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隊衣著光鮮氣勢洶洶的護衛將雲家府邸最恢弘大氣的廳堂圍得水泄不通。


    “雲大將軍,你必須給本世子一個交代!”薛岷渾身纏繞著紗布,形容狼狽地衝雲傳宇叫囂。


    “一定一定。”“老實巴交”的雲大將軍連忙俯首稱是,生怕得罪這位珣慶王的世子,將來的珣慶王。


    “那你還愣著幹嘛?!趕緊派人找人抓人去啊!那對狗男女罪大惡極,不僅詐騙本世子的錢財,打傷了本世子和我珣慶王府的護衛,還妖言惑眾,誹謗王孫,欺騙無知百姓,實在是作奸犯科天理難容!”


    “臣已經發榜通緝了,想必不久就會有結果,還請世子稍安勿躁。”雲傳宇恭恭敬敬回答。


    “我都等了這麽久了!”薛岷怒極,他一個堂堂世子,竟然被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給戲弄!被一群布衣賤民當街毆打!不僅一隊護衛悉數重傷,連自己也落得鼻青臉腫一身是傷。這些傷倒在其次,這個臉他卻丟不起!堂堂世子,身份高貴呼風喚雨,何時淪落到被一群賤民欺辱的份?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他也咽不下去的!不管怎樣也要將那對狗男女繩之以法,以衛王室威嚴!


    一想到自己調戲美人不成,反倒弄成這般狼狽模樣,他心裏就萬般難受。自己恐怕是天古曆史上唯一一個因為調戲女子遭致賤民圍攻的世子!想到這裏他心如刀割。更火上澆油的是,這檔子醜事遲早要傳到上京,傳到那些王公大臣王孫公子的耳朵裏,而自己無法避免地將會成為那些無所事事不學無術之徒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想到他們將會用極端諷刺的口吻和滿麵的笑容談論自己的傷心事,甚至會將這些寫成話本變成段子傳遍大街小巷,他就怒從心起無法遏製。


    “雲傳宇,我要你將參與此事的賤民全部抓起來淩遲處死以正視聽!”薛岷表情猙獰扭曲。


    “什麽?淩遲?”


    “不至於吧!多大點事?”


    “太殘忍了!”


    “……”


    “怎麽?你們有意見?!”雲傳宇還沒有說話。堂上雲家眾人便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薛岷看著眾人目光不善,身後護衛哢哢幾聲刀劍出鞘,泛起的寒光如毒蛇陰鷙的眼,盯著眾人。可想而知一旦雲家人異動,迎接他們的將是百十道鋒利至極的劍芒。薛岷卻不知,雲家人當真想要有什麽想法,他身後的那些百來個護衛,做花瓶都不夠看。


    “不能有意見?人家犯多大點事就要淩遲處死?姑奶奶我怎麽聽說是你調戲人家妻子被人家丈夫給教訓了?百姓也是看不慣你的囂張行徑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不要以為你是世子就了不起了,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你不過是個小小的世子。難道你敢目無法紀無法無天了!”火爆脾氣的雲竺珠小朋友第一個受不了跳了出來。


    她一說完地下眾人都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連薛岷的護衛有個別麵皮子淺的都低下了頭,畢竟自家主子什麽德行。做屬下的多多少少知道幾分。


    “珠珠怎麽說話呢!”雲傳宇嗬斥,繼而對薛岷賠笑道,“世子請見諒,小丫頭片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雲竺珠給自家爺爺一個超大號的白眼,要是真不想讓我說一開始就應該打斷的,用得著說完了才假惺惺的麽?不過是想借我的嘴把事情說清楚麽!無恥啊無恥!


    “哼!小小年紀便這般機靈!雲將軍教導有方啊!不過俗話說的好,禍從口出禍從口出,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明白什麽當說什麽不當說才好。不然,哼!”薛岷會這麽好說話?當然不可能!他手裏拿著的茶盞就要脫手而出向雲竺珠砸去,突然看見雲竺珠胸口六階水係魔法師的徽章便硬生生將那茶盞給拽了回來。


    小丫頭片子那麽年輕居然是個六階魔法師!那身魔法師袍不倫不類的居然敢穿出來。明顯是魔法師工會寵愛有加的表現。再說,一個十多歲的六階魔法師,天賦當屬絕倫,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魔法師工會的寶貝。要是真砸中了她,到時候去魔法師工會哭哭啼啼訴苦。以魔法師工會那些古怪老頭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麽事呢!他薛岷雖然紈絝。但是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他還是分得清的,察言觀色可是他們一群世家子弟的必修課。


    “是是是,”雲傳宇唯唯諾諾,一副怕事的模樣。


    “世子教訓的是,雲某銘記在心!不過,這個,這個……”


    “支支吾吾做什麽?有屁快放!”


