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請淩小柔到屋中坐坐,淩小柔見過女人了,也就沒打算再進屋,也是怕女人再為男人求情之類的,她對女人很有好感,不進去坐也是怕因為男人求情一事再言語上不愉快。


    男人實在可惡,總不能因她一時心軟就放過這樣的人,不然將來傳出去莊子還要不要做了?這種人不給點顏色下次總不會改的。


    就站在這裏又說了幾句話,淩小柔就帶著人回去了,走到男人身邊時,又繞了幾步路。


    走到自己這邊的坡上時,本想回頭看看女人,卻見男人從地上突然爬起來,估計是凍的有些受不了了,抱著肩就衝上坡頂,回房間取暖去了。


    女人站在那裏又朝淩小柔拜了一下,才牽著孩子的手回去。


    淩小柔歎了口氣,都說什麽鍋配什麽蓋,可同樣生活在一起的兩口子,做人的差距咋這麽大呢?


    回到屋中喝著熱茶,吃著點心,又陪孩子們玩了會兒,做中午飯的時候淩小柔去了下旁邊燒火的屋子,無意中往坡下瞅了一眼,見下麵還趴著個灰撲撲的一塊,淩小柔‘咦’了聲,上午的時候男人不是已經回去了,怎麽又在底下趴著了?


    淩小柔問了句:“那個人怎麽還趴在那裏?”


    身後的丫鬟掩著嘴笑,“王爺不是說了讓他每隔半個時辰就在下麵趴半個時辰,每天趴夠三個時辰就饒了他,不然除了要他賠蓋房子的銀子,還要打折他兩條腿。”


    淩小柔‘哦’了聲,再想到女人之前所說會賠房子的銀子,也不會訛莊子的銀子,心裏就不那麽痛快了,看來當時女人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想要她給說說好話,讓男人別在雪地裏趴了,隻是她什麽都不知道才會以為女人隻是向她保證。


    可這樣一個男人,也難為這女人還為他求情。


    但一想,男人再壞也是她的男人,在這個時代裏,女人無論嫁什麽男人那就是命,就算換了她,若真是遇人不淑,真就有勇氣和離嗎?


    雖然理解女人,但淩小柔還是失了對那女人的興致,之前還覺得她有擔當,此時再想大概都是她誤會了,女人終歸也隻是這個時代裏萬千女人中的一人。


    晚上,淩小柔捏著賀樓遠身上的肉問道:“王爺,那男人真是自己滾下坡的?”


    賀樓遠被捏的舒服了,挑挑眉,“我踹的!”


    淩小柔果然如此地點點頭,她就說好好的人怎麽就滾下去了,隻是對賀樓遠懲罰男人,男人又乖乖聽話這件事也沒什麽好評價的,就算男人不乖乖地趴在雪地裏,賀樓遠也有一萬種辦法懲治他,隻是比起在雪地裏趴著,別的方法可能更難受罷了。


    其實,淩小柔還挺好奇賀樓遠會換種什麽方法整治男人,可誰讓男人太識實務了?但那男人之前那個猥瑣的笑真讓淩小柔怪不舒服的。


    結果聽賀樓遠說:“真想知道?”


    淩小柔才發覺,她無意中竟把心裏想看賀樓遠換種什麽方法整治男人的話給說了出來,既然真好奇,淩小柔也就很誠實地點頭,末了加了一句:“別太血腥的!”


    賀樓遠點頭,“當然不能嚇著本王的愛妃了。”


    所以,第二日淩小柔起來時,丫鬟們剛送熱水進來供她洗漱,淩小柔就聽到對麵坡上殺豬般的嚎叫。


    淩小柔讓丫鬟打開臨坡的窗子,就看到對麵坡上不知什麽時候立了兩根用雪和水做成的冰柱,冰柱之間穿了一根橫梁,男人光著腳,雙手被繩子捆著,繩子的一頭穿過橫梁拉在一名後備役的手上。


    在男人的腳下是用磚和土壘起的灶,上麵坐了一口大鍋,鍋裏是燒的熱熱的水,雖然沒有沸起來,溫度卻是不低。


    男人在空中蕩來蕩去,後備役就將繩子拉的忽高忽低,男人在空中掙紮著,有時雙腳就被浸到鍋裏,燙的通紅一片,卻不會真燙壞,但那被燙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尤其是剛燙過之後,又要被冷風一吹,冷熱交替,時間久了腳也容易廢掉。


    水燒的太熱時,後備役還會抓幾把雪扔到鍋裏,水溫頓時就下來了,男人就會趁機蕩過來多把腳泡一泡,天太冷了,還是水裏舒服。


    可這時候後備役們就會故意把繩子收緊,讓他蹬著腿就是夠不著。


    女人和孩子還是在坡上扯著手看,半句求情的話也沒有,淩小柔看了歎口氣,雖然她是覺得男人可惡,折磨折磨出口氣,回頭往京兆尹衙門一送也就罷了,還真沒想過用私刑把他就給廢了。


