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房出來之後,傅雪站在傅斯年一旁,臉色頗為正經。


    “斯年哥,你這次回來,是因為那個amy嗎?”


    傅斯年抿唇,神色淡淡的看著傅雪。


    女孩一臉嚴肅,緋色的雙唇緊緊抿著,下巴是好看的弧度。


    傅斯年擰眉,一張英俊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五官靜靜的像是雕塑一般,布滿了斯文和冷酷的味道逆。


    從傅雪口中聽到她的英文名字,他第一次覺得這是那麽的不真實……


    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但那雙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有的隻是冰涼茶。


    “你是怎麽知道的?”


    傅雪一怔……他沒有否認,那麽,就是真的嗎?


    他這次回來,真的是因為那個女人?


    女孩的臉上浮現一抹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有好半晌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到最後,隻是極其僵硬地問了一句話。


    “斯年哥,你怎麽會……喜歡amy?”


    amy在曼徹斯特這一帶也是小有名氣的,她雖然年紀小,但是這個女人的名字她還是知道。


    畫界很出名的一個女人,畫畫得不錯,長得更是不耐,周圍的男人更是環環包圍,是出了名的招人。


    前幾年她身邊一直有一位金融界的大亨,聽說是個挺年輕的商業家,雖然自然是比不上他們傅家,但是也是很有實力的一個人。


    傳言說,這個amy和那個男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呢!


    傅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看著傅斯年的表情,她繼續追問。


    “你知道她的過去麽,你知道她是怎樣得意一個人麽,斯年哥,你不要因為人家姑娘長得漂亮又有才華就想去泡……”


    要說她斯年哥想找什麽女人沒有?


    長得帥,那是人神共憤的程度。


    一個人離家出走在雲城白手起家,到最後還能開那麽大的一家公司,業務更是拓展到了歐洲東南亞各個地方,實力驚人。


    他要喜歡的女人,怎麽也應該是和她許諾姐那樣的啊。


    溫婉簡約,宜室宜家。


    必須是良家淑女,才能配得上她的斯年哥哥啊!


    傅斯年嗤笑,“小雪,我喜歡誰,和你沒關係,嗯?”


    他要喜歡誰了解誰,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願意愛願意給,不過是他一個人的孤注一擲罷了。


    他自己種下的因,那麽果,也必須他自己來摘。


    怨不得旁人,也不願意旁人來橫加幹涉。


    傅雪擰眉,“斯年哥,你喜歡誰是和我沒關係,可我連關心你都不可以嗎?那天我看到你去追那個女人,之後我就看到她家裏的保姆出來,對我莫名其妙的不善。那也無所謂,我也不在乎,可是我在乎的是你,是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所以我去查了一下,才知道那個人就是amy……這個女人的過去,我很清楚,她不值得你這樣喜歡她。”


    就憑那一天她斯年哥丟下她去追那個女人的舉動,她就知道她斯年哥可能真的是對那個女人動了心。


    之後她又派保鏢跟蹤了許如笙一段時間,自然她和傅斯年發生的事情她就都知道了。


    “斯年哥,你明知道那個女人心裏麵沒有你,你為什麽還要死心塌地的貼上去?”


    傅斯年臉色一變,徑直朝前麵走去,“我說過了,我的事情,和你無關。至於我對她的了解,比你要深刻得多。”


    傅雪跟上去,“斯年哥,我這是關心你。”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傅斯年大步流星的離開,傅雪這次卯足了勁也沒有跟上。


    纖弱的身影站在醫院的走廊裏,女孩表情有一絲的難看,一跺腳,最後轉身朝著傅厲北的病房走去。


    進去的時候傅厲北正在咳嗽,sanco幫他拍著背,看到傅雪進來便說道。


    “雪兒,去給你爹地倒杯水來。”


    傅雪照做,接了杯水然後伺候傅厲北喝了小半杯之後,她把水杯放下,然後坐在床沿上看著已經有些蒼老的父親。


    “爹地,你覺得斯年哥這次,會回家嗎?”