    “是!”雲傳宇抖袍(這貨終於沒穿那冷冰冰的盔甲了),一副姍姍道來的模樣,雲家眾人見了紛紛掉頭不去看無節操無下限的某貨,“回稟世子,事發當時正值午時,且年關將近,正是一年繁忙之時。青木城百姓或上街遊玩或選購年貨,街上人聲鼎沸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你說書呢!說重點!”薛岷不耐煩打斷他。


    “呃,微臣是說。當時行人眾多圍觀之人甚重,若當真將參與之人一一抓來,一是確實人多,又不像其他案件有明顯的特征,操作上有難度;二是,好歹馬上過年過節的,枉造些殺戮,實在是……”


    “我算聽出來了,你不就是不想幫我抓人麽?”薛岷也不算笨,“哼,看來是沒把我這個世子放在眼裏啊!雲傳宇,你可得想好啊,朝廷世子在你的地盤上遭人群毆,你不僅不嚴懲凶犯還蓄意包庇曲解綱常,就不怕朝廷怪罪下來麽?”


    “這個……”


    “雲傳宇你個昏庸無能的家夥,還不給我出來受打!”一個爽朗渾厚的聲音傳遍整個大廳。


    雲家眾人麵麵廝覷一頭霧水,不過卻也不怎麽驚慌,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雲傳宇玩的鬼把戲,不然哪能讓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來雲家放肆的?絕對是雲傳宇的安排!


    雲傳宇“不知所措”愣在那裏,“怯怯”看了眼薛岷,得到薛岷點頭才運轉鬥氣對外麵道:“誰敢在我雲府放肆?吃了豹子膽了?”


    “別人不敢來,我偏要來。少爺我不僅要來還要拔拔你這隻紙老虎屁股上的毛!哈,想必你這隻紙老虎的屁股上是沒有毛的!”爽朗的聲音不斷接近。


    從廳堂向外看去,一隊隊雲家護衛高舉刀劍卻不斷後退。雲傳宇大手一揮,那些護衛得令潮水般散開。不多時大門中便出現一魁梧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衣似墨染,格外顯眼。在這白雪紛紛萬物凋零的寒冷天氣裏他竟然也隻一身夏天時的勁裝,微黑健壯的手臂還露在外麵,強健的肌肉如同野獸撕鬥,極具爆發力。


    那男子身後緊跟一女子,那女子容貌隻得用恰到好處形容。於成熟與稚嫩之間,嫵媚與清純之間,熱烈與冷清之間,大氣與玲瓏之間,費勁千辛萬苦終覓得一處微妙的平衡,將諸種風華集於一身,可謂百媚千嬌風情萬種。若說缺點,唯一便是膚色略顯暗黃,不過卻也瑕不掩瑜,無傷大雅。


    隨後一左一右各一人。左邊那人年紀至多不過三十,生得較為端正。隻是細看時眉目之間藏有狡黠之色。一雙眼睛看似目不斜視,實則已將大廳風吹草動盡收眼底。整個人氣質也次於身前兩人,略有些劍走偏鋒之感。而右側那人,五十上下的年齡,身材健碩,眉目俊朗,一看便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兩人之後的一群人盡是黑衣紅袍裝束,看來是一個頗大的組織。


    “你、你、你……”薛岷一見來人便犯了口吃,左顧右盼不知在尋找什麽。忽然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恢複了鎮定,對雲傳宇下令道:“雲大將軍,騙我傷我之人便是他們,你還不趕緊把他們拿下!”


    來人正是秦川,上官火兒,梁林,黃勳,和野火一幹傭兵。


    “喲,這不是岷雪公子麽?”秦川看見薛岷故作驚訝,急忙上前親熱打招呼。


    “錯啦錯啦,人家叫薛岷,薛可是國姓,說是珣慶王家的世子呢!將來可是要做王爺的,說是我乖乖聽話,說不定可以做個夫人啊妾妃啊什麽的,哎呀呀,你說我是不是該好好伺候著呢?”


    聽見上官火兒陰陽怪氣的聲音,雲竺祐不禁顫了兩顫。雲竺珠則死死盯著上官火兒和秦川,看著兩人之間不足一尺的距離,恨得眼冒綠光。


    “這樣啊,不過野兒你可別忘記我們來這裏的目的。”說著轉頭正眼看雲傳宇,同樣腔調怪異,“雲大將軍,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個交代?為什麽我們一覺醒來就上了頭榜?這又不是金榜題名,可不怎麽好玩!”


    “貴府畫師實在太次,畫個犯人都畫不好,非要畫成我們的模樣。要不是手下告訴我們,我倆還被蒙在鼓裏呢!雲大將軍你可得好好解釋解釋,我們可是很懶的,尤其是這麽個大冷的天,你看我們野火離你們雲家可好遠一段路呢!這麽多兄弟和我們一道走來,多不容易啊!”上官火兒嬌聲嬌氣,秦三少爺忍得很辛苦。


    “野兒話不能這麽說,我們不是正好有事找雲將軍嗎?正好順道,談不上麻煩。”秦川十分的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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