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儀白日裏睡多了,到了晚上也不困,聽淩小柔說的大半個時辰還睜著一雙大大的美目,聽的入神。


    之前或許當淩小柔編的冊子不可盡信,但聽了淩小柔言之有物,便多信了幾分,倒是對冊子上記載的東西上了心。


    暗想這段時間吃過的東西,越想越覺得心驚,這真是比被比別下毒還要可怕,螃蟹、甲魚、薏米,甚至一直都說吃了對身體好的菠菜都不能多吃,說是不利於胎兒吸收什麽的,反正她是聽不懂就是了,隻知道吃多了不好就行。


    不過,淩小柔也建議菠菜不吃可以用來塗臉,每晚洗過臉後,搗些菠菜汁塗在臉上,一刻鍾後洗去,常用還能淡化臉上的斑點,令肌膚整潔光澤。


    陳淑儀臉色有些古怪,雖然她此時孕期比較早,臉上還沒有長斑,可她也看過別的女人懷胎幾個月後,臉上層出不窮的斑,想想都覺得可怕。


    而且,她臉上雖然沒斑,可這麵色倒是真差了很多,雖然淩小柔一再說隻要她保養得宜,飲食搭配合理,用不了多久就能養回來,她還是擔心的要命。


    宮裏的女人哪個不是以色事人?若沒了如花的美貌,還能用什麽來栓住皇上的心?


    對淩小柔誇的神乎其神的菠菜很想試試,可塗了滿臉的菠菜汁,綠幽幽的一張臉她怎麽接駕?總不能把皇上往外推吧?


    對此,淩小柔也表示無奈,麵膜哪有無色無味的?而且這個時代就這樣,能用來做麵膜的東西雖然不少,大多都是瓜果蔬菜之類的,都需要搗碎了往臉上塗。


    又要漂亮,又怕塗麵膜時變醜,哪有那麽多好事?


    再說,做個麵膜不過一刻鍾到兩刻鍾,就這點時間都沒有嗎?


    陳淑儀糾結的直揉小手帕,淩小柔就在旁邊垂著頭,小口小口地打著哈欠,這侍候人的活真不是人幹的。


    最後,陳淑儀終於是來了困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朝淩小柔擺擺手,“我困了,你回去歇著吧,有事明兒再傳你過來。”


    從芙翠宮出來,已是月正中天,可那小牙一樣的月亮也沒多少光亮,即使皇宮裏也不是燈火通明,除了幾處正殿外,剩下的地方更顯得黑沉沉。


    淩小柔來時也沒提盞燈籠,出芙翠宮時也沒人想著送她一程,摸著黑就往自己住的地兒走,原本路就不熟,走著走著淩小柔很悲劇地發現……她迷路了。


    想找個人問問,黑燈瞎火的也沒一個人影,不是說皇宮裏守衛森嚴,巡邏的大內高手不計其數?


    也不知自己是在哪座宮殿裏迷了路,這大冷的天原本就不適應北方的天氣,偏偏這時天下開始飄落雪花,由最初的一片兩片,到最後如鵝毛一般飄飄灑灑,連路都看不真切了,淩小柔暗暗叫苦:原本就不認得路,這回更是別想認了。


    就想要不要找個宮殿闖進去問問路,就看到前方甬路上有一隊燈火向這邊移來,淩小柔激動啊,不管那些打著燈籠的是誰,至少她不用擔心在皇宮裏凍死了。


    不久,那些燈火便到了眼前,還能看清燈火之中簇擁著一駕車輦,淩小柔怕被當成刺客,便先出聲喊道:“請問前麵是哪宮的主子?我迷路了,可否為我指條路?”


    車輦停了下來,一個太監提著燈籠跑過來,用燈籠在淩小柔的臉上照了幾照,回身道:“皇上,是淩小姐。”


    淩小柔心‘咯噔’一下,遇到誰不好,咋就遇到皇上了?她現在跑還來不來得及?


    李旬心情似乎不錯,輕笑道:“哦?讓她進前來回話。”


    太監側過身,請淩小柔上前,淩小柔隻能硬著頭皮走到李旬麵前,跪下請安,李旬倒也沒為難,忙讓起身。


    淩小柔手捏著衣角,恨不得被大雪將她掩埋了,可就是這樣她也能感受到李旬灼灼的目光一直打在身上,就是一句話不說。


    許久之後,淩小柔難受地動了動腿,天寒地凍的,她雖然穿的很厚,到底不適應這種天氣,腳趾都有些麻木了。


    李旬終於開了金口,“你知道朕會在此時經過?”


    淩小柔驚訝地抬頭,也顧不得他是皇上,用直直地盯著李旬看了一眼,眼中有著不可思議和淡淡的壓也沒壓住的……不屑。


    這都是什麽人啊?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難不成他還當自己是故意等在這裏,為了與他巧遇不成?宮裏的女人把他當香餑餑,別人也得當他是白麵大饅頭?


