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剛過去不幾日,王府的氣氛還有些壓抑,京城李旬的聖旨就到了,聖旨上隻說大皇子來渭城府一年多了,皇上甚是想念,想召大皇子回去過個年。


    聖旨上也沒說過完年是送回來還是怎樣,不管寧遠王府如何不舍,也不可能阻止人家父子團聚,更不要說還是下了聖旨的,淩小柔從接了聖旨開始心裏就一直難過。


    相處這麽久了,淩小柔早就把明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了,甚至因為他沒娘,爹又不負責,對他比對自家的三個孩子還更細心一些,如今瞧著養的白白嫩嫩的娃娃就要被搶走了,淩小柔對李旬是又氣又恨,可誰讓明誠是人家的兒子,她想搶回來都占不住理。


    若不是渭城府這裏事多,牽扯也大,淩小柔都想跟著明誠一同進京去,怎麽把孩子送回去,再怎麽接回來。


    可賀樓遠走不開,做為有封地的外姓王,不得宣召是不可以隨意進京,不然就是李旬也不好在群臣麵前替他說話,可李旬這次偏偏沒宣賀樓遠進京,單單派了人來接明誠回去,淩小柔就覺得裏麵有古怪。


    去年若不是把明誠送來渭城府養,李旬也會下旨宣賀樓遠進京,而今年宣了明誠回京,卻完全沒有讓賀樓遠進京的意思,這裏麵是否有什麽?


    可心裏是這樣想著,也不可能不讓明誠回去,淩小柔給明誠收拾了一堆能帶在路上吃的東西,如今天涼了,就是回了京城東西也能放上很久。


    等到明誠回京的日子,家裏的三個孩子都哭的嗓子沙啞,明誠也哭的眼睛腫的跟桃似的,可再不舍也知道聖旨下了,由不得他不回京。


    原本老隱士還想著在王府裏養老,可見明誠這樣心下不忍,頭腦一熱,就讓人也備了馬車,同明誠一路進京,名義上自然是明誠的先生。


    明誠感激老隱士,再不著調個人,學識擺在那裏,能為了他拋下最愛的美食,明誠記著他的好,可惜老隱士一句話,什麽氣氛都沒了。


    “乖明誠,跟我老人家說說,宮裏侍候的宮女兒是不是比王府的丫鬟漂亮?”


    明誠望天,順便吸了吸要流出來的鼻涕,他就不該對這個猥瑣的先生抱多大希望,那麽大年紀了,除了多看兩眼他還能幹嗎?咋就一天到晚地惦記著漂亮女人?


    賀樓遠也是真心疼愛明誠,尤其是這種對於李旬的旨意有疑惑的時候,最後還是派了十個衛兵跟著明誠,這些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人才,跟在明誠身邊在關鍵時刻定能保他無虞。


    等明誠一走,寧遠王府的氣氛就更壓抑了,孩子們一想到明誠哥就哭,惹得淩小柔也淚水漣漣的,老太妃也喜歡明誠,提起時也長籲短歎。


    好在過了不些日子就到了臘月,王府的事兒也多了,淩小柔一忙起來就不那麽難過,孩子們也漸漸習慣了明誠哥哥不在的日子。


    淩小柔想,孩子們忘性大,說不定過幾個月就把明誠哥徹底忘了呢,隻是不知明誠回京後日子過的好不好,對於明誠身邊的宮女太監她倒不擔心,一年多的時間,明誠可是把這些宮女太監都收服了,不好收服的就都打發遠些,可以說留在身邊侍候的個個都是忠心不二。


    而且有賀樓遠派給他的衛兵,安全上也不用擔心,隻是孩子一個人在皇宮裏,淩小柔又經曆過皇宮裏的刀光血影,總是放心不下。


    今年渭城府沒有像去年那樣下一場多年不遇的大雪,還如往年一般,即使下了雪,到地上也就化掉,孩子們出去跑一圈回來鞋子就又髒又濕,淩小柔就很少讓孩子們出去玩,反正屋子裏地方也夠大,又有專門收拾出來給孩子們玩的大房間,裏麵各種玩具都是淩小柔親自做的,或是畫出來讓人做的,比外麵的遊樂場還好玩,孩子們漸漸也就不提明誠哥了。


    渭城府百姓的餐桌比往年都豐盛,除了寧遠王從別處調來的青菜,城裏的暖房收獲也不錯,雖然不能像應季時那樣菜可勁地吃,隔些日子也能吃上一兩道新鮮的菜,價錢也是能接受得起的。


    在渭城府,隻要不是太懶的人,日子過的都很好,過年的時候家家都掛起紅燈,穿起新衣,滿大街穿得喜氣洋洋的孩子們在瘋跑著玩。


    淩小柔原本也想帶孩子們到街上去走走,可剛下了一場雪,即使街麵上都鋪著青石,走一路回來鞋子還是會濕掉,腳也會拔的冰涼冰涼。


    結果等莫紅綢給送來一雙有些醜的牛皮靴後,倒是不用擔心了,隻是牛皮靴穿在腳上雖然暖暖的,但實在是太醜了,淩小柔就不知自己哪身衣裳能配上牛皮靴了,在府裏穿穿也就是了,若是穿著平時出門的衣服,配上這雙靴子,絕對更會成為別人注目的焦點。


