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旬躺在床上還難掩眼中的興奮,一隻手抓著淩小柔的小手,生怕睡醒了再見不到人,淩小柔掙不開,隻能任他抓著。


    李旬盯著淩小柔看了半晌,淩小柔臉沉下來,“你倒是睡啊,再不睡我可走了。”


    李旬不依道:“小時候睡覺乳娘都會哼曲給朕聽……”


    淩小柔無奈,還好隻是哼曲,不是讓她唱出來,不然她那五音不全的嗓子,還真怕把他唱做噩夢了。


    也不管什麽曲不曲的,淩小柔隻哼哼唧唧地哄著李旬,直到他眼皮漸沉,慢慢睡實了。


    淩小柔剛將被捏出幾個指印的小手抽回,李旬驀然睜開眼,那控訴的目光嚇的淩小柔趕忙再將手塞回去。


    李旬滿意地彎了彎嘴角,再次合眼睡下。


    淩小柔又試了兩次將手抽回,每次都會把李旬驚醒,最後一次甚至還能隱約看到李旬眼中閃著淚光,嚇的淩小柔再不敢亂動,卻開始懷疑李旬是真睡了,還是裝睡。


    福德在外麵也守了一夜,早起來喊李旬上朝,李旬精神飽滿地起身,對床邊上困的直打哈欠的淩小柔道:“你先睡會兒,朕去去就回。”


    淩小柔已困的淚眼婆娑,哪裏還會理他是去去就回,還是一去不回,隻願把這祖宗送走,她好回去睡個覺,至於太後和陳淑儀那裏的早膳,還有各宮妃子們的奶,她可管不了那麽些了。


    昨晚被李旬拖回雍和殿,想必宮裏已經傳開了吧,不知多少妃子因此夜不能寐,把她恨在心頭了。


    李旬心情愉悅地上朝去了,腳下都虎虎生風的,淩小柔打著哈欠起身,也該回去補眠了,剛走到門前被守門的小太監攔下,隻見他用謙卑的語氣說著令淩小柔想發飆的話:“淩小姐,皇上請您在這裏等他回來,你若離開皇上回來見不著你,會發怒的。”


    淩小柔打哈欠的手停在嘴前,滿麵怒容,“他發怒?本小姐還發怒呢!本小姐要回去睡覺,在本小姐發怒之前你快點給我讓開!”


    太監執著地擋在淩小柔麵前,淩小柔推了他一把,愣是沒推動,想不到這還是個高手。


    出門肯定出不去了,淩小柔氣哼哼地回到裏麵,坐在桌邊生悶氣。


    福德跟李旬上朝走到一半,被李旬打發回來侍候淩小柔,見淩小柔坐在桌邊生悶氣,將眼前能見著的奴才們都罵了一通,之後很諂媚地立在淩小柔身邊,“淩小姐,您不氣了吧?”


    淩小柔被他這惺惺作態的作法給鬧的沒脾氣了,與其說他是給自己出氣,倒不如說像是哄小孩,她又不是心智退化的李旬,用得著這麽哄嗎?


    想到李旬的心智問題,淩小柔對福德問道:“大總管,你們皇上……平日裏也好……這樣?”


    雖然說的比較隱晦,福德一聽也就明白了,這是問皇上是否有瘋病呢。


    揮揮手讓外麵守著的宮女太監們都遠著些,這才壓低聲音對淩小柔道:“此事若是別人問起,奴才定不會說,但主子不同於別人,且聽奴才慢慢說來。”


    淩小柔擺手,“別,你還是叫我淩小姐吧,我不是什麽主子。”


    福德不置可否,整個人似乎陷入回憶中,許久才道:“此事說來話長,那還是十六年前……”


    淩小柔就好像在聽一部宮闈秘史,一個宮女被醉酒的皇上給臨幸了,沒有傾世美貌,又沒有強硬靠山的她注定被薄幸的皇上給遺忘,卻不想珠胎暗結,十個月小心翼翼,終於生下貓兒一樣弱小的皇子。


    當皇上得知自己多了個皇子,若不是有記錄可尋,怕是皇上都不記得什麽時候播下這顆種子,可畢竟對生下皇子的宮女沒什麽情意,隨便封了個才人也就忘在腦後,甚至住的都是冷宮一樣的地方。


    隻是生母那樣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讓她撫養自己的孩子,最後孩子被抱給了當時也不很得寵的妃子撫養,原本還還能像貓兒狗兒一樣地不時逗逗,直到妃子生下自己的親兒,別人的孩子就成了沒根的草。


    皇子長到五歲,見小自己兩歲的弟弟整日被母妃抱在懷裏哄著逗著,而他呢?母妃看到他時眼裏都是冷漠,弟弟能夠得母妃的疼愛,自己卻隻有在旁邊羨慕的份。


    當他無意中知道母妃並不是他的生母後,多加留意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生母隻是個才人,如今正在冷宮一樣的宮裏受苦受難。


