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到最後不過一句歎息。
把自己的工作迅速分給周圍幾個同事，齊璿拿起手機和辦公包就往外麵跑去。
這個時候，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去尋找那個許如笙的下落！
真是的，這劇情還真夠曲折的，那女人昨天才說要結婚了，今天就鬧失蹤。
傅斯年親自去了一趟警局，警局一開始都義正言辭的拒絕他的請求。
“傅總，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這人口失蹤……需要48個小時才能立案，現在連24個小時都沒有。髹”
何況那麽大個人了，哪是說失蹤就失蹤的？
說不定那個女人隻是一時想不通，所以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立地成佛也說不定啊。
畢竟昨天又是往事重現，又是承認殺人……
這是個人都受不了，何況還是個二十幾歲的女人。
“人就是在警局附近失蹤的，你們怎麽說也應該負點責？方圓十裏監控也沒有，你們警察局是要上天了麽？”
傅斯年冷笑，看著自己麵前四十幾歲禿頭的局長，緩緩地說道，“十分鍾之內派人給我，否則，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局長擰眉，“你這是威脅國家公……”
“五分鍾。”
“好好好，我答應你！”
這傅斯年這些年也幫了他們不少忙，隻是幫著找個人而已……
就當自己是在金錢下低頭了吧！
局長給了他一個搜索隊，但傅斯年想了想，還是又打了個電話。
對方顯然正high著，那邊很吵，很久才接他的電話。
電話一響傅斯年就對著那端開口，“借我點人。”
慕傾霆正左擁右抱玩著女人，一看到自己麵前的手機屏幕上亮閃閃的那個人的名字，薄唇緩緩勾出一抹邪笑，“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怎麽，道上有人惹你了？”
惹他，誰敢？
“不是。”男人聲音淡漠，低聲否認。
慕傾霆從身邊美女的手裏喝了一小口酒，這才不溫不火地繼續對著那端的男人說道，“那還能有什麽事？”
“借還是不借？”
“……”
這麽不耐煩。
慕傾霆皺了下眉，眼底劃過一絲異色。
“好，你要找什麽，把信息給我，我馬上吩咐下去。”
電話被立刻掛斷，慕傾霆手機裏很快出現了一條短信。
男人的眼底逐漸浮現一抹笑容，低笑出聲，低低啞啞的格外清晰。
嘖，認識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這麽緊張……原來是因為女人……
動了情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很快的吩咐下去，慕傾霆支開身邊的陪酒女，略帶張狂的麵容上緩緩浮現一抹淡淡的思緒。
薄唇微微掀起，整個心髒無比的落寞。
他好像，也很久沒有女人了。
是時候應該給自己找個暖被窩的小女人了，不然，長夜漫漫，多寂寞。
…………
傅斯年開車到警局附近轉了基本上兩個鍾頭，最後停在路邊，車窗上映著男人的表情晦暗不明。
等消息的過程極其無聊，傅斯年盯著自己手機的屏保，隻覺得心口一陣火辣辣的疼。
幾年前的照片，他也記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拍下這張照片的。
隻記得是一場歡~愛之後，他久久難免，看著她熟睡的麵孔，就鬼使神差地拍了下來。既然拍了，那就理所應當的保存了起來……
本來隻是靜靜塵封在相冊裏的，隻是後來在沒有她的日子裏，總是忍不住去翻開，所以幹脆就設成了屏保。
這樣就可以無時無刻地看到她了……
女人的側臉格外好看。小巧玲瓏的鼻子，弧度恰好的下巴，還有因為接過吻而格外嫣紅的櫻唇……
那個時候她還是一頭烏黑柔軟的頭發，每次把她揉在懷裏，除了飲鴆止渴一般的和她接吻，他最留戀和喜歡的就是她的頭發。
柔柔的頭發從他的指尖穿過，那感覺就像是指尖穿過風……
疲倦在心頭洶湧而來，一條短信過後是手機鈴聲。
“喂？”
慕傾霆皺了下眉，這才開口，“事情有點眉目了，我現在正在往那邊趕，地址我發你了……你快點，對方動機不明，那個女人什麽情況我們也不清楚……”
“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心理準備？”傅斯年眼底眸色暗黑。
“那個男人是個慣犯……前幾年因為一起強~奸案被抓進去，幾天前才被放出來就又開始作案了，所以……”
所以，後麵不言而喻。
男人的青筋迅速暴起，掛掉電話，查看了短信之後迅速朝著目的地出發。
車速不斷加快，傅斯年不知道周圍是什麽狀況……
隻知道剛才慕傾霆的話。
動機、慣犯、強女幹……
無論哪一個詞都足以讓他情緒崩潰！
許如笙，你不能有事！如果她被那個人動了半分，他一定會……
殺了他！
…………
許如笙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綁住了，這好像是租的屋子，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泡麵和尿~液的味道。
惡心得讓人想吐……
但是嘴巴被一塊髒兮兮的布給塞住了，她沒辦法發出聲音，隻能用眼睛觀察周圍的一切。
房門哐當一聲被打開，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中年男人從外而來，胡子不知道多少天沒有修理了，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猥~瑣，讓人不寒而栗。
他手裏拿了一瓶白酒，一邊喝著一邊進來，隨即把門和窗簾都關上了。
房間一下子變得陰沉昏暗，男人跌跌撞撞地走進來，伸手抬起許如笙的下巴，醉醺醺的開口，“咯！你醒了？”
說話的時候還打了一個酒嗝，酒氣熏天，混合著男人的口臭讓人不自覺地偏過頭。
男人一看到這種情況就怒了，一手抓住許如笙的頭發，“你這個臭女人，你什麽意思是，嗯？嗬……嫌棄我？”
說完就甩開她的腦袋，又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對，我是沒錢，還喜歡喝酒……可我也是人。”
“你說我喜歡漂亮的女人有錯嗎？”
男人蹲下身子和許如笙平視，扯唇而笑，露出因為抽煙而暗黃的牙齒，“我昨晚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你真是個漂亮的女人，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你了。”
扔掉酒瓶，男人的手開始在她的臉上遊移，一邊嘖嘖感歎，“多好看的一張臉啊，不知道親下去是什麽感覺……”
男人咯咯地笑，目光朝她的胸口方向移去，然後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身材也這麽好。”
男人淫~蕩的笑聲不斷地在耳邊回響，許如笙瞳孔瞬間睜大，被布捂住的嘴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可正是這種聲音刺激了男人的感官，快速的咽下了口中的口水，男人就開始解自己的衣服，然後是她嘴裏的布條……
許如笙被男人放在地板上，手上和腿上的繩子都沒有解開，她沒有辦法，隻能不住的尖叫和扭著身子.