    不過,對於靴子的醜陋,淩小柔還是表示了自己的鄙視,又建議莫紅綢把靴子再好好琢磨琢磨,像這種穿上不會透水、又很保暖的好東西,若是做得好了,銷量肯定會好。


    莫紅綢如今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儼然成了一副女強人的模樣,被淩小柔一提就回去找她的得力手下去商議,幾天就做出一雙樣品來給淩小柔試,很好看的軟皮小靴,穿在腳上既保暖又美觀,得到淩小柔的讚揚後,便真正的投入生產中,隻是在這種純手工的工藝限製下,小靴子雖然好看,產量卻不高,自然價就高了,在年前莫紅綢又賺了一筆好錢。


    轉過年,天氣漸暖的時候,淩小柔掐著日子盼明誠什麽時候或許就會回來時,從京城卻傳來消息,皇上駕崩了,大皇子在愉妃及娘家的扶持之下登基為帝。


    淩小柔得到消息時第一個想法就是震驚,怎麽也無法想像李旬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沒了?


    雖然從賀樓遠那裏得到肯定的答複,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對於李旬的死,淩小柔也有那麽幾分難過,畢竟之前與李旬的相處雖然也有摩擦,但總體來說李旬這個皇帝還不錯,對賀樓遠也信任有嘉。


    隻是明誠做了皇帝讓淩小柔擔憂了些,明誠雖然是大皇子,但也不過才六歲的孩子,就算他表現的與年齡不符的睿智,但六歲的孩子在一眾臣子麵前還不就是個傀儡?


    而做為明誠的養母,若不是愉妃連生兩個都是公主,她也不會扶持明誠登基。


    首先明誠沒有親娘在了,她就是真正的太後,而且,明誠在寧遠王府養了這麽久,跟寧遠王府上下的感情都好,自然做了皇上也有寧遠王府做靠山。


    雖然寧遠王遠在渭城府,但手握兵權,又鎮守一方,可以說是大衍國的支柱,有寧遠王支持明誠的皇位也很穩,總比扶持一個有生母在,靠山又不夠強大的皇子要劃算。


    何況以愉妃與淩小柔之前的交情,寧遠王府也不會在這種事上與她為難,她這個太後還是坐的很穩的。


    因皇上駕崩了,做為臣子賀樓遠是要去奔喪的,接到聖旨後當日賀樓遠就啟程了,順便也是不放心他那個徒弟,誰知道他登基了會不會是被人挾持的。


    又或者有沒有人不滿他登基,想趁他立足未穩之時將他除去。


    好在他身邊那十個衛兵賀樓遠還是信得過,就算有人想對明誠不利,想下手也不是那麽容易。


    待賀樓遠走後,淩小柔就靜心地在家中等著賀樓遠的消息,這種時候京城形勢未明,她也不好去給賀樓遠增加負擔。


    這一等就等到春暖花開,雖然賀樓遠隔些日子就會派人送一封家書回來,人卻一直留在京城未歸,淩小柔雖然知道他留下來是為了幫明誠肅清身邊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但總是免不了要擔心。


    不過,想想當初賀樓遠能幫著李旬坐穩皇位,想來扶持明誠也不會太難。


    而隨著李旬的駕崩,臨國也開始蠢蠢遇動,就有人想趁著新皇年幼好欺,大衍國時局動蕩之時進犯,結果隨著明誠一道道開戰的旨意下來,那些來犯的敵軍又被打了回去,而且不知何時大衍國變得精良的武器也讓敵國生出了懼意。


    之前從來沒發現,大衍國竟然發明了一種戰車,那種周身鐵皮,以軸承驅動,人躲在裏麵可以放暗箭的戰車,簡直就是個大殺器,龐然大物般的戰車在戰場上輾過,就像鐮刀一樣收割著敵軍的生命,讓敵軍望風喪膽,以至於再沒有哪個國家再敢來犯。


    外憂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內患,之前明誠在金殿之上,雖然稚嫩卻不容置喙地下著一道道聖旨,不但條理清晰,還氣勢如宏,又有寧遠王在旁淡定地眯著眼。


    即使之前有大臣欺他年幼,想要借機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時候也沒這個膽子了,寧遠王的威名沒人敢置疑,就像他初來京城,在皇帝的旨意之下,雷厲風行地接管了京城裏的所有兵權,之後無論是皇上下怎樣的聖旨,寧遠王都是連眼睛都不眨地去執行。這時候若是敢懷疑皇上的旨意,不難想像寧遠王的刀下絕不會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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