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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頭!”夏侯雲啞聲道,“你,真要這麽做嗎?”


    穆雪抬起頭看他,在他那忍耐又熾熱的目光下,羞得垂下眼睫,那濃密的睫毛,在雪白泛暈的臉孔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夏侯雲撫摸她的鬢發。


    與別的女子相較,穆雪不夠秀氣,眉毛多一分濃,眼睛少一分媚,鼻梁多一分挺,嘴唇少一分薄,組合在一起,卻是深如海水的堅韌、了解、情感與智慧,她的美從骨子裏散出來,絕不同於別的女人。


    這個外表倔強,內心溫如春陽的女人,此刻,願意做他的女人。


    “丫頭,你真要這麽做?”夏侯雲再問。


    穆雪嘴角勾起,凝了一抹淺淺笑意,把臉埋在他的裸露的肌膚上,一隻手在緊張、無意識中壓上他胸前的紅櫻。


    她的這個動作,很是隨性,便有些突然。


    隨著她的手按上來,本已變得極為敏感的夏侯雲,整個人跳了起來,伏在他身上的穆雪被撞得滾到地上。


    夏侯雲尷尬之極,扶起穆雪。


    穆雪瞟他一眼,眼含抱怨。


    夏侯雲被這一瞪,心都酥了,環她入懷,重重吻上她的唇,悶聲道:“丫頭,嫁我,可後悔?”


    穆雪微微遲疑,以額抵額,歎道:“若是全心的不願,誰也不能迫我。你娶我,可悔?”


    “不悔。”夏侯雲低低道,“不悔,不悔。”


    “現在,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我。願意做你真正的妻。”說著,麵上嫣紅,耳垂紅得要滴出血。


    夏侯雲一震。環著她的腰,讓她靠緊自己。在她耳邊悶笑道:“你說,我是一道甜點,男人女人都想咬一口,你可知我氣得心都發硬?不過,現在,我就當一回甜點,你想怎麽吃,由你。”擺出一臉任君采擷的慵懶。


    穆雪羞得渾身都燙了。握拳捶他。


    “有你,真的好。”夏侯雲摟著她柔軟的腰肢,低頭吻住她的唇,滑到她的頸,大手按上她的高聳。


    隔著中衣,穆雪也感到了來自他掌心的熱力,更緊張地環勾他的脖子。


    少女的清芳,在夏侯雲鼻端流漾,令他回味、眷念、沉迷。他長長地歎息一聲,把手向她衣襟裏探去……


    山洞外的雪地裏忽然響起輕微的聲音。一會兒有,一會兒無,似乎有人來回走動。走走停停,然後是斷續的低沉呼喚“太子殿下”。


    夏侯雲抱著穆雪靠崖壁站定。他沒有應答,這個叫聲很陌生,來人是敵是友,他無法斷定。


    那人就站在洞口,一片陰影擋住天光。


    許久不見動靜。


    隨後,陰影消失,腳步聲又起,那人走過來走過去。


    當洞外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接著一聲壓低的“嘿嘿”冷笑,夏侯雲和穆雪暗暗叫苦。便看到一大堆燃燒的雜草樹枝從洞口落下,山洞裏原有的枯枝立時被引燃。濃煙火焰充滿整個山洞!


    穆雪咳嗽一聲,苦笑:“我想過餓死、渴死、凍死、困死,卻沒想過會被燒死,死得也太難看了。”


    夏侯雲氣惱:“我們的事,還沒做呢。”


    穆雪望著煙霧升騰,聽著枯枝炸裂,唇角漫過一抹笑意,抬頭,微笑:“如果有來生,來生再續緣,把今生做不了事,都做了!”


    夏侯雲低下頭,凝視穆雪,凝視著她明亮如星的黑眸,凝視著她小巧紅潤的唇,凝視著她唇角那抹平靜飄然的笑容,那笑容,如深穀裏的蘭花蓓蕾,清風徐來,蓓蕾緩緩展開花瓣,懶洋洋地展開,醉醺醺地展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驀然間將她抵在崖壁上,重重撫過她的臉龐,把自己求索的、征服的唇緊壓在她的笑容上。


    “今生的事,今生做。”


    他的唇向下移,中衣已經解開,那件奇怪的肚兜被他扯掉,他的唇,那滾燙的唇,一寸一寸滑過她的鎖骨,落在她雪白的飽滿上。


    穆雪不能呼吸,不能移動,無法思考,無法抗拒,隻覺一股強大的熱流,從腹下散出來,流過全身,帶來近乎麻痹的電擊感,她知道他在她的身上遊走,那麽熱烈,那麽纏綿,那麽從容不迫,仿佛還有無數的時間可供他享用。他像火,燒紅了她的麵頰,燒燙了她的心,燒灼著她所有的意誌和情懷,她的心隨著他的心狂跳……


    這是一個死亡之親,死神正在他們身邊喋喋大笑!


    濃煙烈火,雜草樹枝還在下落,煙更濃,火更烈,死神的大笑更猙獰!


    穆雪哆嗦著,抓住他下探的雙手,抱著他,讓他麵對自己,啞了啞嗓子,道:“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你說。”


    “以前,我用三顆金……”


    突然,洞外傳來金屬相擊的聲音。那是長刀對彎刀,刀風之淩厲,雙刀交叩之激烈,分明是絕頂高手生死相搏!


