捏了一下。


    “哎喲!”裴寒軒吃痛叫出聲。


    “你們倆還真是天生的冤家啊!不錯不錯。你外公總惦記著你們倆的婚事,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抱重孫。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張叔見二人打鬧,忍不住問道。


    張叔雖然說是裴寒軒外公的助理,可是卻和老爺子的兒子差不多,很小就跟在老爺子身邊,所以裴寒軒也沒把他當外人。


    “我們打算這次過來就先辦個簡單的婚禮。”裴寒軒搶在容思顏前麵回答。


    “好啊。去拉斯維加斯舉辦婚禮很方便的。到時候如果你外公不方便過去,我就去給你們當證婚人吧。”張叔說。


    “好的,謝謝張叔叔。”裴寒軒說。


    想到自己即將要做新娘了,容思顏的臉上又染上了一層紅暈。


    裴寒軒外公的住宅是院落式的,顯得豪華而又不失大氣。地理位置也很好,在這裏可以看到遠處藍色的海麵,金黃的沙灘。


    夏威夷幾乎是花的海洋,一路上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好看的花卉,很多花容思顏都叫不上名字。


    海風吹來,帶著鮮花的芬芳,沁人心脾。


    張叔拉響門鈴,不一會兒,一個中年婦女過來開門,看到裴寒軒,兩眼放光地說:“這位是少爺吧?老爺在裏麵等你很久了。”


    裴寒軒點頭微笑,以示默認。


    中年婦女的那句話那麽複古,以至於容思顏聽得汗毛直豎,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民國時代。


    “這位是?”中年婦女將視線轉向容思顏。


    “呃……我叫容思顏。”她自我介紹道。


    “哦,原來是少夫人啊!”中年婦女做恍然大悟狀,“快請進吧。怪不得老爺老惦記著你呢,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嘖嘖,果真是花容月貌啊。”


    容思顏實在受不了中年婦女這麽文縐縐的話了,趕緊拉著裴寒軒的手,向屋子走去。


    “這是我愛人,你叫她王阿姨就可以了。她平常喜歡看古文,所以說話的口氣有點怪怪的,你不要介意啊。”張叔對容思顏笑道。


    “沒關係。”容思顏回以一笑。


    “寒軒,思思,快進屋坐吧。”外公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門口。


    陽光照在他的頭發上,幾乎全白的頭發被染上了金色的光芒,讓他看上去顯得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他身體有恙。


    “外公!”裴寒軒和容思顏異口同聲地叫道。


    進了屋,張叔的愛人王阿姨給裴寒軒和容思顏拿來兩杯冰鎮飲料,並熱情地問:“餓了沒?想吃些什麽?”


    裴寒軒擺手道:“還不餓,王姨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好的。那我去準備午餐。”王阿姨退出客廳,走進廚房。


    剛在沙發上坐下沒多久,老爺子就拉起容思顏的手問長問短,仿佛容思顏是他的孫女,而裴寒軒則是個局外人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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