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jason，也許她就打算追這個醫生了。
現在想一想，白衣誘惑什麽的多有感覺啊？
醫生全都是天使。
她當初春心萌動，少女心怎麽就給了一個麵癱男呢。
她躺在沙發上，搖頭。
真的是想不通啊想不通償。
jason兩分鍾左右的時間就已經回來了，盯著她，嘴唇微微斜了一抹冷笑。
“怎麽？看上他了？”
“看上了……你要給我介紹嗎？”
lucy也不嫌事大，瞪著眼睛，就這麽開口。
男人冷著臉，然後坐在她身邊，一言不發。
sanly去廚房和廚子一起忙乎著，也沒有怎麽在意外麵的兩個人，隻是偶爾會從廚房拿出一點吃的東西出來，免得她倆餓著了。
lucy在看電視劇，手上的那腳就這麽搭在茶幾上，水果盤子放在她右手邊上，她一邊吃水果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
屏幕裏正在上演的是一部電影。
很老的一個片子，表演者當初都是不出名的，幾年後的現在卻已經是影壇裏叱吒風雲的人物了。
“一直到我很老了，很老了的時候，也許我也還可以就這麽看著你，在遠處，在一個角落裏，在任何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把目光凝視著，落在你的身上。也許你那個時候已經兒孫繞膝，也許你那個時候已經兩鬢斑白，但是你不要害怕，除卻你最愛的那些人，還有我，從年少到齒搖，一直深愛你。”
“……”
那是故事最後的結局，女主角的深情獨白。
畫麵的背景沒有任何的人物，隻是年少時候擦肩而過的那一道街角，那是女主角打算給男主告白的地方，想給他一個驚喜，卻偏偏看見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
於是她隻好低下頭，穿著一身厚重的黃鴨子服裝，一點一點僵硬的和男主擦肩而過。
年少時候未能開口說出來的告白，一直到故事的最終也沒有說。
幾乎是可以想象的，男主已經那麽幸福，幸福到足夠的程度，就算沒有女主的愛，他也可以那麽快樂，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憾。
對於男主而言，他的一生足夠圓滿。
可是他的圓滿，卻讓女主的結局太不圓滿。
“我在想，如果當初她可以勇敢一點把自己的愛說出口……那麽結局也許就已經不一樣了是吧？”
lucy看完電影，眼淚已經是連續不斷的落了下來，身側已經多了幾團染滿眼淚的紙巾。
jason揉了揉額，“男主不喜歡她，就算她告白了，那結局也不會改變。這樣的結局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開口，她就已經決定了一輩子喜歡那個男人，她走不出來，也不給別人機會拯救她出來。”
“你都沒有同情心的麽？”
jason眨了眨眼睛，眼眶紅紅的。
男人聳肩，“你不是說我最冷血麽。”
“……”
lucy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地吃著東西，時不時的抽搭一下眼淚。
到了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吃飯的氣氛顯得格外尷尬，老人一雙眼睛就直直地落在lucy和jason的身上。
好像是想就這樣瞧出一點什麽樣的端倪來。
隻是到最後，隻是放下筷子搖頭歎息。
“lucy，你們現在……”
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就已經伸出手覆在女人的手背上，聲音響亮，帶著一點決絕。
“再給我一點時間，如果到時候lucy還是不接受我的話……我不會這樣纏著她，我會等她自己去尋找她所謂的幸福。”
幾乎是不用想，jason就知道他們現在想說的是什麽。
lucy回來這麽久，也從來沒有答應和他在一起，他曾經信誓旦旦說的話，如今根本就像是雲煙一樣，消散了，不起作用。
老人搖頭，“jason，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多想。”
lucy眯著眼睛，“我們的事情，爹地，爺爺，媽咪，你們就不要操心了，我們自己會處理好的。”
“……”
lucy幾乎很少主動開口說這件事情，她這樣一說，飯桌上幾乎就鴉雀無聲了。
大家一起吃飯，避開這個話題，倒也相安無事。
吃完飯後，dave叫了jason去了樓上的書房，lucy在樓下和爺爺隨便聊著天。
樓上。
光線極好的書房裏，暖洋洋的陽光，dave和jason就一起坐在沙發上，麵對麵，桌上擺著傭人剛剛端上來的新鮮的茶水。
“jason，你和lucy，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
“……”
暖色的陽光就這麽落在男人修長的手指上，jason一雙手隨意地就搭在膝蓋上，眉目沉靜，一張臉幾乎是沒有什麽表情，隻是眉頭是微微皺著的。
“沒有怎麽會是，就是她現在不怎麽想和我在一起了，而我一直跟著她身後在追求她而已。說起來很可笑是不是，她離開了這麽多年，肯定不會和當年一樣那麽喜歡我，可我卻還是這麽固執，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我應該放她走，也許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個人，隨便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比我能帶給她快樂。”
dave看著他，睫毛動了動，麵孔裏帶了絲猶豫，淡淡的說道，“jason，我是想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果和lucy實在是沒有緣分的話，就看開點，也許會有更合適你的人出現。lucy……她出了點事情，其實我都知道。她也許是有心理陰影了，所以不願意接受你，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有潔癖的人……”
