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兩人擦肩而過,淩小柔自認惹不起、也打不過,已經側身讓路了,金花也從淩小柔讓開的路跑過了,可偏偏這時候金花突然回頭,狠狠地瞪了淩小柔一眼。


    知道這是情敵後,淩小柔也不會覺得金花瞪自己有什麽奇怪,她都來這裏一天多了,金花肯定是從別人口中知道自己是誰。


    本該是很有氣勢地回瞪回去,可鑒於兩人武力值肯定不對等,對方手上還拿著凶器,淩小柔很沒骨氣地轉身就走,假裝沒看到。


    瞪一眼又不會少塊肉,大不了等賀樓遠回來把從金花這裏受到的氣都撒到賀樓遠身上,若是不能忍下一時之氣,被金花打一頓或是毀容什麽的多不劃算?


    可她不跟金花計較,金花卻沒打算放過她,追了幾步用兩個半截的長槍攔在淩小柔身前,“站住!”


    “有事?”淩小柔挑挑眉,她是不想惹事,可事來了她也不怕,好歹以前學過女子防身術,又被莫紅綢操練了幾天,這身手還真想試試呢。


    金花沒想到淩小柔會毫不畏懼地與自己對視,之前她打聽過,淩小柔其實就是個村姑出身,因為做會幾個菜才過上好日子,還真把自己當成千金小姐了?


    她的兄長淩鋒別看做了將軍,又把西夷王給抓了,可憑的更多的是他聰明的腦袋和機智,論起功夫實在是稀鬆,在軍營裏隨便有點功夫的都能打敗他,更別提他的村姑妹妹了。


    說實話,金花真沒把淩小柔放眼裏,被淩小柔這麽一反問,當時就火了,可無故找淩小柔的麻煩又怕賀樓遠回來不好解釋,便指著一碗西瓜道:“西瓜給本小姐送去。”


    淩小柔翻個白眼,“憑什麽?想吃自己買去!”


    說完要走,金花再攔,“你問本小姐憑什麽?就憑你是廚子,我是小姐,我想吃你做的東西,你就得給本小姐侍候著。”


    淩小柔真是被她氣樂了,這理所當然的語氣,還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她是廚子又怎樣?有誰規定廚子就一定要隨時侍候人?


    再說她又沒拿金花家的錢,憑什麽就得侍候她了?這西瓜還是她花錢買來的。


    伸手捏了一塊西瓜肉放進嘴裏,淩小柔似笑非笑地望著金花,“請問金花小姐,我是廚子不假,可是賣給你家了?還是拿了你家錢了?憑什麽就得侍候你?就是到酒樓吃飯,不給錢廚子也不侍候你不是?”


    金花鄙夷地撇著嘴,“不就是錢嗎?本小姐有。”


    說完,從荷包裏拿出一錠五兩左右的銀子,往淩小柔麵前的地上一扔,高傲地仰著下巴:“銀子給你了,西瓜給本小姐送去。”


    淩小柔瞅了一眼銀子,從自己的荷包裏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往金花麵前一扔,“給本小姐練趟拳,一百兩賞你了。”


    金花鼻子差點沒氣歪,“你讓本小姐給你練拳?”


    淩小柔冷笑:“你不是練武的嗎?我銀票都給你了,你不就得侍候著。”


    “練武的就得給你練拳?你這是哪家的道理?”


    “當然是金花小姐家的道理了,金花小姐想吃西瓜,我這個廚子就得侍候金花小姐,那我想看練拳,金花小姐是練武的,銀子給你了,你不也得過來侍候?”


    “強詞奪理,我撕爛你的嘴!”金花說不過淩小柔,下午被莫紅綢暗算受了點傷,又失了麵子,晚上去報仇又被莫紅綢打出來,連槍都給砍斷了。


    想拿淩小柔出氣,說又說不過淩小柔,氣得直接就揮著斷槍想要打淩小柔,淩小柔學了幾天武後,身子靈活不少,本身還有一些舞蹈功底在,竟很輕易地躲開撲過來想要撓人的金花。


    心裏還汗個,看著像個女將軍,怎麽動起手也跟尋常婦女一樣,上來就撓臉,這真被她撓上了,肯定毀容啊。


    雖然穿越之初淩小柔對這張臉有些怨念,習慣之後就會常常自戀一小把,如今更是對這張小臉愛護有嘉,沒事就做做護理麵膜,若真被撓出一臉土豆絲,她還不得心疼死了。


    金花見沒抓到淩小柔還想再撲,淩小柔哪裏會給她機會,打肯定是打不過,跑就未必跑不過吧?看金花走路還有些一瘸一拐,估計跑不快。


    淩小柔轉身就跑,邊跑邊嚷:“殺人了,救命啊!”


