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衍國仇視一切西夷人不同,西夷人對大衍國人卻是又愛又恨,一麵利用一些軟骨頭的大衍國人打探大衍國的國情,一麵又不能不防著他們是大衍派來的內應。


    不過不論怎樣,在西夷境內,大衍人即使活的艱難些,也不會像大衍國內的西夷人如過街老鼠一般,畢竟西夷環境惡劣,百姓生存艱難,也就造成了人口稀少的局麵,為了充實人口,從前西夷人也沒少到大衍國邊境掠人,男的回來幹活,女的生孩子。


    在西夷國,大衍人倒是隨處可見,淩鋒等人的出現也不算太引人注目。


    在哈刺身邊站穩腳跟之後,淩鋒便沉寂下來,讓那些對他提防戒備的人漸漸也都打消了戒心,最終更是不著痕跡地挑唆了幾位王子的內鬥。


    雖然最後登上西夷王座的不是五王子哈刺,卻是哈刺一個母親生的二皇子雷哲,淩鋒也因在這次內鬥中出色的表現被二皇子當成自己人。


    這次回到大衍國也是雷哲認為淩鋒信得過,又是大衍國人,行動上會方便很多。同來的西夷人在長相上西夷特征也不是很明顯,尤其是那個絡腮胡子,胡子一擋幾乎就要分辨不出來了。再加上薊城也常有別國人出現,隻要隱藏的好了,就不怕被發現。


    至於說到他們來的目的,讓淩小柔很是無語,不知是哪個西夷派來的奸細,在福榮樓吃過烤肉後,就把美味的烤肉當成了神賜給西夷人的福音,讓世代多以烤肉為生的他們終於可以將**的烤肉吃出不一樣的味道了。


    之前淩鋒還沒覺得這個任務有什麽不妥,不就是幾個烤肉的方子嘛,隻要西夷人想要就給他們好了,據說那個福榮樓的東家還是寧遠王的幹表妹,隻要這事通過寧遠王一定會完成的很好,多立幾件功勳在雷哲麵前說話也有份量。


    以往淩鋒沒出出征之前,也來過薊城幾次販賣竹器,這時就怕被熟人遇上。畢竟他也是長了一張引人注目的臉,見一麵就被牢記的事也不罕見。


    若是因此被人知道他還有家人在竹村,以雷哲謹小慎微的作風,難保不會查到他假死做內應的事,說不定就會連累到家人。


    於是,淩鋒就妝扮成女人,雖然個子高了點,可他欣長的身材和俊美的模樣,扮的還挺像那麽回事。


    結果,在順利混進薊城後,與他同行的絡腮胡子打聽到福榮樓的東家不但做得一手好菜,相貌更是絕美,便動了要將人掠走的打算。


    在他看來若是能將福榮樓那位能化腐朽為神奇的東家給掠來,從此後即使是烤肉也能讓人一輩子都吃出不同的味道。


    若是雷哲能看上福榮樓東家的美貌,他也算是獻美有功,將來前途肯定不同。


    淩鋒以掠人目標太大為由不讚同絡腮胡子的想法,絡腮胡子卻以他是西夷人,比淩鋒身份高為由不顧淩鋒的反對一意孤行。


    淩鋒麵上無顯,暗中卻在琢磨怎麽讓絡腮胡子吃個虧,既然他非要做掠人這樣高難度的蠢事,他也不介意推波助瀾把他給扔在薊城。


    雖然很多西夷對大衍用兵的事淩鋒還不知曉,但他知道西夷有派奸細到大衍國,尤其寧遠王府所在的薊城為最,除了他們這次同行的人之外,還有不少在薊城潛伏很久的西夷奸細。


    平日裏都像大衍國百姓一樣生活著,一旦得到命令,這些人就能在薊城做出不少的禍端,一旦薊城出事,在陣前指揮的寧遠王豈能不自亂了陣腳?


    若是借著絡腮胡子貪功冒進的機會,將這些西夷的奸細都給拔除,倒是一件美事。


    就是不能將所有奸細都拔除,給薊城裏官員和百姓提個醒也是好的。


    於是,淩鋒明著勸絡腮胡子不要貪功,話裏話外卻給他畫了一個很美好的大餅,讓他相信隻要將福榮樓美貌的東家掠回西夷,吃上美味的西夷人從此就能為他記上一功,雷哲若是能看上福榮樓東家,他更是首功一件。


    絡腮胡子雖然在西夷也算得上是個有勇有謀的,可一直生活在草原上的他也沒那麽多的彎彎腸子,被淩鋒幾句話就說的一臉豪氣,對福榮樓下了力氣地打聽一番,卻不想早就落進了淩鋒為他編織的網裏,隻等著網口一收,他插翅也難飛了。


    可讓淩鋒萬萬沒想到的是,福榮樓那位美貌的東家竟然是他的親妹妹,捏了一把汗的同時,暗自慶幸這次是他跟來,不然妹妹真被掠到西夷,他那比花還嬌豔的妹妹豈不毀了?