“放開我，你放開我，否則你會死得很慘的！”
放開？小美人就躺在自己身下他怎麽能夠放開？
“大不了就坐牢。我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不過那也等爺把你玩過了之後，到時候就算死了也值得！”
說著就開始在她的臉上急速親吻了幾下，太惡心的感覺，許如笙不斷偏著臉不讓男人得逞，但還是感受到了男人的嘴唇開始在自己的臉上和脖頸甚至是鎖骨處遊離……
還有那雙手……
衣服被男人暴力地撕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細膩的皮膚，讓男人眼睛發光，渾身上下都如同火燎一樣的熱！
傅斯年是最早到的，他找到那個男人家的時候仿佛已經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他最熟悉不過的聲音，仿佛在受著巨大的屈辱和不堪。
隻聽著聲音就知道裏麵正在發生著什麽……
男人的眸子瞬間猩紅到了極致，如同一頭發了怒的豹子，抬起腳就開始踹門，動靜很大，但卻絲毫沒有讓裏麵的動靜停下來。
大概踹了一兩分鍾的樣子，門終於被踹開。
入目的就是那樣一副畫麵……
他一心想要補償滿心愧疚的女人，幾盡赤果地躺在地上，被人欺淩……
白色的身體在髒亂不堪的環境裏顯得格外的刺目和不協調，還有她身上的那副軀體，讓人想要千刀萬剮了，卻還不足以解恨！
男人聽到門開的時候才驚醒過來，剛想從女人的身上起來，就感到自己的頭被狠狠地踹了一腳。
傅斯年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蓋在許如笙的身上，鋥亮的皮鞋踩在髒亂的地板上，發出一聲又一聲清脆的響。
一句話也不屑說，傅斯年把被他踹到在地上的男人抓了起來，男人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讓他厭惡地皺了眉！
這樣惡心的男人，竟然敢……
許如笙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壓在自己身上肆意親吻的畫麵，胸口悶悶的，惡心到了極點。
耳邊傳來男人因疼痛而止不住的叫聲，臉色逐漸蒼白，眼淚一滴一滴地向下滑落……
簡少寒和警察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那個男人已經被傅斯年打得渾身是傷，嘴裏不斷地冒著血，可他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最後還是警察出麵製止，傅斯年才勉強住了手。
隻是看著男人的目光好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傅斯年轉身的時候，就看到簡少寒已經來了，正在幫許如笙解開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
她衣服已經被扯爛沒有辦法再穿了，簡少寒把傅斯年的外套扔在一邊，然後把自己的大衣包裹在她的身上，緩緩把她抱了起來。
女人的手臂無力地向下垂落，簡少寒抱她出去的時候，許如笙有意無意地朝著傅斯年看了一眼。
那一眼的情緒太深太多，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究，女人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這人交給你們了，要是輕易放過……”男人冷笑，“小心後果。”
說完就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大衣朝外走去。
剛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簡少寒的車已經開走了。
塵土彌漫，傅斯年看到許如笙安安靜靜地坐在後座裏，發絲淩亂，肩膀不住地顫動。
她還在哭……
傅斯年急忙上車，一直跟在簡少寒的後麵，直到簡少寒送許如笙回家之後，男人的情緒才緩緩平複。
調轉車頭直接朝警局駛去。
那個男人竟然敢這麽對她……
他也不會輕易地放過！
下車的時候簡少寒才發現許如笙已經睡著了。
女人蒼白如紙的小臉上明顯掛著兩行淚痕，睫毛濕濕的，也不知道她在後麵無聲哭了多久。
心口傳來一陣細密如針紮的疼痛，簡少寒落在車門上的手背泛著可怕的白，眉眼間的戾氣不知道有多重。
是他能力不夠，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反而被傅斯年捷足先登。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把她帶走那個烏黑肮髒的地方，然後帶她回家……
“許如笙，我帶你回家。”
男人的薄唇冰冷如霜，含著深深的愧疚落在女人的額頭上，格外輕柔。
而她哭得太累，已經在溫暖的車間裏睡了過去。
許如笙是在簡少寒找鑰匙的時候醒來的，女人的臉上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和蒼白，眼眶很紅，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卻還是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在下麵。”她指著門邊的花盆低低說道。
有氣無力的聲音格外惹人憐。
簡少寒看了她一眼，把手伸進花盆底下，果然摸到了一把鑰匙。
開門進去，許如笙就想從他身上下來自己走，男人的手卻怎麽也沒有鬆開。
四目相對，她眼睛裏的情緒再也隱藏不住，神色變了又變。
把她放在沙發上，雙手以守護者的姿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男人的整個身軀都覆了上去，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你在怪我？怪我沒有及時救你？”簡少寒啞著嗓子，以極緩地速度問她。
許如笙此刻顯然沒有心情說這些，眨了眨眼睛，試圖掩飾自己心裏的慌亂和餘悸，“沒有。”
“現在能不能不要和我說話？我想去洗個澡，然後睡一覺。”
那個男人的氣味在她的身體上殘留不去，她整個人都已經惡心得不行了……
簡少寒重新把她抱了起來，女人的身體輕輕的沒有什麽重量，可又仿佛千斤萬斤一般。
“我抱你上去，你一定沒有力氣的是不是？”
閉上眼睛，許如笙滿臉的冷清和絕望。不想再開口說話……
…………
把水溫調高，溫度驚人的水花不斷地灑落在她身上，許如笙使勁所有的力氣揉搓，似乎是想把外麵的那一層皮搓掉才甘心。
那麽惡心的觸感和味道，要怎麽才能夠清洗幹淨呢？
如果不是傅斯年……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來救了她，那麽之後會發生什麽，她連想都不敢想。
但如果真的發生了，她會怎麽辦？
這種感覺，比之前被傅斯年欺負更讓人絕望，更讓人惡心！
而此刻，她竟然對那個男人生出了一點點的感激……
腦海裏反複閃過一個念頭。
是他來了，是他救了她啊。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那個男人就這樣如神一般的降臨，救她於水火。
那個時候，她隻覺得自己好像重生了一般……
好像隻要他來了，她就沒事了。她也真的沒事了。
眼淚混合著水花一同落下，女人的身體在浴室裏逐漸下滑蜷縮，以最脆弱的姿態，逐漸安靜。
簡少寒趁她洗澡的時候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叫管家讓保鏢把小白送回來。
