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順手摸過床頭的手機看了看,已經七點半了,到了該起床時候了,於是我嚐試著掰了掰壓在我身上的手和腿,睡夢中的總監還不樂意,迷迷糊糊的哼了哼,下意識的抱得更緊了。


    我覺得很無奈,湊過去捏了捏總監的脖子,輕輕的喊道:“喂喂,該醒了。”


    總監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呼呼大睡,發出輕微的鼾聲。


    我覺得好笑,用力掰開橫杠在我胸前的胳膊,坐起來換好衣服,起身下了床,走到窗前,伸手拉開窗簾,頓時倍感驚喜,滿目的銀裝素裹,小區的屋頂上,草地裏,花壇裏、枯敗的枝椏上全部覆蓋了厚厚的雪花,看起來特別的夢幻。


    我跑回床邊,興奮的喊道:“老公,快醒醒,快醒醒,下雪了。”


    “啊...嗯?”總監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我回到窗邊,滿天的雪花紛紛揚揚的灑落,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早早跑出來玩雪了,穿的圓滾滾的,剛跑了兩步就不小心摔倒了。看的正興起的時候,總監忽然在身後的摟住我的腰,將大腦袋壓在我的肩頭,含糊道:“下雪了啊?”


    “嗯,你看多美啊。”我笑說。


    “你想出去玩嗎?”


    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轉身推開總監:“時間不早了,我要快點去洗漱了,待會還要幫媽做早餐。”


    “那我也去。”總監跟了過來。


    走出房間,惠惠就跑了過來,興奮的說:“菲菲嫂子,外麵下雪了。”


    總監沒有說話,直接進浴室洗漱了。


    我蹲下身,笑說:“我知道啊。”


    惠惠抱住我的胳膊,“那我們去玩雪吧。”


    我揉揉惠惠的腦袋,哄道:“現在還不行,我們吃完早餐再去好不好?”


    “好啊。”惠惠開心的答應了。


    起身走進浴室,總監已經在刷牙了,我站在旁邊照了會兒鏡子,就開始洗臉刷牙。


    洗漱完畢過後,我們兩一起去進了廚房,總監媽媽正在煮湯,掃了一眼我們,隨口問:“都起床了啊。”


    “嗯。”我笑笑,看到砧板上放著幾根洗過的蔥,埋頭切了起來。


    總監瞅了兩眼:“媽,湯放鹽了嗎?”


    “沒有。”總監媽媽回答。


    “那我來放吧。”總監興致勃勃的說。


    “不用,我放就行了,你別在這裏瞎搗亂。”總監媽媽放好鹽和其他調料,蓋上鍋蓋,等著湯沸騰。


    “我哪有搗亂啊,我是想來幫忙的。”總監不服氣。


    “不需要你幫忙。”總監媽媽毫不猶豫的拒絕。


    “那我幫你捏捏背。”總監討好的笑笑,開始給總監媽媽捏肩捶背。


    “哎喲。”總監詫異:“怎麽轉了性了,前三十年都沒有見你進過廚房,今天又是要幫忙,又是捏背的。”


    “現在懂事了,知道你辛苦了嘛。”總監甜言蜜語的哄。


    總監媽媽笑了:“這麽說是結婚了變得懂事了。”


    “對啊。”總監笑嘻嘻的說。


    總監媽媽欣慰的感慨:“還是隻有自己有了家庭才會懂事啊。”


    煮好麵湯,起鍋的時候,我將切好的蔥花灑進碗裏,總監爸爸不喜歡吃蔥,有一隻大碗不能放,惠惠不喜歡吃蔥,小碗裏也不能放,我們三都隨便,所以剩下碗都可以放蔥。


    早餐做好過後,我準備端上桌,總監急忙阻止:“我來,小心燙到你的手。”


    “沒事。”我無所謂的說。


    總監媽媽聞言開口:“你就讓他端吧,男人會疼媳婦是好事。”


    這話說的暖心,我沒有再堅持,看著總監端著麵上桌。


    坐在餐桌前吃飯,我負責喂惠惠吃麵,微笑的說:“啊,張嘴,吃下去,乖啊。”


    “菲菲嫂子,現在沒有下雪了,吃完我們就出去堆雪人吧。”惠惠興致勃勃的說。


    “好。”我哄道:“但是前提是你要乖乖的吃完。”


