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今天還是她獨女的訂婚宴,這真是想讓韓璿不激動不高興,都實在是難如登天。


    這一行人中,最麵無表情的,就是寧佑君了。


    他今天其實是不想來的。


    可是老爺子不會來,長房韓璿母女倆根本就撐不住場麵。再加上和長房向來麵和心不合的二房說不定會在訂婚宴上搗什麽亂,寧佑君左思右想的,終究還是來了。


    問題是,他來了也就罷了,可他偏偏還沒有把郝念婧也給帶來。


    在寧佑君看來,他不帶自己的妻子出席寧玫的訂婚宴,就已經是一種態度信號了。可問題是,郝念婧不知道這一點啊!


    寧氏大小姐訂婚,丈夫卻不帶自己出席訂婚宴,這代表了什麽?


    他這是看不起侄女呢,還是看不起自己這個妻子?


    在郝念婧的心中,寧佑君的這種作為,更大的可能性,自然是後者。


    她又一次想偏了。


    他們這對越來越貌合神離的夫妻,雖然在春節期間關係有所改善,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真的重歸舊好,又豈會真的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郝念婧那個多疑的性子,一段磨合期過去,他們夫妻倆之間,很快就又重新變成了相敬如冰的狀態。


    這一次寧佑君不帶郝念婧出席寧玫的訂婚宴,事先又沒有和郝念婧溝通清楚,夫妻倆之間的隔閡,又添了一層。


    就在眾人都把視線放在了新人身上的時候,寧蕪不動聲色的竄進了人群,走到了趙沁穎的背後,抬手輕輕的拍在了趙沁穎的肩頭。


    趙沁穎受驚回頭,一眼就看見了寧蕪。頓時眼睛一亮。


    “阿蕪!”趙沁穎驚喜的喊道。


    寧蕪把在唇間豎起了手指頭,示意趙沁穎說話不要太大聲,免得引來了周圍旁人的注意。


    趙沁穎連連點頭。小心的拉著寧蕪走到了一個還算偏僻的角落裏,低聲對寧蕪道:“阿蕪,你今天怎麽也來了啊?我還以為寧玫以前那麽欺負你,她今天訂婚,你肯定是不會來的了呢!所以之前,我都沒有打電話問你這件事情。”


    寧蕪微微笑了笑。道:“我之前的確是沒打算要來的。不過這是家裏長輩的安排,我也沒辦法拒絕,隻好就來了。”


    趙沁穎同情的看了寧蕪一眼。點頭道:“我知道。你以前就說過,你們家的長輩,最偏心寧玫了。每次寧玫胡亂告你的歪狀,最後贏的總是她。隻是我沒想到,寧玫這次鬧出了這樣的事情來,你們家的人,竟然也還是對她這麽好。”


    寧蕪心頭忍不住的微微一動。


    趙沁穎突然說起這樣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些連寧蕪自己也快要忘記的過往,趙沁穎怎麽就突然提起來了?要知道,以前的趙沁穎,可是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來戳寧蕪的心窩子的。


    寧蕪驟然間覺得,趙沁穎似乎是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那都是我以前不懂事。被長輩們懲罰了。胡亂抱怨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經忘記了。”寧蕪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對了,小穎你今天怎麽也來了?是江家大夫人帶你一起來的嗎?還有寧玫的事情,你們是不是也早就已經知道了?”


    趙沁穎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寧蕪心裏頓時有了幾分明悟。


    雖然心中少不了有失望,可趙沁穎畢竟曾經是寧蕪最好的朋友,即便她這個朋友如今已經變得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樣了,但若這真的是趙沁穎自己的選擇,寧蕪也不會擅自插手什麽。


    隻是不管怎麽樣,寧蕪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算計自己。


    哪怕是她最好的朋友,隻要趙沁穎真有這樣的舉動,寧蕪心裏就算再怎麽落寞,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反擊。


    趙沁穎尷尬的對寧蕪解釋道:“阿蕪,寧玫的事情,畢竟不是什麽好事。我也隻是聽說而已,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確定你是不是知道。而且這種事情,真的有些讓人說不出口,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敢向你提起。你該不會是為了這件事情,反倒生我的氣了吧?”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趙沁穎是帶著些調侃的味道說的。


    隻是她演得太過了,反倒顯得讓人有些尷尬。隻是寧蕪懶得去戳穿而已,就這樣也不錯。


    她的這個理由,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可這並不代表寧蕪就會接受趙沁穎這樣的解釋。


    以她們倆之間的關係和交情,趙沁穎根本就不必在她麵前做到如此小心翼翼。


    有些事情,是真的已經變了。想要再拚命挽回,也不過是徒勞而已。


    至少,這輩子的趙沁穎,總算還是活下來了對不對?


