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現在說一點你在現場看到的吧,陳仁是怎麽死的?”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對於顧安之來說都很重要,他沒辦法耐心的等到明天。


    李將看了看顧安之嚴肅的表情,想著這個陳仁到底和顧少有什麽關係,看來顧少對於他的死很在意,“陳仁是自殺的。”


    “自殺!”這一點有些出乎顧安之的意料。


    “是,自殺。對了,我這裏有一封似乎是陳仁死前寫的遺書,還沒有進行筆記核實,但看內容比較像遺書,而且死的時候還一直握在手裏。”


    李將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裏摸出來一張用袋子裝著的紙,遞遺書過來之前還不忘拿了一雙手套給顧安之戴上,“顧少,不好意思,請先戴上手套吧。”


    顧安之也很配合的接過了手套,因為這是從案發現場拿過來的,還沒有進行指紋的掃描,戴著手套看更合規矩。


    “我是個殺人犯,我與邵總還有周陳亮一起設計綁架了她,我利用了她對我的信任,因為被她發現了,所以殺了她,可是內心很不安,即使把邵總和周陳亮都殺了,內心仍然不安,實在無法這樣活下去,所以我以自己的命來還給她。”


    就是這樣一段有些沒頭沒腦的話,字寫得歪歪扭扭,落筆處也很重,就算是平常人也能一眼看出這是在非常激動的情況下寫下的字。


    顧安之閉上眼睛,陳仁遺書裏寫的話,他一句都不相信,若若不可能死了,他有強烈的感覺,她與他獨有的心電感覺,她還活著,還在等他去救她。


    “雖然不知道遺書裏提到的她是誰,邵總也不清楚是哪個邵總,不過我們已經查過周陳亮的確已經被殺,而且從監控錄像中也看到,最近周陳亮多次進出過陳仁的住所。”


    李將把現在查到的都告訴了顧安之,看到他看完遺書後那幅失神的表情,李將猜想遺書中提到的她是否就是顧少來找他的原因呢。


    顧安之起身,“李局,謝謝,陳仁的資料不需要了。”


    看著顧安之的背影,李將還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在這個小分局待著居然還能見到這麽一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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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安之回到公司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他不想待在家裏,那裏到處是白若素的影子,他沒有辦法正常的思考問題。


    穆昊焱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從弑盟出來後就回了公司去等他。


    “老大,有新的線索嗎?”


    顧安之進辦公室就見到穆昊焱坐在沙發上,他脫下外套後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陳仁是自殺的,找到了遺書,我看過了,他承認所有事都是他做的,包括周陳亮和邵總的死,在遺書裏他說……若若死了。”


    聞言,穆昊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能。”


    “我知道,我沒有相信。”


    “對了,老大,剛剛有一個快遞給你的,看來是急件,我放在你桌上了。”穆昊焱沒有回到沙發上,而是走到顧安之的辦公桌對麵坐著,視線也注視著這個在特殊時間送來的快遞。


    顧安之瞥了一眼,在桌上果然看到一個信封,拿起拆開,快速瞟了一遍。“陳仁寄的。”


    “什麽?!”穆昊焱也激動了一下,陳仁寄這個東西給老大,那是不是就是表示,這裏麵的內容與嫂子有關。“他說什麽。”


    “顧少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著急吧,綁架丫頭我也很猶豫,可是我沒有辦法,為了救妹妹,隻能這麽做。


    我知道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我提前寫好這封遺書,我知道丫頭對你來說很重要,她肚子裏的寶寶應該是你的沒錯吧,雖然你已經有老婆,但為了孩子,你也一定會救她的吧,我相信你一定會救回丫頭。


    這也是我之所以答應他們幫忙騙她出去的理由之一,因為你是顧少啊,你一定有辦法讓那丫頭沒事。為了救妹妹,我自私的傷害了那丫頭,請你一定一定要救她。


    其實我也並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抓丫頭做什麽,一直以來與我聯係的人就是周陳亮醫生,我隻要把丫頭騙到周陳亮那裏就算是完成了任務,不過有一次我聽到周醫生好像是在和什麽人通電話,他叫那個人顧小姐。


    也不知道這個線索對你來說有沒有用,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請你一定要救那丫頭,拜托了!”


