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柔是被外麵的說話聲驚醒,習慣性地伸手摸摸,王爺果然不在身邊,被窩裏都已經涼了。難得出來走走,王爺竟然還不忘起早練功,讓近段時間每日都睡到自然醒的淩小柔很是佩服,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王爺的恒心和毅力都不是常人能比。


    莊子裏的空氣比起渭城府更加清新,沒有城裏的燥熱,淩小柔原本還想再睡個回籠覺,可門外的說話聲雖然不大,卻讓很是擾人清靜。


    淩小柔問了一句:“誰在門外?”


    如青的聲音傳來,“是皇上派人來見王爺,奴婢說了王爺不在,他們不信。”


    淩小柔知道李旬其實並不是為了見王爺,而是想要問自己可是想好怎麽賺江蒙國人銀子,隻是礙於賀樓遠,沒好直接說要見的人其實是王妃。


    淩小柔打了個哈欠,剛剛被吵醒,還困的很呢,真是懶得去見皇上,對如青道:“如青,你帶他去找王爺就是了,我這裏讓別人侍候著就成。”


    就是沒有如青守在門外,她真不信李旬派來的人敢闖進來,既然說是要見王爺,那就帶你去找好了。


    如青得了令,“走吧,奉王妃之命,帶你去見王爺。”


    李旬派來的護衛原本是想說他其實是來見王妃討主意,正想說王爺不在見王妃也是一樣,淩小柔在屋內道:“有事沒事讓那些人離本王妃的屋子遠些,別什麽人都放過來,吵死人了。”


    護衛原本要說的話被噎回去,王妃的話都說到這份,他再不識實務就算是皇上身邊的護衛也得被扔出去,他可不覺得王妃身邊這幾個會是普通的丫鬟,瞧走路的姿勢也是高手中的高手,真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而且,跟王妃的‘丫鬟’比武,贏了不光彩,輸了肯定臉上無光。


    護衛被‘請’走了,淩小柔躺下又睡了個回籠覺,肚子漸漸大了,瞧著倒是比依蘭那時的肚子還要壯觀,淩小柔就覺得生的時候會很痛苦,回去以後說什麽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進補了,不然孩子真補的太大,遭罪的可就是她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已經很注重飲食,應該不會把孩子補的太大才是,可怎麽瞧著這肚子就比別人的看著嚇人呢?難道真是缺乏運動就差了這麽大?可她平日在屋子裏也沒少走來走去,趁香草不在時還做一些有宜孕婦的瑜伽運動,應該不會是缺乏運動才對。


    不行,這事可得放心上,如今這個時候胎兒也穩定了,她可要告別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至於老太妃那裏,自然也是為了她好,隻要她不再動胎氣,想來老太妃也不會一定要她臥床靜養。


    再說,隻要把香草那丫頭嚇唬住了,老太妃那裏當然是能瞞得住,至少在吃食上也不能再補下去了。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覺,外麵的太陽已升到半天空,淩小柔伸個大大的懶腰,這一覺睡的還真是好,沒有城裏那麽燥熱,覺睡的也舒服,要不回去把太妃也接來莊子裏,這實在是避暑的好地方啊。


    起床,由丫鬟侍候著梳洗,見賀樓遠一直沒有回來,便問了一句,這才知道,賀樓遠跟皇上去了莊子後麵,說是要去比賽釣魚……


    淩小柔沒放在心上,男人間有他們相處的方式,不過釣魚嘛……怎麽看這二人都不像是能靜下心的,別到了最後釣魚變成打架就成。


    喝了一碗粥,又吃了幾塊點心,眼看天色近午,王爺還是沒有回來,一早就去釣魚,這個時候還沒回來,他們這是要釣一天的節奏?


    在屋子裏待著也無事,淩小柔就帶著丫鬟出去走走,知道王爺和皇上在河的下遊釣魚,淩小柔就帶著人在上遊走,雖然皇上的表現像是放開了,可她也不好總往皇上麵前湊,就是她和皇上都沒那心思,王爺也是個很愛吃醋的人。


    結果,走著走著,就見下遊水花四濺,不是說皇上和王爺在釣魚嗎?怎麽瞧著倒像是在抓魚?淩小柔又看了會兒,覺得又不像是在抓魚,反而像是在打架,難道真被她給猜中了?