這個時候，有小白在，她應該可以分點心，不會有那麽多精力去回想那些事情……
左岩把小白送回來的時候許如笙剛好洗完澡出來準備睡覺。
看到小白的那一刹那她有半秒鍾的恍惚……
她差點都忘了小白還在雲城。
昨天晚上她一整夜都沒有回來，不知道孩子得嚇成什麽樣子？
小白從上午一直擔心到現在，直到真正看到媽咪的那一刻整個人才完全地放心了。
從簡少寒身邊跑過去，小小的身子直接撲進許如笙的懷裏，在看到她肩膀上的那些痕跡的時候臉上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
小白的眉毛很快地皺了起來，柔柔溫暖的小手碰上許如笙肩膀上的傷口，小心翼翼地開口，“媽咪，誰欺負你了嗎？”
是不是那個壞叔叔又欺負媽咪了？
下一次看到那個壞叔叔，她一定好好好替媽咪收拾他一次！
絕對不會放過他！
許如笙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簡少寒，抿唇，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從她剛才進去洗澡他就一直站在門口，一直都現在……
但她也不好直接開口趕他走，畢竟……兩個人要結婚了不是嗎？
結婚，現在想想這兩個字，心裏還是那麽的迷茫和不確定。但一切已成定局，今年三月，他和她就要結婚了。
成為夫妻……
但現在她的心裏，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麽？
但是少了哪一點，她又毫不清楚。
她現在的情況不能夠讓她去思考太多，她現在隻想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覺……
簡少寒自然明白她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走過去，把她和小白都抱進懷裏。
足足十五秒鍾……
“好了，”簡少寒鬆開她，伸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和她四目相對，“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安排了兩個人在樓下守著，不會有事的，你安心睡吧。”
早知道她會出事，他就應該早一點在她身邊放幾個人……
點了點頭，許如笙勉強扯出一抹笑來，蒼白又無力，還帶著幾分苦澀，“好。我沒事，你放心吧。”
最近簡老身體也不見好，他兩頭跑也很辛苦……
簡少寒一走，小白就從許如笙的懷裏探出頭來，小小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厭惡，擰著眉毛問道，“媽咪，是不是那個壞叔叔欺負你了？你告訴小白，小白會幫你報仇的。”
壞叔叔……
許如笙的表情有一點細微的變化，胸腔裏似乎有一股氣流來回亂竄，讓人無力招架。
“不是他……”
“小白，媽咪累了，讓媽咪休息會兒。”
“……”
小白乖巧地點頭，看著媽咪的確是很疲憊的樣子，自覺地鑽進被窩，“嗯嗯，媽咪我陪你一起睡覺。”
“好。”
她微笑，身體逐漸陷入一片柔軟。
…………
婚期定在三月七號。
因為她被……那件事情，所以有些事情一再擱置。
隻是最終還是會被提上日程的……
於是這天，許如笙帶著小白到簡家吃飯，那些話題不可避免地被提起。
簡老整個人已經憔悴了不少，頭發花白了更多，眉毛幾盡沒有，眼睛也已經凹陷了進去，可整個人卻還是顯得格外的從容和慈善。
給小白碗裏放了一點素菜，銀色的筷子還沒有伸出來，許如笙就聽見簡老在那邊低沉開口。
“amy啊，眼看著我就不行了，你和少寒……”
許如笙抬眸，“爺爺，你……”
“人老了，也就這麽一個念頭，想看到孩子幸福。”簡老咳嗽了下來，一旁的傭人立馬上來幫他拍了拍背，卻被他揮手趕走。
小白抬頭，柔順的頭發遮住了眼睛，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許如笙抿唇，有些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挑明，多麽直白地說出來。
輕輕地點了點頭，“好的，爺爺。”
這場婚姻，從一開始的簡單幫忙，到如今，可能真的已經變了。
把小白留在簡家陪著簡老，許如笙出門，然後就給可能正在辦公的男人打電話，“喂，少寒，有空麽？”
“什麽事？”
“我記得前些天你說過要試婚紗，不過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今天我忽然想起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她一席話說得極慢，一邊走著，手指輕輕地揚著。
嗓音聽起來溫溫軟軟，順其自然，可實際上卻又有哪一點不一樣了，他又始終沒有聽出來。
剛好簽完最後一份文件，簡少寒把文件徑直甩到自己麵前候著的助理懷裏，一邊低聲應著，一邊拿起自己的外套加往外邊走。
“你在哪裏，我來接你，一起去？”
“不用了。那家婚紗店我知道地址，我走路過去，你也直接過去吧。”這樣時間應該差不多，他也不用來回跑。
“你不是在家裏吃飯嗎，讓司機送你。”
“沒有，我在散步……”
掛掉電話，許如笙從口袋裏掏出耳機，緩緩塞進自己的耳朵裏。
陽光很好，林蔭道上星星點點的陽光斑駁陸離，打在女人的臉上格外的好看。
傅斯年開車經過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窗上緩緩而過。
把車停在路邊，想叫她，卻又始終張不了口……
最後一次見她，就是救她的那次，從那以後，他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每天看著她的照片無數次，思念泛濫成災。
她也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今天是第一次。
腳步不自覺地跟了上去，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好看。
腳步在馬路這邊頓住，因為看到對麵很明顯是一家婚紗店。
簡少寒早到了十幾分鍾，一直站在門口等，許如笙過去的時候有點抱歉，“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吧？”
“沒有，一會兒而已。”
男人勾唇，淡淡地道。
然後兩人肩並肩地走了進去……
不用想也知道進去婚紗店是幹什麽的。
轉身，毫不停留地離開，隻是斑斑駁駁的陽光打落在男人的身上，明明溫暖，卻透著發自骨髓的冷漠和寂寞。
無法排遣，隻能任它在身體和血液裏肆意蔓延……
婚紗是簡少寒請專門的設計師設計的，抹胸，曳地，婚紗上麵鑲的鑽石讓人眼花繚亂。
好看的不知道用什麽詞語來形容。
“好看嗎？不喜歡還可以改。”反正離結婚還有十幾天，趕一趕還是來得及的。
搖頭，纖細雪白的手指和婚紗皚皚一色。
“我去試試吧。”
周圍都是落地鏡，女人站在中央，臉上沒什麽欣喜的表情。
服務員適時地走了上來，幫她取下那件婚紗，“小姐，這邊請。”
許如笙在試衣間換上婚紗的時候一顆心平靜地厲害，手指觸到每一刻鑽石，都覺得是鑽心一般的疼。
腦海迅速晃蕩了一下，浮現了一個格外陳舊的場景。
在記憶裏塵封了太久，一旦想起來，呼吸裏似乎全部裝滿了灰塵。
“斯年今天要陪我試婚紗，許如笙，不如你也來看看，好死了這條心！”
“我早就死心了，你不用親自提醒我，也不用你來告訴我我要做什麽。”
話雖這樣說，可她還是跑到了婚紗店，央求店長把她藏起來。她隻要看看，看看就好。
也許真的會死心……
蘇彎彎和傅斯年到婚紗店來的時候她已經躲好了，隔著無數白色的婚紗隻露出一隻眼睛，可以看到蘇彎彎親昵地挽著傅斯年，眉眼彎彎的模樣。