    這封應該才是陳仁真正的遺書,從這上麵看來他其實知道的並不多,根本不像那封假遺書上寫的他是主謀,那就是說他根本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老大,你相信他說的嗎?”穆昊焱看完後覺得也很驚訝,“顧小姐難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安之眼睛盯著顧小姐這三個字,都快把紙給盯穿了,“回家。”


    穆昊焱跟在顧安之的後麵離開了辦公室,他一直以為這件事與白蘇末有關,可怎麽會是妙妙,雖然她與嫂子不太合,可這完全是觸及老大底線的事,不光是老大,那幾位老頭子要知道了,應該也不會輕易饒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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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安之與穆昊焱一起回到了顧家老宅,原本這個時間家裏人應該早就睡了,可此刻因為白若素失蹤的事,整個顧宅還是燈火通明,和白日無異。顧翔烯和藍羽都焦急的坐在客廳,也不知道是在等消息還是做什麽。


    “安之,你怎麽回來了,是不是若若丫頭有消息了。”顧翔烯一看到兒子踏進家門,立馬起身迎了上去。


    “爸,妙妙呢,回來了嗎?”顧安之環視了一圈家裏的客廳,沒有看到他要找的人。


    藍羽敏感的察覺出兒子的神情不太對,也站了起來,“安之,妙妙下午回來了一趟,說要去巴黎看什麽時裝秀,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


    顧安之脫下外套交給一旁的阿姨,到沙發上坐下,眼睛微眯,有些話到了嘴邊,卻又似乎說不出口。


    他很早便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可是爸媽對他一直以來都像是親生子一般對待,妙妙是他們唯一的血脈,就算是為了報這份恩情,他也應該處處維護她才對,可妙妙為什麽就非要動若若呢。


    顧翔烯看到顧安之欲言又止的模樣,也知道此次若若的失蹤,打擊最大,最為傷心的一定是他的寶貝兒子,沒有再為難他,而是轉向一同來的穆昊焱。


    “昊焱,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穆昊焱看了顧安之一眼,既然老大要這個時間過來,就意味著他不會包庇妙之,“顧伯伯,若若失蹤的事好像與妙妙有關係。”


    “你胡說些什麽!”顧翔烯聽完隻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藍羽則情緒顯得有些激動。“我們妙妙怎麽會和若若失蹤的事有關,若若是妙妙的親嫂嫂,她們無冤無仇的,我們家妙妙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安之對顧翔烯對視了一眼,從他眼中讀到了一些他們父子才明白的情緒,於是走到媽媽身邊,挽著她的手坐下,“媽,妙妙有這麽做的動機,至於是什麽,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她從小就不喜歡若若這也是事實,她從未把若若當成嫂子過。


    還有,若若之所以會在婚前就懷孕,也是妙妙的傑作。”


    看到藍羽微驚訝的表情,顧安之繼續說:“若若生日那天,妙妙對她下了藥,如果不是若若機警,又或者當時若若敲開的不是我的門,那後果我不敢想象。”


    穆昊焱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也同樣的驚訝,他知道妙之和嫂子從小不太對盤,可沒想到已經積怨這麽深。


    聽了這些藍羽沒有再說什麽,因為她也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麽為自己的女兒開脫。


    “安之,你說一下為什麽說若若失蹤的事與妙妙有關,有什麽證據嗎?應該不光是因為以前的事猜測的,是吧。”顧翔烯很了解自己的兒子,就算再怎麽懷疑自己的妹妹,如果沒有確切的事實指向,他不會這樣。


    “若若有一個同事叫陳仁,他也參與了這件事,死前他寄了一封信給我。”顧安之將陳仁的遺書遞給了顧翔烯。


    看完之後,顧翔烯看了顧安之一眼,“我明白了,妙妙一下飛機,我會馬上派人去見她。”