    才人如何?身份低微又如何,至少那是他親娘,渴望能如別人一樣被母親疼愛的皇子,帶著心腹小太監悄悄去見了生母。


    生母激動的哭了又哭,皇子也終於知道他不是沒人疼的孩子,隔三差五就會偷偷去見生母,生母也會盡自己最大能力地為皇子煮上一碗四丁麵。


    隻是那時雖然不得寵卻衣食無憂的皇子哪裏明白這一碗麵是生母千辛萬苦才尋來的食材做的,吃的多了還會嫌棄麵的味道。


    直到後來,一場大火燒毀了那座宮殿,燒毀了他對生母所有的眷戀,燒毀了皇子一切的精神寄托,他才終於懂得,那一碗麵才是他最珍貴的回憶,卻也成了他再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十六年,即使當初的皇子經過重重磨難坐上了皇位,生母也被追封為端賢太後,可在他的心底,那份遺憾卻成了他無法剔除的心魔。


    聽完福德的講述,淩小柔覺得自己好像什麽都懂了,其實李旬也是個可憐的人啊,做了皇上風光無限,他也還是有著凡人的七情六欲,也還是個不普通的普通人。


    福德見淩小柔沒有再要離開,鬆了口氣,問道:“主子,您可信轉世輪回?”


    淩小柔‘啊’了一聲,福德又道:“若無轉世輪回一說,主子為何會做當年端賢太後所做的四丁麵?而主子也是在端賢太後遇難後降生,時間也剛好,皇上心裏如今已是將您認為端賢太後轉世,還望主子不要再刺激皇上。”


    淩小柔自家清楚自家事,她會做四丁麵那是從王嬸那裏學的,至於王嬸是怎麽會做四丁麵的,那也隻有王嬸她自己知道了。


    想想王嬸的年紀和她有些神秘的來頭,淩小柔覺得她真陷入了一個了不得的漩渦裏,可在沒與王嬸求證之前,她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如今她最不安的就是過了年,李旬會不會放她出宮了,想著想著,困極的淩小柔就伏在桌上睡了。


    早朝因李旬略為激昂的情緒而一直處在輕鬆的氛圍中,大臣們都感受得到皇上今兒心情不錯,很多讓大臣們奏的戰戰兢兢的折子,也在李旬的好心情下沒有得到訓斥。


    匆匆將政務處理好,李旬便退朝離開,可以說隻除了被李旬各種瞪視無數的賀樓遠外,別的人都很輕鬆,尤其是新貴淩鋒,那可真是受盡了李旬的另眼相看。


    群臣都在私底下議論,難道皇上是想要以淩將軍取代寧遠王?若真如此他們也該知道巴結誰了。


    更有消息靈通的從宮裏得到消息,昨晚皇上可是將淩將軍的妹妹留在寢宮,直至早朝也沒放人離開。


    一時嘩然,果然是要淩將軍青雲直上了。


    淩鋒聽的傻了眼,不是說進宮就是做菜嗎?怎麽還留宿皇上寢宮了?可這樣一來,王爺該有多可憐?


    賀樓遠聽的黑了臉,難怪這一早上隻對他橫眉冷對,原來是要搶他的女人,不行,今兒無論如何也要把大丫從宮裏帶出來,若是真被李旬給……哼,就是謀反他也要討回這個公道!


    握緊拳頭不顧侍衛們的攔阻,一路追上李旬,結果就見高坐在龍輦之上的李旬朝著他歎了無數聲氣,“那就就隨朕來吧!”


    賀樓遠一心等著見到淩小柔問清之後再朝李旬發難,這時倒也沉得住氣,跟著李旬就來到雍和殿,見到正趴在桌上打盹的淩小柔。


    雖然賀樓遠想要急於問明真相,可見到這樣的淩小柔還是心疼,阻止了李旬見到淩小柔就閃亮著雙眼要撲上去的步伐,將人打橫抱起,就往宮外走。


    李旬氣個半死,有心喊人去教訓敢在他麵前動手動腳的賀樓遠,可又怕傷了淩小柔,隻能一路小跑地跟著。


    無論說什麽賀樓遠就是一言不發,說的急了就拿眼刀子來剜李旬,倒是讓李旬靜了那麽一會兒。


    終於來到宮門,眼看賀樓遠就要將人帶出宮了,李旬再也忍不下了,怒道:“你這是要將朕的皇娘抱到哪兒?”


    一句話不但將賀樓遠說懵了,也把淩小柔從夢中驚醒,賀樓遠下意識就去看懷裏抱著的人,是淩小柔不是太後,他沒抱錯人啊。


    好在宮門這裏少有人來,除了跟隨李旬的太監,就隻有那麽一隊守門軍,也不怕被人傳出賀樓遠與太後如何如何。


    淩小柔卻是見了賀樓遠麵露驚喜,剛醒過來還有些迷糊,‘吧唧’在賀樓遠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親的賀樓遠眉開眼笑,親的李旬一臉鬱色。


    親完之後,淩小柔也害羞了,怎麽就激動的忘乎所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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