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樓遠都記在心上,他半點不懷疑淩小柔話中的嚴重性,以淩小柔的性子,絕不是那種喜歡誇大事實的人,尤其是這種很嚴肅的問題上麵。


    甚至賀樓遠覺得,或許福壽膏的危害要遠超淩小柔的形容。


    這一次賀樓遠出了王府就派出人手去查福壽膏,不查不知道,一查真讓他大吃一驚,瞧著不起眼的福壽膏,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滲透進渭城府的各處,尤其是那些官員的家中,幾乎人人家中都有一杆煙槍,雖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東西,很多人吸過一次,感到惡心難受之後就都放棄了,但還是有不少的官員已經吸食福壽膏成癮。


    賀樓遠倒沒打草驚蛇,到底是誰把福壽膏送到各官員家中,這些人的目的為何?都需要好好查查,他很有理由相信,此次福壽膏事件並不是一次偶然,很可能是被人處心積慮的結果。暗中讓人去查福壽膏的來源,甚至對外宣稱他對福壽膏也很有興趣。


    一時間,得了消息的官員們都紛紛獻上得來不易的福壽膏,也被賀樓遠套出不少福壽膏的來源。


    連著多天賀樓遠沒有回王府,淩小柔獨守空房,好在王府裏人口少,還不至於有什麽不好的傳聞出來,可再知道賀樓遠是在辦正事,新婚還沒過半個月,就連著幾日不見人影,心裏總是有點低落。


    好在眼看過年了,也容不得她時刻想著賀樓遠,府裏主人少,下人卻不少,京城帶來的,薊城帶來的都有。


    按慣例別人搬家,為了一路上行路方便,除了一些用得順手的下人,其餘的都是要賣了,等到了地兒再買,可寧遠王府這些下人,除了會侍候人,這兩年曆練的個個都能獨擋一麵,還真舍不得賣了便宜別人。


    征求了他們的意見,都知道跟著寧遠王府有錢途,主子又少好侍候,除了幾個家裏人口多,舍不得離開的,自贖了身出去,剩下的都跟著一路過來。


    雖然王府下人不多,可兩府合一府人數也不少,王爺剛成了親,又是第一年在渭城府過年,老太妃便下令,今年一定要熱鬧著過,下人們就都忙成一團。


    好在老太妃手下有不少合用的人,淩小柔隻管調度人手,可即使這樣,也累得夠嗆,老太妃那邊連早飯請安都給免了,淩小柔還是覺得忙的分不開身。


    每天怕賀樓遠隻忙著辦公吃不好飯,一日三餐派人給送去,還有老太妃每天送來三大碗補湯,補的賀樓遠一雙眼睛都要發綠了,有事沒有滿腦子都是淩小柔,可每天睡都睡不足兩個時辰,實在是分不開身回府一趟。


    有心讓淩小柔過來瞧瞧他,可聽送飯的下人說起,淩小柔也忙的團團轉,連午睡都沒時間,賀樓遠哪裏還舍得折騰她了?隻等著忙完這幾日稍閑下來就回去一趟,一解相思之苦。


    好在取得的成績卻是驚人的,無論是福壽膏,還是來福樓,甚至是渭城府最近冒出的幾間食鋪、煙館,竟然都隱隱有著江蒙人的影子。


    ‘請’了幾個吸食福壽膏成癮的官員回來喝茶,一喝就喝了多半天,瞧著這些官員一個個哈欠連天,鼻涕眼淚齊流的場麵,哪裏還有半點官威?


    賀樓遠一怒之下,就以在王爺麵前失禮為由將這些官員們一個個都關了起來,派人在外麵看守,每每聽裏麵傳出不似人聲的嗷叫、哀求,甚至是謾罵時,賀樓遠的心都越發沉重。


    一個小小的福壽膏就把渭城府的官員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若是長久下去,福壽膏得禍害大衍國多少官員?若是在軍中被傳開,大衍國還用得著別國來打?


    也慶幸發現的早,不然真被福壽膏在渭城府再發展下去,他的渭城府就是不用江蒙國人攻打,已經成了人家囊中之物。


    甚至福壽膏流傳到大衍國,大衍國的銀兩豈不就都流進江蒙人的腰包?賀樓遠很有理由相信,福壽膏後麵的主使很有可能其實就是江蒙國的皇上。


    就算不是江蒙的皇上親自下的令,他對此事也該心知肚明。


    這樣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敵國人沒了鬥誌,又能大把大把地撈銀子,江蒙國還真是陰損的很。


    賀樓遠給李旬上了一道折子,鑒於江蒙人的歹毒用心,賀樓遠請旨要給江蒙人一個教訓,免得他們什麽不好的東西都敢往大衍送,這可是比當初西夷大軍沒事就到邊境騷擾一下還讓賀樓遠氣憤,動搖的可是大衍國的根基。