對於lucy的事情，他這個當父親的怎麽可能不知道？
隻是英國那麽遠，對方勢力又實在是大，他的手伸不過去，即便是伸過去了，那也抓不住，報複不了。
“……”
jason沒有想到dave會知道這件事情，1他一直是打算瞞著的……隻是看樣子，是沒有瞞住。
“lucy她以為你們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也不會讓她知道的。這孩子，受了苦也不跟我們說，就一個人默默熬著，也不知道多難過多傷心……”
jason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晌，dave才開口，“如果lucy她一直這樣下去，jason，你也不必要這麽一直堅持著。我當過你三十幾年的大哥，那我這輩子就是你大哥……對於lucy，如果你們可以在一起，我們都不會反對，但是……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話，我也希望你可以早點找到幸福，你懂我的意思嗎？”
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說lucy真的要敞開心扉接受jason的話，那不知道男人得費多少的心力才可以做得到。
jason苦笑了一下，“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如果認定了是那麽一個人，也許無論多久，也都隻是那個人。
不管結局，不管歲月，不管世人，他都隻是想努力一次，和當年她的固執一樣。
…………
一個月後，lucy從別墅裏搬出來，自己租了一套不大的公寓。
她這些年習慣了一個人居住，忽然回去還真的是各種不適應，所以等她腳傷好了就提出要自己住，好在sanly和dave也沒有說什麽，隻說女兒長大了，要出去一個人住也很正常。
房子是jason幫她找的，不大不小，安靜壞境好。
這一天，lucy躺在臥室外麵的陽台上看書，忽然肚子疼了起來。
按照她多年來的經驗，多半都是親戚來光顧了。
找遍了屋子，lucy才發現屋子裏根本沒有準備那種東西，她蹲在廁所裏鬱悶著，正好男人這個時候給她打來了電話。
lucy糾結著接起，聲音有些虛弱。
“喂？”
“……”
jason剛從公司出來，剛上車，一邊戴上耳機，然後就擰了眉頭。
“你怎麽了，聲音這麽低，怎麽聽起來很虛弱的樣子？是不是昨晚上又沒有蓋被子所以感冒了？我剛好要過來看你，要不要買點感冒藥……”
感冒……
那倒不是。
lucy一邊揉著額頭，然後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我……我不是感冒了……我……我就是……”
“就是什麽？”
jason眉頭深深鎖著，她這麽吞吞吐吐的，怪讓人擔心的。
那端過了幾乎十幾秒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淺淺的呼吸聲，她不開口，男人就這麽坐在駕駛的位置上，動也不動的，麵目沒什麽變化，聽著她沒一絲虛弱的呼吸聲。
“我……我那個來了……”
lucy咬著牙說出這麽一句話，臉紅得跟煮熟了蝦子一樣。
男人去沒有聽清，也沒有聽懂，“你說什麽？什麽……什麽來了？”
他怎麽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呢？
lucy的臉爆紅，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就是……就是那個來了……女人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
“……”
男人這個時候算是聽清楚了。
眉骨狠狠地跳了跳，才想到可能她剛剛搬家，所以那種東西根本就沒有準備。
輕聲咳了一下，jason挑了下眉毛，一邊發動引擎，一邊笑著開口，“我猜你現在在廁所？”
那邊沒吭聲。
jason繼續開口，“乖乖等著，我很快就來。”
“……”
掛掉電話，lucy整個人都格外迷糊，腦袋一團漿糊似的，雙手撐著額頭，等待時間慢慢過去。
jason去了距離lucy家最近的一家超市。
到了生活品的區域，他什麽也不懂，隻好讓裏麵的員工給他各種介紹。
隻是品種太多，聽起來每一樣都感覺很不錯的樣子……
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好像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jason揮了揮手，每一種都拿了一袋。
於是男人捏著重重的一袋衛生巾去了收銀台，排隊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竊竊私語，無非就是這樣的男人多好多貼心什麽的。
他充耳不聞，等到找了零錢就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外麵下了雨，他擰著眉，然後很快上車去了lucy家。
一家小型的公寓，她住在十八層，有些高。
jason沒有帶傘，一路上淋了一點雨，頭發和襯衫都基本上已經淋濕了。
他乘坐電梯的時候，一手捏著袋子，一邊拿著手機給lucy打電話。
“你到了？”
“嗯。”
lucy抽了些衛生紙墊著，然後很快出來給男人開了門，她瞪著眼睛看著男人那一大口袋的東西，目瞪口呆，“你這是，把我一年用的都給買了吧……”
“我不知道你習慣用哪種，工作人員介紹說每一樣都挺好，那我就都買了。”
lucy無語的從男人手裏接過那口袋，然後取出一包來，然後開口，“幫我放我臥室去，等我一下，很快就出來。”
“……”
jason這才注意到她臉色很蒼白，聽說有的女人來那個的時候很痛苦，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那樣。
