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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飛怒道:“唐越,你閉嘴,阿柔最是心善!不是阿柔勸我投太子殿下,我現在就去沙漠種樹了!我告訴你,阿柔最有遠見了!”


    桑強縮了縮,舉雙手:“我什麽都不知道。”


    夏侯雲:“宋丞相,你是熟諳朝政的老臣,有什麽辦法?”


    宋丞相:“太子殿下,國之大事,令出君王,太子殿下要老臣擔那個責任,老臣便擔。桑家父女言辭鑿鑿,桑廷尉以滿門相擔,老臣以為,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通報了,地動了,他有功勞,通報了,地不動,責任是桑家的,不通報,地動了,災禍是君王的。夏侯雲暗罵一聲老狐狸,剛要開口,就聽清淩淩一把女聲:


    “苗藿參見太子殿下,苗藿求見太子殿下,便是為了大地動一事。”


    夏侯雲眯了眯眼,看著款款行禮的年輕婦人,鵝黃色衣裙,湖藍色披紗,淡掃娥眉,雙眸神采奕奕,不禁莞然:“苗妃越加神清氣爽,怪不得把星府交還少府。”這個女人哪還有半點病態,真是對夏侯星毫無留戀。


    苗藿赧然一笑:“苗藿孤身一人,臥不過睡一榻,死不過占一墳,星府,流星花園,對苗藿來說,都太大了。苗藿窮慣了,養那麽閑人,花那麽多錢,肉疼。”


    燕明睿哈哈大笑,指著夏侯雲。


    夏侯雲臉黑了黑,道:“苗妃……”


    “二殿下已死,苗藿不敢稱妃,太子殿下還是叫我苗藿好了。”苗藿淺笑道,“關於大地動。太子殿下還是早做準備。苗藿不敢以異象妄言。苗藿本想寫卷折子交給太子殿下,又怕留下話柄,被人當妖孽燒了,想來想去還是單獨說與太子殿下的好。”


    諸臣低頭。單獨與太子殿下說話,勾引亡夫的哥哥,要不要這麽明顯,這麽囂張?


    夏侯雲抿緊了唇。望著苗藿清澈的雙眼。嘴角勾了勾,道:“好。”起身,穿過遊廊。轉進書房,“坐吧。”


    小宮女送上茶,垂手而立。


    苗藿嘻嘻笑道:“太子殿下龍章鳳姿,宮女們看一眼都覺得心跳。可舍不得離開呢。”


    夏侯雲沉下臉:“退出去!”


    小宮女臉漲紅通紅,癟癟嘴。跌跌絆絆退出書房。


    苗藿笑道:“我可不想傳出苗藿不要臉的話來。太子殿下,還記得我在長樂殿,對你和太子妃說過的話嗎?”


    夏侯雲皺起眉,前世?輪回?孤魂?奪舍?


    苗藿笑:“我自己也不明白。或許這世上總有幾個異類,是不是上天青睞且不說,聽起來卻是驚世駭俗的。厲鬼重生,窺了先機。孤魂奪舍,有後世之術。太子殿下,你在這樣詭異的夾縫中生存,才真的是上天青睞。我看不到先機,桑柔看得到,所以,太子殿下還是做好準備,大災來臨,亂象將生,可使軍隊維持秩序,一樹軍威,二取民心。”


    夏侯雲慢吞吞道:“你很懂大災?你是厲鬼,還是孤魂?”


    苗藿咳了咳,正色道:“孤魂。”


    夏侯雲眯眼:“陽光下,你有影子。”


    苗藿笑:“陽光下,重生的厲鬼也有影子。”


    夏侯雲摸摸鼻子:“桑柔是厲鬼?”


    苗藿身子忽然前傾,湊到夏侯雲麵前:“太子殿下,桑柔是厲鬼,夏侯風也是厲鬼,我是孤魂,夏侯星也是孤魂。現在,活著的還有夏侯風,還有我,要不要燒死我們?”


    夏侯雲壓著心頭的驚異,淡淡道:“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放一把火。”


    苗藿大笑:“別,我還要尋我的好日子,可不想死。”


    夏侯雲向後仰,好整以暇。


    苗藿斂了笑:“誰再說太子殿下好相與,我踢他兩腳。對,我有求於你,我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太子殿下,你看這樣好不好,大地動是天災,如果我在救災中立了功,你答應我,把他的下落告訴我,不能幹涉我。”


    夏侯雲:“男人?你想私奔?”


    苗藿嗆:“別說這麽難聽,這叫追求新的生活,我記得北夏的律法,不禁女人再嫁。”


    夏侯雲:“你那個後世……”


    “法律麵前,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再娶再嫁,不要太多。”苗藿嘻嘻笑道,“我的命還不壞,遇到一位豁達的古代太子。好了,天災不可怕,太子殿下即將登基,就讓大地動成為你坐穩王位的第一塊基石吧。”


    咚咚咚,鼓聲響了起來,一聲聲,響徹長安宮。


    苗藿驚:“怎麽回事?”