    “他能來看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畢竟當年若不是他非要和斯年的母親寧言離婚,要娶sanco,也不會造成那一係列的悲劇,寧言也不會死的。


    正因為寧言的死,所以傅斯年才會對他產生那般濃重的恨意,在他還不滿二十歲的時候就離開了他的庇佑,去了寧言的出生地,一去就是那麽多年。


    從沒有回來看過他一眼,更被說給他打一個電話。


    在他生日的時候,生病的時候,過節日的時候,哪怕身邊燈紅酒綠,歡聲笑語不斷,他卻還是會想起他的兒子。


    傅斯年小時候也是十分優秀聽話的孩子,特別聽他的話,有些時候寧言都會吃醋,說這孩子愛父親勝過愛母親。


    他一直以為他這個兒子也就是一時間氣不過,出去散散心也就會回來。


    可沒有想到,他是鐵了心的要離家,更是徹底和他劃清了關係。


    這麽多年,他早已不盼著傅斯年可以回到傅家和他朝夕相處共享父子天倫,他隻想這個兒子還能記起他這個父親,有空了,想起他的時候,就可以來看看他。


    哪怕就隻是這個樣子,他想,他也很知足了。


    傅雪擰眉,“爹地,你這這麽消極,斯年哥肯來看你就說明他心裏還念著你是他父親的,斯年哥可能隻是一時間還拉不下臉來,再等一段時間,他氣消完全了,他就會回家了。要是他還是端著不願意回來,你大不了親自去接他,然後說幾句軟話,斯年哥一定會心軟的。你都這麽大年紀了,斯年哥心裏也一定很記掛你的。”


    sanco在一旁靜靜聽著,直到傅雪說完了,她才張了張口。


    “厲北,我知道,這件事情我不便開口,可是我還是想跟你說幾句話。”sanco笑著,那笑意帶了點苦澀,“當初你是因為我才和斯年的母親鬧翻的,之後離婚還糾纏了那麽久的時間,我想斯年他心裏的陰影肯定也有。這一切的一切其實也有我的原因,要不,什麽時候我親自去給斯年道個歉,看看他願不願意原諒我,也原諒你?”


    傅厲北臉色一變,“這事兒你們倆都別摻和了,我自己知道應該怎麽辦。”


    “哦,對了,雪兒,你上次說,斯年回來是因為要追一個女人?”


    傅雪點頭,“是啊,我剛才也問了斯年哥,他沒有否認。”


    “爹地,斯年哥年紀也大了,你真的希望他喜歡一個這樣的女人嗎?我總覺得,那個女人配不上斯年哥。”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去查,雪兒,這段時間你不要再派人去跟著那個女人了,你有空就多去陪陪你斯年哥。”


    傅厲北一邊揉額,然後嗓音低沉的緩緩開口,“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找個時間把那個叫許諾的姑娘介紹給你斯年哥。”


    “好。”


    傅雪點頭。


    …………


    許如笙和陸深去粥店買了幾份粥,回到病房的時候恰好看到小白趴在病床上和anna在一起看書。


    把粥放在一邊的茶幾上,許如笙走過去,嗓音溫軟,“在看什麽?”


    “旅遊指南!”小白指著書上的圖案,然後舉起來放在許如笙的眼前,“媽咪,什麽時候帶我去旅遊好不好?”


    陸深走過來,把小白和書一起抱起來走到沙發上,男人低柔溫涼的嗓音在病房裏緩緩響起,帶著一絲誘惑。


    “小白想去哪裏,跟陸叔叔說說,嗯?”


    “……”


    許如笙坐在床邊,看著起色已經有些好轉的女人,伸手碰上她的額頭。


    “現在感覺怎麽樣了,頭還暈嗎?”


    anna抿著嘴笑,臉頰上帶了一點桃花般的紅色,“我沒事了,真的。”


    “我買了粥,你先喝點。”


    病床上的女人點了點頭,眸色溫柔。


    陸深不久之後就走了,許如笙在醫院陪著anna吃完飯,然後才帶著小白一起去了畫廊。


    小白跟著媽咪到了樓上她的畫室去,小小的身子在沙發上翻滾,眼睛卻忽然瞧見了什麽。


    小白從沙發的縫隙裏找出一樣東西來,是一根偏深暗色的領帶……


    額,這可是男人才會有的東西啊,媽咪這裏怎麽會有?


    女孩眼睛眨了眨,然後攥著領帶朝著許如笙跑過去,領帶突然出現在女人的眼前,還有女孩略帶質問的聲音。


    “媽咪,這是什麽,為什麽會在這裏?”


    落在畫紙上的筆重重一擱,她再把目光落在上麵的時候,瞳孔狠狠一縮。


    一副油畫,就因為這輕輕地不合時宜的一點,已經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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