把剩下的東西給lucy放在了她臥室的櫃子裏，男人走出來，一直到餐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等著lucy從衛生間出來。
大約過了三四分鍾，lucy才慢吞吞的進了餐廳。
“給你倒的水，溫熱的，過來喝。”
“喝什麽熱水……你不應該給我熬一點止痛或者補血的麽？”
這裏的房子朝向極好，現在是中午，陽光從對麵的落地窗直直地泄了下來，像是一大片被白紗裹著的瀑布，打落在女人本來就蒼白的臉上，白皙的臉越發透明，那一絲絲的絨毛都已經清晰見到。
“下次我會注意。”
jason挑眉，“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你身體還是這樣，一到了這個時候就要死要活的，臉色蒼白的跟個鬼似的。”
的確是很難受，肚子裏感覺都快攪成一團了，不管是腸子還是別的什麽，都像是已經變成了扭曲的一團，在那裏不斷地，不斷地糾纏，然後死死的扭在一起。
“……”
lucy沒有說話，她身體就是這樣，也不知道去了多少次醫院，也還是一點好轉都沒有。
所以每到那幾天就相當於世界末日。
“這裏住著還習慣嗎？”
看女人疼得五官都扭曲，jason一邊在冰箱裏找出紅糖之類的東西給她熬水，還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一個暖水袋。
lucy剛想接過暖水袋，男人就已經徑直幫她捂住了腹部，一股暖暖的感覺瞬間襲上整個腹部，lucy甚至都想瑟縮一下。
“熱敷一下會好一點，你自己拿著，我去給你拿紅糖水、”
她不喜歡和熱水，還是喜歡甜甜的東西，他都還記得。
果然，一邊熱敷一邊喝著紅糖水，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的肚子果然舒服了很多，臉色也開始慢慢紅潤，沒那麽蒼白了。
隻是肚子依然也疼。
但是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了。
“你還沒告訴我，住這裏感覺怎麽樣？”
jason看著她，一雙眼睛好看得很，瞳孔帶著淡淡的棕色，眼眶深邃，格外迷人的五官。
lucy每次看見他用這麽認真的神情和她說話，她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是沒有辦法招架得了了……
“還行，我隨便住哪裏都可以，隻是一個人住著比較自在。”
這麽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
“lucy。”
男人忽然捏著她的下巴，就這麽湊上女人的唇，如同蜻蜓點水一樣的親吻了一下。
甚至感覺像是沒有觸碰到的一般，lucy卻已經瞪大了眼睛，肚腹上的熱水袋猛然落在地上，她剛想彎腰下去撿，男人一隻手去已經摟上了她的後腰，另一隻寬厚的大掌就這麽展開擱在女人的腹部上，滾燙的溫度，那感覺比熱水袋還要好上幾分。
男人的氣息猛然竄進女人的呼吸裏，一下一下，沉淪粗重。
這個吻比任何一個吻都要來得熱烈和深入，jason擰著眉一邊撬開女人的牙關，一邊輕輕捏著她的腰，溫柔，卻又是說不出的強勢。
lucy竟然無法抵抗，隻能任由自己在這個深吻裏麵不斷淪陷。
到最後，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雙手就已經纏上了男人的脖頸，一下，一下的在回吻著他。
好像很久沒有這樣肆意地放縱過自己，lucy心裏忽然像是有了一場海嘯，海嘯的風呼嘯而過，從她的世界裏卷起了無數的塵土，還有回憶。
不知道什麽時候，男人的手已經伸進了女人的衣服裏，寬厚溫暖的大掌在女人的肚腹上來回摩挲，粗糲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劃過，像是在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麽。
意亂情迷。
lucy一雙眼睛已經徹底迷蒙，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的時候，男人就這樣鬆開了她，那雙手也從她的衣服裏收了回來。
“再繼續下去我自己都控製不了了，”手指在女人的臉頰上摩挲著，嗓音低沉，“lucy，愛不愛我？”
“……”
難不成他剛才那個吻隻不過算作是試探麽？
lucy臉紅了一下，搖頭，“我餓了。”
不正麵回答。
真是個好現象，比剛開始赤果果的拒絕要好太多了。
男人又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這才鬆開她，把落在地攤上的熱水袋重新撿了起來，放在她的肚腹上，又輕輕提起女人的手，那雙細膩白皙，手背上浮著淡淡的青色的手，被他摁在熱水袋上。
他的手也覆在上麵。
手心貼著手背，男人的大掌和女人細軟的小手，貼在一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感。
隻是她沒有正麵回答，他這樣的男人也必然是不會追問的，所以又摸了摸她的臉頰就起身去了廚房。
他是來給她做飯的，自從她搬了家，午飯基本上都是被這個男人承包了的。
雖然她說她自己也可以，但是他就是不聽，固執己見還頗有幾分她當年的氣勢。
“冰箱裏東西這麽多，你想吃什麽？”
不等她開口，他又自顧自地補上了一句，“你流血過多，我還是給你炒點豬肝補補血好了。”
lucy被他的話氣得吐血，“我……我不吃豬肝也可以、”
“炒個豬肝，然後再來個燉排骨，裏麵要多加點大紅棗……”
“……”
lucy一度覺得自己是被當成那個豬一樣在養著，也許再過幾天，她就要從準準的一百斤變成一百二十斤……
然後，世界從此晦暗不明。
看著男人在廚房裏忙活著的身影，lucy忽然淚目。
她走過去，嗓音輕輕啞啞的，雙手擱在男人的腹部的肌肉上，她從身後環抱住他，眼淚啪嗒一聲落在男人的白色襯衫上。
jason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不對勁，於是就任由她這麽抱著，擰著眉頭，緩緩問她，“怎麽了？”