    原本瞧著他在空中蕩著還有點意思,可一看那女人的冷靜、孩子的冷眼,淩小柔就覺得好沒意思,幹脆讓丫鬟關了窗子。


    到了早飯時候賀樓遠還沒回來,丫鬟進來稟報,王爺正帶了人去莊子東邊的河裏鑿冰抓魚,讓王妃不用等他回來了。


    淩小柔知道莊子裏的食材雖然不少,可新鮮的東西不是很多了,如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路能通,莊子裏的客人雖然不多,但莊丁和家眷也不在少數,當然是要想辦法再找些東西來吃,就算不怕斷頓了也不能真等著坐吃山空。


    照王爺那閑不住的性子,估摸著抓完魚還得想輒去山上撿野味,大雪下了這麽大,雪地裏難免會留下不少凍死的、或是沒食物出來覓食的小動物。


    除了這邊臨溝的雪厚了些,陽麵坡那邊的莊子雪都不是太厚,上山找野味也不是不行。


    等孩子們起床後一同吃了早飯,孩子們坐在鋪了厚厚的毯子上麵玩積木,偶爾打打鬧鬧也不過來吵淩小柔。


    淩小柔就拿了個話本子看,外麵慘叫聲一陣接著一陣,男人這回恐怕是真怕了,之前還求饒幾聲,後來幹脆就破口大罵,“狗奴才,你們可知本官是誰?有種你們就弄死本官,不然等本官回去,定要讓你們生不如死,你們就等著本官報複吧!”


    之後又是更長聲的慘叫,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後聲音就停了,淩小柔也不想去看,果然她還是太善良了,像折磨人這種事,還是有些接受不來。


    也不知這人是怕了呢?還是被折磨死了。


    好歹也是個官,就這麽死了其實也挺憋屈的。隻是對於這種為了銀子連自己老婆孩子的命都能拿來賭的人,淩小柔也真心沒法同情。


    不過是條人命,寧遠王府背得起。


    不久後,賀樓遠回來了,沒等進院就傳來吆喝聲,淩小柔推開窗子,就看到賀樓遠身後跟著兩個拎桶的後備役,還能看到裏麵有大魚在撲棱。


    目光透過賀樓遠身側,見坡下麵的冰柱還在,上麵吊著的人卻不見了,女人和孩子也沒有在對麵坡上站著了,淩小柔也沒太放心上。


    北方冬天的河魚幾乎處於休眠期,在水中不遊不動也很少進食,比平常可要幹淨的多,吃起來也更加鮮嫩,相比於那個男人,淩小柔更關注河魚的美味。


    左右無事,淩小柔挽了袖子親自下廚去做魚,後備役和丫鬟們都歡呼不停,王妃的手藝可比旁人好的多了,尤其這次出門沒帶廚子,丫鬟們的廚藝雖然還能吃,可哪有王妃做的好?


    當然,收拾魚這種活就不用淩小柔來管了,後備役們見王妃要親自下廚,已經快手快腳地把魚都收拾出來,放在大碗裏擺著了。


    見這些魚裏除了幾條草魚之外,還有十幾條鯽魚,瞧著人挺多的,若是紅燒這些魚肯定是不夠吃了,淩小柔就讓人去莊子裏再拿一匣新做的豆腐來,剛好做一大鍋鯽魚豆腐湯,大冷的天、熱熱的湯,喝著一直能暖到胃裏去。


    還有那幾條草魚也都剁成塊再煨上料,等會就做成幹燒草魚。


    去取豆腐的人很快就回來了,淩小柔還挺驚奇,這裏雖然也屬於莊子,但離莊子正中可也不近,就是平時跑一趟都得一刻鍾,這剛下過雪,速度倒比平時還快了。


    到門外一看,坡下麵停著一輛爬犁,幾隻健壯的狼狗正在爬犁前麵撒著歡,在它們的身上就是套爬犁的繩子。


    淩小柔明白過來,莊子裏的特色可不就是狗拉爬犁?之前清雪的時候也沒將雪清的太幹淨,留了不滿不厚的一層,踩實之後跑爬犁可是方便的很。


    除了豆腐,還從前麵莊子裏拿了兩隻老母雞,雖然天冷都不怎麽下蛋了,可母雞真叫一個肥美。


    都說開河的魚,下蛋的雞,雖然這雞不下蛋了,魚也沒等到開河,可比往常一般的雞魚要肥美的多了,而且這種純野味的東西做起來也有成就感。


    淩小柔這邊忙著弄魚,後備役們就在外麵殺雞,雞血、雞內髒也都留著,洗的那叫一個幹淨,隻等著淩小柔過後給做成雞血羹。


    從前就聽衛兵們說過用雞血和雞內髒一同放在鍋裏蒸的羹很好吃,可惜他們一直沒機會嚐嚐,這回剛好王妃心情好,他們可要有口福了。


    對上後備役們巴巴的眼神,淩小柔無奈地搖頭笑笑,還真是不跟她客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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