“斯年，你能抽空來陪我試婚紗，我感覺好幸福！”蘇彎彎笑著倒在男人的臂膀上，臉上帶著羞澀的紅暈，紅唇妖冶，“以後你也多陪陪我好不好？”
傅斯年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你放心，結婚後，我一定會做一個最好的丈夫。”
蘇彎彎羞澀一笑，踮起腳在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臉上現出一抹石榴紅。
她親眼看到那兩個人是如何的親昵恩愛，即使在無數雙眼睛下麵也可以如若無人的親密……
還有當蘇彎彎穿上婚紗從換衣間走出來的時候，男人緩步上前擁她入懷，那個畫麵，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她也曾經想過，如果她可以為他穿上一次婚紗，和他結婚，那該多好？
她也曾渴望和他走完一生，平淡漫長，不過後來的一切都在對她說，她有多幼稚！
昏昏然換好婚紗，走出去的那一刹那，男人轉身，仿佛時間逆轉。
待到清醒，卻又不是那張臉。
…………
“你覺得這件婚紗怎麽樣？”試完婚紗，簡少寒把她擁進懷裏，看著她有些失神的模樣，低低緩緩地問道，“如果不滿意就告訴我，嗯？”
許如笙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輕輕抬眸，看著麵前的男人，微微地勾唇，“挺好的，我覺得挺漂亮的，不用改。”
“那就給我包起來，我們帶走。”款他早已經付了，隻要她說滿意，那隨時都可以帶走。
出去的時候依舊陽光明媚，時間恍然流逝，不知不覺就已經快到三月份了。
距離婚期的時間越來越近。
“如笙啊。”
“嗯？”
兩人難得的並肩散步，許如笙站在他身邊，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請柬我都弄好了，”男人頓了頓，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和自己麵對麵，“傅斯年……你要不要請？”
“我知道你們以前的事情，不如這次讓他來見證我們的婚禮，也好讓他死心？”
“……”許如笙臉色蒼白難看的厲害，心口悶悶的疼，“讓他……死心？”
邀請他來參加她的婚禮？
忽然感覺很殘忍。
低頭，走在他前麵，女人的嗓音有氣無力，“讓我想想。”
要不要請他來參加婚禮……
…………
晚上照常給小白講故事，卻講得亂七八糟，任誰都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
“媽咪，你有心事嗎？”小白打斷她灰姑娘被繼母誘吃毒蘋果的故事，小手去抓她的頭發。
心事？
眨了眨眼睛，把小白的手放下來，低聲開口，“媽咪隻是累了，小白睡覺了好不好？”
小白乖巧地鑽進被窩，卻依然睜著眼睛，“媽咪，和簡叔叔結婚，你不開心嗎？”
她有不開心的資格麽？
最開始答應幫忙的是她，最後主動提出結婚的也是她。
談不上什麽開不開心的，都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啊!
“媽咪隻是要結婚了有點緊張，小白別想多了。乖乖睡覺，嗯？”
小白抓緊了被子，抿了抿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媽咪晚安。”
“晚安。”
給小白蓋好被子，關燈，下樓。
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忽然想起還有垃圾沒有扔。
從廚房裏收拾好了垃圾，許如笙隨便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扔垃圾的話要穿過馬路，她剛出門就看到對麵路燈下的男人……
很久不見了。
他穿著黑色衣服站在路燈下，側著身子，正埋頭點煙，抬頭，隻吸了一口，隨即吐出一陣煙圈，嫋嫋上升。
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落在男人的身上顯出無限的寂寥……
攥緊了自己手裏的口袋，盯著對麵看了十幾秒，慌亂轉身，就準備回家。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見他……
見麵了又應該說些什麽……
隻是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快速的腳步聲，她低頭，繼續往回走。
卻在門口的時候被男人從後攥住手腕，然後她整個身子都翻轉了過來，後背抵在門上，麵前是男人高大的身軀……
“傅……”
剛說了一個字，就看到男人俯下來的臉龐，唇被堵住，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濃重的煙酒味。
口袋落在地上，頭頂的感應燈倏然亮了起來，昏黃溫暖，又透著讓人窒息的曖昧味道。
手指無力地攥住男人的外套，口腔裏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席卷，後腦勺被男人的大掌固定住，方便他更好的親吻。
像是中了某種魔怔，她這一次柔順乖巧得一塌糊塗，雙手到最後不自覺地環上了他的腰，回應他的吻。
“傅斯年……”
親吻結束，許如笙擰眉叫他的名字。聲音很小，帶著細細密密的顫抖。
她整個人都已經癱軟在男人的懷裏，感受著男人強有力的心跳。
傅斯年卻睡了過去，腦袋倒在女人的肩膀上，睫毛一動不動……
傅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他把昨晚的事情記得迷迷糊糊，像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他好像記得自己到了她家，最後還……吻了她。
而她好像也沒有拒絕……
洗漱完畢，男人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許如笙所在的別墅。
傅斯年一邊開車一邊給許如笙打了個電話，打了很久都沒有接聽，就在他要掛掉的時候那邊才接起，響起的卻是一道甜甜的專屬於小女孩的聲音。
“喂？請問你哪位？”
也不怪小白不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許如笙給他設的備注就隻是f。
傅斯年一聽聲音就猜到了接電話的人……想到她竟然是許如笙和簡少寒的女兒，男人的薄唇緩緩勾勒出一抹邪氣勾人的笑容。
“我找你媽咪。”
嗚，找媽咪呀？
小白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女人，小小的身子從被窩裏鑽出來，輕手輕腳地朝門外走，“媽咪還在睡覺，你是誰呀？”
她問她是誰他還沒有回答呢。
那邊隻說了一句，“我是你媽咪的朋友。”
話落傅斯年已經到了許如笙門口，男人的身軀立在她家門外，晨光落下，渾身上下都染了一層薄薄的光輝。
男人的嗓音很低很啞，帶著一絲誘惑，“叔叔找你媽咪有點事，幫我開下門？”
小白已經出了臥室，一手抵著下巴，然後靠著走廊上的欄杆往下望，“媽咪在睡覺，我不能給你開門。”
壞人好多哦，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個叔叔和媽咪的關係怎麽樣啊？
萬一是媽咪不喜歡的人怎麽辦？
看備注都懶得打隻是一個f，媽咪對這個人肯定很敷衍的吧？
這樣一想，小白便義正言辭地重複了一次，脆生拒絕，“我不給你開門，不然你等我媽咪醒了再說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毫不留情的模樣和她媽咪有得一拚。