    當真有人尋來了!


    夏侯雲親了親穆雪的額,又泄氣又歡聲地給她整理衣裳,整理自己的衣裳,靠崖壁站著。


    忽聽一聲清朗的長笑,隨之聽得一聲尖厲的慘呼,之後刀聲靜止,緊接著冰雪轟隆隆傾瀉而下,覆蓋在燃燒的枝葉上,冰雪繼續傾瀉,火滅了,煙散了,洞口垂下一條牛筋繩。


    夏侯雲和穆雪援著牛筋繩爬出葫蘆洞的時候,明媚溫暖的陽光灑在山穀裏,四周靜悄悄已不見人的足跡,偶爾有一兩聲宛轉鳥鳴,世界如此奇妙,生命如此美麗!


    兩人深深呼吸著清爽的空氣,在對方煙熏火燎的狼狽中相視大笑。


    夏侯雲忽然伸出手臂:“你咬我一口。”


    穆雪狐疑地看他,看到他眼神固執又認真,便握住他的手腕輕輕咬了一下。


    夏侯雲:“用力。”


    穆雪抬眼:“你怎麽了?”


    夏侯雲睒了睒眼:“我需要證明我還活著,你也活著。”


    穆雪瞥他,有一絲莫名其妙,這無賴掉在洞裏掉傻了?


    夏侯雲嘻嘻笑道:“你要是不咬。我就在這雪地裏,繼續山洞裏沒做完的事!”


    穆雪羞惱了,光天化日。周圍還不知有什麽,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當真咬出血來。


    夏侯雲低頭看著肌膚上帶血的齒印,然後微笑著捧起一大捧雪又揉又捏塑成了一個小雪人,再捧起一大捧雪又揉又捏再塑成一個小雪人,托著兩個頗有生機的雪人,目光灼灼地凝望穆雪:


    “這是一個你,一個我。”


    打碎兩個小雪人,又是一陣揉捏重新塑成兩個小雪人。“這還是一個你,一個我,不一樣的是,你雪中有我,我雪中有你,對,你單名一個雪字,我單名一個雲字,自然界,雪是雲的魄。人世上,你是我的魂。”


    再次打碎兩個小雪人,將雪灑向空中。“便是我們的身軀化作塵土與大地融在一起,我們的愛也和這雪一樣長在高山之巔!”


    穆雪抬眸望著夏侯雲,心中不感動是不可能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心痛得抽搐。


    以為將死,她可以放下一切,將自己給他,可是,活在這世上。隻那一件事,就注定他們兩個。沒有長久!


    一聲長長的馬嘶。


    夏侯雲哈哈大笑,抱起穆雪。把她放在馬背上,飛身上馬。


    “你想出穀?”


    “凡是寶馬皆有三美五德六能,三美在:形態美如龍騰虎躍,容貌美如秋水滿月,毛色美如瑩瑩雲彩;五德在:盡責守職,勝任艱困,臨危不懼,知死不避,不事二主;六能在:能識別路途,能辨認吉凶,能避危就安,能跨越深溝高壘,能浮遊江湖河漢,嘶鳴之聲能帶動同類。”


    夏侯雲一夾馬肚,“我隻帶天馬來葫蘆穀一次,此時它尋來,自是確認了穀外無險。”


    一個時辰後,立馬山坡的夏侯雲看到,京畿禦衛的軍旗在雪野上飄揚,然後,兩個人同時看到了蒼黃色的王旗。


    寰王來了!


    遼闊的穀地上,隨處可見銀甲衛和金衣騎士相搏而死,到處散落著屍體,鮮血將滿穀的積雪染紅。禦衛在抬走身中數十利箭的銀甲衛時,發現了那片奇怪的雪地。清理積雪之後,露出來的景象,令所有人震顫,一生沒能忘記!


    積雪下,是一大片冰沼,銀甲衛連人帶馬凍困在冰水中,血水混著泥水,垂著長長的冰溜,每個人的表情都充滿驚駭、痛苦,每個人的動作都在抬頭、呼喊,形成一片*冰雕。長槍下戳,試圖奮起的那一尊,正是宋浩然。


    慘烈,慘不忍睹,烈地轟天!


    夏侯雲和穆雪馳馬而來。


    文武大臣全都張大了嘴。


    這樣凶殘的大圍殺,死了那麽多人,太子和太子妃也能逃過,毫發無傷的出現,太神奇了吧。難道,太子妃重傷不起,是假的?


    夏侯雲抱穆雪下馬,向寰王行禮,道:“兒臣和阿雪,參見父王。”


    “說。”


    “金衣騎士設下埋伏,銀甲衛人人拚死搏殺,兒臣和阿雪慌不擇路,逃進了天狼山,幸免一死。”


    天狼山!進入天狼山還能活著出來,難道天狼山的蒼狼,不吃肉,吃草?眾臣驚訝不已。


    “浩然,戰死了。”寰王看向跪倒在冰沼旁,癡呆望著宋浩然的宋丞相。


    夏侯雲和穆雪一步步走向冰沼。


    “如果不是我下令追擊,他們不會死。”夏侯雲喃喃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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