    李旬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之前在德妃那裏,原本都要歇著了,見外麵飄起大雪,想到曾經答應過陳淑儀今年的第一場雪要陪在她身邊,這才匆匆趕過來,別說是淩小柔不可能知道他會此時經過,就是整個皇宮裏也不會有人知道。


    可當看到淩小柔眼中淡淡的不屑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可是大衍國的皇帝,竟然有女人敢看不起他?


    別看平時在朝中李旬被一些老臣們煩的一個頭兩個大,可麵對後宮的女人,李旬可真就是她們的天,她們的眼中除了愛慕就隻能是怕,被慣壞的他哪裏肯接受自己被女人嫌棄的事實。


    甚至激動之餘,他選擇地忽略掉,眼前這個很美的女人不是他的。


    李旬臉‘刷’地一下就沉了,“迷路了?是嗎?”


    淩小柔見李旬不知為何就變了臉,隻能茫然地點頭,李旬冷哼道:“那就跟著吧!起駕!”


    淩小柔想說其實皇上派個小太監把她送回去就成,可皇上的轎輦已經動了起來,再看麵沉似水的李旬,淩小柔沒敢再多說,再說身邊還有個笑的挺真誠的小太監盯著。


    都說伴君如伴虎,誰知道再多說一句會不會被砍了腦袋,實在不行半路開溜?


    唉,果然當官的也不容易,平日賀樓遠都要麵對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皇帝,也怪可憐的,等過完年,回到寧遠王府,還是趕緊的回薊城吧,京城的銀子好賺,可也得有命花才行。


    淩小柔在心裏嘀嘀咕咕,不知不覺就走了很遠。


    眼看旁邊的小路眼熟,淩小柔認出,原來她就是在這裏走岔了路,隻要順著那條小路再走半刻鍾左右就能到她住的那座偏殿。


    淩小柔就想直接走人了,不然還要把皇上送到芙翠宮不成?顯然這條路再走不久就是陳淑儀那兒了。


    可淩小柔的腳才偏了那麽一點,小太監手上的拂塵一甩,笑吟吟道:“淩小姐,皇上讓您跟著,您這一走,奴才可不好交差。”


    淩小柔無奈,隻得繼續跟在李旬的轎輦之後,一直來到芙翠宮,又累又困,淩小柔邊走邊打哈欠,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了。


    剛進芙翠宮,太監高唱:“皇上駕到,陳淑儀接駕。”


    就聽芙翠宮裏麵一聲驚呼,宮女太監跑出一群,‘呼啦啦’跪倒一片,就是沒見到他們的主子,李旬也沒放在心上,隻當陳淑儀已睡下了,如今她身子重,就是不來接駕也情有可原。


    李旬邁步往裏走,淩小柔原想著這時候她就不要跟著去攪和人家夫妻甜蜜了,結果李旬走了幾步回頭,朝淩小柔道:“跟著!”


    淩小柔隻能硬著頭皮跟進去,心想:但願陳淑儀不會覺得她是故意在皇上麵前露臉的好。


    李旬在大殿裏站了片刻,陳淑儀才由宮女扶著走出來,素淡著的一張小臉,比之前還要憔悴幾分,膚色也黯淡無光,看的李旬不由得皺了下眉。


    往日陳淑儀不管何時都妝容精致,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難道那些美貌都是畫出來的?與天然素淡的淩小柔一比,頓時差距立現,哪裏還有半分美感了?


    淩小柔也偷眼去看陳淑儀,這小臉一卸了妝真要差了很多,雖然五官還很美,隻皮膚一樣就減了不少分,不過對於一個孕婦來說,又是近些日子憂心不斷,吃不好睡不好的孕婦,也沒太多可挑的了。


    陳淑儀也看到李旬的臉上,當時小臉就白了幾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時皇上會來,剛剛送走淩小柔後就讓宮女給準備了菠菜和蜂蜜,按淩小柔所說的做了麵膜,還別說,洗過臉後真的舒服不少,而且瞧著氣色也好多了。


    陳淑儀幹脆就沒再上妝,反正皇上住在別處了,不用侍君,她也想這樣舒舒服服地睡一晚,免得每日早起臉上都油膩膩的。


    可誰能告訴她,為何剛睡下,皇上就來了?還被皇上看到她沒上妝的憔悴容顏。


    見到李旬眼中的失望,陳淑儀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早知如此她才不去敷什麽菠菜,如今好了,皇上會不會因此而冷落她呢?


    再往李旬身後看,就見到垂著頭不說話,卻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的淩小柔。


    陳淑儀更恨的指甲都要鉗進肉裏,難道這女人為了害自己,趁夜去請皇上來的?她們到底是什麽仇怨,竟讓她做出此等害人不淺的事。


    難道是為了當初陳家旁支得罪了她,她才會將仇怨記在自己頭上?可不應該啊,那家旁支都不知旁了多少代,就是他們陳氏一族不查早年的族譜都不曉得,更何況外人了。


    還是說,她想要在皇上麵前邀寵,首先就要除掉自己?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廚女當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小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小桑並收藏重生之廚女當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