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玫向寧蕪看去,寧蕪是一貫的淡然微笑,仿佛什麽事情都無法影響到她一樣。


    寧玫緊鎖的眉頭一下子就鬆緩了下來,眼中閃過一道利芒。


    她就是看不得寧蕪有痛快的時候!


    金含珊的嘴角泛起了不易察覺的微笑。


    憑什麽她要跟在寧玫屁股後麵伏低做小,而一向被寧玫不喜的寧蕪卻可以過得逍遙自在?


    她不好過,別人也別想好過!


    雖然她不能向寧蕪動手,以免招來麻煩。可是攛掇寧玫對寧蕪動手,對她來說,卻不會有什麽損失。


    所以金含珊才會盯著寧蕪不放。


    而在寧玫的眉頭鬆緩下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計策顯然是奏效了。


    下一刻,寧玫突然走進了金含珊的身邊,將身子牢牢的貼住了金含珊。


    金含珊一愣,不知道寧玫為什麽不朝寧蕪過去,怎麽走到自己身邊來了。她正要出聲提醒,卻感覺到自己腰間有股大力推來!


    金含珊臉色突變,來不及反應,腳下已經一個蹌踉,她整個人都朝著寧蕪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


    是寧玫!


    金含珊不可抑製的倒下,而她的視線卻一直緊盯著寧玫不放,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剛剛推了她一把的人,就是一直以來被她認為很好控製的寧玫!


    寧玫臉上正掛著得意的笑。和滿臉錯愕的舒茵站在一起,眼睜睜的看著金含珊倒了過去。


    寧蕪也沒想到沒腦子的寧玫竟然也有聰明一把的時候,她竟然選擇了陷害她的好友金含珊。用金含珊來暗算自己!


    寧蕪本想抽身撤離,可是她今天腳上穿著的是上輩子都很少穿的高跟鞋,身上又是一席白裙,手腳之間的動作一下子變得局促起來,以至於她雖然避開了金含珊倒下來的身體,卻沒能避開金含珊手中那杯葡萄酒的灑出,正好被那杯酒給潑了個正著!


    純白的長裙上頓時便染上了一抹抹紅暈。突兀至極。


    而金含珊則是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一聲抑製不住的慘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寧蕪低頭看看自己的長裙,心中搖頭苦笑,麵上卻不露分毫。


    沒想到她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沒能防得住。


    幸好張媽昨天就已經派人將備用的禮服送到了酒店。現在想要換件衣服,倒也容易。


    她腦海中念頭一閃,已率先一步蹲了下去,將被紅酒染髒了的裙擺遮掩下去,眼神關切的看著金含珊道:“金姐姐,你還好吧?”


    “含珊!你沒事吧?!”寧玫已低聲驚呼著匆忙的走到了金含珊身邊,和麵色奇怪的舒茵一起,兩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著金含珊。


    寧玫暗暗得意的瞥了寧蕪一眼,嘴裏焦急的喊著的卻是金含珊的名字。讓人半點看不出她的真正目的。


    酒店的工作人員也正匆匆趕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這樣子,大多數人還以為這裏真的隻是有人跌倒了,便失去了興趣。但也有一些聰明人想到此事並不簡單。樂得看笑話。


    莫新傑也看到了這邊的動靜,眉頭微微一皺,很快又鬆緩開來,臉上紳士和煦的微笑一直就沒有散過。


    他是知道寧玫有多麽討厭寧蕪的。


    可是她們幾個女生站在一起,起衝突的竟然不是寧玫和寧蕪,反倒是金含珊出了大醜。這實在是讓人意外。


    不過當前這種情況,他倒不會那麽愚蠢的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因為跌倒的方向緣故。金含珊裸露在外的雪白右臂被狠狠地砸在了地麵上,不但摔破了皮,還有血跡不斷的蔓延出來,就連手臂上的骨頭也在隱隱作痛。


    尤其是她的腳腕,也被狠狠的扭了一下,疼痛難忍。


    金含珊長這麽大,小時候不是沒有吃過苦頭。可是近些年來,今天還是她吃苦受傷最嚴重的一次。


    她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就垂下了眼皮,將自己所有複雜的情緒都收斂在了其中,讓人無法看清。


    工作人員很快趕到,寧玫隻顧著拉著金含珊故作著急,寧蕪卻是淡定自若,吩咐人將金含珊扶了起來,並送去休息室,那裏有醫生在隨時待命。


    酒會的備用醫生原本不是為了應付這種意外狀況的,而是為了樓上的幾位老人家著想。隻是沒想到樓上的老人家沒用上他們,他們到底也還是有用武之地的。


    金含珊要被送去休息室,照理說寧玫和舒茵是應該陪同著一起的。可是莫新傑已經到場了,寧玫萬分不舍的朝莫新傑那邊看了看,卻發現莫新傑正一臉是笑的和他身邊圍著的幾位千金小姐熱絡的聊著什麽,眼神根本就沒有往這邊看上過一眼。


    寧玫臉色一沉,頓時咬緊了嘴唇。


    那些討人厭的賤女人,趁她不在就勾引她的新傑,簡直是不要臉!