“叔叔……”
她像是在哭，聲音哽咽著，隻是就這麽叫了一聲叔叔又沒有下文了。
她鬆開他，退到門口去站在，肚子好像也沒有那麽痛了，隻是身子沒有什麽力氣，隻能靠著門框才能勉強站著。
jason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疑惑不明，最後隻是微微笑了一下，“出去坐著等，要不去客廳看會兒電視，我很快就好，嗯？”
“沒事，我就這麽看著你。”
聽上一輩的人說，女人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那就是讓一個男人願意給你下廚做飯，還樂此不疲。
她不知道jason會不會一輩子給她下廚做飯，但至少這一刻，她感動，感激，傷心，整個胸腔都被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溢著，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麽。
也許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在這裏靜靜的看著他就已經可以了。
飯後，兩人難得的一起在客廳裏看著電視，電視裏是一場音樂選秀節目，lucy對音樂還挺感興趣，隻是男人就對這一類的節目不感冒了。
看了兩個人，jason就開始拿出了手機。
應該是在發短信，lucy隻瞥了一眼就沒有再注意了，就眨了眨眼睛，繼續看著自己的電視。
“下午公司沒事嗎？”
“嗯？”
lucy伸手捏了捏下巴，“我要去逛超市，東西太多我一個人拿不了。”
男人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扯唇笑了笑，伸手摁住自己的眉心，嗓音低低的，“怎麽，想讓我給你當免費勞動力麽？”
“可以留你吃晚飯。”
“……”
既然如此，可以奉陪。
…………
半個小時後，超市。
lucy其實也沒有什麽東西特地的要買，隻是到了超市，眼花繚亂的，那就是什麽都想買，根本是忍不住的。
“叔叔，你幾乎不逛超市的麽？”
看他的樣子，根本就不怎麽熟悉超市的布局，就連一個台架也要看好久。
jason笑了笑，“我一個大男人逛什麽超市，我需要什麽讓人去買就好了……”
“……”
真是個不懂生活情趣的男人。
lucy拿了一口袋小麵包放進購物車，低笑，“叔叔，你真的應該找個女朋友的，那你就可以和女朋友一起逛超市了。”
“現在也很好。”
jason故意忽略掉她話裏的意思，然後開口。
走在前麵的女人忽然愣了愣，沒有轉身，卻也不再動。
現在也很好……
“一點也不好。叔叔，我總希望你可以更好一點的。”
她手指落在一旁，劃過一杯又一杯的飲料瓶子，也不買，就隻是目光一一掃視，嘴角攜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沒有多大的情緒在裏麵。
“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如果一個人有太多的執念，隻會有兩種結局。一是她的心感動了他，然後在一起。另一個，是對越來越厭惡那種感覺，所以到最後，就徹底決裂。我哪一種都不想要，我們也不能要。叔叔，我知道你為了我努力了很多，我也知道家裏麵，都知道我們的事情……但是兩個人相愛，從來都和其他任何都沒有關係，最關鍵的還不是我們彼此嗎？我知道，對你，是我先招惹了你。可我這些年從來沒有……我早已經不是你生活中的人了。我們早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話落，她隨手拿了一瓶飲料，扔進購物車裏。
男人的手緊緊握著購物車的邊緣，想笑，卻又是真的什麽都笑不出來，就連牽強的扯一抹弧度都格外的困難。
幹脆也就不去管它。
“重新開始也不行嗎？”
“如果可以和你重新開始，我為什麽不呢？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女人緩緩轉身，身後沒有人，眼裏隻有他。
其實也不是多麽傷感，大約是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感覺，所以也就不那麽痛了。
“你沒有試試，怎麽知道不能呢？”
“我……”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我可以等你，等了你這麽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你一些日子。”
“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能放下，那你要這麽傻的等我，用你的整個後半生嗎？”
lucy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淚就這麽落了下來，直直地落在地麵上，飛濺出一滴水花。
啪嗒，像是低落在人心髒上麵的聲音。
格外的清脆，又悅耳。
“就算你願意，可是你想過我嗎，我不願意……因為我不能確保我能給你未來，我不想你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你知道嗎叔叔，就在上一秒，我也還想跟你試試，可是下一秒，我就不能確定我能不能和你走下去了。我現在，給不了你任何的保證，所以我不願意你就這樣把時間浪費掉，於我而言，那是我最大的錯誤……不能給你幸福卻讓你等，就是我的錯……”
剛才在家裏的時候，她還在想，也許她可以試著，讓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心裏，回到自己的生命裏。
可是就在剛剛那一秒，她忽然想到，他原本可以和別人，任何一個別人完美幸福的度過餘生，而不是在她身上，無止境的付出。
她害怕給不了他希望的愛。
她害怕那一場多年的等待終究成了幻想裏的泡沫。