這邊小白剛掛下電話簡叔叔就打電話過來了，小小的抱怨一句媽咪電話真多，然後滑動接聽，聲音甜糯乖巧，“簡叔叔。”
簡少寒沒有想到接電話的人是小白，不過詫異了一下就懂了，“小白，媽咪還在睡嗎？”
這都幾點了，竟然還在睡覺！
小白穿著拖鞋跑到樓下沙發上躺著，目光時不時地瞥向門口，砸吧了一下嘴然後開口，“睡得很熟呢，剛才有個叔叔打電話來響了好久她都沒接。”
“叔叔，什麽叔叔？”
把自己的工作迅速分給周圍幾個同事，齊璿拿起手機和辦公包就往外麵跑去。
這個時候，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去尋找那個許如笙的下落！
真是的，這劇情還真夠曲折的，那女人昨天才說要結婚了，今天就鬧失蹤。
傅斯年親自去了一趟警局，警局一開始都義正言辭的拒絕他的請求。
“傅總，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這人口失蹤……需要48個小時才能立案，現在連24個小時都沒有。髹”
何況那麽大個人了，哪是說失蹤就失蹤的？
說不定那個女人隻是一時想不通，所以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立地成佛也說不定啊。
畢竟昨天又是往事重現，又是承認殺人……
這是個人都受不了，何況還是個二十幾歲的女人。
“人就是在警局附近失蹤的，你們怎麽說也應該負點責？方圓十裏監控也沒有，你們警察局是要上天了麽？”
傅斯年冷笑，看著自己麵前四十幾歲禿頭的局長，緩緩地說道，“十分鍾之內派人給我，否則，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局長擰眉，“你這是威脅國家公……”
“五分鍾。”
“好好好，我答應你！”
這傅斯年這些年也幫了他們不少忙，隻是幫著找個人而已……
就當自己是在金錢下低頭了吧！
局長給了他一個搜索隊，但傅斯年想了想，還是又打了個電話。
對方顯然正high著，那邊很吵，很久才接他的電話。
電話一響傅斯年就對著那端開口，“借我點人。”
慕傾霆正左擁右抱玩著女人，一看到自己麵前的手機屏幕上亮閃閃的那個人的名字，薄唇緩緩勾出一抹邪笑，“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怎麽，道上有人惹你了？”
惹他，誰敢？
“不是。”男人聲音淡漠，低聲否認。
慕傾霆從身邊美女的手裏喝了一小口酒，這才不溫不火地繼續對著那端的男人說道，“那還能有什麽事？”
“借還是不借？”
“……”
這麽不耐煩。
慕傾霆皺了下眉，眼底劃過一絲異色。
“好，你要找什麽，把信息給我，我馬上吩咐下去。”
電話被立刻掛斷，慕傾霆手機裏很快出現了一條短信。
男人的眼底逐漸浮現一抹笑容，低笑出聲，低低啞啞的格外清晰。
嘖，認識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這麽緊張……原來是因為女人……
動了情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很快的吩咐下去，慕傾霆支開身邊的陪酒女，略帶張狂的麵容上緩緩浮現一抹淡淡的思緒。
薄唇微微掀起，整個心髒無比的落寞。
他好像，也很久沒有女人了。
是時候應該給自己找個暖被窩的小女人了，不然，長夜漫漫，多寂寞。
…………
傅斯年開車到警局附近轉了基本上兩個鍾頭，最後停在路邊，車窗上映著男人的表情晦暗不明。
等消息的過程極其無聊，傅斯年盯著自己手機的屏保，隻覺得心口一陣火辣辣的疼。
幾年前的照片，他也記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拍下這張照片的。
隻記得是一場歡~愛之後，他久久難免，看著她熟睡的麵孔，就鬼使神差地拍了下來。既然拍了，那就理所應當的保存了起來……
本來隻是靜靜塵封在相冊裏的，隻是後來在沒有她的日子裏，總是忍不住去翻開，所以幹脆就設成了屏保。
這樣就可以無時無刻地看到她了……
女人的側臉格外好看。小巧玲瓏的鼻子，弧度恰好的下巴，還有因為接過吻而格外嫣紅的櫻唇……
那個時候她還是一頭烏黑柔軟的頭發，每次把她揉在懷裏，除了飲鴆止渴一般的和她接吻，他最留戀和喜歡的就是她的頭發。
柔柔的頭發從他的指尖穿過，那感覺就像是指尖穿過風……
疲倦在心頭洶湧而來，一條短信過後是手機鈴聲。
“喂？”
慕傾霆皺了下眉，這才開口，“事情有點眉目了，我現在正在往那邊趕，地址我發你了……你快點，對方動機不明，那個女人什麽情況我們也不清楚……”
“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心理準備？”傅斯年眼底眸色暗黑。
“那個男人是個慣犯……前幾年因為一起強~奸案被抓進去，幾天前才被放出來就又開始作案了，所以……”
所以，後麵不言而喻。
男人的青筋迅速暴起，掛掉電話，查看了短信之後迅速朝著目的地出發。
車速不斷加快，傅斯年不知道周圍是什麽狀況……
隻知道剛才慕傾霆的話。
動機、慣犯、強女幹……
無論哪一個詞都足以讓他情緒崩潰！
許如笙，你不能有事！如果她被那個人動了半分，他一定會……
殺了他！
…………
許如笙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綁住了，這好像是租的屋子，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泡麵和尿~液的味道。
惡心得讓人想吐……
但是嘴巴被一塊髒兮兮的布給塞住了，她沒辦法發出聲音，隻能用眼睛觀察周圍的一切。
房門哐當一聲被打開，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中年男人從外而來，胡子不知道多少天沒有修理了，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猥~瑣，讓人不寒而栗。
他手裏拿了一瓶白酒，一邊喝著一邊進來，隨即把門和窗簾都關上了。
房間一下子變得陰沉昏暗，男人跌跌撞撞地走進來，伸手抬起許如笙的下巴，醉醺醺的開口，“咯！你醒了？”
說話的時候還打了一個酒嗝，酒氣熏天，混合著男人的口臭讓人不自覺地偏過頭。
男人一看到這種情況就怒了，一手抓住許如笙的頭發，“你這個臭女人，你什麽意思是，嗯？嗬……嫌棄我？”
說完就甩開她的腦袋，又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對，我是沒錢，還喜歡喝酒……可我也是人。”
“你說我喜歡漂亮的女人有錯嗎？”
男人蹲下身子和許如笙平視，扯唇而笑，露出因為抽煙而暗黃的牙齒，“我昨晚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你真是個漂亮的女人，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你了。”
扔掉酒瓶，男人的手開始在她的臉上遊移，一邊嘖嘖感歎，“多好看的一張臉啊，不知道親下去是什麽感覺……”
男人咯咯地笑，目光朝她的胸口方向移去，然後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身材也這麽好。”
男人淫~蕩的笑聲不斷地在耳邊回響，許如笙瞳孔瞬間睜大，被布捂住的嘴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可正是這種聲音刺激了男人的感官，快速的咽下了口中的口水，男人就開始解自己的衣服，然後是她嘴裏的布條……
許如笙被男人放在地板上，手上和腿上的繩子都沒有解開，她沒有辦法，隻能不住的尖叫和扭著身子.
