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知道海州對寧蕪來說意味著什麽。


    他也知道寧蕪心裏對這件事情到底有多麽糾結。


    不管寧蕪最終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他總是支持她的。


    羅恩握了握寧蕪的手,在寧蕪茫然轉頭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微笑。


    寧蕪的心頓時就安穩了下來。


    “海州……我應該是會去一趟的。”寧蕪微笑著看著秦寬道,“有些事情,也的確是該有個明確的了結了。”


    秦寬心中大喜!


    如此說來,寧蕪是願意積極的去麵對莊宛筠的了?!


    他掩飾不住臉上的喜色道:“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阿蕪你到時候定了時間就告訴我一聲,你在海州的住處什麽的,就全由我給你包了!對了,你上次去海州的時候住的就是眾榆莊,還住得習慣嗎?你要是覺得住得還不錯的話,不如到時候我還給你安排眾榆莊的院子,保證和上次你見到的風格又不一樣……”


    “好了好了,秦先生。”寧蕪無奈的打斷了秦寬的話,“我現在手頭的事情很多,暫時還走不開。等我什麽時候有空了,再來說這件事情吧!”


    雖然寧蕪對秦寬的態度還是有些疏遠,但這對秦寬來說,卻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他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下來,猶豫了一下,又道:“那,你回國的事情,我能透露出去嗎?”


    很顯然,秦寬是想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莊宛筠知道。


    至少,也能讓莊宛筠開心開心,讓她早日從傷心難過的日子中走出來。


    可寧蕪之前的確是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想了想,道:“這樣吧。不如秦先生把莊女士的電話留給我吧!稍後我會自己和莊女士聯係。而我和莊女士的事情,秦先生也可以不必插手了。”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讓秦寬不要再過問此事了。她們母女的事情,她們自己知道怎麽處理。


    這怎麽能行呢?!


    秦寬頓時就急了。


    看寧蕪這樣子,誰知道她什麽時候才會心血來潮的和莊宛筠聯係?萬一她又一直給拖了下去,她倒是拖得起,可是莊宛筠那邊。又怎麽能等得起?


    秦寬下意識的就要反對寧蕪說的話。可是寧蕪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掃視過來,立馬就讓秦寬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得,他都忘記了。現在的寧蕪,可不是四年前那個寧蕪了。


    他們現在的關係,十分的淡薄,有些話題。根本就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隨意的提起。


    再說了,哪怕是四年前秦寬還算和寧蕪有些交情的時候。他也不可能這麽直接的在寧蕪麵前說起關於莊宛筠的事情。


    秦寬在心裏歎了口氣,聲音低沉的道:“那好吧!我現在就把電話給你吧。你一定要記得……早點用上它。”


    寧蕪隨意的應了一聲,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秦寬臉上的苦笑更甚,翻出了莊宛筠的電話號碼給寧蕪。和麵無表情的嚴刑徹底成了難兄難弟。


    羅恩已經點完了菜,問寧蕪還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寧蕪看了看羅恩的菜單,覺得沒什麽可添減的。就笑著搖了搖頭。


    羅恩一臉得意,把菜單給了秦寬。


    秦寬垂頭喪氣的擺擺手道:“我和嚴刑就不必點了。這本就是我的店子。嚴刑也常來。我們喜歡吃些什麽,這裏的師傅隻怕比我們自己還要更清楚。就先這樣吧,我再讓他們上點平日裏上的次數最多的拿手菜,也就差不多了。”


    嚴刑跟個木頭似的坐在那裏,不說同意,也沒有反對。


    再看羅恩,他已經和坐在他身邊的寧蕪紮成了堆,兩個人說起了悄悄話。


    秦寬已經是被徹底無視了。


    他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兒,叫了個服務生進來,把菜單遞了下去。


    一頓飯吃下來,四個人誰也沒有多說話。


    不,主要是羅恩老是在和寧蕪說悄悄話,秦寬和嚴刑根本就插不進去話,隻能默默的在一邊做背景板。


    飯後,寧蕪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回國也有一段時間了,說起來,還是這裏的飯菜最合她的口味。


    可是偏偏,這卻是秦寬的地盤。


    就算是看在“秦寬”這兩個字的份兒上,寧蕪對這裏也是敬謝不敏。


    羅恩帶著寧蕪一起和嚴刑、秦寬道別。


    嚴刑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一副惜字如金的樣子。秦寬沒有辦法,隻得出麵代表嚴刑和二人道別。


    羅恩和寧蕪都不在意,兩人並肩離開。


    站在包間的窗戶邊,看著羅恩和寧蕪兩人驅車離開,嚴刑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真的已經對寧蕪完全死心了一樣。


    秦寬從門外走進來,撞了撞嚴刑的胳膊:“羅恩這個人,有心計有能力,你是鬥不過他的。”


    秦寬這也是有感而發,並沒有指望嚴刑真的會回應他。


    卻沒想到,已經許久沒有開口的嚴刑,這次竟然還真的開口了。


    “那又如何?”嚴刑突然冷冷的道,“四年前我算計不過你,那是因為我沒有準備。而現在,所有的明牌都已經擺在明麵上,你又憑什麽如此肯定,我就一定鬥不過羅恩?!”


