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停了陳淑儀的安胎藥後,孔太醫那可真是三日一請脈,對陳淑儀的肚子更是精心不少,同樣也勞累了不少。


    雖然他也明白喝多了湯藥對胎兒不好,可例來宮裏規矩都是如此,隻要孩子順利生下來,健不健康就不是太醫們的事兒了,畢竟生下健康的孩子一個養法,不健康的孩子一個養法,誰也不會去想孩子不健康其實是在肚子裏時喝多了湯藥的緣故。


    而經過淩小柔這麽一說,李旬也多少往心裏去了,比起他那些母親出生高貴的皇兄皇弟們,他的身體可是要強壯很多。


    想想自己的親娘和那些兄弟們的親娘,他當然明白從懷上他後,別說是補胎的藥,就是吃食都得比人粗糙,為何他卻比別的兄弟健壯呢?


    八成就是那些補胎的藥惹的禍,可對於這點,他就是有所懷疑也不敢就肯定了,隻能在停了陳淑儀養胎藥後,讓孔太醫多費心了。


    診過脈後,又聽李旬說了孩子不乖,孔太醫抽抽嘴角,這才懷上多久啊,胎動都沒有,哪裏就能知道孩子不乖?


    瞧瞧陳淑儀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是懷胎四五個月也不見得鼓的這麽多,孔太醫卻又不好說:皇上,陳淑儀跟你撒嬌呢,若真是晚上睡不好覺,那就是撐著了。


    隻能委婉地說:“此事還待微臣與淩小姐商議後看膳食上能否再改善一下。”


    李旬揮揮手,讓孔太醫退下,其實他也是覺得最近陳淑儀的狀態很不好,每次來芙翠宮都會見她手裏拿著什麽在吃,這樣下去會不會吃壞了?


    看來還真得跟淩小柔說說,不能再給陳淑儀這樣吃下去了。


    晚上,李旬吃了幾口禦膳房新做的點心,心血來潮,讓淩小柔再給做碗麵送來,瞧瞧已經壓了火的灶和收拾幹淨的灶台,淩小柔真心不想再給他做了,可皇上的麵子終究還是要給。


    剛好盆裏還剩下幾團麵,淩小柔也不用擀麵杖,直接上手,將麵揪成一個個的小劑子,再用手抻成長條,用小爐火燒的水煮開,拿醬油、香油、辣椒油、鹽和醋,加上香菜和一些鹵味丁拌上,讓來傳話的福德帶回去。


    結果福德把頭一搖,“主子,皇上可是讓您親自送去呢。”


    對於福德非要稱她為主子這件事,淩小柔已經無力吐槽了,王嬸的身份暫時知道的人也就寧遠王府那幾個,就是李旬最信任的福德都不曉得。


    想來在王嬸被成功接回宮中之前,她這個主子的稱呼是甩不掉了,淩小柔想她被那些妃子們惦記上,多半也跟福德這聲主子有關。


    不知李旬又想整什麽事,淩小柔不得不親自用托盤端著這碗拌條子給他送去,為了表達她心裏的不痛快,這次連食盒都沒用。


    臘月底晚上的天氣那可真是冷的要命,即使是手上套了棉捂子,淩小柔還是覺得端著托盤的手都凍的僵硬了,更別提碗裏的拌條子,絕對是咬一口嘎嘣脆。


    來到雍和殿,淩小柔也算是輕車熟路,許是得了李旬的旨意,外麵的守衛都沒有攔阻淩小柔,沒用福德引路徑直走進去。


    李旬正坐在案後,瞧著案上一張圖,托腮沉思的樣子倒像個憂國憂民的青年皇帝。


    淩小柔將麵條放在案上空著的地方,“皇上,麵來了,請慢用!”


    李旬擺擺手,“放著吧!”


    淩小柔便要退下,李旬卻猛地抬頭,“這幾日倒是辛苦你了。”


    沒頭沒尾的話淩小柔也不好接,正猶豫著是否繼續往下退時,李旬朝她招招手,“你過來看看這張圖,能否瞧出什麽來?”


    淩小柔猶豫著上前,很認真地看了許久,道:“這是張地圖?”


    李旬點頭,淩小柔又道:“瞧著不像大衍國的。”


    上麵很多地名淩小柔都沒有聽說過,似乎不是大衍國取地名的方式,李旬再點頭,“是西夷國地圖,昨日西夷使節送來的。”


    淩小柔聽了麵露喜色,連地圖都送來了,是否代表西夷國是要臣服?可又看了幾眼,淩小柔皺眉道:“皇上,這地圖為何隻有半幅?”