    知道絡腮胡子的目標是妹妹後,淩鋒更是不可能讓絡腮胡子的計謀得逞了。


    首飾鋪子的掌櫃是西夷潛入大衍的奸細,潛伏了十多年,若不是為了掠人,絡腮胡子也不會帶著淩鋒親自過去,畢竟對於出自大衍國的淩鋒,就算雷哲再信任,也不得不防他。


    與首飾鋪子裏的奸細商談好掠人的細節後,從首飾鋪子出來後,絡腮胡子就對淩小柔念念不忘,雖然淩小柔戴著麵巾,可那眉眼、那身段,實在是見之不忘,當時就拖著淩鋒去福榮樓嚐嚐被推崇的烤肉到底有多好吃。


    卻不想,喝了幾杯酒,又被淩鋒幾句話擠兌的,當場就借著酒勁拍桌子砸盤砸碗要秘方了,最後更是被淩小柔用酒給灌醉,成了階下囚。


    而淩鋒見絡腮胡子被抓,怕首飾鋪裏那個奸細會按原計劃掠人,趁薊城抓奸細,那人不敢隨意出門時,將他堵在家中一舉擊殺,畢竟將淩小柔掠回國就是大功一件,沒了絡腮胡子分功勞,那人還能多得些好處。


    隻是在殺人的過程中,自己也身受重傷,若不是被淩小柔和淩小敏遇上救回,這條命也得交待在薊城了。


    講完過往經曆,淩鋒長歎一聲:“妹妹,我剛跟你說的這些,可千萬不能說給第二個人聽。”


    淩小柔眉頭都要打成結了,“哥,這也太危險了,寧遠王也是的,讓誰去不好,怎麽就選中你了?”


    淩鋒笑道:“這種事就是哥不去做,也會有別人去做,都說富貴險中求,哥願意拚一拚。”


    淩小柔一把抓住淩鋒的手,“那是從前,家裏窮沒辦法,可如今咱家有錢了,既然回來了,就不要走,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行不?”


    淩鋒卻搖頭,“妹妹,你不明白,為了今日我能成功地取得雷哲的信任,有多少弟兄埋骨他鄉,就是為了他們以性命換來的這點成就,還有王爺對我的期待,我也不能退縮了,一日不將西夷軍徹底打退,哥哥就不能功成身退。”


    見淩鋒神色堅毅,淩小柔也知再勸無用,隻能歎口氣,“哥,你的心思我懂,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再多的話我也不勸了,隻要你好好保重,記得我和溪兒會一直在這裏等著你就夠了。”


    說著,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明明心裏不想哭,可這情緒就是控製不住,淩小柔想或許那是原主對哥哥的眷戀吧。


    心裏卻是把沒見過麵的寧遠王罵了一遍又一遍,好好的找誰去做內應不好,非要找上她哥哥,難道說坑人也要挑熟人來坑嗎?


    想想,淩鋒去西夷前寧遠王也不知道有一天會跟她成幹表親,隻能說是命運弄人。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寧遠王知道不知道了呢,說不定這麽久都沒見過麵,就是他心虛不敢見自己呢。


    越想越是如此,淩小柔抓住被角,當成寧遠王的臉狠狠地捏著。


    淩鋒也鼻子發酸,在腥風血雨中也隻是流血不流淚的男人也跟著流眼淚,直到外麵傳來腳步聲,淩小敏推門進來,才讓沉浸在悲傷中的兄妹倆回過神。


    淩小敏見這兄妹倆在哭,眼圈就紅了,本不想跟著哭,可被淩鋒一句玩笑惹得當時就淚流成河了。


    “二丫,怎麽見了二哥眼圈就紅了?是不高興看到二哥嗎?”


    淩小敏‘哇’的一聲撲過來,“二哥,你還活著怎麽不回來?你不知道我和大丫多想你,還有小溪兒多可憐,你咋就那麽狠心,不回來看我們呢?”


    淩鋒一手攬住一個妹妹,輕聲安慰,不敢說他在西夷國,隻說自己惹到仇家,怕連累了家人才一直沒敢回來,等傷養養還是要走的。


    淩小敏聽了抓住淩成的手不放,“二哥,你別走了,如今大丫認了寧遠王的姨母做幹娘,再大的仇家咱也不怕了。”


    淩鋒笑著點頭,“知道你們過的好我就放心了。”


    就是不提往後不走的話,急的淩小敏一個勁地拿手指戳淩小柔,希望她說句話,淩小柔無奈朝淩鋒使眼色,意思就是:就算是騙騙她也好,你倒是說不走了啊。


    淩鋒收到淩小柔的眼神,連連跟淩小敏保證以後不走,淩小敏才破涕為笑,直說:“真好,往後就團圓了。”


    想要去帶淩睿溪過來看爹爹,卻被淩小柔攔住,“二丫,先別告訴溪兒,哥哥在外麵的仇家還沒除掉,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哥哥在我們莊子裏,等往後仇家除掉了,再跟溪兒說也不遲,免得他在外麵說漏了嘴。”


    淩小敏咬著嘴唇,雖然知道淩小柔說的有理,可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父親就在身邊卻不能相認,怎麽都是於心不忍,被淩小柔又推了兩把才艱難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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