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不能說?”看不清黑袍人表情,聽聲音應該是信了八成。


    “前輩族中應該有相似規章,又何必為難我這個小輩!”


    “我族?”黑袍人語氣落寞,“可是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不知道?”秦川似信非信。


    “我曾受過傷,傷好之後記憶全失,連我自己是誰都忘記了。”黑袍人很老實的交代。


    “張老你告訴他們幹什麽!這小子油嘴滑舌,小心上當受騙,我就被他騙過!”薛岷看著黑袍人漸漸相信秦川,忍不住出聲。


    “你閉嘴,不要以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如果不是看著王爺的麵上,我才懶得管你!”薛岷一而再再而三插嘴叫囂,終於激起了黑袍人的不滿。黑袍人一出聲,薛岷便隻得連聲諾諾,不敢違背。


    “小友,如果你能助我解開身世之謎,我可以保你十年平安。如果有人想加害於你,那麽必先踏過我的屍體!”黑袍人宣誓。


    “張老不可!你不是要報父王的救命之恩麽?”薛岷急切道。


    “我已用十五年的時間,百次計數的保駕護航報了王爺的恩情,我自認為已經兩清。”黑袍人決絕道,看來確實對自己的身世很是急切。


    “可是……”


    “我問心無愧心意已決,多說無益。”薛岷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黑袍人打斷。


    秦川聽了默不作聲,似乎還在猶豫。上官火兒眸光閃閃,不停地蹭秦川。丫丫的死秦川你還在猶豫什麽?十年的免費打手誒!不要白不要!


    可是秦川卻不理她,看向黑袍人的眸光閃爍不定。他心中自有一番計較:這黑袍人是個聖階,和郭老一個級別,就算鬧翻倒也不用擔心。再說有逴龍在,就算郭老不敵也吃不了多大的虧。倒是十年免費保鏢著實誘人。尤其是火兒將來的路難走,多一份力量總歸是好的。隻是族規……不過若此人真是與我這一脈有姻親關係,倒也算不得外人……


    “誰?誰在哪裏?”


    秦川思慮妥當正要開口,不想卻被人打擾。眾人循聲而去,望見廳堂穹頂橫木上半躺著一人,上官火兒和秦川見得那人,不自主轉過臉,一副“我不認識這貨”的神情。再看橫木上那人,從地下望去,渾身灰白。穹頂太高。模樣看不真切。但左手酒壺右手雞腿,貴妃醉酒狀的姿勢眾人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嗯?”黑袍人也覺訝異,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地下。哦,不,是眼皮子上麵喝酒吃肉而他自己渾然不覺!他眼神一凝,一股隻有強者才能感知的氣勁無聲無息向橫木上那人襲去。


    郭老看也不看,猛喝一口酒。繼而酒壺一歪,騰出的那手指一彈,輕輕巧巧便破了那道氣勁。握住酒壺又是一口牛飲,囫圇咽下,語氣落寞,道:“小不點。我想好了,我聽你的,以後再也不這麽喝酒了。”


    黑袍人見郭老輕而易舉地接下自己的攻勢。心下一沉,看向郭老的目光充滿警惕。


    身後綠裳探出腦袋,狐疑打量他,紅光滿麵的,沒發現什麽不對。小家夥傲嬌道:“切,偶才不信呢!你糟蹋夜宿糟蹋了那麽多年。哪能突然就洗心革麵了!”


    “爺爺我頓悟了不行啊!沒聽過朝聞道夕可死嗎?”郭老一句話說完便不理綠裳,一翻身落到地下,朝秦川走去。罵罵咧咧,“你個臭小子傻不啦嘰的,還姻親呢,什麽樣的姻親能引起血脈共鳴的?傻!蠢!愚!”罵完看見秦川傻愣傻愣的模樣心生煩躁,罵,“你丫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麵!子不教父之過,看我這次回去不把你老爹狠狠罵一通,不會養就不要生。兒不教不如養驢!你比驢還蠢!比一百一千頭驢還蠢……”


    眾人看著一出場就把秦川罵得狗血淋頭的郭老,冷汗滴滴。黑袍人卻聽得雙眼放光,忙問:“閣下知道我嗎?”


    “我不知道你!”郭老好不客氣地揮手,“我又不是那家子的人,和你可沒什麽血脈感應!”


    “郭老……”


    “你閉嘴!”秦川剛欲開口,郭老便惡聲惡氣打斷他。“你也別問!”他打斷黑袍人,“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既然和這小子有感應,那一定是那家子的人沒錯,而且血脈還很近,三代之內的血親,這是絕對錯不了的!”


    “三代血親?”秦川疑惑,“可是我不記得叔叔輩或者爺爺輩的有流落在外的啊!”


