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才是孤兒,你們全家都是孤兒!”


    雖然自己有父有母,可是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裏,和孤兒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吧,她想起自己家裏的情況,不由得苦笑。


    裴寒軒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摸摸鼻子無辜道:“不是就不是唄,至於這麽大反應嗎?”


    他的神色突然也落寞了下來。


    “其實我是個孤兒。”


    裴寒軒輕聲說。


    在歐陽琳詫異的眼神下,顧慕軒慢慢地講述著:“我是孤兒,從小無父無母,在孤兒院長大。”


    “小的時候,孤兒院條件並不好,破舊的樓歪歪斜斜地倚在那裏,好像隨時都會坍塌一樣。”


    他似露出追憶的表情,眼裏卻有狡黠的笑意一閃而過。


    “那時候我們五個兄弟就都住在一個屋子裏,有時候會打群架,也有時候會一言不合,四個人把另一個按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腳地打。


    不過我們幾個的感情,不管怎麽打,還是那麽好。雖然每天都免不了有人麵目青腫,或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地,但是從來沒有誰會記恨彼此。


    我們的友誼就是從那個時候建立起來的,我敢說我們五個雖然不是親兄弟,卻比真正有血緣的親兄弟還要親。”


    裴寒軒似是說上了癮,一直不停的敘說著當初在孤兒院的故事。


    “雖然阿姨做的飯很好吃,可是孤兒院裏的孩子很多,飯又很少,對於我們這群青春期正長身體的孩子們來說根本就不夠吃。


    每天都是飽一頓餓一頓的。後來我們就堅持不住了,等到稍微大了一點的時候就出去,闖蕩社會。”


    “社會上真的是什麽樣的人都有,對於一群從小野到大,半點經驗都沒有的十幾歲男孩子而言,那幾年簡直是噩夢。”


    裴寒軒好像回憶起什麽不堪回首的事情一樣,抬起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卻不小心扯動了身上剛有些愈合傾向的傷口。


    他痛得“呲”地一聲咧咧嘴,心中暗罵果然不能隨隨便便忽悠天真的小姑娘。


    容思顏雖然不是什麽天真的小姑娘,但很明顯已經相信了他說的話。


    看著他的眼神裏都充滿了憐憫。


    聽到他喊痛的聲音,眼皮狠狠一跳,想要問問他哪裏的傷口裂開了,卻最終什麽都沒做。


    還是藥下的不夠狠啊!裴寒軒心裏暗道。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不會告訴容思顏其實自己是父母雙全的,隻不過現在父親在國外旅遊很少回國,也不願意管自己的事情罷了。


    “我們曾經差點被傳銷的人拉進傳銷黑窩,也曾經在建築工地上流過汗、灑過淚。


    你一定沒有見過五個大小夥子夜裏擠在寫著“拆”的危樓裏麵,蓋著破舊的棉被共吃一碗方便麵的場景。”


    裴寒軒編的故事越來越不靠譜,可是就憑著他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感染力,這麽荒唐的故事情節容思顏居然也信了。


    如果穆老三在這兒,一定會罵他無恥,你丫的一個富二代家庭,養尊處優長大的大少爺裝什麽孤兒,還編造了這麽一段瞎話,讓裴老爺子知道了還不打死你。


    但是穆昊焱並不在這裏,所以此時被當做天真小姑娘騙的容思顏,隻能聽著裴寒軒講述他們年少時的“悲慘生活”。


    對裴寒軒滿滿的都是同情,和他相比,自己的童年根本就不算慘。


    “不過那樣的日子其實也沒過多久,後來我們有一次做生意賺了點小錢,就不再那麽拚命,而是一邊打工,一邊去大學蹭課。”


    這也真是隻能騙騙容思顏這個對諾亞五少沒有任何想法的小女生,否則換一個女人,誰不知道諾亞五少的故事。


    裴寒軒感慨道:“那次做生意的成功經曆給了我們很大啟示,所以後來幾個人都選擇了自己願意從事的方麵,並慢慢把它做大,才有了現在的ars集團。”


    “白手起家確實很厲害。”容思顏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她覺得一個人好,那麽無論他們之前有多大的矛盾都會承認。


    “謝謝誇獎。”裴寒軒厚臉皮地應下來,很明顯心情極好。


    然而容思顏雖然相信他說的話,卻仍然心存疑問:“那這幾天追殺你的人是誰啊?和公司有關的?”


    “你看現在市麵上的那些大公司,大集團,哪個沒有個黑道背景?”