她害怕自己終歸會不是他喜歡的樣子……
現在想一想，白衣誘惑什麽的多有感覺啊？
醫生全都是天使。
她當初春心萌動，少女心怎麽就給了一個麵癱男呢。
她躺在沙發上，搖頭。
真的是想不通啊想不通償。
jason兩分鍾左右的時間就已經回來了，盯著她，嘴唇微微斜了一抹冷笑。
“怎麽？看上他了？”
“看上了……你要給我介紹嗎？”
lucy也不嫌事大，瞪著眼睛，就這麽開口。
男人冷著臉，然後坐在她身邊，一言不發。
sanly去廚房和廚子一起忙乎著，也沒有怎麽在意外麵的兩個人，隻是偶爾會從廚房拿出一點吃的東西出來，免得她倆餓著了。
lucy在看電視劇，手上的那腳就這麽搭在茶幾上，水果盤子放在她右手邊上，她一邊吃水果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
屏幕裏正在上演的是一部電影。
很老的一個片子，表演者當初都是不出名的，幾年後的現在卻已經是影壇裏叱吒風雲的人物了。
“一直到我很老了，很老了的時候，也許我也還可以就這麽看著你，在遠處，在一個角落裏，在任何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把目光凝視著，落在你的身上。也許你那個時候已經兒孫繞膝，也許你那個時候已經兩鬢斑白，但是你不要害怕，除卻你最愛的那些人，還有我，從年少到齒搖，一直深愛你。”
“……”
那是故事最後的結局，女主角的深情獨白。
畫麵的背景沒有任何的人物，隻是年少時候擦肩而過的那一道街角，那是女主角打算給男主告白的地方，想給他一個驚喜，卻偏偏看見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
於是她隻好低下頭，穿著一身厚重的黃鴨子服裝，一點一點僵硬的和男主擦肩而過。
年少時候未能開口說出來的告白，一直到故事的最終也沒有說。
幾乎是可以想象的，男主已經那麽幸福，幸福到足夠的程度，就算沒有女主的愛，他也可以那麽快樂，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憾。
對於男主而言，他的一生足夠圓滿。
可是他的圓滿，卻讓女主的結局太不圓滿。
“我在想，如果當初她可以勇敢一點把自己的愛說出口……那麽結局也許就已經不一樣了是吧？”
lucy看完電影，眼淚已經是連續不斷的落了下來，身側已經多了幾團染滿眼淚的紙巾。
jason揉了揉額，“男主不喜歡她，就算她告白了，那結局也不會改變。這樣的結局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開口，她就已經決定了一輩子喜歡那個男人，她走不出來，也不給別人機會拯救她出來。”
“你都沒有同情心的麽？”
jason眨了眨眼睛，眼眶紅紅的。
男人聳肩，“你不是說我最冷血麽。”
“……”
lucy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地吃著東西，時不時的抽搭一下眼淚。
到了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吃飯的氣氛顯得格外尷尬，老人一雙眼睛就直直地落在lucy和jason的身上。
好像是想就這樣瞧出一點什麽樣的端倪來。
隻是到最後，隻是放下筷子搖頭歎息。
“lucy，你們現在……”
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就已經伸出手覆在女人的手背上，聲音響亮，帶著一點決絕。
“再給我一點時間，如果到時候lucy還是不接受我的話……我不會這樣纏著她，我會等她自己去尋找她所謂的幸福。”
幾乎是不用想，jason就知道他們現在想說的是什麽。
lucy回來這麽久，也從來沒有答應和他在一起，他曾經信誓旦旦說的話，如今根本就像是雲煙一樣，消散了，不起作用。
老人搖頭，“jason，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多想。”
lucy眯著眼睛，“我們的事情，爹地，爺爺，媽咪，你們就不要操心了，我們自己會處理好的。”
“……”
lucy幾乎很少主動開口說這件事情，她這樣一說，飯桌上幾乎就鴉雀無聲了。
大家一起吃飯，避開這個話題，倒也相安無事。
吃完飯後，dave叫了jason去了樓上的書房，lucy在樓下和爺爺隨便聊著天。
樓上。
光線極好的書房裏，暖洋洋的陽光，dave和jason就一起坐在沙發上，麵對麵，桌上擺著傭人剛剛端上來的新鮮的茶水。
“jason，你和lucy，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
“……”
暖色的陽光就這麽落在男人修長的手指上，jason一雙手隨意地就搭在膝蓋上，眉目沉靜，一張臉幾乎是沒有什麽表情，隻是眉頭是微微皺著的。
“沒有怎麽會是，就是她現在不怎麽想和我在一起了，而我一直跟著她身後在追求她而已。說起來很可笑是不是，她離開了這麽多年，肯定不會和當年一樣那麽喜歡我，可我卻還是這麽固執，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我應該放她走，也許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個人，隨便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比我能帶給她快樂。”
dave看著他，睫毛動了動，麵孔裏帶了絲猶豫，淡淡的說道，“jason，我是想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果和lucy實在是沒有緣分的話，就看開點，也許會有更合適你的人出現。lucy……她出了點事情，其實我都知道。她也許是有心理陰影了，所以不願意接受你，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有潔癖的人……”