    不給江蒙一些教訓,王爺吃飯都不香了。


    這邊折子派快馬加鞭送了出去,賀樓遠也雷厲風行地開始掃蕩煙館的行動,除了將渭城府新開的大小煙館都封禁了,裏麵的人也都抓了起來,就是疑似家中藏有福壽膏的官員權貴家中也都派人去搜查了。


    還有包括來福樓在內的十幾家生意大好的酒樓食鋪也能這這次搜查查封的重點,這一番行動在渭城府可是引起不小的恐慌。


    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都在傳寧遠王府的酒樓年後就要開張,先把別人家的酒樓都打壓下去,寧遠王府的酒樓開張後就能生意興隆。


    對於這些傳聞,賀樓遠都充耳不聞,禁煙運動還是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抓獲的幕後老板多人,審問過後目標都指向一個叫黎安歌的江蒙人。


    黎安歌自稱是江蒙海商,大約半年前帶著船隊來到渭城府,上岸後因其大方的出手,很快便與渭城府的官員打成一片。


    初時隻是將福壽膏做為禮物送給官員們吸食,等到有些官員們吸食上癮後,便以共同賺錢為名,與那些官員合開了煙館,隻半年時間就從渭城府運走上百萬兩白銀。


    隻是煙館開得隱秘,並不被很多人知道,即使知道了,也隻當那又是個銷金窟,沒錢的人連門都不敢靠近。


    知道有黎安歌此人後,賀樓遠立即全城封鎖,可惜到最後也沒抓著黎安歌,但很肯定渭城府的福壽膏和酒樓裏出現的罌粟殼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同時,賀樓遠也確定就是在他身邊,參與這次禁煙的人中就有與黎安歌勾結的,在他曉明大衍國與江蒙國的利害之後,還能給黎安歌通風報信,可見這樣的人若不拔除了,就是個賣國投敵的貨。


    臘月二十一,天氣晴,風大浪高,碧空如洗。


    賀樓遠派人將這些日子收繳上來的福壽膏及罌粟殼都集中在渭城府外的北海邊。對著江蒙國的方向,按淩小柔提出的方法,讓人在海邊挖了一個深坑,以石板鋪底,引入海水。


    早幾日賀樓遠就讓人滿城貼了公告,今日在城北外海灘銷煙。


    將吸食福壽膏成癮的官員也都讓人押送過來,在坑的邊上站了一排,初時官員都都梳洗打扮過,瞧著各個光鮮。


    可過了一個時辰多之後,官員們的煙癮開始發作,先是哈欠連天,再是涕淚橫流,甚至有人忍不住哀求,哪裏還有半分官員的架子?


    百姓們看的大為心驚,雖然早幾日寧遠王就貼出公告,說明吸食福壽膏及罌粟的害處,可誰也沒往心裏去,甚至前些日子吃慣了來福樓的鹵味,對寧遠王將來福樓查封很有怨言。


    在他們看來,罌粟殼能有多大害?一大鍋湯裏才加那麽一點,至於像寧遠王說的那麽誇張?八成就是寧遠王家的酒樓要開張了,怕來福樓搶了生意,才給人強按了罪名。


    可當他們看到吸食福壽膏的官員們煙癮上來時的醜態後,再想想這幾日吃不到來福樓的鹵鴨後,整日抓心撓肝的難受,難道他們也是中了罌粟的毒,有了癮不成?


    再想想身邊也曾見過犯了大煙癮的人,那真是人不成人樣,誰又願自己有朝一日也跟這些丟人丟到家的官員們一樣?


    頓時,一個個開始後怕的人們開始噪亂起來,並請求寧遠王為民做主,嚴懲害人之人。


    賀樓遠的目的達到了,那些官員也都讓人帶下去,這些人中不乏一些有能力者,可再有能力,今日他們這人丟的也有點大,往後也不適合再做官。


    之前賀樓遠不是沒有想過用個溫和點的法子,可那樣一來也起不到威嚇的作用,幹脆就直接下大力。


    正如淩小柔所說,煙癮很難戒除,這些官員不管之前再怎麽清明,萬一被人用福壽膏挾持住,誰敢保他們不會為了那一口享受就忘了他們是大衍的官。


    正如之前抓黎安歌,他認為能夠被他留下來商議此事的都是信得過的,結果呢……還是讓黎安歌得了信先逃了,到現在還沒查出是誰報的信。


    所以,賀樓遠為了不讓江蒙人利用福壽膏牽製大衍的官員,最終成為心頭大患,不管之前再如何有作為的官員,一日不把癮戒除了,一日都不會啟用。


    那些官員們丟人丟到整個渭城府百姓麵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人被煙癮折磨的別說是找地方躲了,想好好地,像個人一樣站起來都成了難題,真是出盡的醜態,連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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