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後陸深就要和蘇小小去機場了。


    原本就沒有打算在英國待幾天,何況公事早也在之前談妥,所以也沒有打算在這裏多停留幾日。


    許如笙倒是想他和蘇小小再在這裏玩耍幾天,畢竟這麽大一個城市,要想留下來多待幾天總有玩耍的去處。


    隻是陸深說紐約那邊還有公事,她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回去的時候蘇小小看著座位旁邊閉目休憩的男人,挑了挑眉毛,“她這麽希望你在曼徹斯特多留幾天,你為什麽不願意?償”


    “我沒有不願意。”


    “那你為什麽拒絕?攖”


    蘇小小用雜誌遮住了臉,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來。


    陸深原本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然後看了一眼臉上明顯已經沒有了喜怒的女人,淡淡笑開,“你說我為什麽拒絕?我現在隻說了一句我沒有不願意你就這樣了,我要是真留在那裏,你是不是下一秒就一個人回紐約了?”


    “我看起來有那麽無理取鬧?”


    “沒有。”


    蘇小小哼了一聲,“我隻是覺得,你從前看人的眼光挺好的,她……應該算是完美吧?那你為什麽會和我在一起。”


    “別問那麽多為什麽。”


    陸深慣用的,一向模棱兩可。


    蘇小小自覺無趣,然後就自顧自的去看雜誌了。


    飛機落地,蘇小小跟著陸深去了陸家。


    其實之前她也有在外麵找房子,隻是之後被陸老知道了,就三番五次的勸說讓她就住在陸家。


    本來陸家別墅就大,加上她和蘇子墨兩個人也不會覺得擁擠,相反,陸老就是喜歡這種擁擠的感覺。


    人多,吵吵嚷嚷,有家的溫馨。


    夜晚,蘇小小已經躺上了床,半夜的時候卻忽然聽見門口有了動靜。


    她一顆心髒都跳了出來,她裹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半晌,就看到門口出現了一個影子,然後緩緩朝著她這邊走來。


    越近,那個影子的輪廓就越清晰。


    “陸深,你是不是瘋了?”


    現在大半夜跑到她房間來幹什麽?


    蘇小小臉紅得厲害,剛伸手要去開燈,手就被男人按住。


    “別鬧,我就過來和你說會兒話。”


    鬼才相信他隻是來和她說會兒話!


    蘇小小冷著臉,“你回你自己的房間去,要是被爺爺知道了,我都不好意思……”


    “爺爺巴不得我每天晚上都在這裏。”


    蘇小小咬唇,她以前怎麽不知道這個男人這麽厚臉皮?


    簡直是不要臉。


    蘇小小擰眉,推了一把陸深,小聲道,“你有話不能明天說麽?為什麽非得現在來。”


    深更半夜的,要是她膽子再小一點,可就有可能會被嚇死了。


    陸深用力一推她的肩膀,蘇小小就裹著被子轉了個圈,跑到了床上的那一邊。


    等到她轉過身來的時候男人就已經躺在她旁邊了。


    她床上隻有一個枕頭,這樣一來就隻能和他睡一個枕頭,蘇小小鼻尖全都是男人的氣息,明顯有些急促。


    被子全都在她身上,蘇小小咬著牙,心想,她就不給他被子,看他能在這裏呆多久?


    “原來你是這樣的陸總……好,你喜歡這樣說話那就這樣說話,快一點,說完了我好睡覺了。”


    這麽晚了,困死了。


    陸深在黑暗裏摩挲著她的臉,“你今天在飛機上,是不是吃醋了?”


    “陸總,你是不是沒怎麽談過戀愛,所以連女人吃醋與否都不知道呀?我那麽明顯,你現在才看出來,也真是夠有大智慧的!”


    陸深在夜色裏低笑,冰涼的手指就這麽在女人溫軟的臉蛋上緩緩摸索著,像是在撫摸一件自己特真愛的物品,然後嗓音也是低低的。


    “嗯,被你看出來了,我這輩子除了喜歡過她,還真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


    意思就是她也不是他喜歡的女人了?