對於lucy的事情，他這個當父親的怎麽可能不知道？
隻是英國那麽遠，對方勢力又實在是大，他的手伸不過去，即便是伸過去了，那也抓不住，報複不了。
“……”
jason沒有想到dave會知道這件事情，1他一直是打算瞞著的……隻是看樣子，是沒有瞞住。
“lucy她以為你們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也不會讓她知道的。這孩子，受了苦也不跟我們說，就一個人默默熬著，也不知道多難過多傷心……”
jason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晌，dave才開口，“如果lucy她一直這樣下去，jason，你也不必要這麽一直堅持著。我當過你三十幾年的大哥，那我這輩子就是你大哥……對於lucy，如果你們可以在一起，我們都不會反對，但是……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話，我也希望你可以早點找到幸福，你懂我的意思嗎？”
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說lucy真的要敞開心扉接受jason的話，那不知道男人得費多少的心力才可以做得到。
jason苦笑了一下，“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如果認定了是那麽一個人，也許無論多久，也都隻是那個人。
不管結局，不管歲月，不管世人，他都隻是想努力一次，和當年她的固執一樣。
…………
一個月後，lucy從別墅裏搬出來，自己租了一套不大的公寓。
她這些年習慣了一個人居住，忽然回去還真的是各種不適應，所以等她腳傷好了就提出要自己住，好在sanly和dave也沒有說什麽，隻說女兒長大了，要出去一個人住也很正常。
房子是jason幫她找的，不大不小，安靜壞境好。
這一天，lucy躺在臥室外麵的陽台上看書，忽然肚子疼了起來。
按照她多年來的經驗，多半都是親戚來光顧了。
找遍了屋子，lucy才發現屋子裏根本沒有準備那種東西，她蹲在廁所裏鬱悶著，正好男人這個時候給她打來了電話。
lucy糾結著接起，聲音有些虛弱。
“喂？”
“……”
jason剛從公司出來，剛上車，一邊戴上耳機，然後就擰了眉頭。
“你怎麽了，聲音這麽低，怎麽聽起來很虛弱的樣子？是不是昨晚上又沒有蓋被子所以感冒了？我剛好要過來看你，要不要買點感冒藥……”
感冒……
那倒不是。
lucy一邊揉著額頭，然後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我……我不是感冒了……我……我就是……”
“就是什麽？”
jason眉頭深深鎖著，她這麽吞吞吐吐的，怪讓人擔心的。
那端過了幾乎十幾秒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淺淺的呼吸聲，她不開口，男人就這麽坐在駕駛的位置上，動也不動的，麵目沒什麽變化，聽著她沒一絲虛弱的呼吸聲。
“我……我那個來了……”
lucy咬著牙說出這麽一句話，臉紅得跟煮熟了蝦子一樣。
男人去沒有聽清，也沒有聽懂，“你說什麽？什麽……什麽來了？”
他怎麽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呢？
lucy的臉爆紅，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就是……就是那個來了……女人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
“……”
男人這個時候算是聽清楚了。
眉骨狠狠地跳了跳，才想到可能她剛剛搬家，所以那種東西根本就沒有準備。
輕聲咳了一下，jason挑了下眉毛，一邊發動引擎，一邊笑著開口，“我猜你現在在廁所？”
那邊沒吭聲。
jason繼續開口，“乖乖等著，我很快就來。”
“……”
掛掉電話，lucy整個人都格外迷糊，腦袋一團漿糊似的，雙手撐著額頭，等待時間慢慢過去。
jason去了距離lucy家最近的一家超市。
到了生活品的區域，他什麽也不懂，隻好讓裏麵的員工給他各種介紹。
隻是品種太多，聽起來每一樣都感覺很不錯的樣子……
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好像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jason揮了揮手，每一種都拿了一袋。
於是男人捏著重重的一袋衛生巾去了收銀台，排隊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竊竊私語，無非就是這樣的男人多好多貼心什麽的。
他充耳不聞，等到找了零錢就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外麵下了雨，他擰著眉，然後很快上車去了lucy家。
一家小型的公寓，她住在十八層，有些高。
jason沒有帶傘，一路上淋了一點雨，頭發和襯衫都基本上已經淋濕了。
他乘坐電梯的時候，一手捏著袋子，一邊拿著手機給lucy打電話。
“你到了？”
“嗯。”
lucy抽了些衛生紙墊著，然後很快出來給男人開了門，她瞪著眼睛看著男人那一大口袋的東西，目瞪口呆，“你這是，把我一年用的都給買了吧……”
“我不知道你習慣用哪種，工作人員介紹說每一樣都挺好，那我就都買了。”
lucy無語的從男人手裏接過那口袋，然後取出一包來，然後開口，“幫我放我臥室去，等我一下，很快就出來。”
“……”
jason這才注意到她臉色很蒼白，聽說有的女人來那個的時候很痛苦，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那樣。
把剩下的東西給lucy放在了她臥室的櫃子裏，男人走出來，一直到餐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等著lucy從衛生間出來。