    秦寬一愣,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嚴刑這個記仇的家夥,竟然還把四年前的事情一直記到了現在!


    好吧,雖然當初的確是因為他的那個不靠譜的想法才造成了寧蕪的遠走他鄉。可是這事兒都過去這麽久了,再說了當初也是他嚴刑自己同意了的,現在再來追究這些,又有什麽意思呢?


    “就算你有了準本又能如何?”秦寬冷笑道,“不管是論個人能力還是論家族背景,你都不是羅恩的對手!別看羅氏的大本營在國外,可想必你也清楚,羅氏在國內的勢力絕不隻是擺在明麵上的那麽簡單!哪怕你拖上整個嚴氏和羅恩對上,也未必占得到便宜!再說了,就算你比得過羅恩又能如何?現在的關鍵是,阿蕪的心在羅恩身上!就憑這一點,你就已經是輸了,而是毫無翻身之力!”


    嚴刑渾身一陣,拳頭握得死緊,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讓人望之生寒。


    秦寬也感覺到了嚴刑的變化,卻沒有被他嚇到。


    他冷哼道:“怎麽,被我說穿了關鍵之處,你就忍耐不住了?!你可別告訴你剛剛還沒有看出來,阿蕪和羅恩之間的默契,早已超過了你我之前的想象!別看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可說不定,他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嚴刑,從四年前阿蕪離開的那一刻起,你在阿蕪心中,就再沒有了半點地位,也沒有了將她挽回的希望了!”


    “夠了!”


    嚴刑一聲含怒低喝,打斷了秦寬的話。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見他這副樣子,秦寬心中一陣無奈,無聲的歎了口氣,搖搖頭,果真不再多說了。


    嚴刑背對著秦寬,漠然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秦寬說的那些話,他不是不知道,隻是始終都不願意承認而已。


    寧蕪和羅恩之間的一舉一動,他全都看在眼裏。


    那些畫麵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樣,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也紮在了他的心上。


    嚴刑其實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將寧蕪挽回,可心裏就是憋著一股氣。隻要這股氣一刻不散發出來,他就容易被惹怒,甚至亂發脾氣。


    現在秦寬把這些話都說破了也好。


    至少給了他一個發泄的渠道。


    秦寬看著嚴刑顯得特別孤單寂寞的肩膀,心中頭一回對嚴刑生起了愧疚。


    這些年來,因為寧蕪的消失,嚴刑心裏受到的折磨,才是最大的。


    可人生就是這樣,哪怕隻是一念之差,也有可能造成終生遺憾,再也無法挽回。


    羅恩開車載著寧蕪一起回家。


    寧蕪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副失神的模樣。


    “阿蕪,你想什麽呢?”羅恩突然開口,驚醒了寧蕪。


    “啊?沒,我沒想什麽。”寧蕪胡亂回答著。


    羅恩笑了起來。


    “跟我還這麽客氣?”羅恩柔聲道,“是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了嗎?如果不介意的話,不你倒妨跟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呢?你忘了,這幾年來,我可還是幫你出了不少主意的,還沒有一次出過錯呢!”


    寧蕪也失笑出聲。


    想了想,她道:“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在想海州的事情,一時有些拿不準主意。”


    羅恩會意,道:“你是說,莊女士的事情嗎?”


    寧蕪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以前我特別容易鑽牛角尖,心胸也狹窄得很,怎麽都不肯原諒她年輕時犯下的錯誤。可是現在想來,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我的生母。哪怕我沒辦法和她做真正的母女,至少,我也還是應該給她一些尊重。”


    她以前能對寧氏的那些不靠譜的長輩都那麽謙和,現在想來,莊宛筠的所作所為雖然讓人心冷,可至少還沒那些人那樣讓她惡心。


    對寧蕪的這個想法,羅恩是十分讚同的。


    他倒不是在意寧蕪對莊宛筠的態度,而是擔心寧蕪久久的將莊宛筠隔離在外,將來會在寧蕪心中形成心結,對寧蕪自己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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