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輩子,要喜歡上一個人其實很簡單,但是像她這樣的,卻是很難。


    明明知道對方喜歡的不是自己,可那一種瘋狂地喜歡和占有欲,卻一直在心頭呼嘯猖狂,讓人,好像生了病,徹底瘋掉。


    傅斯年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許如笙和小白正在客廳的沙發上,女人的頭緊緊挨著女孩的,修長的手指一頁頁翻過躺在沙發上麵的一本書,小白偶爾會驚呼一聲,然後指著什麽,問她問題。


    而她也隻是微微笑著,然後用英文,慢慢解釋給小白聽悅。


    “叔叔!”


    小白看到他,立刻把書舉起來,然後朝著他揮了揮。


    他走過去,唇角緩緩勾勒出一抹笑意,很淡,“什麽?”


    小白眨了下眼睛,然後把自己手裏頭的英文名著放在茶幾上,看著傅斯年的臉,然後沉默了幾秒,這才開口說道,“叔叔,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媽咪數學不好,我問她,她都不會。攙”


    孩子還很小,可是卻很好學,不管是一些名著啊,雜誌啊,她都會看,現在居然還開始學習數學來了。


    孩子肯學習是好事情,傅斯年點頭,然後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落在女人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地按著,然後許如笙目光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側臉上。


    男人的側臉很好看,特別是此刻微微勾著唇,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給他整個人都增加了一圈光暈。


    許如笙抿唇,然後把視線收了回去。


    不在看他。


    “那叔叔你等我哦,我上樓去拿點東西下來,一會兒你給我講哦。”


    說完,女孩就提著裙子噔噔噔地朝著樓上跑去,許如笙擰了擰眉,開口叫她慢點。


    小白回過頭笑了一下,然後再走的時候,腳步果然放緩了一些。


    “你女兒很聽你的話。”


    傅斯年盯著女孩跑商樓梯口,然後轉眼不見了背影,這才偏過頭,朝著長發披肩的女人淡淡說道。


    那聲音沒有什麽起伏,不過‘你女兒’三個字,還是讓許如笙的心髒跳了跳。


    其實在他心裏,還是在乎那件事情的……


    許如笙愣怔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開口,“嗯,小白從小就很聽話。也許是因為剛生下來的時候她身體不好,我為了照顧她也吃了很多苦,所以,算是母女之間的心靈感應吧,她對我那是沒話說,真的算是貼心的小棉襖。”


    “吃苦?”


    傅斯年把這兩個字放在嘴巴裏緩緩咀嚼了好幾遍,然後看著女人明顯有些失神的麵孔,不禁也有些迷惘,“你這幾年,不都是和簡少寒在一起?既然小白是你和他的女兒,為什麽他不會幫忙照顧或者找人來照顧?他讓你那麽累?”


    “……”


    許如笙托著腮看了他好幾秒,唇邊忽然出現一抹笑意,淡淡的,算是嘲諷一般。


    “傅斯年,你知道嗎,我能做的事情,我從來不願意假手旁人。對於小白,她於我的意義,也許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那是一種怎樣的寄托和未來的期待,他根本就是不明白的。


    許如笙緩緩閉上眼睛,因為聽見小白熟悉的腳步聲也就在旋轉樓梯上響起了,低低的,像是一陣音符。


    小白拿了一套數學習題集下來,是一道幾何題,在中國,那是初高中生還會做的題,可是小白卻已經會很多了,她說不會的這一道,算是中難度的。


    男人把習題集放在茶幾上,然後把一張白紙放在一邊,黑色的簽字筆在白紙上緩緩畫出一個幾何圖形,傅斯年隻做了一條輔助線,那道題的解法就清晰可見。


    小白好像是第一次接觸用輔助線來解題,所以傅斯年講得認真,她也聽得認真,最後一口一聲叔叔,甜甜地說著謝謝。


    到樂上午十點左右,傅斯年接到家裏的電話,讓他回去。


    “我送你吧。”


    想到他身上有傷,許如笙實在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


    傅斯年笑了一下,“我手和腳都沒事,對開車沒影響,嗯?”


    何況現在隻要和她多待一會兒,他覺得自己就有可能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多一會兒,再多一會兒。


    許如笙想了一下,堅持,“沒事,我送你吧。”


    她堅持,傅斯年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點點頭,讓她先走。


    小白站在客廳裏大聲說著拜拜,而此時,anna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直接給許諾打了一個電話。


    她說立刻,就是再不想等。


    她連多看一秒amy和那個人在一起,心都像是碎掉了一般。


    男人依然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墨黑色的襯衫開了兩個紐扣,鎖骨和小麥的膚色就這樣袒露在外麵,格外誘人。


    許如笙專注地開著車,目光偶爾落在男人的臉上,就看見他一直盯著自己。


    怪不得她開車的時候也覺得怪不舒服的。


    車子剛剛駛出別墅小區,男人的手就搭在了許如笙擱在方向盤上的右手上,捏緊,許如笙像是受驚了一般,立刻把車子停了下來。


    “傅斯年你幹什麽?”