    “你說你糾結什麽勁?直接帶回去不就好了!交給那些好這口的老家夥們!”郭老在秦川耳朵邊上叫囂。上官火兒怒極,本要開口大罵,卻被秦川攔住。


    “張老您不要聽他們瞎說,他們一定不懷好意,說不定已經埋伏好了就等您跳進去呢!”


    張老一聽這話熱切之心就淡了許多,看向秦川和郭老的目光也不那麽友好。


    “你知不知道我隻要一個小指頭就能弄死你!”郭老本不是好脾氣,被這樣一激立馬爆發,“臭小子,把你的那什麽展示出來,給那誰誰看看,讓他知道我們想幹掉他需不需要見不得光的齷蹉手段。”


    “這位前輩,郭老雖然說的不好聽,但是確是句句屬實,我們的確不需要什麽陰謀手段。現在請您仔細感受,至於感受到什麽,還請不要說出來,晚生萬分感謝。”說著秦川打開了自己神秘海的精神封鎖。之所以屏蔽是因為逴龍那家夥在感受到黑袍人之後便再也安靜不下了,秦川的腦海裏全是他發出的強烈的渴望。那貨想吞噬黑袍人,隻要吞噬黑袍人,它就有望再度突入聖階的境界。


    逴龍反應太過強烈,秦川怕自己受到影響說出或者作出什麽有害於大局的事,因而將自己的神秘海封鎖起來。這一打開,逴龍居然不理秦川,那家夥在神秘海裏非常人性化的雙爪抱胸,頭顱高昂。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尾巴也揚得老高,把自己的菊花正對著秦川。秦川見了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這活寶不發威他也沒辦法,於是急中生智道:


    “剛剛談到龍族的話題,那黑袍人說他見過龍族,不過說是龍族一個一個都弱爆了!不僅實力弱小,連個九階都沒有。還傻得不像樣,把偽造的水晶當做寶貝,那是連麻雀都不要的……”


    秦三少爺成功激起逴龍的怒火,它呼哧呼哧地喘著白氣,身上的火焰一跳一跳的。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雖然他的實力隻有九階,比黑袍人還弱,但是它的氣息卻帶著龍族威壓,具有血脈上的先天優勢,用來嚇人是很不錯的。


    秦川完全打開了神秘海的通道,逴龍的氣息呈扇麵朝黑袍人壓去。秦川也不是個老實人,他將自己邪眸重瞳的氣息混入了些。黑袍人最後感受到的便是逴龍帶著極高龍族血脈的威壓加上邪眸重瞳的邪神氣息,龍的浩然正氣和邪神的邪異淩然在秦川精神力的調解下形成亦正亦邪的特殊威壓。


    無形無色的威壓過來,看似不溫不火,實際暴虐而邪異。鬥篷下的黑袍人手指微動,身上散發出一股醇和忠厚的氣息,盡數當下了逴龍和秦川的威壓。秦川身體一震,暗自驚訝,沒想到這麽快就別破解。


    黑袍人鬥篷特殊,看不見表情變化,但是上官火兒還是發現他身體有微微顫抖。不像是害怕,倒像是興奮。果然還是認出了逴龍麽?哼,震驚吧戰栗吧臣服吧!敢小看我家少爺,活該!


    底下人卻看不出那麽許多,皆是一頭霧水,私語之聲漸起,唯雲傳宇和黃勳能略微感受其中驚心動魄


    半晌,黑袍人緩緩開口,“我明白了!”繼而轉頭,拿出一枚印刻有太陽的戒指交予薛岷,“今日之事,請如實轉告王爺。王爺自會明白我的心意。這是當初王爺禮聘之物,如今歸還,兩不相欠。”


    “張老您在這個節骨眼上……”


    “這個你放心,我對天發誓,若將珣慶王府之事外泄,我今生便無法認祖歸宗!此事日月可見天地可昭,在場之人皆是人證。”


    “不不不,張老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我意已決,切勿多言!”黑袍人很是決絕。“請問前輩如何能證明我的身世?”


    郭老看了眼秦川,秦川目不斜視看著前麵的雲傳宇雲大將軍,郭老氣結,咬牙切齒道:“臭小子死小子你敢不敢尊老愛幼一回?我堂堂一個長老就這樣被你呼來喚去顏麵何存?我我我……”


    秦川沉默不語,上官火兒對身邊綠裳眨了眨眼睛。小家夥轉過身背對著她,上官小姐又用手指把它夾到自己跟前。四目相對,綠裳幽幽綠油油的眼睛裏寫滿無奈,最終歎了口氣,懶洋洋對急氣攻心上躥下跳的郭老道:“你這麽生氣幹嘛不去他老爹麵前告他一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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