“放開我，你放開我，否則你會死得很慘的！”
放開？小美人就躺在自己身下他怎麽能夠放開？
“大不了就坐牢。我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不過那也等爺把你玩過了之後，到時候就算死了也值得！”
說著就開始在她的臉上急速親吻了幾下，太惡心的感覺，許如笙不斷偏著臉不讓男人得逞，但還是感受到了男人的嘴唇開始在自己的臉上和脖頸甚至是鎖骨處遊離……
還有那雙手……
衣服被男人暴力地撕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細膩的皮膚，讓男人眼睛發光，渾身上下都如同火燎一樣的熱！
傅斯年是最早到的，他找到那個男人家的時候仿佛已經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他最熟悉不過的聲音，仿佛在受著巨大的屈辱和不堪。
隻聽著聲音就知道裏麵正在發生著什麽……
男人的眸子瞬間猩紅到了極致，如同一頭發了怒的豹子，抬起腳就開始踹門，動靜很大，但卻絲毫沒有讓裏麵的動靜停下來。
大概踹了一兩分鍾的樣子，門終於被踹開。
入目的就是那樣一副畫麵……
他一心想要補償滿心愧疚的女人，幾盡赤果地躺在地上，被人欺淩……
白色的身體在髒亂不堪的環境裏顯得格外的刺目和不協調，還有她身上的那副軀體，讓人想要千刀萬剮了，卻還不足以解恨！
男人聽到門開的時候才驚醒過來，剛想從女人的身上起來，就感到自己的頭被狠狠地踹了一腳。
傅斯年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蓋在許如笙的身上，鋥亮的皮鞋踩在髒亂的地板上，發出一聲又一聲清脆的響。
一句話也不屑說，傅斯年把被他踹到在地上的男人抓了起來，男人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讓他厭惡地皺了眉！
這樣惡心的男人，竟然敢……
許如笙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壓在自己身上肆意親吻的畫麵，胸口悶悶的，惡心到了極點。
耳邊傳來男人因疼痛而止不住的叫聲，臉色逐漸蒼白，眼淚一滴一滴地向下滑落……
簡少寒和警察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那個男人已經被傅斯年打得渾身是傷，嘴裏不斷地冒著血，可他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最後還是警察出麵製止，傅斯年才勉強住了手。
隻是看著男人的目光好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傅斯年轉身的時候，就看到簡少寒已經來了，正在幫許如笙解開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
她衣服已經被扯爛沒有辦法再穿了，簡少寒把傅斯年的外套扔在一邊，然後把自己的大衣包裹在她的身上，緩緩把她抱了起來。
女人的手臂無力地向下垂落，簡少寒抱她出去的時候，許如笙有意無意地朝著傅斯年看了一眼。
那一眼的情緒太深太多，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究，女人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這人交給你們了，要是輕易放過……”男人冷笑，“小心後果。”
說完就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大衣朝外走去。
剛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簡少寒的車已經開走了。
塵土彌漫，傅斯年看到許如笙安安靜靜地坐在後座裏，發絲淩亂，肩膀不住地顫動。
她還在哭……
傅斯年急忙上車，一直跟在簡少寒的後麵，直到簡少寒送許如笙回家之後，男人的情緒才緩緩平複。
調轉車頭直接朝警局駛去。
那個男人竟然敢這麽對她……
他也不會輕易地放過！
下車的時候簡少寒才發現許如笙已經睡著了。
女人蒼白如紙的小臉上明顯掛著兩行淚痕，睫毛濕濕的，也不知道她在後麵無聲哭了多久。
心口傳來一陣細密如針紮的疼痛，簡少寒落在車門上的手背泛著可怕的白，眉眼間的戾氣不知道有多重。
是他能力不夠，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反而被傅斯年捷足先登。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把她帶走那個烏黑肮髒的地方，然後帶她回家……
“許如笙，我帶你回家。”
男人的薄唇冰冷如霜，含著深深的愧疚落在女人的額頭上，格外輕柔。
而她哭得太累，已經在溫暖的車間裏睡了過去。
許如笙是在簡少寒找鑰匙的時候醒來的，女人的臉上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和蒼白，眼眶很紅，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卻還是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在下麵。”她指著門邊的花盆低低說道。
有氣無力的聲音格外惹人憐。
簡少寒看了她一眼，把手伸進花盆底下，果然摸到了一把鑰匙。
開門進去，許如笙就想從他身上下來自己走，男人的手卻怎麽也沒有鬆開。
四目相對，她眼睛裏的情緒再也隱藏不住，神色變了又變。
把她放在沙發上，雙手以守護者的姿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男人的整個身軀都覆了上去，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你在怪我？怪我沒有及時救你？”簡少寒啞著嗓子，以極緩地速度問她。
許如笙此刻顯然沒有心情說這些，眨了眨眼睛，試圖掩飾自己心裏的慌亂和餘悸，“沒有。”
“現在能不能不要和我說話？我想去洗個澡，然後睡一覺。”
那個男人的氣味在她的身體上殘留不去，她整個人都已經惡心得不行了……
簡少寒重新把她抱了起來，女人的身體輕輕的沒有什麽重量，可又仿佛千斤萬斤一般。
“我抱你上去，你一定沒有力氣的是不是？”
閉上眼睛，許如笙滿臉的冷清和絕望。不想再開口說話……
…………
把水溫調高，溫度驚人的水花不斷地灑落在她身上，許如笙使勁所有的力氣揉搓，似乎是想把外麵的那一層皮搓掉才甘心。
那麽惡心的觸感和味道，要怎麽才能夠清洗幹淨呢？
如果不是傅斯年……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來救了她，那麽之後會發生什麽，她連想都不敢想。
但如果真的發生了，她會怎麽辦？
這種感覺，比之前被傅斯年欺負更讓人絕望，更讓人惡心！
而此刻，她竟然對那個男人生出了一點點的感激……
腦海裏反複閃過一個念頭。
是他來了，是他救了她啊。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那個男人就這樣如神一般的降臨，救她於水火。
那個時候，她隻覺得自己好像重生了一般……
好像隻要他來了，她就沒事了。她也真的沒事了。
眼淚混合著水花一同落下，女人的身體在浴室裏逐漸下滑蜷縮，以最脆弱的姿態，逐漸安靜。
簡少寒趁她洗澡的時候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叫管家讓保鏢把小白送回來。
這個時候，有小白在，她應該可以分點心，不會有那麽多精力去回想那些事情……
左岩把小白送回來的時候許如笙剛好洗完澡出來準備睡覺。