    裴寒軒挑眉,“商場上結了仇,自然要從道上找回來。”


    “所以ars也有黑暗的一麵?”


    “是。”他沒有否認。


    此時自己身上的那些傷痕已經證明了一切,就算他想要否認容思顏也是不會相信的,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會信。


    “ars當然也不是你看的那樣光鮮亮麗,如果沒有一點暗黑組織,是不可能維持這麽大一個集團。不過也和你想象的黑暗不太一樣,隻是有一個能自我保護的組織而已。”


    不知道為什麽,他似乎本能地覺得她值得信任,這樣機密的事情不假思索就說出了口。


    容思顏也很顯然被這樣直接了當的信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他那麽重的傷,和被追殺的這個事實早就在她的心裏埋下了不安的情緒,如今一切說破,她的心反倒安定了下來。


    “沒有父母的生活是不是很難過?”她看著他此時好像布滿水霧的眸子,輕聲問。


    “也不是,這麽多年來其實都已經習慣了。”


    裴寒軒釋懷地笑笑,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他其實父母雙全,自然是不在意的,可這種神態看在容思顏的眼裏就是明明心裏很難過,卻不願意表露出來的倔強模樣。


    於是對他的厭惡情緒少了許多,多了一分心疼。


    “我有父母,可我也很難過。”容思顏低著頭,聲音小的如同蚊子叫一樣。


    “你,為什麽會難過?”裴寒軒靜默了一會兒,輕聲問她。


    他剛剛絞盡腦汁編了那麽多故事,不過是為了套出她的話而已。


    他想要知道,她為什麽一提起父母,就好像突然炸了毛的刺蝟。


    從她的衣著來看,她應該並不缺錢,可她在店裏工作的時候卻那麽拚命,他很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因為什麽。


    “其實我也是孤兒,我是被我父母領養的。”


    她一雙清亮的眸子裏此時水光瀲灩,薄薄的眼瞼垂下遮住半隻眼,眼神分散著看向前方的地麵。


    “我們家算是小康家庭,原本生活是很幸福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他們三個人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容思顏苦笑,“可我的出現讓父母之間出現了裂痕,雖然他們都沒有告訴過我‘其實我是被領養的,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這件事情,可我還是在一次偷聽他們吵架過程中知道了。”


    “媽媽對我很好,她特別喜歡我,特別疼我。我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賺很多很多錢,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說到這,她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轉眼卻又變得痛苦,“可爸爸不喜歡我,媽媽對我有多好,他就對我有多冷淡。”


    “他從來不打我、不罵我、不斷了我的吃喝與花銷,可我從他的身上從來沒有得到過一絲溫柔,一點來自父親的親情和安全感都沒有過。”


    “我不明白,為什麽父母對我的態度差異會這麽大。


    就算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也和他生活在一起那麽多年,就算是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吧!


    養條狗還有偶爾摸摸它的毛安慰安慰呢,可他對我說的話除了諷刺就是責罵。”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容思顏痛苦地抱住頭,那樣的神色讓裴寒軒的心裏陡然一緊。


    “或許你的身世另有隱情。”他不知道怎樣安慰她,隻能給出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


    容思顏其實並不需要他的答案,隻是這些事情已經在她的心裏壓抑了十多年,如今終於有機會能夠釋放出來罷了。


    她隻是需要一個能夠信任,並願意聽她傾述的人。


    “據我的觀察你並不缺錢,那你為什麽要到商場來打工?”裴寒軒問。


    “因為我報了服裝設計的專業,那一直是我的夢想。”


    提到自己的夢想,她的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好像全身都發著光。


    “可你知道的,藝術類專業都需要很多的錢,而我並不想問他要。”


    裴寒軒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理解地點了點頭:“憑借自己的雙手掙錢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容思顏衝著他笑笑,笑容中帶了幾分熟稔。


    好像從此刻起,兩個人交換了彼此的秘密,真正成為了朋友。


    看著眼前這個和她幾乎同命相憐的男人,容思顏的心裏開始變得不再平靜,對待裴寒軒的態度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冷漠、愛答不理。


    在接下來被困在木屋的這兩天中,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則好了許多,盡管食物和水都消耗殆盡,但這絲毫不會影響兩個人的心情。


    他們不再像之前一樣相顧無言,一個躺在*上養傷,一個默默地畫畫,而是多了許多互動。


    容思顏會主動為裴寒軒換藥,而不像之前那樣看著他自己吃力地為自己包紮。


    裴寒軒也會在她畫畫的時候提出自己的一些觀點,或誇讚,或指出一些不足。


    也許是因為找到了和自己過去的經曆相似的人吧!容思顏對此是這樣解釋的。


    被困木屋的第五天清晨,容思顏偶然從*下翻出來一些以前自己扔在這裏的淺綠色布料,突然產生了一個自己嚐試做一套婚紗的想法。


    這個想法一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就一發不可收拾,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想要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


    包括去ars打工也是為了實現這個夢想。


    如今在這裏,除了畫畫自己什麽都做不了,那為什麽不靜下心來自己嚐試設計一套婚紗呢!