    “有人敲響了南宮門前的金鼓,喊冤。”夏侯雲出書房,“苗藿,做你能做的事,我會記著的。”急步回到宣室殿。


    宋丞相:“這金鼓敲的時辰,比著下午的朝會,事情不會小,把人帶到這裏來吧。”


    “內史衙門有金鼓,廷尉衙門有金鼓,這人敲宮門外的金鼓,告禦狀,燕某倒要看看,王室中哪個攤了大事。”燕明睿搶步往外走,比桓嘉跑得快。


    內史衙門前的金鼓,告民,廷尉衙門前的金鼓,告官,宮門前的金鼓,告的是宮中人、王室中人。


    一直沒說話的徐太常,搖頭歎息:“唯恐天下不亂,宮門前的金鼓,也能告燕家的。臣以為,太子殿下當此要時,一切都以穩妥為上。”


    夏侯雲:“徐大人提醒的是。”


    沒多久,燕明睿一路飛奔,奔回宣室殿,喊道:“鬧大了,鬧大笑話了,完了!”


    宋丞相怒:“燕都尉,你也是朝廷的命官,就不能穩重一些嗎?”


    燕明睿指著夏侯雲:“我就夠穩重的了!知不知道,敲金鼓的是什麽人,十二個女人,個個貌美如花,她們都說,和太子殿下,相好過,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有兩個,還領著小孩子,麻煩大了!麻煩大了!”


    夏侯雲吃驚地瞪大了眼,相好?十二個女人?帶著兩個小孩子?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


    燕明睿撇嘴笑道:“十二個女人來到龍城尋找從前的相好,很可笑嗎,金鼓一響,瞧熱鬧的人多了,那些女人,一個個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的,要跟太子殿下你沒關係,能不要命地大老遠跑過來?這種事可不敢說假吧,誰都知道太子殿下有個花蝴蝶的諢名,花蝴蝶唉!殿下,你還沒當王呢,就眾星捧月了,不過,國之太子,被眾星當月捧了,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收入長安宮,給個名分,龍城裏也能熱鬧熱鬧啦。”


    殿中眾人望著燕明睿一臉瞧熱鬧的模樣,忍不住直笑。


    “宋丞相,徐太常,幾位都尉大人,安靜,”嚴肅古板的太史令怒瞪燕明睿,沉聲道,“太子殿下,臣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北夏的男人以愛馬為榮,以保護女人為責任。這麽多年輕女子相約一起敲響南宮門外的金鼓,異口同聲說是太子殿下的舊相識,這就不是單純地向太子殿下討要名分,是預謀,是嘩聚,是鬧事!如果處置不慎,收留不收留,都會有損太子殿下的威嚴,須知,百姓不明真相,又喜閑磕牙,聽風是雨,極易被挑唆,流言一旦四起,眾口鑠金,那些不服太子殿下的人,必定借機大造謠言,蠱惑人心。——那樣事態就嚴重了。”


    宋丞相微露讚賞:“太史令所言極是,事涉太子殿下宮幃私密,還得請太子殿下盡快定奪。”


    夏侯雲:“如何定奪?”


    宋丞相老臉一紅:“自然是,哪些真,哪些假,太子殿下自己定奪。”


    夏侯雲冷冷一笑:“今天有十二個敲金鼓,喊是本宮的相好,本宮多了兩個兒子,明天是不是會有二十四個、三十六個女人來喊,本宮會不會多四個、六個兒子?有意思,有意思極了!燕五,本宮看你跑得挺快,那就再辛苦辛苦,把那十二個女人,帶到宣室殿!本宮,一個一個給你們定奪!”


    宣室殿?這是君臣小朝會的地方,議論國事軍政的地方,怎能由女人放肆?這種事,不該到後宮解議嗎?


    宋丞相不覺滿口生澀,這位年輕的太子,還沒登基,已下詔令遣散先王嬪妃,究竟是給他自己的女人騰地,還是無意於女色?從鸞城回龍城短短時日,不但清理太尉府數十官員,將喬氏一擼到底,送去了騰迅裏沙漠,還收了喬唐兩家的私兵,有那不服的私兵,砍了幾個,打了一片,全嚇得老實了,桑徐兩家見勢,主動將私兵交出,龍城各衛為此忙得不可開交。


    不循古製,銳意求新,腦子轉得快,手中刀落得也快,順他者平安無事,逆他者,噶,嫌脖子太結實了。宋丞相苦笑,寰王多年想做的事,就這麽做了,果然是強軍在手,天下我有。


    夏侯雲整整衣冠,端然而坐。眾人屁顛屁顛尋了屬於自己的位置,站好。


    不一會兒,長安宮的宮女內侍,候在金鑾殿的文武大臣,看到十二個衣裙繽紛花團錦簇的年輕女子,跟在一臉便秘模樣的燕明睿身後,個個的,搖閃細腰,款款擺擺,仿佛天庭仙葩散於宣室殿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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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被寵了,可也被嫉妒了。那個男人能站在她身前,說出“我寵的,怎麽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很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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