看到小白的那一刹那她有半秒鍾的恍惚……
她差點都忘了小白還在雲城。
昨天晚上她一整夜都沒有回來，不知道孩子得嚇成什麽樣子？
小白從上午一直擔心到現在，直到真正看到媽咪的那一刻整個人才完全地放心了。
從簡少寒身邊跑過去，小小的身子直接撲進許如笙的懷裏，在看到她肩膀上的那些痕跡的時候臉上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
小白的眉毛很快地皺了起來，柔柔溫暖的小手碰上許如笙肩膀上的傷口，小心翼翼地開口，“媽咪，誰欺負你了嗎？”
是不是那個壞叔叔又欺負媽咪了？
下一次看到那個壞叔叔，她一定好好好替媽咪收拾他一次！
絕對不會放過他！
許如笙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簡少寒，抿唇，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從她剛才進去洗澡他就一直站在門口，一直都現在……
但她也不好直接開口趕他走，畢竟……兩個人要結婚了不是嗎？
結婚，現在想想這兩個字，心裏還是那麽的迷茫和不確定。但一切已成定局，今年三月，他和她就要結婚了。
成為夫妻……
但現在她的心裏，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麽？
但是少了哪一點，她又毫不清楚。
她現在的情況不能夠讓她去思考太多，她現在隻想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覺……
簡少寒自然明白她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走過去，把她和小白都抱進懷裏。
足足十五秒鍾……
“好了，”簡少寒鬆開她，伸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和她四目相對，“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安排了兩個人在樓下守著，不會有事的，你安心睡吧。”
早知道她會出事，他就應該早一點在她身邊放幾個人……
點了點頭，許如笙勉強扯出一抹笑來，蒼白又無力，還帶著幾分苦澀，“好。我沒事，你放心吧。”
最近簡老身體也不見好，他兩頭跑也很辛苦……
簡少寒一走，小白就從許如笙的懷裏探出頭來，小小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厭惡，擰著眉毛問道，“媽咪，是不是那個壞叔叔欺負你了？你告訴小白，小白會幫你報仇的。”
壞叔叔……
許如笙的表情有一點細微的變化，胸腔裏似乎有一股氣流來回亂竄，讓人無力招架。
“不是他……”
“小白，媽咪累了，讓媽咪休息會兒。”
“……”
小白乖巧地點頭，看著媽咪的確是很疲憊的樣子，自覺地鑽進被窩，“嗯嗯，媽咪我陪你一起睡覺。”
“好。”
她微笑，身體逐漸陷入一片柔軟。
…………
婚期定在三月七號。
因為她被……那件事情，所以有些事情一再擱置。
隻是最終還是會被提上日程的……
於是這天，許如笙帶著小白到簡家吃飯，那些話題不可避免地被提起。
簡老整個人已經憔悴了不少，頭發花白了更多，眉毛幾盡沒有，眼睛也已經凹陷了進去，可整個人卻還是顯得格外的從容和慈善。
給小白碗裏放了一點素菜，銀色的筷子還沒有伸出來，許如笙就聽見簡老在那邊低沉開口。
“amy啊，眼看著我就不行了，你和少寒……”
許如笙抬眸，“爺爺，你……”
“人老了，也就這麽一個念頭，想看到孩子幸福。”簡老咳嗽了下來，一旁的傭人立馬上來幫他拍了拍背，卻被他揮手趕走。
小白抬頭，柔順的頭發遮住了眼睛，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許如笙抿唇，有些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挑明，多麽直白地說出來。
輕輕地點了點頭，“好的，爺爺。”
這場婚姻，從一開始的簡單幫忙，到如今，可能真的已經變了。
把小白留在簡家陪著簡老，許如笙出門，然後就給可能正在辦公的男人打電話，“喂，少寒，有空麽？”
“什麽事？”
“我記得前些天你說過要試婚紗，不過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今天我忽然想起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她一席話說得極慢，一邊走著，手指輕輕地揚著。
嗓音聽起來溫溫軟軟，順其自然，可實際上卻又有哪一點不一樣了，他又始終沒有聽出來。
剛好簽完最後一份文件，簡少寒把文件徑直甩到自己麵前候著的助理懷裏，一邊低聲應著，一邊拿起自己的外套加往外邊走。
“你在哪裏，我來接你，一起去？”
“不用了。那家婚紗店我知道地址，我走路過去，你也直接過去吧。”這樣時間應該差不多，他也不用來回跑。
“你不是在家裏吃飯嗎，讓司機送你。”
“沒有，我在散步……”
掛掉電話，許如笙從口袋裏掏出耳機，緩緩塞進自己的耳朵裏。
陽光很好，林蔭道上星星點點的陽光斑駁陸離，打在女人的臉上格外的好看。
傅斯年開車經過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窗上緩緩而過。
把車停在路邊，想叫她，卻又始終張不了口……
最後一次見她，就是救她的那次，從那以後，他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每天看著她的照片無數次，思念泛濫成災。
她也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今天是第一次。
腳步不自覺地跟了上去，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好看。
腳步在馬路這邊頓住，因為看到對麵很明顯是一家婚紗店。
簡少寒早到了十幾分鍾，一直站在門口等，許如笙過去的時候有點抱歉，“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吧？”
“沒有，一會兒而已。”
男人勾唇，淡淡地道。
然後兩人肩並肩地走了進去……
不用想也知道進去婚紗店是幹什麽的。
轉身，毫不停留地離開，隻是斑斑駁駁的陽光打落在男人的身上，明明溫暖，卻透著發自骨髓的冷漠和寂寞。
無法排遣，隻能任它在身體和血液裏肆意蔓延……
婚紗是簡少寒請專門的設計師設計的，抹胸，曳地，婚紗上麵鑲的鑽石讓人眼花繚亂。
好看的不知道用什麽詞語來形容。
“好看嗎？不喜歡還可以改。”反正離結婚還有十幾天，趕一趕還是來得及的。
搖頭，纖細雪白的手指和婚紗皚皚一色。
“我去試試吧。”
周圍都是落地鏡，女人站在中央，臉上沒什麽欣喜的表情。
服務員適時地走了上來，幫她取下那件婚紗，“小姐，這邊請。”
許如笙在試衣間換上婚紗的時候一顆心平靜地厲害，手指觸到每一刻鑽石，都覺得是鑽心一般的疼。
腦海迅速晃蕩了一下，浮現了一個格外陳舊的場景。
在記憶裏塵封了太久，一旦想起來，呼吸裏似乎全部裝滿了灰塵。
“斯年今天要陪我試婚紗，許如笙，不如你也來看看，好死了這條心！”
“我早就死心了，你不用親自提醒我，也不用你來告訴我我要做什麽。”
話雖這樣說，可她還是跑到了婚紗店，央求店長把她藏起來。她隻要看看，看看就好。
也許真的會死心……
蘇彎彎和傅斯年到婚紗店來的時候她已經躲好了，隔著無數白色的婚紗隻露出一隻眼睛，可以看到蘇彎彎親昵地挽著傅斯年，眉眼彎彎的模樣。
“斯年，你能抽空來陪我試婚紗，我感覺好幸福！”蘇彎彎笑著倒在男人的臂膀上，臉上帶著羞澀的紅暈，紅唇妖冶，“以後你也多陪陪我好不好？”
傅斯年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你放心，結婚後，我一定會做一個最好的丈夫。”