    藍羽心裏咯噔一下,雖然顧翔烯說是會派人去見女兒,但她很清楚,這就表示他是站在兒子那邊,或者說是站在白若素那丫頭那一方。不行,如果女兒被他們父子抓住的話……


    顧妙之可是她的心肝寶貝,她說什麽都要保住這個女兒。


    對於自己最疼的妹妹與自己最愛的女人之間的矛盾,顧安之比誰都心痛,他不想任何一方受傷害,可為什麽妙妙就非要觸及他的底線呢。


    穆昊焱看了一眼表情沉重的顧安之,轉過頭說:“顧伯伯,妙之這事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吧,萬一隻是誤會呢,陳仁提到的顧小姐,也不一定就是妙之。反正現在最重要的是嫂子的安全,其他事都先放放,等救出嫂子再議,怎麽樣?”


    顧翔烯點了點頭,他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扯進這件事中。


    兩人在談話時,顧安之的手機響起,這個時間點,任何的一個手機鈴聲都像是一個希望,大家都停了下來,全都把視線注意在顧安之的手機上。


    顧安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蘭姨,有什麽事嗎?”


    “剛剛來了一個加急快件,快遞員送來時說寄這個的人讓他轉告,說裏麵的內容與你老婆有關。”


    “什麽?!”顧安之想了想自己如果回公寓的話至少還得一個小時的車程,於是道:“蘭姨,你幫我打開看看,裏麵寫的是什麽。哦,不,你現在馬上傳真過來,我這裏的傳真號是……”


    掛了電話後,顧安之焦急的等在傳真機的旁邊,緊張得一直大口吐氣,完全沒有一點顧少獨有的鎮定。


    很快傳真機就發出吱吱的聲音,然後紙滑進機器裏,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外滑出。


    在場的幾個人都靜靜的等著,他們都有一種這張紙是救出若若的救命稻草的感覺,所以盯著傳真紙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蘭姨打了電話過來確認傳真是否清楚後,顧安之拿著一張他有些熟悉的字跡寫著的一句很簡單的話,激動得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白若素九點半到十點半所處的位置……”


    上麵寫明了具體的座標位置,一共有十組座標。


    顧安之立刻上網查了座標的所在地,位於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間,而且按座標所顯示,推測出白若素此刻應該是在一艘油輪上。


    “安之,這消息可靠嗎?”顧翔烯比較謹慎,“你知道是誰給你發來的這個消息嗎?”


    怎麽可能以他們諾亞的實力都找不出的人,能這麽準確的說出方位。


    “我也不清楚這個人是誰,不過他應該不會害若若,上次我之所以會在與蘇末舉行婚禮的當天離開,也是因為收到了一張寫著若若懷孕,還有我不知道的一些關於蘇末的事的真相。


    這個人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有一點很確定,她不會做傷害若若的事,我知道若若懷孕,還有關於蘇末那些我不知道的真相,都是這個人以紙條的形式告訴我的。”


    “對啊,顧伯伯,現在有好幾個組織都有那種利用衛星打描,隻要是在室外,就能準確定位座標的技術。”


    隻是據他所知,有這種技術的組織似乎隻有墨西哥黑幫和暗門,他們弑盟對於這種技術也正在研究中,目前還隻能在有了定位芯片的情況下才能查出這麽具體的座標,可若若什麽時候又與這些組織的人扯上了關係。


    顧翔烯聽完點了點頭,他現在也不想管這個消息是怎麽來的,隻要可靠,能找到若若丫頭,他就萬謝了。


    “老大,這個位置應該是屬於印度尼西亞群島,周圍的島嶼眾多,現在看來嫂子還在船上,還在行駛中,可如果不快些找出嫂子,等他們到了目的的海域,那裏到處是叢林,到時候再找就很麻煩。”


    顧安之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據我所知,那附近有很多特工組織的訓練營,如果那裏是船的目的地,等他們進行交易後再想救若若,就更加困難,所以我們必須馬上出發。


