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麽原因,鋪子買下來了,淩小柔就得為開張而準備,還有看鋪子也需要人手。


    賀樓玉大包大攬地將雇人這件事就給攬過去了,除了一些具體事宜需要問過淩小柔,其他的事他直接就給決定了。


    鋪子就起名王記鹵味居,隻等重新掛上招牌就可以開業。


    淩小柔與王嬸回作坊了,因一早王嬸就與淩小柔出來尋找鋪子,她們的鹵味攤子也就沒開張,雇工們都坐在院子裏聊天,見東家來了,齊齊起身。


    王嬸將往後要開鋪子的事與眾人一說,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如今鹵味賣的這麽好,不開鋪子才奇怪呢。


    隻是當聽說鋪子位於皇城根,一個個都怪驚訝的,都是和安城的人,誰不知道皇城根下鋪子有多貴?雖然都知道賣鹵味賺錢,可怎麽也想不到這麽賺錢,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竟然賺出一間大鋪子來了。


    王嬸又說了幾句,往後鋪子開好了,這些人隻要做事用心,工錢都會漲,這才同淩小柔又回了自家。


    再說賀樓遠一大早上朝,雷哲被押入京城日久,西夷國忌憚大衍會對雷哲動手,不敢舉兵妄動,邊城暫時還算安寧,而留在京城的賀樓遠便擺脫不了日日早朝的命運。


    被李旬各種理由留下,旁人看著是皇恩浩蕩,隻有賀樓遠心情很不美好,他有幾天沒看到他的大丫了,整天對著李旬這張臉,能看出好吃的?


    雖然皇宮裏禦廚們的廚藝也很不錯,可比起大丫化腐朽為神奇的廚藝,簡直就是螢火之光敢與日月爭輝。


    可李旬的理由找的好,不是用兵之道就是國之根本,說的賀樓遠都不好意思不顧而去,不被留到掌燈時分別想回家。


    終於,經過五天的準備,王記鹵味坊開業了,放了一掛鞭後,將招牌上的紅綢揭開,食客們一擁而入。


    王記鹵味坊果然沒有讓等待多日的他們失望,雖然價位一如既往地高,但沒有提價已經讓他們大感慶幸,畢竟這間鋪子地點好的驚人,他們都做好鹵味因此而提價的準備了。


    既然東西沒有貴,他們準備的錢就能買到更多的東西,除了原本吃得慣了的鹵味,一些從前沒見過,瞧著味道也奇好的鹵味也買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鹵味居新推出一種燒雞,瞧著皮光肉滑,似乎比鹵雞也不差,幹脆也都買些回去,還有幾種也是新出的鹵味賣的一樣的好。


    這樣一天下來,即使作坊裏不停地往鹵味居送貨,也不時會有斷貨的情況出現,淩小柔倒沒想再擴大作坊規模了。


    畢竟鋪子第一天開業,憋了許久沒吃到鹵味的食客又占據多數,一下子出現瘋搶的勢頭也有可能,等鋪子開了幾日後,這樣的勢頭肯定要有所下降。


    而且,她真心不缺錢了,沒必要把自己累的夠嗆。


    因不放心鋪子原主人的用心,賀樓玉從開業後都在鹵味居坐鎮,倒是讓京城幾乎人人都知道這個鹵味居的後台竟然是寧遠王府,而且據說那個戴著麵巾的鹵味居小東家還是寧遠王的表妹,這樣一來,原本有些想來鋪子找便宜的都蔫了,花花太歲誰惹得起呢?


    淩小柔知道鋪子能開得如此順利也是賀樓玉的功勞,每日閑下來好吃好喝的沒少給賀樓玉上,幸好他吃東西還算有節製,沒吃的跟屈鴻澤似的。


    隻是不時看有打扮的跟花兒似的姑娘來鹵味居買東西,嬌嬌弱弱的站在櫃台前,每樣鹵味看來看去,就是決定不下來買什麽,或是買了東西坐在桌邊不肯走,又不吃東西,隻是拿眼不住地往賀樓玉這邊掃。


    偏偏賀樓玉好似轉了性,姑娘們都那麽明顯的表達心意了,他就是看不到,急的姑娘們一個個直跺腳。


    膽大的就壯著膽來與賀樓玉搭訕,膽小的直接氣惱地走人。


    賀樓玉倒不得罪人,來搭訕的他就說上幾句,動作守禮、言語文雅,哪裏有半分花花太歲的影子在?


