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知是寧遠王真的公務繁忙,還是沒把這些士兵放在心上,等這些士兵在莫將軍的冷氣下散去後,寧遠王這才下了一道令,大意是:鑒於士兵們對夥食不滿,寧遠王為此深感愧疚,無奈來時匆忙,人手不足,即使想改善士兵夥食也有心無力,基於此次事件,寧遠王決定請渭城府派駐火頭軍,親自解決渭城府士兵的夥食問題,今後寧遠王也絕不會插手此事。


    同時,寧遠王又手寫書信一封,讓人帶去給渭城府總兵,讓他趕緊的派人過來。


    得到消息後,整個大營都沉默了,頭腦冷靜下來的士兵們也開始反省,他們咋就被人一煽動就想著要鬧事了?真說起來,跟著寧遠王這段時間,雖然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可白米饅頭都是管飽的,不時還能吃上幾口肉,他們還有啥不滿意的?就因為聞了一晚上的菜香就覺得寧遠王就該把他的夥食與士兵們分享?


    先不說寧遠王高高在上有特權,就是說他們本身就不是寧遠王的兵,寧遠王吃什麽喝什麽他們真羨慕不來,不過是跟隨寧遠王幾日罷了,他們真把自己當成寧遠王的人了?


    還想要跟寧遠王同吃同喝,真是有些異想天開了,如今好了,寧遠王生氣了,讓渭城府總兵派人過來掌管火頭軍,想必寧遠王除了撒手不管之外,堅決不會再自掏腰包給他們采買食材了,真讓他們按渭城府的夥食來吃,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頓肉好不?就是最新能喝上的菜幹湯,也是一大鍋裏放上幾塊菜幹,肉幹更是少得一碗裏未必能見著兩塊,他們真後悔聽人一煽動就跟著鬧了,不知這時去找寧遠王認錯還來得及不?


    而送走這些來鬧事的士兵後,淩小柔看著跪在地上沒敢爬起來的軍頭就有些無奈,她言盡於此,聽不聽就管不到了,她既不是人家的爹,也不是人家的娘,哪裏管得到人家的事?


    反正這軍頭的廚藝也不算太賴,隻要用心去做在軍中也算不差,不過也僅止於此,再要發展就難了。


    見淩小柔不罵也不怒,軍頭反倒是怕了,若是表小姐一生氣罵他幾句,他還會覺得表小姐沒有放棄他,隻是怒其不爭,可如今表小姐一言不發,這是對他徹底失望了?


    緊爬了幾步到淩小柔身前,“表小姐,今早並非小的有意為之,而是……而是……”


    淩小柔瞧著好笑,她都給他指明方向,他不去努力,出了事隻會找理由的人,還一副委屈又憋屈的樣子,難道還是她的錯不成?


    也就無心理那屢教不改的軍頭,淩小柔轉身去準備午飯,早飯就沒吃好,衛兵們可都眼巴巴地等著午飯,就是她自己也等不及午時開飯了。


    軍頭跪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辯解,倒是有幾個畏畏縮縮地在遠處看著的火頭軍不幹了,你推我、我推你,最後一起過來為軍頭喊冤,當然,他們的冤是衝著莫紅綢喊的,在他們的心裏,淩小柔不過就是個做飯很不錯的新兵,就算被寧遠王和莫將軍都看中了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打心眼裏他們還真沒瞧得起淩小柔。


    就像那些押著火頭軍過來的將士們,他們就是瞧得起淩小柔?不過就是想要逼著莫紅綢答應讓淩小柔去給他們做飯罷了,說白了,在所有人心裏淩小柔就是個因做飯好吃,長得好看的一個玩意兒罷了。


    不過寧遠王的這個軍頭雖然接觸時間不久,一手廚藝還是征服了他們,尤其是昨晚出去一趟又回來後,連做了一夜的菜,他們可是有了口福,道道菜都好吃的不得了。


    結果,這一興奮做了一夜菜的後果就是早上累得昏倒了,早飯就隻能是他們來做了,而他們吃了一夜的美食,也是又撐又困,迷迷糊糊地做的早飯就失誤了,到最後還是讓軍頭替他們背了黑鍋。


    軍頭不辯解,可他們良心不安,即使是害怕莫紅綢的冷臉,猶豫到最後還是站出來替軍頭說兩句好話。


    聽了火頭軍的解釋之後,莫紅綢並沒說什麽,不管怎麽說賀樓遠的令下了,就不可能朝令夕改,就是錯也隻能錯下去,再說她也真是看不慣渭城府這些士兵。


    一個個屁本事沒有,整天就盯著她的飯碗,她吃的好了怎麽著?這些人又不是她的兵,相處的時候也不會很久,她也沒想真跟他們一起同甘共苦,若是按他們將領撥來的糧草給這些士兵一日三餐,八成這些士兵也不會再有意見,說白了這人啊就是不能抬舉。


    見莫紅綢沒言語,火頭軍們都急了,“莫將軍,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不關軍頭的事,軍頭為了給我們做可口的飯菜都累暈了,再這樣跪下去,怕他身子吃不消……”


    沒等火頭軍說完,莫紅綢轉身就走,衛兵小六子冷笑:“這話你們跑這來說有屁用?當時被那些人押著過來時,你們怎麽不說?不過是馬後炮,說了也無用,還有,將軍已派人通知了你們的總兵,往後的一日三餐就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我們王爺和將軍都無關了,至於我們自己的人,自然有我們自己來管,你們沒事還是回去想想怎麽把午飯做好吧!”