蘇彎彎羞澀一笑，踮起腳在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臉上現出一抹石榴紅。
她親眼看到那兩個人是如何的親昵恩愛，即使在無數雙眼睛下麵也可以如若無人的親密……
還有當蘇彎彎穿上婚紗從換衣間走出來的時候，男人緩步上前擁她入懷，那個畫麵，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她也曾經想過，如果她可以為他穿上一次婚紗，和他結婚，那該多好？
她也曾渴望和他走完一生，平淡漫長，不過後來的一切都在對她說，她有多幼稚！
昏昏然換好婚紗，走出去的那一刹那，男人轉身，仿佛時間逆轉。
待到清醒，卻又不是那張臉。
…………
“你覺得這件婚紗怎麽樣？”試完婚紗，簡少寒把她擁進懷裏，看著她有些失神的模樣，低低緩緩地問道，“如果不滿意就告訴我，嗯？”
許如笙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輕輕抬眸，看著麵前的男人，微微地勾唇，“挺好的，我覺得挺漂亮的，不用改。”
“那就給我包起來，我們帶走。”款他早已經付了，隻要她說滿意，那隨時都可以帶走。
出去的時候依舊陽光明媚，時間恍然流逝，不知不覺就已經快到三月份了。
距離婚期的時間越來越近。
“如笙啊。”
“嗯？”
兩人難得的並肩散步，許如笙站在他身邊，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請柬我都弄好了，”男人頓了頓，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和自己麵對麵，“傅斯年……你要不要請？”
“我知道你們以前的事情，不如這次讓他來見證我們的婚禮，也好讓他死心？”
“……”許如笙臉色蒼白難看的厲害，心口悶悶的疼，“讓他……死心？”
邀請他來參加她的婚禮？
忽然感覺很殘忍。
低頭，走在他前麵，女人的嗓音有氣無力，“讓我想想。”
要不要請他來參加婚禮……
…………
晚上照常給小白講故事，卻講得亂七八糟，任誰都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
“媽咪，你有心事嗎？”小白打斷她灰姑娘被繼母誘吃毒蘋果的故事，小手去抓她的頭發。
心事？
眨了眨眼睛，把小白的手放下來，低聲開口，“媽咪隻是累了，小白睡覺了好不好？”
小白乖巧地鑽進被窩，卻依然睜著眼睛，“媽咪，和簡叔叔結婚，你不開心嗎？”
她有不開心的資格麽？
最開始答應幫忙的是她，最後主動提出結婚的也是她。
談不上什麽開不開心的，都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啊!
“媽咪隻是要結婚了有點緊張，小白別想多了。乖乖睡覺，嗯？”
小白抓緊了被子，抿了抿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媽咪晚安。”
“晚安。”
給小白蓋好被子，關燈，下樓。
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忽然想起還有垃圾沒有扔。
從廚房裏收拾好了垃圾，許如笙隨便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扔垃圾的話要穿過馬路，她剛出門就看到對麵路燈下的男人……
很久不見了。
他穿著黑色衣服站在路燈下，側著身子，正埋頭點煙，抬頭，隻吸了一口，隨即吐出一陣煙圈，嫋嫋上升。
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落在男人的身上顯出無限的寂寥……
攥緊了自己手裏的口袋，盯著對麵看了十幾秒，慌亂轉身，就準備回家。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見他……
見麵了又應該說些什麽……
隻是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快速的腳步聲，她低頭，繼續往回走。
卻在門口的時候被男人從後攥住手腕，然後她整個身子都翻轉了過來，後背抵在門上，麵前是男人高大的身軀……
“傅……”
剛說了一個字，就看到男人俯下來的臉龐，唇被堵住，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濃重的煙酒味。
口袋落在地上，頭頂的感應燈倏然亮了起來，昏黃溫暖，又透著讓人窒息的曖昧味道。
手指無力地攥住男人的外套，口腔裏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席卷，後腦勺被男人的大掌固定住，方便他更好的親吻。
像是中了某種魔怔，她這一次柔順乖巧得一塌糊塗，雙手到最後不自覺地環上了他的腰，回應他的吻。
“傅斯年……”
親吻結束，許如笙擰眉叫他的名字。聲音很小，帶著細細密密的顫抖。
她整個人都已經癱軟在男人的懷裏，感受著男人強有力的心跳。
傅斯年卻睡了過去，腦袋倒在女人的肩膀上，睫毛一動不動……
傅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他把昨晚的事情記得迷迷糊糊，像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他好像記得自己到了她家，最後還……吻了她。
而她好像也沒有拒絕……
洗漱完畢，男人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許如笙所在的別墅。
傅斯年一邊開車一邊給許如笙打了個電話，打了很久都沒有接聽，就在他要掛掉的時候那邊才接起，響起的卻是一道甜甜的專屬於小女孩的聲音。
“喂？請問你哪位？”
也不怪小白不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許如笙給他設的備注就隻是f。
傅斯年一聽聲音就猜到了接電話的人……想到她竟然是許如笙和簡少寒的女兒，男人的薄唇緩緩勾勒出一抹邪氣勾人的笑容。
“我找你媽咪。”
嗚，找媽咪呀？
小白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女人，小小的身子從被窩裏鑽出來，輕手輕腳地朝門外走，“媽咪還在睡覺，你是誰呀？”
她問她是誰他還沒有回答呢。
那邊隻說了一句，“我是你媽咪的朋友。”
話落傅斯年已經到了許如笙門口，男人的身軀立在她家門外，晨光落下，渾身上下都染了一層薄薄的光輝。
男人的嗓音很低很啞，帶著一絲誘惑，“叔叔找你媽咪有點事，幫我開下門？”
小白已經出了臥室，一手抵著下巴，然後靠著走廊上的欄杆往下望，“媽咪在睡覺，我不能給你開門。”
壞人好多哦，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個叔叔和媽咪的關係怎麽樣啊？
萬一是媽咪不喜歡的人怎麽辦？
看備注都懶得打隻是一個f，媽咪對這個人肯定很敷衍的吧？
這樣一想，小白便義正言辭地重複了一次，脆生拒絕，“我不給你開門，不然你等我媽咪醒了再說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毫不留情的模樣和她媽咪有得一拚。
這邊小白剛掛下電話簡叔叔就打電話過來了，小小的抱怨一句媽咪電話真多，然後滑動接聽，聲音甜糯乖巧，“簡叔叔。”
簡少寒沒有想到接電話的人是小白，不過詫異了一下就懂了，“小白，媽咪還在睡嗎？”
這都幾點了，竟然還在睡覺！
小白穿著拖鞋跑到樓下沙發上躺著，目光時不時地瞥向門口，砸吧了一下嘴然後開口，“睡得很熟呢，剛才有個叔叔打電話來響了好久她都沒接。”
“叔叔，什麽叔叔？”