    想到這裏,她就不再猶豫,鋪好自己的畫架和紙張等設備以後,開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有關設計的嚐試。


    因為前兩天和裴寒軒的談話,她心裏對親情的概念又有了新的理解。


    而那些淺綠色的布料雖然破舊,卻帶給她一種淡淡的溫暖感受。


    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那種親情,在她的眼裏,就是淡淡的綠色。


    她此刻的設計理念就是愛情破繭重生,煥發新的生命力歸結為親情的的婚紗主題。


    在她專注地設計的時候,裴寒軒剛從木屋外美名其曰“呼吸新鮮空氣”回來。


    容思顏心知他是在想辦法給同伴信號,讓他們找過來,卻也不說破。


    他走到她身後,看著紙上的“婚紗”從幾筆簡單的線條,慢慢變得完善,變得立體,心裏也不住稱讚她的設計天分。


    雖然他不是專業的設計師,但是這許多年來負責ars旗下的服飾子公司和百貨商場,他自然見過不少國際知名的設計師的作品。


    雖然容思顏的作品和那些大師的相差甚遠,但是第一次就能做成這樣實屬不易,設計中體現的創意和突破讓人眼前一亮。


    “我覺得這裏還需要改一點,把用於點綴的*花邊放在這兒,會好一些。”


    容思顏的婚紗設計快要完成的時候,裴寒軒突然開口。


    “你又不是專業的設計師,你怎麽知道那樣更好!”


    本能地想出口諷刺他,可話還沒出口便被她吞了回去。


    這幾天兩人的相處中,容思顏確實發現裴寒軒對這方麵有著很多鑒賞經驗和獨到見解。


    他為她的畫提出的建議總是會讓她眼前一亮,於是認真地按照他的思想考慮了起來。


    “還有這裏,你看,這裏的設計有些不合理。”不待她仔細思考,他立刻提出了又一個看法。


    裴寒軒一口氣給她提出了好多建議,慢慢地容思顏也發現他提出的那些建議剛好能夠解決她在設計的途中遇到的問題。


    一時間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崇拜。


    “你可別這麽看著我!”


    看到她眼神的明顯變化,裴寒軒退後一步,擺擺手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我是沒學過服裝設計的,不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這些年一直看著各個國內外知名設計師的設計作品,自然也就能發現你這個菜鳥的一些問題了。”


    話雖然說的謙虛,可是卻帶著很明顯的得意意味,這讓容思顏的嘴角略微抽搐,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極有道理。


    就這樣,裴寒軒在一旁指導,容思顏在紙上修改,兩人配合著,最終完成了一篇成品。


    看著眼前兩個人一起忙活了一早上的作品,他們的嘴角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容思顏的目標轉向了剛搜羅出來的一堆布料。


    裴寒軒瞬間明白了她想做什麽,皺著眉頭挑起一塊布看了看,然後嫌棄地放了回去,還裝模作樣地扇了扇鼻子前方的灰塵。


    “這太髒了!”他皺著鼻子道。


    “矯情!”


    容思顏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小心地拿起那一堆布,捏著邊把它們晾在窗外抖落一地的灰塵。


    “這下好了,你看,其實還是可以用的!”


    她站在*邊回頭笑,顧盼淺笑的樣子讓裴寒軒一時看直了眼。


    這個時候的她,真的很美。


    這不是裴寒軒第一次發現,卻是他和她真正認識了解彼此以後得感受,看著她此時的美好模樣,他甚至聽得見自己心髒砰砰跳的聲音。


    “喂,喂!”看著裴寒軒魂遊天際,容思顏在他麵前揮揮手,喚回了他不知飄到哪裏去的思緒。


    “想什麽呢,還不快來幫忙!”她將那些布鋪在地上,用鉛筆在上麵寫寫畫畫。


    題外話:


    今天還有一更,中午十二點前來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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