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夫人不傻,她對金花不好,別人也說不出錯來,畢竟金花那點事在渭城府差不多也傳得人盡皆知了,嫁過來第一天就拿著鞭子把自家男人抽了,這樣的潑婦也該被男人冷落了。


    她對老太妃越好,別人越說不出來她的錯,這時候就是她真要狠下心休了金花,別人還得說是金花鬧得太不像話,讓婆家忍無可忍才把她休回去。


    尚夫人雖然沒有在老太妃麵前訴苦什麽的,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和時不時從尚府傳出金花跟婆婆對罵的傳聞,就是老太妃懶得理別人家的紛亂,也因著對尚家的愧疚,而對尚夫人溫和許多。


    而把一切看在眼裏的淩小柔對尚夫人可以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真不明白尚夫人是怎麽做到沒事撩撥撩撥一下金花,把她氣的對尚夫人大吼大叫,卻又沒拿鞭子把尚夫人抽去半條命。


    其實尚夫人才是真正的陰人吧!


    可……當淩小柔麵對這樣一盤清蒸鱸魚時,淩小柔也隻能吧嗒吧嗒嘴,這盤魚真是好魚,但尚夫人做菜的水平真不如她陰人的水平。


    再嚐了第二道涼拌春筍後,淩小柔以喝茶的姿勢掩蓋住無語翻起的白眼,真是白瞎了這根竹筍,她覺得竹筍就是生吃也沒這麽難吃吧?估計是把糖當成了鹽,咬一口都甜的膩人了。


    連著又吃了十幾道菜,淩小柔覺得還是尚夫人那道沒入味的鱸魚好吃一些,至少雖然魚腥了那麽一點,但至少魚肉還是魚肉的味道,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亂入。


    其實,比拚廚藝真是在為難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夫人們吧,而她主動提出要做評判,則是為難了她一直就被養得很刁的味蕾。


    終於,幾十道菜都嚐完了,淩小柔倒像是受了一場大刑,當然,其中不乏也有一兩道味道正常的菜,淩小柔都一一記下來。


    除了尚夫人那道清蒸鱸魚之外,還有一道素拌豆腐和一道水煮藕片被淩小柔選出來做為此次珍饈宴的前三名。


    當然淩小柔選這三道菜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三道菜怎麽怎麽的好吃,完全是因為這三道菜在所有的菜中,是唯一算得上味道正常的,像那道素拌豆腐,雖然鹽少了點,好歹沒有怪味。


    還有那道水煮藕片,也真是用清水煮出來的,微微帶有點鹽味,倒顯得藕片的清脆,在一眾怪異的味道中倒顯得難能可貴了。


    夫人們在恭賀三位夫人勝出的同時,不忘讚揚淩小柔出挑的舌頭,心裏卻都明白一件事,原來王妃喜歡這種清清淡淡的味道啊。


    之後,就是要品珍饈宴了,將每位夫人做的菜都擺在一起,夫人們拿了盤子,圍在旁邊,每個菜都用公筷夾了一些在盤子裏,吃的還挺有滋有味。


    淩小柔神奇地發現,這些夫人的味蕾真的很神奇,竟然喜歡那種稀奇古怪的味道?


    淩小柔就有了一個想法,也不知西餐這些夫人吃不吃得慣,雖然她主要會做的是南北風味的中餐,但西餐好歹也學過那麽幾樣,要不哪天再開個怪味坊?


    當然,無論這次宴會的主題是什麽,總是能被這些才女夫人們給掰成詩友會,一首首以食為題的詩作脫口而出,淩小柔真是佩服之至。


    她是聽不出詩作的好壞,經過這些日子狂啃書本,能聽得出來詩押韻就已經很不錯了,在她看來,曹植七步成詩算什麽?哪敵得上這些夫人們張口即來。


    不過,也不排除這些夫人們來之前就做好了功課,詩其實都是早就寫好了,反正每次參加宴會之前就都會知道這次宴會的主題,事先準備好詩作也不是什麽難事。


    就好比淩小柔……


    當眾夫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她的身上,做為每次宴會上都受人矚目的人物,淩小柔當然不可能讓自己丟人,嘴一張,詩句就脫口而出:“纖手搓來玉色勻,碧油煎出嫩黃深。夜來春睡知輕重,壓扁佳人纏臂金。”


    順手拿起盤中擺著一張環餅輕輕咬了一口,做為一個有著多間餐廳的美女老板,本身又是廚藝世家出身,唐詩三百首可以背不會幾首,但對於美食的詩卻不能不記得,這首蘇大詩人的詩還真真是應景啊。


    淩小柔最後一個字剛剛吐出,眾夫人自然齊齊鼓掌,雖然每次淩小柔做的詩都是難得的好詩,她們也都極力地奉承,可在她們心裏就完全不是這麽想的了,她們就不信了,出身名門的她們都做不出的好詩,真會被這個農女兼廚女出身的王妃做出來?