    李旬歎道:“你或許看出,西夷這次是想要換回他們的王,獻上西夷國的地圖就是表明他們的誠心,隻是想要臣服卻有兩個條件。”


    淩小柔心裏就有些不安了,按說這是朝廷的大事,怎麽也輪不到跟他說,而顯然李旬讓她送麵過來就是個借口,目的就是想讓她看這張圖,並說一下西夷國的兩個條件。


    難道說這兩個條件有一件,或兩件都與她有關?淩小柔並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大的本事左右西夷臣服這麽大的事,還是說這兩件事都與她身邊的人有關?可怎樣李旬都輪不到和她來說這事,怎麽都覺得李旬是畫了個圈等著她往裏鑽。


    真算起來西夷國最恨的兩個人應該是賀樓遠和淩鋒,若是提出要這兩個人的命,再臣服……淩小柔覺得可能性占了八成。


    但李旬會那麽蠢嗎?若是西夷國的條件真是如此,李旬一旦答應了,就是寒了天下功臣的心,將來西夷再舉兵來犯,還有誰敢應戰?


    再者,西夷王都被活擒了,西夷國又憑什麽提出兩個條件?若是換淩小柔在李旬這個位置,西夷再提那些有的沒的條件,直接把雷哲宰了再說,反正也打了這麽多年,什麽時候把西夷打怕了再說,完全沒有必要去想答應西夷什麽鬼條件。


    當然,這話淩小柔不能說,還不能讓自己鑽進李旬明顯的圈套裏。


    於是,淩小柔還是一臉茫然地盯著李旬看,倒是讓李旬有些編不下去了,總覺得嚇不到賀樓遠就嚇嚇他的女人肯定也好玩,可這女人也跟賀樓遠一樣不討喜,難道都不會怕自己說出的兩個條件?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明白自己的暗示嗎?


    最後,李旬歎了口氣,貌似安慰道:“你也莫要怕,雖然西夷提出這兩個讓人憤慨的條件,但朕雖不是明君,也不會做個是非不分的昏君,自不會胡亂答應他們。”


    言下之意,還有可能答應,淩小柔垂首掩飾掉唇角的鄙視弧度:“皇上聖明。”


    李旬被噎的半晌無語,他這是等著淩小柔問他兩個條件呢,怎麽也是跟你有關的條件好吧,你怎麽就不關心一下呢?好歹假裝關心問問朕也好啊。


    直到淩小柔退下,李旬也沒鬧明白,淩小柔到底是懂,還是沒懂他的意思。


    瞧了眼桌上那碗看著很美好的麵,李旬憤憤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鹵肉放進嘴裏,用力咬下去,完全是當成不討喜的淩小柔來咬的。


    捂著被硌的生疼的牙,李旬真心覺得這碗冰拉條子,跟做出它的人一樣,好看卻不討喜。


    淩小柔卻完全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平靜,回到偏殿就一直想皇上所說的兩個條件,到底是要賀樓遠的命呢?還是要淩鋒的命呢?又或者是要他們兩個人的命?


    輾轉一夜也沒睡安穩,第二日早起頂著一雙熊貓眼投入到年宴的準備之中。


    今兒是臘月二十八了,後兒就是年三十,所有的準備就為了那一日,一些冷盤從今日就要開始製作了。


    淩小柔帶領禦廚們開始殺雞宰鴨,忙碌起來後心思也就都放在美食上,倒是把李旬的話給忘到了腦後,看一道道美食在她的手中漸漸給人以很美味的視覺感受,她心裏的滿足感,隻有真正熱愛廚藝的人才能夠體會。


    禦廚們在淩小柔的指揮下也各個極其用心,每多學一點,便會讓他們有種大徹大悟的領會,隻這幾日在淩小柔身邊學到的,就比他們積累半生的經驗還要多,若是不用心那才真是傻呢。


    因今兒開始就要忙年宴,愉妃等人也識趣地沒再過來打攪,既是這樣,淩小柔也忙的腳不沾地。


    連中午給太後和陳淑儀送的午膳都是匆忙間由小太監試著做的,淩小柔瞧著也沒什麽不好,這些日子不隻是禦廚們進步神速,就是禦膳房裏幫廚的小太監們也都學了不少,這廚藝都要趕上從前的禦廚了。


    至於別宮妃子們吃的就完全都交給小太監們來做了。


    將午膳給太後和陳淑儀送去,太後那邊沒說什麽,貌似還算滿意,隻有陳淑儀吃了兩口就放下碗筷,完全是不待見。


    等小太監們將碗盤收回來,沒多久,禦膳房外就傳來吵鬧聲,這事也輪不到淩小柔出麵,自然有禦膳房總管去處理。


    可沒多久,禦膳房總管腫著兩邊臉回來,一見淩小柔悶聲道:“陳淑儀那邊吃不慣別人做的膳食,有勞淩小姐再做幾道菜。”


    淩小柔就有些不高興了,原本她為陳淑儀做膳食就是順帶的,如今主要的年宴都忙不過來,陳淑儀那邊還不依不饒,小太監做的菜她也看過,完全沒有問題,若是如今吃不下去,難不成等年後她出宮了,陳淑儀就不吃飯了?


    本來是不想搭理她,可見總管腫的高高的兩頰,顯然是被打的很慘,歎口氣,不過是炒幾個菜,還是別難為總管了。


    見淩小柔眼神一動,就有禦廚機靈地將淩小柔看的白菜拿了起來,“淩小姐,這菜怎麽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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