大約過了三四分鍾，lucy才慢吞吞的進了餐廳。
“給你倒的水，溫熱的，過來喝。”
“喝什麽熱水……你不應該給我熬一點止痛或者補血的麽？”
這裏的房子朝向極好，現在是中午，陽光從對麵的落地窗直直地泄了下來，像是一大片被白紗裹著的瀑布，打落在女人本來就蒼白的臉上，白皙的臉越發透明，那一絲絲的絨毛都已經清晰見到。
“下次我會注意。”
jason挑眉，“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你身體還是這樣，一到了這個時候就要死要活的，臉色蒼白的跟個鬼似的。”
的確是很難受，肚子裏感覺都快攪成一團了，不管是腸子還是別的什麽，都像是已經變成了扭曲的一團，在那裏不斷地，不斷地糾纏，然後死死的扭在一起。
“……”
lucy沒有說話，她身體就是這樣，也不知道去了多少次醫院，也還是一點好轉都沒有。
所以每到那幾天就相當於世界末日。
“這裏住著還習慣嗎？”
看女人疼得五官都扭曲，jason一邊在冰箱裏找出紅糖之類的東西給她熬水，還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一個暖水袋。
lucy剛想接過暖水袋，男人就已經徑直幫她捂住了腹部，一股暖暖的感覺瞬間襲上整個腹部，lucy甚至都想瑟縮一下。
“熱敷一下會好一點，你自己拿著，我去給你拿紅糖水、”
她不喜歡和熱水，還是喜歡甜甜的東西，他都還記得。
果然，一邊熱敷一邊喝著紅糖水，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的肚子果然舒服了很多，臉色也開始慢慢紅潤，沒那麽蒼白了。
隻是肚子依然也疼。
但是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了。
“你還沒告訴我，住這裏感覺怎麽樣？”
jason看著她，一雙眼睛好看得很，瞳孔帶著淡淡的棕色，眼眶深邃，格外迷人的五官。
lucy每次看見他用這麽認真的神情和她說話，她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是沒有辦法招架得了了……
“還行，我隨便住哪裏都可以，隻是一個人住著比較自在。”
這麽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
“lucy。”
男人忽然捏著她的下巴，就這麽湊上女人的唇，如同蜻蜓點水一樣的親吻了一下。
甚至感覺像是沒有觸碰到的一般，lucy卻已經瞪大了眼睛，肚腹上的熱水袋猛然落在地上，她剛想彎腰下去撿，男人一隻手去已經摟上了她的後腰，另一隻寬厚的大掌就這麽展開擱在女人的腹部上，滾燙的溫度，那感覺比熱水袋還要好上幾分。
男人的氣息猛然竄進女人的呼吸裏，一下一下，沉淪粗重。
這個吻比任何一個吻都要來得熱烈和深入，jason擰著眉一邊撬開女人的牙關，一邊輕輕捏著她的腰，溫柔，卻又是說不出的強勢。
lucy竟然無法抵抗，隻能任由自己在這個深吻裏麵不斷淪陷。
到最後，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雙手就已經纏上了男人的脖頸，一下，一下的在回吻著他。
好像很久沒有這樣肆意地放縱過自己，lucy心裏忽然像是有了一場海嘯，海嘯的風呼嘯而過，從她的世界裏卷起了無數的塵土，還有回憶。
不知道什麽時候，男人的手已經伸進了女人的衣服裏，寬厚溫暖的大掌在女人的肚腹上來回摩挲，粗糲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劃過，像是在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麽。
意亂情迷。
lucy一雙眼睛已經徹底迷蒙，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的時候，男人就這樣鬆開了她，那雙手也從她的衣服裏收了回來。
“再繼續下去我自己都控製不了了，”手指在女人的臉頰上摩挲著，嗓音低沉，“lucy，愛不愛我？”
“……”
難不成他剛才那個吻隻不過算作是試探麽？
lucy臉紅了一下，搖頭，“我餓了。”
不正麵回答。
真是個好現象，比剛開始赤果果的拒絕要好太多了。
男人又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這才鬆開她，把落在地攤上的熱水袋重新撿了起來，放在她的肚腹上，又輕輕提起女人的手，那雙細膩白皙，手背上浮著淡淡的青色的手，被他摁在熱水袋上。
他的手也覆在上麵。
手心貼著手背，男人的大掌和女人細軟的小手，貼在一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感。
隻是她沒有正麵回答，他這樣的男人也必然是不會追問的，所以又摸了摸她的臉頰就起身去了廚房。
他是來給她做飯的，自從她搬了家，午飯基本上都是被這個男人承包了的。
雖然她說她自己也可以，但是他就是不聽，固執己見還頗有幾分她當年的氣勢。
“冰箱裏東西這麽多，你想吃什麽？”
不等她開口，他又自顧自地補上了一句，“你流血過多，我還是給你炒點豬肝補補血好了。”
lucy被他的話氣得吐血，“我……我不吃豬肝也可以、”
“炒個豬肝，然後再來個燉排骨，裏麵要多加點大紅棗……”
“……”
lucy一度覺得自己是被當成那個豬一樣在養著，也許再過幾天，她就要從準準的一百斤變成一百二十斤……
然後，世界從此晦暗不明。
看著男人在廚房裏忙活著的身影，lucy忽然淚目。
她走過去，嗓音輕輕啞啞的，雙手擱在男人的腹部的肌肉上，她從身後環抱住他，眼淚啪嗒一聲落在男人的白色襯衫上。
jason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不對勁，於是就任由她這麽抱著，擰著眉頭，緩緩問她，“怎麽了？”
“叔叔……”
她像是在哭，聲音哽咽著，隻是就這麽叫了一聲叔叔又沒有下文了。