    因為這邊是莫紅綢住的地方,離著淩小柔住的也不遠,又是被圍在軍營正中,男子不好靠得太近,尤其是晚上的時候將士們輕易就不會過來,隻在外圍警戒,金花和淩小柔說話的時間也不長,一時也沒人看到這兩個冤家遇在一塊了。


    等聽到淩小柔沒命的喊聲後,也不知道這邊發生什麽,離得近的士兵都操著家夥衝過來,千萬不能讓表小姐在他們的守衛之下被人傷害了。


    結果跑過來時就看到表小姐端著一碗西瓜在前麵跑,後麵追著殺氣騰騰的金花小姐,眼看金花小姐越追越近,表小姐突然一個轉身,手上的西瓜碗就朝著金花小姐的頭上飛去。


    金花雖然偏了偏頭躲過西瓜碗,可那一碗西瓜不少都砸在臉上,西瓜水順著臉往下淌,把西瓜扒拉下去後,金花氣的大叫一聲:“我要殺了你!”


    手上的斷槍就甩了出來,眼看槍尖就要紮到淩小柔的身上,再想救人已經晚了,淩小柔下意識就往地上一蹲,千鈞一發之即躲過要命的斷槍。


    扔出斷槍後金花也被自己嚇壞了,這一槍真把淩小柔給紮死,以賀樓遠的性子她也別想活,不單她活不了,她的家人也得受到牽連,好在淩小柔躲過去了。


    一瞬間的驚懼之後,金花抹了一把臉上的西瓜水,抬著下巴朝淩小柔冷笑:“命倒是挺大,本小姐今日便不與你計較,下次再見了本小姐記得繞路走。”


    說完,轉身向回走,淩小柔也是嚇出一身冷汗,槍尖貼著頭皮飛過去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與死亡擦身而過,可眼睜睜看害自己的人轉身就走,就這樣什麽都不做,這心裏怎麽這麽憋屈呢?


    淩小柔自認不是受得了委屈的人,尤其是金花離開時說的那句繞路走的話,更讓她火冒三丈,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竟然還敢如此囂張,反正淩小柔是等不到賀樓遠回來給她報仇。


    畢竟她不知道賀樓遠跟這個金花到底是怎麽回事,萬一人家王爺真有著美妻嬌妾的打算,這事八成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到時就算淩小柔不會忍受賀樓遠有了別人而揚長而去,再想找金花報仇就會變成爭風吃醋,不如現在就把仇報了,至少下次金花再想惹她也得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


    於是,在已經嚇得目瞪口呆的將士注視下,淩小柔回身撿起地上那半截斷槍,照著金花的方向投了過去,至於紮在哪裏淩小柔手裏是完全沒準,就算這一下子紮不上,就當便宜了金花。


    金花正走著,就聽耳後有風聲,好歹也是在軍中混了許久,當即往旁躲了一下,原本離她幾寸遠的槍尖就紮在了肩頭,金花疼的慘叫一聲。


    淩小柔拍拍手,對於狀況很滿意,之前槍尖眼看要偏時淩小柔還挺失望的,想不到金花竟然自己送到槍尖上,可見天意如此了。


    本來一切都發生在瞬間,金花投槍時想要救人來不及,淩小柔投槍時完全是沒人反應過來,誰能想到看著柔柔弱弱見人就笑的表小姐還是個有仇當時就報了的。


    不過,這樣一來,原本還會怕淩小柔性子軟弱不適合做王妃的人也都放心了,就這有仇必報的小脾氣,是個誰都能欺負的嗎?


    槍尖都貼著頭皮飛了都沒被嚇破膽,膽量也是足夠夠的。


    至於那位肩頭被槍尖紮了一下的金花小姐,完全沒必要叫的那麽淒慘好不好?表小姐也就是脾性大點,手上完全沒多少力氣好吧,離的又那麽遠,準頭都不足,若不是金花小姐自己撞上去,這一槍都要紮空了。


    沒看槍剛紮在肉上顫都沒來得及顫兩顫就掉到地上?怕是也就紮破一層皮,用得著叫得那麽慘嗎?


    上戰場打仗的哪個沒見過血、受過傷?何況還是你自己先招惹表小姐,之前那一槍快準狠,若不是表小姐反應機靈命就沒了,也沒聽表小姐叫得跟你一樣啊。


    金花捂著耳朵尖叫,她的叫聲持續很久,疼隻是一個原因,讓她尖叫不斷的最大原因卻是嚇的,如果這一槍的位置再正一些,力氣再足一些,她的小命是不是就沒了?


    完全沒想到一個應該很好欺負的村姑差點沒命之後竟然不是嚇得手腳發軟,而是拔槍殺仇人,這回被嚇到的反倒是金花了。


    淩小柔看了眼地上摔成紅泥的西瓜,實在是怪可惜的,想必莫紅綢會很想吃吧?


    不過那大碗還真是結實,從那麽高的地方摔在地上還隻是碗邊掉了一小塊瓷,撿回去就是自己不用還可以用來喂狗。


    這次就算賀樓遠解釋清楚他跟金花沒事,她也得常常在這裏盯著,從前她根本沒有想過在一群男人的世界裏,竟然還有覬覦她男人的女人存在,不盯著怎麽能放心?


    往後她留在軍營裏時也要把小黑團子帶在身邊,有個狗防身總能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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