    女人轉過頭,剛剛吼出這一句,男人英俊的臉龐就已經覆了上來。


    和很多次一樣,男人帶著沉重的氣息撲麵而來,呼吸都落在她的臉上,許如笙甚至隻來得及抬起下巴,男人溫軟的唇瓣就已經貼了上來,緊緊地覆在她的雙唇上麵。


    如果說昨晚的親吻帶了點劫後餘生的味道,那麽現在,就算是戀人之間最正常的親吻。


    男人的大掌就這樣死死地掐著女人纖細的腰,把她的身子固定住,上身挺直著,隻能被迫承受和他的親吻。


    傅斯年一手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然後身子更加朝著她這邊靠了過去,滾燙的舌頭就這樣撬開她的牙關,然後纏綿親吻。


    許如笙甚至被他這樣溫柔的親吻給弄得全身發麻,雞皮疙瘩都長了出來,腦袋已經貼在了一旁的玻璃上麵,退無可退,男人的另一隻手就這樣按著她的肩膀。


    她就這樣任由傅斯年吻著,一直到結束,女人的臉頰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


    雙眸像是染過一層霧一樣,迷蒙的看不真切,她咬唇,聲音很低很低,又像是埋怨一般,“你怎麽,一聲不吭的就發情?”


    她剛才在開車,他怎麽突然就把手伸過來了?


    傅斯年低笑了一聲,伸手按住女人的下巴,腦袋緩緩靠了過去,呼吸很容易就拍打在了女人的肌膚上,很重很濃,“剛才在別墅的時候就想這麽做了,但是有你女兒,還有個保姆在,我不能對你做什麽,因為不方便。但是現在沒有別人了,嗯,我就不想忍了。”


    不想忍。


    “你不是四年都忍過來了嗎?現在就忍不住了?”


    問了這句話,許如笙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就忽然開口,“傅斯年,你說實話,你這幾年有沒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過?”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個妒婦一樣,但是她就是想問。


    她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把話藏在心裏的女人,有什麽心事,隻要不是難以啟齒的,她都會直接問出來。


    傅斯年低笑了一聲,然後緩緩吐出幾個字來。


    “忍不住?”


    薄唇再次落在她的唇瓣上,像是上癮了一般一次次地親吻,等到女人沒有抹口紅的雙唇都變成了妖冶的顏色,這才緩緩開口,“你忘了我們在畫廊的那一次了,嗯?我早就忍不住了,你知道的。在雲城的時候我就想要你,三番四次,我都想要你,可你卻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你知道我忍得多難受?”


    “誰讓你那麽凶。”


    每一次都像是要用強一般。


    何況那個時候,她根本就還沒有原諒他,怎麽可以和他發生什麽?


    至於上次在畫廊,這個男人是怎麽進來的她都不知道,之後夜深人靜,她一個人在那裏,還不是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她還能拿把水果刀刺了他不成。


    何況那個時候,她心裏的天平,就已經傾向他了不是嗎?


    一開始是他在用強,到最後,也算是半推半就吧。


    誰讓你那麽凶。


    這句話落在男人的耳朵裏,聽起來就像是撒嬌一般。


    本來是想回家的,但是現在,傅斯年想,他不想回去了。


    因為,好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許諾不敢去許如笙所在的別墅,怕日後許如笙若是找出了監控,發現了自己可就不好了,從包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五十左右了。


    就在別墅小區不遠的地方,女人找了間咖啡廳,然後打電話給anna,後者不過一秒就接通了。


    “我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你必須確保萬無一失,如果之後被查了出來,死的是你,可不是我。”


    anna站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著已經躺在自己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孩,一張臉上寫滿了惡毒。


    許諾點了點頭,“你放心,這些我都安排好了,我找的地方絕對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對方是我的心腹,而且平時也沒有和我有什麽聯係,不會有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你先把那孩子送到我安排好的地方去,之後風頭一過,我們再想辦法把那孩子給送出去,這樣就好了。”


    到時候,找黑船或者是別的什麽方式將那個小女孩送出英國,隨便扔到哪一個國度去,任憑他傅斯年再聰明,也是沒有辦法把那孩子給找出來的。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anna在這裏也已經住了好幾年,這裏監控的死區她都知道,所以要想帶著小白不在監控範圍內的走出去,很容易。


    走後門,那裏有一個黑黢黢基本上沒有人經過的小巷,anna就這樣抱著小白,格外鎮定的走了出去。


    一道身影在另一個巷口掠過,anna像是條件性的轉身,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外麵有車在接應,anna抱著女孩上車,然後讓人開車,自己去和許諾匯合。


    一切都如同計劃中的那樣,anna和許諾一起把昏迷的小白給送走了,至於那個地方是哪裏,怎麽樣,隻有她們兩個人最為清楚。


    一切結束之後,anna和許諾分別離開,許諾叫了朋友在外麵逛街,而anna則回到了家,再換了身衣服從別墅裏走出去,和往常的時間一樣,出去買菜。


    表情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麽異常。


    她想,等到自己回來的時候,應該amy也回來了,到時候……


    …………


    高級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光線極好。


    女人幾乎是一進門就被男人壓在門板上親吻,整個過程她沒有機會開口說那麽一句話。


    雙手被迫放在男人的肩膀上,緊纏。


    “許如笙,知道我帶你來這裏幹什麽嗎?”


    傅斯年終於鬆開她,男人修長的手指已經撥開她的襯衫領口,女人的鎖骨已經被他烙上了深深的幾個吻痕,鮮紅又醒目。


    嗓音低低的,落在她的耳畔,像是最沉重的魔咒,讓人渾身都戰栗著,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因為腦子裏已經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了。


    像是魔怔了一般,他成為她生命裏的主宰。


    許如笙過了十幾秒的時間,手指無力地去扣身後的門,卻始終什麽都抓不到。


    “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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