她鬆開他，退到門口去站在，肚子好像也沒有那麽痛了，隻是身子沒有什麽力氣，隻能靠著門框才能勉強站著。
jason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疑惑不明，最後隻是微微笑了一下，“出去坐著等，要不去客廳看會兒電視，我很快就好，嗯？”
“沒事，我就這麽看著你。”
聽上一輩的人說，女人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那就是讓一個男人願意給你下廚做飯，還樂此不疲。
她不知道jason會不會一輩子給她下廚做飯，但至少這一刻，她感動，感激，傷心，整個胸腔都被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溢著，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麽。
也許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在這裏靜靜的看著他就已經可以了。
飯後，兩人難得的一起在客廳裏看著電視，電視裏是一場音樂選秀節目，lucy對音樂還挺感興趣，隻是男人就對這一類的節目不感冒了。
看了兩個人，jason就開始拿出了手機。
應該是在發短信，lucy隻瞥了一眼就沒有再注意了，就眨了眨眼睛，繼續看著自己的電視。
“下午公司沒事嗎？”
“嗯？”
lucy伸手捏了捏下巴，“我要去逛超市，東西太多我一個人拿不了。”
男人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扯唇笑了笑，伸手摁住自己的眉心，嗓音低低的，“怎麽，想讓我給你當免費勞動力麽？”
“可以留你吃晚飯。”
“……”
既然如此，可以奉陪。
…………
半個小時後，超市。
lucy其實也沒有什麽東西特地的要買，隻是到了超市，眼花繚亂的，那就是什麽都想買，根本是忍不住的。
“叔叔，你幾乎不逛超市的麽？”
看他的樣子，根本就不怎麽熟悉超市的布局，就連一個台架也要看好久。
jason笑了笑，“我一個大男人逛什麽超市，我需要什麽讓人去買就好了……”
“……”
真是個不懂生活情趣的男人。
lucy拿了一口袋小麵包放進購物車，低笑，“叔叔，你真的應該找個女朋友的，那你就可以和女朋友一起逛超市了。”
“現在也很好。”
jason故意忽略掉她話裏的意思，然後開口。
走在前麵的女人忽然愣了愣，沒有轉身，卻也不再動。
現在也很好……
“一點也不好。叔叔，我總希望你可以更好一點的。”
她手指落在一旁，劃過一杯又一杯的飲料瓶子，也不買，就隻是目光一一掃視，嘴角攜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沒有多大的情緒在裏麵。
“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如果一個人有太多的執念，隻會有兩種結局。一是她的心感動了他，然後在一起。另一個，是對越來越厭惡那種感覺，所以到最後，就徹底決裂。我哪一種都不想要，我們也不能要。叔叔，我知道你為了我努力了很多，我也知道家裏麵，都知道我們的事情……但是兩個人相愛，從來都和其他任何都沒有關係，最關鍵的還不是我們彼此嗎？我知道，對你，是我先招惹了你。可我這些年從來沒有……我早已經不是你生活中的人了。我們早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話落，她隨手拿了一瓶飲料，扔進購物車裏。
男人的手緊緊握著購物車的邊緣，想笑，卻又是真的什麽都笑不出來，就連牽強的扯一抹弧度都格外的困難。
幹脆也就不去管它。
“重新開始也不行嗎？”
“如果可以和你重新開始，我為什麽不呢？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女人緩緩轉身，身後沒有人，眼裏隻有他。
其實也不是多麽傷感，大約是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感覺，所以也就不那麽痛了。
“你沒有試試，怎麽知道不能呢？”
“我……”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我可以等你，等了你這麽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你一些日子。”
“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能放下，那你要這麽傻的等我，用你的整個後半生嗎？”
lucy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淚就這麽落了下來，直直地落在地麵上，飛濺出一滴水花。
啪嗒，像是低落在人心髒上麵的聲音。
格外的清脆，又悅耳。
“就算你願意，可是你想過我嗎，我不願意……因為我不能確保我能給你未來，我不想你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你知道嗎叔叔，就在上一秒，我也還想跟你試試，可是下一秒，我就不能確定我能不能和你走下去了。我現在，給不了你任何的保證，所以我不願意你就這樣把時間浪費掉，於我而言，那是我最大的錯誤……不能給你幸福卻讓你等，就是我的錯……”
剛才在家裏的時候，她還在想，也許她可以試著，讓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心裏，回到自己的生命裏。
可是就在剛剛那一秒，她忽然想到，他原本可以和別人，任何一個別人完美幸福的度過餘生，而不是在她身上，無止境的付出。
她害怕給不了他希望的愛。
她害怕那一場多年的等待終究成了幻想裏的泡沫。
她害怕自己終歸會不是他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