    舒茵在旁扭著手指頭,顯然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金含珊在被寧玫推了那一把的時候,整個人的心就已經涼了。此時再看寧玫和舒茵竟然寧願看著莫新傑也不再繼續假惺惺的關心她,心情更是沉到了穀底。


    可是她卻什麽都沒有說。


    有了酒店工作人員的遮擋,寧蕪髒了的裙擺便被擋在了酒會中賓客的視線之外,不必擔心出醜的事情。她笑著對寧玫道:“堂姐,金姐姐好像傷得不輕,你們是最好的朋友、閨蜜,難道你不跟過去看看嗎?我知道堂姐肯定是被金姐姐胳膊上的血跡給嚇著了,可正是因為如此,金姐姐受到的驚嚇肯定更重,她也更需要堂姐的陪伴啊!”


    剩下兩位酒店人員都下意識的向寧玫看了過去,她們心中顯然也是同意寧蕪的說法的,都在好奇怎麽寧玫還沒有跟上去。


    寧玫被這些人看得麵紅耳赤,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做出決定的話,到時候這些人一定會將此事轉告給爺爺和三叔。要是被爺爺和三叔給知道了,不管自己有沒有錯,他們都一定會認為自己是有錯的!


    心裏一狠,寧玫正打算拉著舒茵一起跟上金含珊,哪知舒茵卻突然退後了一步,諾諾的道:“玫玫,不如你先陪著含珊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幫你看著一下二少,免得那些人趁你不在,把二少給哄走了!”


    話音未落,舒茵已轉身匆匆離開,看也不敢再看寧玫一眼。


    今天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她絕不能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一個無人光顧的休息室裏麵!


    寧玫目瞪口呆,傻傻的看著舒茵離開的嫵媚背影。


    寧蕪十分艱難的忍著笑,肚子都快要笑痛了。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寧玫敢在這樣的場合毫不猶豫的暗算她的好姐妹金含珊,如今才不過轉眼的功夫,她的另一個好姐妹舒茵就毫不猶豫的把她給扔下了!這一出出神轉折,真是讓寧蕪看了一場好戲!


    舒茵剛剛說話的聲音雖低,可是大家離得都不遠,又是耳聰目明的,都還是聽見了她所說的話。


    擋在寧蕪麵前的兩名酒店人員紛紛在心裏猜測著舒茵口中所說的二少到底是誰,看向寧玫的目光更加古怪了。


    寧玫轉瞬便反應過來,兩隻眼睛頓時充滿了怒火。


    該死的舒茵,她竟然敢這麽做!


    寧玫下意識的便想要上前拉住舒茵給她一巴掌,寧蕪已飛快的向身邊的一個酒店人員使了個眼色。那人明白過來,忙匆匆幾步上前擋在了寧玫身前,讓她無法走出去。


    “堂姐!”寧蕪加重了語氣道,“今天是我們寧氏一年一度的年終酒會,其重要性,早在一個多星期之前,爺爺就已經提醒過你了。堂姐現在到底該怎麽做、做些什麽,想必你也一定是分得清楚輕重的!”


    她雖然不關心寧玫三人之間的內鬥,但是在這種場合,她卻不能真的這麽放任寧玫和舒茵鬧起來。


    寧玫的臉色變了又變,終究還是有了決定。


    她轉過頭狠狠瞪了寧蕪幾眼,不耐的對身邊擋著她的酒店人員道:“你給我讓開!我現在要去休息室,你們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那人早就知道寧玫的脾氣,並不敢輕信。她抬頭看了寧蕪一眼,在看到寧蕪微微點了點頭之後,這才讓開到了一邊。


    寧玫心中更氣了,重重的踩著步子向金含珊等人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原本擋在寧玫身邊的酒店人員忙跟了上去。


    這位難伺候的大小姐,他們還真是不得不時時刻刻的盯著點。


    “二小姐……”剩下的那名酒店人員為難的看了看寧蕪身上的禮服,“您的禮服……”


    髒成了這個樣子,顯然不可能再這麽穿著在酒會中出現了。


    “沒關係。”寧蕪笑道,“你帶我去趟更衣室吧,那裏還有我備用的衣服。”


    酒店人員鬆了口氣,忙一邊在一側替寧蕪遮擋,一邊引著寧蕪向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收回了關注的視線。


    一場隱而不發的衝突,這麽快就消散了,倒是讓人覺得無趣得很。


    始終表現得不急不緩的寧蕪在進了更衣室的時候,突然想起了自己下樓的正事,囑咐送她過來的酒店人員去找寧佑君問一聲茶葉的事情,她一會兒就急著要。


    下樓也有一會兒了,也不知道老爺子那裏說完話了沒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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