    蘇小小冷笑,“我就知道,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你是不是看到人家現如今依然風姿美貌,所以又動心了?陸深,你要是不愛我,那為什麽要讓我留在你身邊,我明明沒有主動招惹你的……”


    明明都是他,都是他主動招惹自己的。


    蘇小小說完了就開始覺得委屈,肩膀一動一動的,要是此刻有燈開著,必定能看見她眼眶裏的猩紅。


    “小小……”


    又是這樣溫柔低啞的聲音。


    蘇小小咬唇,生氣,然後一個拳頭就這麽重重地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像是不乖的貓給主人輕輕的撓了一下。


    陸深微笑,“真生氣了?”


    她不說話,咬著唇,怎麽也不想說話。


    陸深歎氣,把她擁入懷裏,幾次三番想說幾句甜言蜜語,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到最後,隻是簡單的一句,“別生氣了,小小。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說,你現在是不是還喜歡她?”


    “……”


    “你看你,我每次問你這個問題你就隻是沉默,你要是不喜歡她了你完全可以否認,可你現在這樣……分明就是還喜歡她!你既然喜歡她,你既然那麽喜歡她,那我算什麽?”


    寂寞時候的消遣嗎?


    可笑不可笑啊。


    蘇小小氣得心肝肺都快炸了。


    陸深聽到這些話,也知道她真的是生氣了。


    可是他的確沒有多少哄人的經驗。


    當年,許如笙是根本不需要人哄的,也許,隻是不需要他哄而已。


    而現在,他終於也要哄另外一個女人了。


    陸深揉了揉額,“小小,你別想多了,我現在隻有你。”


    “身邊隻有我,你心裏卻是她。”


    蘇小小氣呼呼的,“陸深,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無論留在你身邊多久,你都忘不了她?既然忘不了,你為什麽拿我來濫竽充數?你大不了單身一輩子又如何?”


    “……”


    陸深囧囧的,“你希望我單身一輩子?”


    “……”


    “小小,我希望你明白,我說過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已經決定這輩子都讓你在我身邊了。”


    他誠實,卻仍然有些傷人,“我不敢跟你說我現在已經完全忘記她了,因為我知道,一個我曾用盡青春年華去愛的女人,是不容易被我輕易忘記的,我知道這對你太不公平,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她出現得太早,早到我遇見你之前的所有感情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我從不曾後悔,甚至有一度是希望我這一生就這樣愛著她,不能使自己忘記她的……她曾經是我的夢想,是我的未來,我曾想給她一個家。但那都是我遇見你之前的事情,那是我不能抗拒,隻能順從的命運……”


    陸深看著她,暗黑的房間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光線,他也隻能在黑暗裏看著她,嗓音一如既往的低啞幹淨,那是專屬於陸深的純淨聲線。


    “可我遇到了你,我擁有你,我給你承諾,甚至把未來的一半也給你,那就說明我已經不會放開你了。那也決定,我會在我的漫長餘生裏,漸漸忘記我年少時候的情懷和情感,我知道這樣於你太不公平,但是小小,隻要你願意等,我會給你一個完完整整的我,不愛別人,隻愛著你的我。”


    隻是,那真的需要時間。


    也許五年,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


    但是無論是多長多久的時間,他會努力去忘記對許如笙的那些深愛,那些被時光掩埋的深情,而他身邊也不會出現別的人,隻會有蘇小小一個人。


    他用餘生去忘記一個人,也用餘生去愛一個人,這樣子,其實很公平。


    隻是,對蘇小小不公平罷了。


    但她若是願意受些委屈,接受這一點不公平,那麽未來,一定會比現在更加圓滿。


    蘇小小早已經止住了眼淚,她伸手蓋住自己的眼睛,臉上的表情隨即掩去。


    要怎麽說呢?


    她張了張嘴,仿佛可以在自己暗黑的手心裏看到一張臉,那是一張微笑彌漫的臉。


    “陸深……”


    “我用餘生等你愛我。”


    她想,也許人生本就是不公平的,何況是在愛情這件事情上麵。


    隻是能夠遇見他……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一件事情了。


    他今晚說的這些話,也足以她感動許多。


    餘生,等他忘記一個人,等他再敞開心扉,也許真的可以愛上自己。


    就算他真的不能愛上自己,那麽,她也可以用盡餘生去愛他。


    深愛是一種理想,深愛是一次賭注,深愛是一次漫長且無望的旅程。


    我們背上行囊,在人生裏,其實一直都是在尋找愛,我們都在尋愛的路上……


    ---題外話---第一個番外就此結束,第二個是lucy和jason,easo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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