    說完,小六子一扯軍頭,把人從地上扯起來,“還跪著幹嘛?沒看要做午飯了?還不過去幫忙?”


    軍頭先是一愣,緊接著眼前一亮,朝幾個衛兵連連點頭,“我這就去幫忙,這就去!”


    說完,也不管那些火頭軍,朝淩小柔奔去。


    淩小柔也聽了火頭軍為軍頭的辯解,可這又關她何事?反正她是知道好人不好做了,別人吃得怎樣真不關她的事。


    還是那句話,這些兵不是賀樓遠的兵,沒有收買人心的必要,而且做得太多還會引人妒恨,隻要賀樓遠心裏有數,怎樣她才不管呢。


    再說,這些人的目光她也很是不喜,既然都瞧不起她了,為何還要想逼她為他們做飯?就不怕她在飯食裏加一些詭異的東西嗎?


    不過,對於這個很有熱情,卻還是把熱情用錯地方的軍頭,淩小柔覺得還是可以再給個機會,怎麽說比起那些士兵,軍頭的廚藝要好上很多,打個下手還是不錯。


    若是他的廚藝真能過關,淩小柔也樂得讓他專門給自己這些人做菜做飯,雖然她很愛做菜,可一天到晚圍著鍋台轉的感覺真心累呢。


    而且這跟做廚子也不一樣,做廚子時她每做一盤菜就會想又能賺多少銀子,可做這些菜時,淩小柔就會想又花出多少銀子了。


    因她對食物和食材的挑剔,還有之前逛街買食材時莫紅綢的裝傻功夫,買這些食材花的可都是她的銀子。


    雖然據說她很有錢,也不差這幾個錢,可讓她一個人養這麽多張嘴,她還是覺得怪心疼的,憑啥要她給寧遠王養兵?這養來養去她跟寧遠王的關係就算她不承認,在別人眼裏也會是自然而然了吧?


    於是,淩小柔決定,待見到賀樓遠,一定要跟他說說買菜銀子的問題,就算王爺不介意吃她的喝她的,她也不想養著寧遠王這一大家子人。


    萬一把這些人都養成習慣了,把吃她的當成天經地義的事,她還不得哭死?


    唉,真不知道從前她是怎麽與寧遠王相處的,反正她覺得小心眼愛算計真不是她的錯。


    淩小柔這邊午飯還沒做好,棚子外便站了個不速之客,淩小柔想假裝沒看到,偏偏那人拿著衣襟不停地擦眼睛,明明不見一滴眼淚,愣是把眼圈擦得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一般。


    淩小柔無奈,隻能把鍋灶交給軍頭,走出大棚,好在軍頭廚藝本身就沒什麽毛病,領會了淩小柔的意圖後,做出的菜也有模有樣。


    淩小柔站在大棚外,冷淡地望著麵前假哭的不要太明顯的屈老漢,“你這又是咋的了?”


    屈老漢捂著臉‘嗚嗚’個不停,淩小柔翻了個白眼,“你若不能好好說話,我就走了啊。”


    屈老漢趕忙把手拿開,想要拉淩小柔的袖子,瞧到旁邊不怒而威的莫將軍,愣是把手收了回來,“柔兒,義父這兩日過得極不好。”


    淩小柔歎道:“義父,別說是你過的不好,我過的也不好,你沒看到嗎?整日要侍候寧遠王一家老小吃飯不說,之前那些當兵的凶神惡煞似的過來,不知你看到沒有,那模樣,像要吃人似的,也幸好有莫將軍在,不然我都得被他們吃了。”


    屈老漢眨巴眨巴眼,對於這件事他也清楚得很,若不是跟著那些人過來,他現在還找不到淩小柔呢,原本看淩小柔在這邊有人使喚,也有人保護,他還覺得淩小柔過的不錯,想讓淩小柔把他也弄過來。


    可聽淩小柔這麽一說,再看之前那些當兵的過來像吃人一樣的聲勢,萬一鬧起兵變,寧遠王和莫紅綢保護不利的時候,淩小柔這裏倒是比別處更危險,屈老漢忍不住又打起退堂鼓。


    兵變時可沒人會管親疏遠近,隻要不是自己這邊的就都是敵對的,對於敵對的人,那可是見者就殺,萬一真兵變了,就衝賀樓遠手底下這幾個人,老太妃和淩小柔肯定是要被保護起來的,沒有誰會想要護著他,那麽他就隻有被砍的份了。


    於是,屈老漢又開始猶豫,是得到淩小柔的庇護呢?還是對寧遠王等人落井下石一番,堅定地不要讓那些將士把他當成寧遠王一夥,唉,還真是怪左右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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