    “好。”惠惠搶過勺子,高興的說:“我自己吃。”


    吃完早餐,我們就出了門,走到雪地裏,惠惠撒開腳丫子就跑了起來,總監立即追過去:“手套,你還沒帶手套呢,不能玩雪。”


    “銘哥哥,我要堆雪人。”惠惠奶聲奶氣的說。


    “可以,但是要帶上手套。”總監抓起惠惠的手,細心的拍落掌心裏的雪花,幫忙戴上手套。


    戴好過後,惠惠就招手:“菲菲嫂子,你快過來堆雪人啊。”


    “好啊。”我走過去,蹲在地上:“那我們先來堆身子。”


    “我來給你們兩拍張照。”總監掏出兜裏的相機。


    我聞言單手摟住惠惠的肩膀,朝著鏡頭燦爛的微笑。


    拍完照過後,我們集體開始堆雪人的身子,惠惠根本閑不住,自告奮勇要去搬運更多雪過來,來來回回的跑的不亦樂於。


    總監竟然來了興致,站起來對惠惠說:“我來跟你比賽,看誰搬回來的雪多好不好?”


    我嘴角抽了抽,這不是明擺著欺負小孩子嗎?


    “好啊,好啊。”惠惠興奮的附和。


    於是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撒開腳丫子瘋跑,搬著大大小小的雪球跑回到我身邊。


    不一會兒,惠惠還摔了一跤,不過很快就利落的爬起來繼續跑,已經玩瘋了,根本就不記得撒嬌,不記得哭了,第二次摔倒的時候,總監過去抱了一下,結果不知道絆到了什麽,腳底打滑,也摔了一跤,一大一小坐在雪地裏哈哈大笑。


    最後我不得不製止:“夠了,夠了,堆雪人的雪已經足夠多了,你們兩不要再搬了。”


    兩個人跑回我身邊,乖乖的蹲著,惠惠好奇的問:“菲菲嫂子,我們不是要堆雪人嗎?”


    “是在堆雪人啊。”我漫不經心應道。


    “可是為什麽一點都不像啊?”惠惠疑惑。


    嗯?有不像嗎?我盯著麵前的雪人,身子是大一點的雪球,腦袋是小一點的雪球,再掏一個鼻子,挖兩隻眼睛,就算齊整了啊。


    “我覺得這個雪人有點醜。”惠惠鬱悶的說。


    “雪人難道不都是這樣的嗎?”我不讚同。


    “我不喜歡這個雪人,我想堆一個漂亮的雪人。”惠惠轉頭望向總監:“銘哥哥,我們兩來堆一個漂亮雪人好不好。”


    “那你要堆一個多漂亮的雪人?”總監轉頭問。


    喂喂....我辛辛苦苦堆出來的雪人就這麽被忽視了嗎?


    “反正就是很漂亮的雪人,全世界最漂亮的雪人。”惠惠懵懂的說。


    總監轉頭看我一眼:“那堆個你菲菲嫂子那樣的雪人怎麽樣?”


    我頓時心花怒放,這是在說我在他心目中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嗎?


    “好啊。”惠惠興致勃勃的說:“那菲菲嫂子不準看。”


    “沒問題。”我爽快的答應。


    “你要轉過去。”惠惠不放心的說。


    “行。”我轉過身,滿懷期待的等著我的雪人是什麽模樣。


    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問:“好了嗎?”


    “還沒有。”總監回答。


    又過了一會兒,我又忍不住問:“好了嗎?”


    “還沒有,你不要轉身。”惠惠回答。


    再過了一會兒,總監說:“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好漂亮啊,真的好像菲菲嫂子啊。”惠惠讚歎。


    我看著麵前的雪人,眼睛是兩片葉子,嘴巴就是塊石頭,鼻子插了根樹枝,到底像在哪裏?


    “銘哥哥你真的好棒啊,我覺得這個雪人比菲菲嫂子還要漂亮。”惠惠滿臉真誠的說。


    我保持沉默,沒有說話。


    總監仔細的看了會兒:“妞兒,你快靠過去,我給你和雪人拍張照,真是越看越像了。”


    我露出一張苦瓜臉,靠在小雪人旁邊合了一張影。


    玩完堆雪人過後,我們就回家吃飯了,中午休息的時候,惠惠乖巧坐在中間,我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好奇的問:“惠惠應該沒有送過恭喜吧?”


