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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塊兒上?


    所有人都呆了呆。.訪問:. 。


    “你,你要以一對,對九?”譚誠抬手兜自己的下巴。


    夏侯雲的手從劍鋒上輕輕掠過。劍很長,很窄,很薄,六條棱線將劍身分成八個寒光炫目的狹麵。


    難以抵擋的寒冷直透骨髓,譚誠閉了閉眼,一閉眼間,又看到滿身箭簇的檀曼莉,大睜著眼,似在控訴,似在呐喊。譚誠猛地退幾步,道:“好吧,夏侯太子人中龍鳳,想怎樣就怎樣吧。”


    寰王示意阻止的眾臣退下,無奈道:“寡人也沒辦法。”心裏卻想,蠢兒子被人殺了多次,也沒死成,可不像是個會自己找死的,難不成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奇遇?又想,穆家‘女’突死,蠢兒子不會也生了死念吧?北夏與東夷,幾十年的賠錢賠人退讓史,又添一筆殺子仇?寰王心念百轉。


    無數的人,無數的馬,無數人馬的鸞城,顯出了異樣的靜寂,死一般的靜寂,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聲音,若非風在吹動,連大地都似已失去生機變成一座墳墓,可以埋藏所有生命的墳墓。風是淒涼的,風聲聽來也令人心碎。


    淒厲的風聲掠過,那九名東夷武士將夏侯雲圍住,他們的眼睛看起來竟是赤紅‘色’的,像浸在一汪血水裏,令人不寒而栗。他們的手裏都握著一把長刀,單刃,刃長兩尺,是一種適合近身搏殺的利器。


    刀光一閃,東夷武士身形展動,薄而寬的刀,迎風一抖,六刀齊出,招式又古怪,又詭秘,而且還不慢,左呼右應,前瞻後顧,刀光霍霍展開,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上,將夏侯雲圍了個風雨不透,夏侯雲隻要稍不留神,立時便將骨折肢斷,哪裏還有命在!夏侯雲劍尖點地,身子淩空而起,上衝之勢如箭矢破空,一飛衝天,下落之勢卻如神龍夭矯,盤旋飛舞,變化萬千,美妙不可方物。


    人們不自禁發出嘖嘖驚訝的讚歎聲。不是說太子殿下武功已廢嗎,太醫院的太醫太不靠譜了!


    燕明睿的表情沒什麽變化,目光掃向四周,雙手縮在寬大的衣袖裏,手心裏各扣六枚金珠。


    蘇伯顏眉尾‘唇’角漸漸沉凝。


    刀光更密,午後的‘豔’陽竟也失去了光芒,風更大了。


    夏侯雲長嘯一聲,長劍揮出,劍光,他的招式很平凡,並沒有什麽詭秘怪異的變化,隻是很快,快得令人不可思議。


    九名東夷武士驀地舉刀向天,口中念念有詞,聲音裏充滿了一種神秘的自信,就仿佛天上地下所有惡鬼的詛咒,都已藏入這一把刀中,都已附在他們的身上。九人各占攻守位,排成網狀,絲扣相接,恍如天網,疏而不漏。


    未有片時,夏侯雲的肩上便中了一劍。


    觀禮台上下一片驚呼,主位上更是都站了起來。


    夏侯雷狠狠地念道,上趕著找死,想不死都不行!


    夏侯風則又一次回想前世的鸞城大會。


    於石頭如期出現,鐵鷹騎的別個他都可以忘記,獨於石頭,他隻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上一世,夏侯雲帶鐵鷹騎殺到鸞城,鳴鏑之外,‘射’中自己咽喉的那支箭,正出自於石頭的弓。這一世,夏侯風先後派了三批死士去狙殺於石頭,都有去無回。夏侯風牙咬得生疼,又一想,他是風王,想‘弄’死一個於石頭,還不容易嗎,便將此人放下。


    上一世,東夷人挑釁夏侯雲,夏侯雲並未接戰,而是直接命人扒了譚誠和冬瓜武士的衣服,關進站籠裏。


    夏侯風隱隱覺得,那個夏侯雲,比眼前的夏侯雲,更狠,更毒。


    看到鮮紅的血滲透衣衫,東夷武士赤紅‘色’的眼睛閃出了綠熒熒的綠光,神情更加瘋狂,更加恐怖!


    長嘯聲中,夏侯雲將刀抖起,如蒼鷹撲擊,又如蜻蜓點水,便見淡淡刀光閃過,柔如‘春’天澄淨的湖水,淒冷似冬夜‘陰’暝的殘月。九名武士驟然暴退數步,便見兩人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臉上神‘色’十分古怪,血,自他們的‘胸’口汩汩地流了出來,人卻如一截枯木轟然倒地。


    刀劍鏗鏘,寰王直看得心驚膽顫。


    燕明睿雙手放於‘胸’腹前,衣袖拂拂,袖口相碰,將將掩住手背。


    蘇伯顏的神‘色’更加凝重,雙眼炯炯閃動,仿佛夏日陽光下的丹鸞湖泛著粼粼的‘波’光,絢爛,閃耀,而看不清水底的蘊藏。在無人察覺間,出鞘的長刀放在茶案上,右手放在刀柄上。