    爸這些你就不要操心,我會和老三老四一起去。不過以防萬一,最好是找到妙妙問出那艘船的目的地,打算與哪個訓練營交易,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還有,這件事,我覺得還是暫時先別告訴爵爺,他老人家身體本來也不好。”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找妙妙問清楚,你和昊焱,寒軒自己也要小心點,隨時保持聯係。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別硬拚,告訴我,大家一起想辦法。雖然若若丫頭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可你們幾個小子也是我們的心頭肉,我們也不希望你們為了救若若,而做傷害自己的事。”


    顧翔烯握住兒子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我知道,爸你不用擔心,你和媽也注意身體,那我走了。”


    穆昊焱道別後和顧安之一起離開了顧家老宅,一邊往外走一邊給裴寒軒打了個電話。


    顧翔烯父子,穆昊焱都因為這突然得到的重要信息激動,沒有誰注意到屋內的另一個人,眼神中露出了與往常不太一樣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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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輪依舊在按著它設定好的方向行駛著,密室內也和之前一樣,所有人都很安靜的待著。


    隻是甲板上一連串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安靜,腳步聲很多,可除了幾個淩亂的步聲外,其餘的步伐都十分統一,明顯是受過訓練的人。


    在密室裏的人們,有些緊張的抱著腿縮在一團,有些則警惕的看著鐵門的方向,還有一部分的膽小的女人肩膀抖動得厲害,大家腦裏都有一個問號。


    是海檢嗎?


    當大門被打開時,一大群手持槍械的人突然就闖了進來,手中的槍管對準人群。


    密室裏的人們基本上都是偷渡者,見到那些人手中的槍,他們就算再蠢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況且人們在對於危險都有一種本能的直覺。


    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接著整間密室都一片混亂,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想擠出去,可出口卻被這群闖進來的人堵得死死的。


    “砰”的一聲巨響,那個經常進來送食物的偷運者朝天花板開了一槍,整個密室又瞬間安靜了下來。


    偷運者大聲的喝道:“都他媽給老子安靜下來!全都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快點!”


    偷渡者們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還是乖乖的聽話照做,這些拿著槍對著他們的人在他們看來很像是哪個國家的軍隊,或許是海檢。他們不敢不聽話。


    這時那些拿著槍中的其中一個像是領頭的人,上前了兩步,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被賣給了我們組織,想活命的話就好好聽話。現在排好隊,一個一個的出去,到外麵靠著的另外一艘船上去。”


    眾人此刻終於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偷運者們居然販賣人口,而且還賺了兩筆錢。先用偷渡的名義賺了他們一大筆錢,又跟某個特工組織搭上線,將他們這群人全都轉手賣掉。


    其實這種事情世界上普遍存在,真正能將偷渡者運送到目的地的有良心的偷運組織很少,大部份的偷運組織都是以偷渡的理由先賺一筆,出海後再將這些人販賣給恐怖組織,至於這些人的下場,那就不是他們要關心的,他們隻關心錢有沒有到手而已。


    因為偷運出境的這些人,事後官方基本上無從查起的。


    其中有幾個反應比較快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於是馬上反抗起來。可是那群傭兵拿著槍便是一陣掃射,這幾個反抗的人很快被射成了馬蜂窩。


    密室內的女人都在尖叫,男人們很想要反抗,卻又不敢有任何的動作,隻能縮在一團發抖,不知道是害怕的抖還是因為氣憤而顫抖。總之,在這群人進來的那一瞬間,他們的命運似乎就已經注定了。


    傭兵們組織著這些偷渡者們排成兩隊,一個接一個的出去,他們的槍口始終對準這些人身上。


    很快密室的人全都來到了甲板上,四周現在已是漆黑一片,隻有貨輪上的燈照著的甲板還非常的明亮,正當傭兵們打算將這群偷渡客們押上他們的船上,不遠處有一組光線照過來,再一看,駛來的是一艘小型的快艇,目標似乎很明確,就是這艘運有偷渡客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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