    就憑這一點,寧蕪心中就沒什麽好失落的。


    這已經是完成了她這輩子,對趙沁穎最大的心願。


    “小穎,寧二小姐,你們倆在這裏說什麽悄悄話呢?”一個溫雅的聲音陡然在二人之間有些沉默的氣氛中響了起來。


    寧蕪和趙沁穎齊齊抬頭看去。


    竟然是江家大夫人,傅平卉!


    江家大夫人傅平卉原本出身並不怎麽樣,可她在嫁入江家之前,卻突然被青州一陳氏商家給尋了回去,說傅平卉是江家年幼時被人拐賣帶走的陳家幼女,本名陳丹琴。


    這個消息對傅平卉來說,自然很是意外。


    但她那時和江家大少爺江宏達的婚事雖然還沒有定下,但已經開始提上日程。而有關二人即將結婚的消息,也很快就在整個青州傳開了去。


    畢竟傅平卉農女出身,江家看不起她的人,可實在是太多了。關於傅平卉和江宏達之間的消息,也是江家刻意放出去的。他們為的,就是想讓更多想要嫁進江家的女子,出手對付傅平卉!


    沒辦法,誰讓江宏達就是認準了傅平卉,怎麽也不肯罷手呢?


    江家也隻能選擇從傅平卉這裏得到突破了。


    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傅平卉將一個個上門挑戰的豪門千金挑下馬去,嚇了整個青州一跳。


    難怪江宏達會看上這麽一個農女,敢情人家還真不是什麽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那種簡單農女!


    這樣的女人,除開沒有家世做靠山以外,光憑她自己,完全可以嫁進青州任何一家豪門了。


    然而就是在這種時候,陳家卻突然跳了出來,說傅平卉是他們家的女兒!


    說起陳家,其實隻是青州一個小小的文具商而已,搞文具批發的,每年頂破天也就賺個二十來萬,還沒有寧玫一年的零花錢多,根本就算不上什麽陳家不陳家的。


    像陳家這樣的情況,是不大可能知道傅平卉和江家大少爺之間的那些事情的。


    也就是說,他們不太可能是為了攀親而湊上來的,而是真正的想要認回這個女兒。


    傅平卉當時拜托江宏達替她查清楚這件事情。


    有江宏達出手,事情很快就明了了。


    傅平卉的確是陳家當年走失的女兒,陳家也的確是真心想要疼愛自己女兒。


    隻這一句,其中其他七七八八繁雜的描述,對傅平卉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最後,傅平卉同意了認回親生父母的事情,卻不肯改回自己原本陳丹琴的名字,依然堅持她傅平卉的身份。


    陳家人對此十分不理解。


    傅平卉的解釋卻足夠簡單。


    在傅平卉看來,不管怎麽說,養父母養了她這麽多年,哪怕她不是他們親生的,可他們也始終沒有虧待過自己。更何況,她和江宏達的事情已經鬧得青州人盡皆知,她好不容易才將那些熱火朝天的議論聲給壓了下去,這要是她再突然改名字的話,還不知道會吸引來多少人的注意力,又會把她給說成是什麽樣子。


    總而言之,傅平卉堅持要保留自己使用了二十多年的身份。


    陳家人拗不過她,最後也隻能答應了。


    就這樣,傅平卉最終嫁進江家的時候,擺在明麵上的,依舊是那個大家都知道的農女身份。


    至於傅平卉和陳家的關係,雖然他們沒有大肆宣揚,可知情人卻也還是不少。隻是大家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並沒有讓這件事情傳得太開而已。


    後來,傅平卉在江家站穩腳跟之後,倒是也拉了陳家一把,讓陳家在短短幾年之間,就成為了青州最大的文具商,名副其實。


    從那以後,本就對傅平卉心中有愧的陳家,對傅平卉更是言聽計從了。


    可以說,傅平卉在陳家的地位,比江宏達在江家的地位,也還要高出不少。


    當然,陳家就算是成了青州最大的文具商,也還是遠遠無法和江家相提並論。


    而傅平卉和陳家的這點關係,也是當初傅平卉會借著陳家的手,定下江裴和趙沁穎的婚事的最大原因。


    不過還有一件鮮為人知的事情,才是寧蕪更加重視傅平卉的地方。


    那就是,傅平卉在江家得到了江家所有人的認可後,不但拉了陳家一把,還把當年拐賣她的那些人也給調查了出來,一個不落的,全被傅平卉設了套弄進了監獄,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麵對這樣表麵溫和卻手段淩厲的傅平卉,寧蕪從來也不敢有片刻的輕視大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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