    一名東夷武士厲聲慘呼,七人揮刀攻上,刀刀狠辣,刀刀拚命,招招俱是致命的殺手,七把刀刀光繚繞,配合無間,攻擊時銳不可當,防守時密如蛛網。


    夏侯雲‘揉’劍縱起,向左衝過去,被擋回來,向右衝過去,又被擋回來,再衝過去,再被擋回來,左衝右突,竟然衝不出這七把刀!他麵‘露’焦躁之‘色’,這些東夷武士居然個個不弱,這樣的高手怎麽可能是小小謁者的衛士,看來譚誠是個不簡單的。


    夏侯雲長嘯一聲,長劍如電閃過,鮮血飛濺,又兩名東夷武士倒下。夏侯雲飛身躍起,不料背上一痛,身子砰地落下。


    就在此時,無數黑點從人群中疾‘射’而出,直‘射’夏侯雲!直‘射’寰王!


    夏侯雲受傷落地,未防得這伺機而動、誌在必得的暗算,聽到風聲,待轉長劍已來不及!心中一冷,身子一扭,避過要害,長劍照著麵前的東夷武士揮去,一聲慘叫後,隻剩四把刀‘交’剪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燕明睿手指疾彈,彈出掌心的十二枚金珠。那突然發出來的暗器,有如流星‘亂’舞,驚雹驟落。而飛舞的金珠,隻見得滿目金光閃耀,恰似金虹‘交’錯,織成一張光網,將夏侯雲罩在網內,光網反彈得黑‘色’暗器向東夷武士襲去,嚇得東夷武士揮刀格擋。夏侯雲就地一滾,劍尖杵地,翻身站起來。


    隨著暗器的突襲,數十人影從觀禮台各處竄出,向夏侯雲狂奔過來。燕明睿和徐樹林雙一起飛撲而出,人在半空中,徐樹林刀出鞘,燕明睿又拋出一把金珠。那金珠都是鏤空的,迎風發聲,竟似狼嗥,帶著慘厲之極的嘯聲,向刺客飛去。唐越、喬飛、於石頭、大雙小雙反應慢半拍,隨後衝進賽場。


    再說寰王這邊,蘇伯顏長刀揮起光幕,叮叮咚咚擋掉了黑‘色’暗器,反彈的暗器撲撲撲‘射’進寰王座前的地麵,與此同時,又十數人影迎上撲過來的數十刺客。


    觀禮台登時‘混’‘亂’,慘叫聲,驚叫聲,有人倒在血泊裏,蔣思辰領金甲衛迅即反擊。


    徐樹林上前扶住夏侯雲,望著金甲衛與刺客廝戰一處,不由得道:“就這樣身手,也敢行刺,不夠丟人的。”


    燕明睿懶懶道:“刺客打的是暗器突襲戰,一擊不中,高手便遁了,推出這些廢物當替死鬼,收了錢,總得辦事的。你瞧著吧,別想從這些廢物嘴裏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徐樹林:“刺客要殺的是大王和殿下,偏又放過三殿下、四殿下,如果大王和殿下有損,三殿下、四殿下洗不掉弑父弑兄的罪名,最後便宜了旁人。”


    燕明睿:“除金袍人,沒別個了,西‘波’爾山一戰,元氣大傷,倒是個屢敗屢戰,永不言棄的,數百江湖豪強,看來金袍人借用宣室殿的名,意在離間。”


    夏侯雲:“這事,不簡單,蘇伯顏救駕的樣子,不太像倉猝應對,金甲衛捉人之前,有人先擋了刺客。”


    唐越訕訕道:“讓他得了救駕之功,大王更偏四殿下了。”


    夏侯雲默然。若不是穆英的金珠,他的身上會釘進眾多有毒的暗器,他會死得像個馬蜂窩,而蘇伯顏救駕有功,受益的是夏侯雷。這一場刺殺,謀算誰個的生死?金袍人脫不得嫌疑,蘇伯顏就是個真有功的?


    這個令人矚目的燕明睿,是穆英喬裝的。


    白初認為,於石頭膽大,手狠,敢拚命,對危險有特別靈敏的感觸,是天生的特戰隊員。


    越是熱鬧的場合,人的注意力越容易被分散,也就越容易出‘亂’。刺客借鸞城大會行刺,原因在此。接下東夷的挑戰,夏侯雲想的是,越‘混’‘亂’,隱藏暗處的人越會動起來,動起來,就有跡可循。五百黑鷹,比不得虎鯊,一般的跟蹤還是可以勝任的。


    幾個人怔怔出神。


    金甲衛押著刺客走了,太醫想忙也忙不了,被刺客看中的人,都已中毒身死,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淡淡的毒物腥臭味。


    暗器是淬毒的,兵刃也是淬毒的。


    寰王顫聲道:“伯顏,你救了寡人!”


    蘇伯顏望著驚魂未定的寰王,躬身一禮,道:“大王,容臣回稟,臣收到密報,有數百江湖豪強潛入鸞城,意圖不軌,臣便做了些小安排,更重要的是,有風聲說,這批江湖豪強與宣室殿有關。今天兩次刺殺,目標都是大王和太子殿下,請大王即刻羈押宣室殿相關人員。”


    數月來的刺殺,一直針對太子,宣室殿收買數百江湖豪強,這是要讓太子以為,寰王也容不下他?寰王心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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