    這皇上和王爺打起來可不是小事,雖然從來皇上跟王爺動手就沒占過便宜,可王爺若是一時失走再把皇上給傷了怎麽辦?畢竟水裏不比陸地,王爺的手下也未必有準,而且,淩小柔對王爺的水性也不是很放心,而皇上更是不會水的,再溺了水。


    急匆匆帶了人奔水花濺的跟扔了炸彈似的下遊奔去,等到了近前,見到河水裏那兩個抓魚抓的跟玩命似的兩個男人很是無語,也說不出他們是抓魚,還是借著抓魚,其實沒少給對方下黑手。


    就是平時跟皇上‘切磋’從來沒輸過的賀樓遠,此時也是一身的水,頭發也淩亂了,哪裏還像個王爺?更不要說從來就沒贏過的李旬,頭發鬆了,衣服破了,從頭到腳沾的都是綠色的水草。


    在他們身邊跟著各自帶來的護衛和隨從,此時都拚了命地製造水花,趁人不備就把對方的人往水裏按,那形象若被人看到,就是告訴人家這是寧遠王和皇上,估計也不會有人信了。


    最讓淩小柔心疼的要命的就是河裏長得正好的荷花,昨天就是為了吃也沒讓人采下幾株,實在是這荷花美的讓她不忍破壞,可現在好了,被這群不懂憐香惜玉的臭男人都給破壞了,折斷的荷莖上一朵朵殘破的荷花耷拉著腦袋,河裏的荷葉也破破爛爛,難道這是群還沒長大的孩子?


    淩小柔很無語的翻了幾個白眼,吼道:“你們這是抓魚還是打架?”


    水裏的人都不動了,有人手裏還拎著剛從水裏抓出來的魚,看到岸上臉氣的通紅的寧遠王妃,齊齊將目光看向他們的主子,皇上和王爺,他們都是聽令而為,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這二位。


    賀樓遠和李旬也是才瞧見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荷花,原本多麽美好的景色,如今瞧著比一水殘荷還要不如,畢竟荷殘了還有蓮蓬,這一水荷田簡直比被冰雹打過還要淒慘。


    皇上抬頭望天,往後賀樓遠再進京,他可不能在自家的禦花園裏跟他鬥氣,瞧這破壞的,幸好莊子不是他的。


    賀樓遠也抽了抽嘴角,瞧這一個個都看著他,合著這裏都是他破壞的了?


    看了一眼岸上水桶裏裝著的魚,暗自算過肯定是他這邊的人勝了,賀樓遠又有些得意,從水裏上岸,怕弄濕淩小柔,沒敢離的太近,隔了二尺多的距離,指著桶裏的魚道:“大丫,我與皇上比試抓魚,賭注一萬兩。”


    淩小柔也順著賀樓遠的目光看了兩隻大號水桶,一桶瞧著是多了那麽幾條,可又實在是不明顯,淩小柔指著看似多的一桶問:“這桶是王爺的?”


    賀樓遠點頭,淩小柔拿起桶邊放著的一隻魚網在那桶少的裏麵又撈了幾條,放到這邊,就算那邊的魚大,也肯定是賀樓遠贏了。


    拍拍手,“皇上,上岸吧,水裏涼的很。”


    李旬鼻子都要氣歪了,合著你們兩口子是合著夥算計朕的銀子是吧?一萬兩是不多,可這銀子輸的真是憋氣,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就算這次是他贏了賀樓遠,有淩小柔這麽一攪合,他也是輸的那個了。


    從河裏上岸,李旬狠狠地瞪了笑的一臉燦爛的淩小柔,從前他怎麽就會覺得她無比美好呢?簡直就是惡魔啊,可偏偏如今他算是有求於人,又不能得罪了,這一萬兩銀子花的真是屈。


    明明之前他跟賀樓遠比試抓魚的賭注隻是一百兩,怎麽比完了就變成一萬兩?可這時候他還真不敢說賭注一百兩的事,不然他真怕變成一百兩一條魚,原本賀樓遠這桶就比他那桶多的多,剛剛又看到淩小柔從自己那桶給撈了那麽一大網,隻這一桶大魚加小魚就不隻一百條,真變成一條一百兩,他虧的更多。


    反正他是明白一個道理,從前他在賀樓家這兄弟手上就沒占過便宜,如今再加上一個淩小柔,他在吃虧這條路上將會越走越遠,這輩子是別指望著扳回一局。


    見李旬認命了,賀樓遠誌得意滿地吩咐人抬著魚回去,今天中午就用這魚來加餐了,吃不了的就晚上再加餐,既然皇上是因為這些魚輸了銀子,他怎麽也得讓皇上出一口氣不是?


    當然,銀子的事可不能馬虎,什麽時候皇上把輸的銀子結清了,什麽時候再開飯。


    吃飯的時候淩小柔原本是要回自己的屋子吃,就把時間留給皇上和王爺這兩個男人,她一直就覺得皇上和王爺在一起的相處模式很有愛,反正自家男人又吃不了虧,她倒不介意把男人借給皇上。


    可皇上卻一直拉著她問關於賺取江蒙國銀子的事,眼看天色近午,賀樓遠就幹脆把午飯擺在一起,邊吃邊說了。


    午飯本就是挑淩小柔愛吃的做的,能跟在淩小柔身邊侍候,不時再跟淩小柔學上兩手,廚娘的手藝可不是吹出來的,比起宮裏的禦廚還要勝上幾分,讓李旬恨不得把人挖去皇宮,可從寧遠王府挖人,皇上還真沒那魄力,隻能懇請淩小柔無事時也幫他教導出幾個廚藝出色的廚子來。


    淩小柔聽了還沒怎樣,賀樓遠在旁就皺起眉,“王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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