    “什麽是送恭喜啊?”惠惠疑惑的問。


    “就是去別人家裏討餅幹吃啊。”我簡單的解釋。


    “我們鄉下的老家也有這樣的規矩,小孩子過年可以去討餅幹。”總監轉頭說。


    “那你討過嗎?”我好奇的問。


    “沒有單獨去過。”總監回答:“但是小時候回老家,大人會帶著挨家挨戶的去拜年。”


    我笑了笑,滿臉懷念的說:“小時候我住爺爺奶奶家裏,每到過年我都會去送恭喜,隻要在別人家門前喊一聲恭喜發財,就會給餅幹,或者是別的吃的,我特別喜歡,一般會和村裏的小夥伴一起去送恭喜,每次都會提著滿滿一大袋餅幹回來,可以吃好長時間。”


    “是啊,都是這樣。”總監附和。


    我笑了:“看來鄉下都有這樣的規矩,不過後來到了城市,回了我父母身邊,就再也沒有去送過恭喜了,好懷念小時候送恭喜的日子啊”


    “你現在想不想去,我帶你去啊,去我老家的鄉下送恭喜。”總監望著我。


    “啊。”我有些猶豫,現在去是不是不太好。


    “我想去。”惠惠跳出來:“我要吃餅幹。”


    “那就去吧。”總監拉起我的手。


    驅車到達鄉下,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貿貿然去送恭喜,我有點不好意思,問總監:“你還認識這裏的人嗎?”


    “我出生的時候,全家就已經搬到了城市裏,就每年過節回來一次,所以都不太認識。”總監解釋。


    “那怎麽辦啊。”我拉不下麵子。


    “沒事。”總監蹲下身子教導:“惠惠,你不是想吃餅幹嗎?跑到前麵那戶人家,大喊一句恭喜發財,他們就會給你餅幹吃。”


    “可是我不認識他們啊。”惠惠膽子小。


    正好有兩三個小朋友成群結隊的過來,跑到那戶人家麵前,大喊:“恭喜恭喜啊。”


    戶主立即拿了餅幹出來,分發給小朋友,順便還分發給了惠惠。


    總監趁機鼓勵:“看到沒有,隻要喊恭喜,就會有餅幹吃。”


    接著到下一戶人家,惠惠膽子大了點,走到門前小聲的喊:“恭喜發財。”


    戶主就站在門口,不僅給了餅幹,還給了桔子。


    收獲頗豐,惠惠興奮了,接下來看到人家就衝過去大喊恭喜發財。


    我跟在後麵,看著惠惠的身影,仿佛看到了我小時候的模樣,也是這麽小的一個人,拎著一個大袋子,挨家挨戶的送恭喜。


    小時候的日子,真是一生中最無憂無慮的。


    惠惠的體力遠比我想象中的好,跑遍了整個村莊,都沒覺得累,不過回想起來,我想當年為了幾個餅幹,能把附近的幾個村都能跑遍的人,有時候餅幹過多,提不動了,就找一根樹枝和小夥伴們扛著回家。


    送完一家過後,總監抱起惠惠,笑問:“還要送恭喜嗎?”


    “不送了,已經有好多餅幹了,我們回家吧。”惠惠滿足了。


    總監轉過頭,習慣性的問我:“你還走不走得動?要不要抱啊?”


    “菲菲嫂子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麽要抱啊。”惠惠疑惑。


    “你惠惠嫂子就是小孩子。”總監理所當然的說。


    我有些好奇:“你已經抱了小的,怎麽抱我這個大的啊。”


    總監想了想:“這樣,你背著惠惠,我背著著你吧。”


    “那好啊。”我來了興致。


    惠惠趴在我的背上,我俯身趴在總監的背上,總監背起我們小心翼翼的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我覺得我們好像烏龜。”惠惠天真的說。


    “烏龜?”我疑惑的回頭。


    “我看動畫片裏麵就是這樣,小烏龜趴在大烏龜的背上,小小烏龜趴在小烏龜的背上,就好像我們現在這樣,銘哥哥是老烏龜。”惠惠認真的解釋。


    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總監滿臉黑線:“我不是老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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