    淩小柔覺得,若不是他在自己麵前放不開,就是從前他的名聲是被人推波助瀾的結果,不管是哪樣,她都覺得戲挺好看的。


    終於,賀樓遠被李旬煩的不勝煩了,告病為由朝都不上了,才從總管那裏知道君悅樓因表小姐的努力而生意大好,同時表小姐還在皇城不遠處開了間鹵味居。


    賀樓遠一想到淩小柔的努力他沒有參與,這心情陰的隨時能來場雷陣雨。


    君悅居賀樓遠很熟,淩小柔的鹵味居他也知道在哪裏,處理一些事務之後,早飯午飯都沒吃,溜達著奔鹵味居走來。


    離的很遠就看到鹵味居門前排著長隊,賀樓遠也吃過鹵味,倒是沒多詫異,那麽好吃的鹵味不賣的紅火才是奇怪呢。


    信步朝鹵味居裏走,快到門前時被人給攔下了,“這位公子,買鹵味請到後麵排著。”


    瞧了一眼這人,也是來買鹵味的,在他身前身後排隊的人也都讚同地點頭,看來是把他當成要插隊買鹵味的了。


    賀樓遠也不多話,他本來就不是愛說話的人,再加上淩小柔開鋪子這樣的事都沒通知他,心情正不好呢,隻把氣勢放開,那人便哆嗦著放開攔住賀樓遠的手。


    賀樓遠滿意了,視線掃過,所有人都低下頭了,心中暗叫:這是什麽人呢?這目光都跟要殺人似的。


    賀樓遠邁步走進鹵味居,被正抓著一塊排骨啃的賀樓玉看到,也沒舍得將排骨放下,隻是很熱情地喊了一聲:“哥,你來了!”


    之前攔人的就是一哆嗦,他竟然敢攔寧遠王的路,真是找死。


    與賀樓玉在京城幾乎人人皆知不同,寧遠王對於多數人來說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可完全不影響他成為大衍國人心中的大英雄,尤其是這次抓住西夷王,除了那位將雷哲抓回來的淩將軍之外,同時揚名的還有寧遠王。


    畢竟押送雷哲進京的是他,慧眼識人選中淩將軍的也是他,這些都是寧遠王英明神武。


    雖然在京城裏沒多少見過寧遠王本尊,可誰不知道寧遠王從十幾歲就上戰場,十多年來殺的敵人數都數不清,難怪這一身氣勢要命地嚇人。


    淩小柔正在後麵數錢,不然真等帳積到晚上數怕是要數到半夜了,等這邊瞧著沒事了,一定要請個帳房或掌櫃回來,她可不想整日就困在小小的鹵味居。


    聽賀樓玉喊哥,心就‘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臉上也紅了一片,幾日沒見著賀樓遠,還真是想。


    隻是聽說他每日都要在皇宮裏留到很晚,倒也沒怪他鋪子開張都沒來,再說賀樓遠這個大冰塊真往店前一站,還怕嚇走來買鹵味的食客呢。


    鹵味居裏也有幾張桌子,有些人就買了東西坐在那裏吃吃鹵味、喝點小酒,這些酒還是那位腦筋靈活,知道在鹵味攤子邊上擺酒賣的小夥給送來的。


    淩小柔嚐過之後,酒味醇香,還算得上好酒,就讓他每天往這裏送十幾壇來,把小夥子高興壞了,隻鹵味居這一家生意,就比他自己辛苦在外賣酒賺的多的多了。


    賀樓玉就坐在一張桌邊,與他同坐的還有幾個客人,誰也想不到進了自家鋪子後,一向在京城無法無天的花花太歲,竟然這麽好說話,不但與他們高談闊論,還能彼此敬酒,真讓人受寵若驚。


    為了抱上賀樓二爺的粗大腿,很多人都排著隊來鹵味居喝酒吃鹵味,隻可惜人家賀樓二爺,喝酒就是喝酒,對於那些想要鞠躬盡瘁的話從來不接茬,倒是讓很多人失望而歸。


    賀樓遠迎著賀樓玉走過來,迫於他一身冷傲的霸氣,與賀樓玉正喝酒吃肉的客人灰溜溜地抱著自己的盤子挪到別處,雖然寧遠王的大腿更粗,可也得能抱得住才成。


    賀樓遠坐下,賀樓玉忙喊人給賀樓遠上酒上筷子,再上一隻最近賣得最好的燒雞。


    見賀樓玉跟在自家一樣,賀樓遠的臉色更黑了,酸溜溜地來了一句:“鋪子倒像是你開的。”


    賀樓玉怎會聽不出那股子濃濃的醋味,訕訕地將酒給賀樓遠倒上,酒壺剛一放下,就聽賀樓遠又來了一句:“倒是學會陪酒了。”


    賀樓玉怒,就算你是大哥,也沒這麽埋汰人的,什麽叫學會陪酒?他又不是陪酒賣笑的。


    可偏偏在滿安和城百姓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敢鬧出寧遠王府兄弟鬩牆的醜事,再說真動手他也打不過,隻能狠狠地瞪了賀樓遠兩眼,悶頭喝酒。


    賀樓遠心情舒坦了不少,能用行動給他添堵,就不要怪他在言語上讓賀樓玉也添點堵,雖然知道賀樓玉對淩小柔或許沒那心思,可一想到之前剛進城時看到兩人說說笑笑的一幕,他這心就小的跟針鼻兒似的。


    淩小柔親自端了一盤撕好的燒雞上來,這鋪子好是好,就是沒有後院讓淩小柔有些鬱悶,不然也不至於要他們兄弟倆這麽大的名人就坐在鋪子裏吃肉喝酒了。


    隻是鋪子剛開業,還離不得人,王嬸那邊還要看著作坊,免得被人將秘方偷去,隻能她每日在鋪子裏守著。


    不但要照顧生意,還要去想賣鋪子的人到底是何用意。雖然賀樓玉一再說不必介懷,可淩小柔這心就是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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