    這些詩八成也都是請了別人代作的!


    終於,又一輪詩作之後,珍饈宴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尚夫人捧著那隻裝了竹器的盒子,喜滋滋地跟在淩小柔身後同王夫人等人告辭,雖說王妃帶來的這件手工製品便宜了些,可出自王妃之手,就是隨便賞根竹子都比別人賞金賞銀有麵子,更不要說她這個第一的頭銜還是王妃給定的,先不說自個兒做的鱸魚好吃不好吃,也是王妃看著和她親近。


    一同出了王參軍家,尚夫人的轎子本來是要跟在王妃的轎子後麵的,淩小柔卻嫣然一笑,將尚夫人請過來與她同乘一轎,四人抬的小轎坐了兩個人,轎子被顫巍巍地抬起來,轎夫們一臉輕輕鬆鬆。


    淩小柔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尚夫人說著話,無非就是問些家中可好,可有煩心事,以及老太妃對親家的掛念,對尚家的新婦卻一字不提。


    尚夫人之前也打聽過了,知道金花曾經對寧遠王有想法,跟這位新王妃也多是不合,年前新王妃還給過金花沒臉,暗想王妃讓她上轎八成是想要打聽金花的事。順便給金花穿穿小鞋,若是能因苛待金花而得到王妃的賞識,她倒是願意的。


    反正如今她跟金花也是勢同水火,也不差為了王妃再鬧得僵一些。


    可轎子走了一路,王妃愣是一個字都沒提起金花,說的都是王爺來渭城府時候不長,做為親家,尚府要對王爺鼎力相助,若是尚府有什麽難處也定要提出來,王府也會把尚府的事當成王府的事來辦。


    尚夫人感動的一塌糊塗,王妃這意思就是在向她示好啊,不管別人如何詬病淩小柔的出身,但沒一個人會覺得淩小柔是個好揉捏的主兒,就算長得再漂亮,沒有點真本事也不可能讓寧遠王對她一心一意。


    美人多了,比淩小柔更美的也不是沒有,這麽多年寧遠王別人都不看一下,眼裏隻有淩小柔,絕對不是偶然。


    所以,在尚夫人的心裏,淩小柔是心機與美貌並存的,她的兒媳再潑辣,論起幾機拍馬都追不上淩小柔。


    直到轎子到了尚府門前,尚夫人下了轎,淩小柔也沒提金花一句,尚夫人當然也不會主動提起,說起來,金花若不是頂著寧遠王老太妃義女的名頭,那絕對會成為尚府被人笑話的存在。


    好在金花潑辣是潑辣,有著這個身份既是尚府不能休她的理由,同時也成了尚府被人同情的原因,別人不敢指責寧遠王府不會教人,隻能把所有的錯都怪在金花身上。


    不過是靠著父輩的交情,厚臉皮攀上寧遠王這門親,真就把自己當成金枝玉葉了?呸,也忒不要臉了點!


    轎子再次被抬起來,尚夫人躬身站在外麵,恭送淩小柔起轎,淩小柔挑開旁邊的轎簾,露出半張臉,“親家太太請回吧,後兒我在凝粹小築設宴,還請親家太太能夠賞臉。”


    尚夫人自然不敢不賞這個臉,連連稱自己定會準時過去,之後,淩小柔將轎簾放下,轎子也抬向了寧遠王府。


    若說起來,淩小柔真沒有想通過尚夫人給金花穿小鞋的意思,金花都嫁進尚家了,往後就是見麵了,身份擺在那裏,她就算想對自己如何也不敢造次。


    可以說不在同一個高度了,淩小柔根本就是懶得與金花計較,真計較了丟的也是她自己的份。


    她讓尚夫人與她同轎回來,不過就是為了拉攏人心,今兒是尚夫人,有著親家的關係,拉攏起來更方便一些,走的近了也沒人會說酸話。


    尚夫人原本就是個交際廣泛的,再通過尚夫人跟別的官員夫人打成一片,淩小柔倒也沒想讓所有渭城府的官員夫人都成她的閨蜜,隻要把四五品以上的官員家眷籠絡住也就差不多了,真與六七品小官的家眷走的太近,別人不會說淩小柔紆尊降貴,反而會說她小家子氣。


    淩小柔之前雖然宴會也參加了幾次,可與夫人們總是有些格格不入,像詩作這些,淩小柔雖然出了些風頭,可到底不是她的最愛,眼看再參加下去除了那些關於美食的詩句,她真就要無詩可作,難道別人對著一株花品評時,她也要句句不離美食?到那時才真是與夫人們無話可說了。


    而且,淩小柔覺得作詩這種事除了讓夫人們自詡清高之外,真心不利於交流感情,與其攀比著誰的詩作的好,淩小柔覺得應該找些更有趣的事讓夫人們加入才對。


    而這件更有趣的事,自然就是……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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